第17章 chapter 17

從那天起,天澤跟段竹每天都在一起玩,你一句我一句地嗆聲,試圖從對方口中得出更多的信息,但天澤本身了解的就不多,所以雖然說話的功夫比不過段竹,但愣是從段竹嘴裏套了些話來,而段竹什麽也沒套到。

“将軍跟弟弟,其實曾經見過一面。”

有了這句話,其他的都不難猜了。

将軍跟舅舅肯定在以前就對彼此有好感,而舅舅離開将軍思念成疾,後來誤把娘親當做舅舅的将軍就把娘親娶回家,創造了自己,難産而死,舅舅趕來,最後一切真相大白。

至于他受冷落的原因,這畢竟是将軍背叛舅舅的證據,而他和娘親成親已久自然對娘親有了感情,但這份感情的來源又是舅舅,如此錯綜複雜,将軍看到他就會想到娘親,以及那美麗又悲哀的誤會。

舅舅自然心裏也不好受,性子柔弱,心思便會更重,恐怕會傷神,雖說對他有着情分,但實在是難做人。

綜上,這是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悲傷故事。

“是啊是啊差不對就這樣了。”,黑貓在桌子上優雅地踱着貓步,湊到倒着就一直被人冷落的茶杯前低頭喝茶,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了又舔,舔了兩口擡頭咂嘴,有些嫌棄地撇嘴,搖着尾巴走開了。

“……”,段竹一臉驚奇地指着自己手旁的茶杯,“這這這……這茶水剛剛自己動了!”

“怎麽可能,”,眼看着罪魁禍首踱着步子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天澤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抽了,“是你看錯了吧。”

黑貓看了天澤一眼,尾巴似是不爽地甩了甩,在天澤堪稱瘋魔的驚悚目光下,走到點心前,低頭啊嗚地咬了一大口玫瑰糕,清甜清甜的味道這不錯,但若是甜一點就更好了,黑貓意猶未盡地想着。

在段竹尚未從驚奇中恢複過來眼神尚未從茶水上離開前,天澤猛地起身抓起明顯缺了個口子的玫瑰糕咬了一大口,“……嗚嗚!”

卧槽噎住了!天澤臉色鐵青,痛苦至極。

黑貓看他這一系列的舉動,深覺自己是有些被嫌棄了,但轉念一想又興奮了,沒想打這家夥這麽崇拜自己,自己咬過的糕點都不放過,還是自己咬過的留有口水的地方……

真是個好孩子。

黑貓用憐憫地眼神看了天澤一眼,果斷屁颠颠地向盛放糕點的盤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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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沒事吧?”,段竹慌忙上前,給他拍背喂他喝茶,好一陣折騰才把險些噎死自己的天澤就下來。

天澤劇烈地咳嗽着,滿臉通紅,滿眼淚花,看上去可憐到不行,他用帶着哭音的聲音軟軟道,“謝謝你。”

段竹立馬就被萌的一臉血,控制不住地伸出自己的魔爪開始蹂躏眼前這個粉可愛的娃,哎呦媽呀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

被揉來捏去的天澤怒了,抗議地掰開段竹粗糙的老爪子,“放肆!本少爺的臉也是你能摸的?!”

段竹這才看見被自己揉出紅痕的臉頰,深深地反省,下次不能把手僞裝得這麽粗糙了,一定把孩子弄疼了吧。可是……為什麽紅白相稱會讓他覺得有種被淩虐的美感讓他更像蹂躏了呢?

深呼吸,放松放松,兩人這才都平靜下來。

段竹依依不舍走一步回三頭地回了自己的位子,然後他就震驚了,“這些糕點怎麽了?!”

不滿揉臉的天澤愣住了,擡頭看去,這才發現盤子裏所有的糕點都被咬了一口,特別顯眼,而罪魁禍首更嚣張了,就趴在一旁悠閑地甩尾巴舔爪子,見他看過來還回了一個凡人啊不用太感謝我的驕傲表情。

“……”,天澤無語凝噎,好想淚流滿面給你看啊混蛋,艱難地對上段竹驚疑不定的目光,咽下喉嚨口的鮮血,“啊,大概是哪來的小東西饞嘴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吃的吧。”

“的确有可能。”,段竹點點頭,居然就這麽信了。

黑貓看了天澤一眼,想了想這個凡人這樣解釋也不錯,萬一那個人參精搶上來也要吃那可怎麽辦?看着天澤揮手喊小厮過來讓他換上一盤新的,黑貓更滿意了,收起來自己獨占,确實是很好的主意,看來這個家夥還是有些腦子的。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去給你準備藥浴的藥材,你早些吃飯先歇着吧。”,段竹起身離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看着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天澤趴在石桌上看着黑貓舔毛,從臉到爪子到後腿最後是尾巴,看着居然也覺得挺有趣的,直到覺得有些冷了,才喚來小厮回房。

黑貓懶懶地趴在石桌上,擡起腦袋,血紅的眸子盯着遠方,眼神淩厲,明明是那麽嬌小可愛的家夥,此時看着卻偏偏有些殺氣。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段竹如約到來,一來眼睛就瞪得跟銅鈴似的,對着面癱小厮大噴口水,“你們這怎麽回事,連個暖爐都沒有?天氣這麽冷想凍死誰啊?!”

窩在被子裏的天澤表示,暖爐是有的,不過在他被窩裏,腦袋不露出來還是很暖和的。

也是因為段竹的到來,天澤才知道他只有兩個小暖爐的原因不是将軍府的人苛刻自己,而是他的小厮的節約!這個理由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導致天澤很長一段時間看小厮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寫着你喪心病狂。

天澤覺得自己的屋子從來都沒有這麽溫暖過,他穿着單衣坐在床上也完全不覺得冷,沒事可做的他無聊地看着段竹進進出出将藥材一味一味地放進沸水,原本清澈透明的水染上了濃郁的綠色,隐隐可見黑色,袅袅升起的白色霧氣裏似乎也摻雜了綠色,傳來的味道有些刺鼻。

這時候段竹又有意見了,對着面癱的小厮吹胡子瞪眼,“不知道老頭子我腿腳不好受了凍就疼的厲害,這麽點暖爐算什麽,想凍死老頭子我嗎?”

小厮默默地看了眼府裏出了名的臭脾氣神醫,心說他還真不知道,在這屋子裏他穿這麽少都要熱出汗來了不曉得哪裏冷了。

可他還是乖乖去拿暖爐,管事的人很不滿地看着他,“你負責的院子裏已經把以前多出來的還有未來一個月的暖爐都要走了,你怎麽還要啊?”

小厮面癱道,“段神醫。”

原本氣勢洶洶的管事立馬慫了,吩咐幾個人給搬了幾箱子暖爐給送過去。

将軍府的最惹不起的,除了将軍和他身邊的那個公子,就是這位段神醫,府裏的人都很敬佩他,傷的再重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他都能救活,除了脾氣臭了點,另一個将軍府人盡皆知的他的缺點就是心眼有些小。

得罪了他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遭殃,最好的醫者,也是最好的毒者,王府裏的人從來沒有誰懷疑過這句話。

另廂,藥浴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

天澤看着那濃綠到黑色的浴桶,還有那實在稱不上好聞的氣味,不由得有些退縮,“真的要進去嗎?”

“當然,”段竹挑了挑胡子,撸起袖子一把将天澤抓起來剝了裏衣扔進浴桶裏,“給老子進去。”

默默看着這一切的小厮,“……”

段神醫真是老當益壯,這麽大年紀了單手抓一個三歲孩子居然都不費勁。

天澤乖乖坐進浴桶裏,眼看着段竹把小厮帶回來的暖爐一個接一個塞到浴桶地下,在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搞得天澤覺得自己都要熱的脫水了。

但坐進浴桶裏,若是不去看,還是勉強能接受的,在這濃郁的綠水裏,有一抹嫣紅若隐若現,随着水面的波動沉沉浮浮,這是……

天澤将那抹嫣紅抓起,竟然是一片花瓣,看樣子,還是梅花的花瓣,怎麽會在這裏?

呆在意識海裏的黑貓看見這花瓣,立刻對着天澤叫到,“扔了。”

于是天澤乖乖把手伸到浴桶外,扔掉。

段竹看見了那片花瓣,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的看不見了,一片渾濁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小子,閉上眼睛,你會很舒服的。”

天澤依言閉上,他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聽話了,別人讓幹什麽他就幹什麽,絕對是古代乖寶寶一枚。

泡藥浴果然不一樣,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真的是非常舒服,絲絲熱氣游走全身,連一直覺得冰涼的靈氣都被捂熱了不少,十分舒适。

黑貓蹲在意識海裏,細細查探天澤體內的靈氣在靈藥滋養下的變化,陰涼的靈氣與藥物的烈性中合在一起總算是溫和了些,但顯然還不夠,只是從冰水變成了冷水,還是不适合一個男孩子,而且這效果還沒有自己靈力來中和的好。

若是天澤丹田深處的本命靈氣被自身轉化出的冰涼靈氣耗了幹淨,那可就是天澤的死期了。

黑貓正在思考要不要犧牲自己來挽救自己的宿主這個重大的問題,就聽見了天澤殺豬般的尖叫聲,“媽蛋好疼啊!!!”

作者有話要說: #渣攻渣受#

攻:咱們分手吧,我愛上了別人。

受: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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