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和電視上一樣,外婆下葬的那一天,晴了大半個月的天,沒有預兆的就下起了小雨。細細綿綿的，猶如此刻的哀思。
梁曉橙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外婆慈祥的笑容,往日裏自己的那些小撒嬌還歷歷在目,而現在，卻天人永別了。強吸住鼻子,偏過頭去看着郁郁蔥蔥的枝葉，她只能以此來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在外婆的墓地哭出來。
公墓裏，一排排的墓碑整齊的豎在那兒,下山的時候，梁曉橙還是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外婆的那個方向。“外婆，再見了！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
有太多的思緒，并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表達清楚，在心中默默念着的這一句，現在顯得多麽的蒼白。梁曉橙偷偷的伸手擦掉眼角的濕潤，一向神經大條的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面對生離死別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兒了。
哀悼已故者，珍惜眼前人。
在往後的這幾天，梁爸梁媽接來送往的處理着老人家的後事，梁曉橙發現自己是越來越黏丁野了。
卷子做累了，放下手裏的筆，一手墊着趴在桌子上的下巴，一手扯了扯坐在旁邊看書的丁野。
字，含糊不清的吐了出來。“怎麽我覺得你的高三就念的一點也不累啊！”
合上手裏的書，丁野寵溺般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可以理解為是羨慕嫉妒恨嗎？”
梁曉橙“切”了一聲，鑽進了他的懷裏，玩兒着他胸前的扣子。“那天外婆下葬，我看到那一排排的墓碑，就覺得憋屈，你說人死了，住在那兒得多憋屈啊！我以後可不想住那兒。”
丁野皺了皺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着自己，“一天到晚想什麽呢？”
梁曉橙縮着脖子吐了吐舌頭，“不是嗎？還好我外婆有外公陪着，要是一個人住那兒，得多寂寞......唔......”
唇被封住，溫潤而濕熱，卻讓人異常的安心。
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的氣息，還有那兩條舌糾纏時特有的水澤聲。
梁曉橙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香軟的小舌主動的探入了他的口中。丁野的呼吸動作接連一頓，爾後更猛烈的吻襲來。
自己腿下的那塊兒，有越來越熱的趨勢，梁曉橙意識到這點之後，有些心猿意馬，相比之下，似乎腿下的那抹火熱更能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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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過頭躲過他落下的吻，兩人皆是氣息紊亂。梁曉橙的雙腿只是稍微的動了那麽一動，頭頂上方就飄出一聲既享受又痛苦的呻吟。
梁曉橙擡着眼皮怯怯的看着他，“你......你怎麽了啊？”
那雙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丁野屏住呼吸，想要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梁曉橙放回椅子上。怎奈梁曉橙不但不領情，還貼得更緊了。
不停的搖晃着雙腿，“你怎麽了嘛！怎麽了嘛！”
丁野倒吸一口氣，“乖，你先下來。”
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異樣的表情，“你不說我就不下。”語氣也變得有些嚴肅。
那裏都快要爆開了，丁野就這樣抱着她站了起來，走至床邊，把她放到了床上。
梁曉橙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不解，可是當他彎腰把自己放在床上的時候，整顆心都狂亂了。他額前的碎發搔着自己的臉，臉沒有預兆的就紅透了。
看着床上的梁曉橙兩手護在胸前，眼神緊張的飄忽着。整個人按照相反的軌跡運行。
眼前是他越來越放大的臉，梁曉橙抓了抓緊自己擱在胸前的手。“你......你要幹嘛？”
丁野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喉結上下翻動着，當然，他是故意的。
頓覺嗓子幹澀的梁曉橙心中雖有着掙紮，可還是有着小小的期待，要不要這麽快啊！兩人鼻頭相抵的瞬間，她整個人豁出去了，閉上洩露着心中小掙紮的雙眼，脖子一擡，便吻了上去。
狗血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是今天卻落到了她的頭上。梁曉橙撲了一個空，耳邊響起的是某人憋都憋不住的笑聲。
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片刻的愣神之後，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紅着臉拉着被子就往頭上蒙。
躺在旁邊的丁野，手肘撐在床上，側躺的看着她，“梁曉橙，你是有多饑渴啊？”
被子下的梁曉橙，甕甕的發聲，“混蛋！”
******
六月，就這樣不知不覺的來了。學校停課，學生自己回家複習。
最後的那天，大家絲毫沒有被一周之後的高考幹擾。舀着手機、照相機滿校園的拍照。同學錄簽得手酸。
梁曉橙站在走廊的露臺往下面看，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好，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年前，上一屆要高考的時候，她背着書包經過照相的人群時所抱的心态，而時間，就像張了翅膀一樣，“咻”的一下，就飛馳到了一年後，這個她上戰場的季節。
和翁文君照了好多好多的相，大到校門口，小到她們課間一起去的女廁所。像是想要把這些有關于回憶的東西全部捕捉到。可是人生，怎麽可能沒有遺憾呢？
考試的前一天，梁曉橙正準備舀之前做過的卷子複習時，翁文君的奪命call就打過來了。
心急火燎的交代了地點、時間，還不等梁曉橙說話，她就把電話給挂了。
帶着幾分無奈，梁曉橙去赴約了。
驕陽，好不吝啬的普照着。梁曉橙雙手舉至腦門兒上，想要以此躲過陽光的恩寵。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走下來，竟大汗淋漓，她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坐公車過來了。
翁文君才剛剛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冰激淩，一擡頭，便看到了皺着眉的梁曉橙。放置嘴裏的塑料勺子來不及舀出來，就沖着門口的人揮起手來。
“這麽急叫我出來幹嘛呀？”梁曉橙還沒坐下，就先抓起翁文君随身帶的扇子扇起風來，雖說店裏此刻開着空調，可是那溫度，解決不了她此刻的燥熱。
挖了滿滿的一勺冰激淩，翁文君遞到她面前，梁曉橙也不客氣，迅速的消滅了。
“我就是昨天翻照片的時候想起來，我們那天照相的時候忘記去圖書館照了。”
翁文君的話一說出口，梁曉橙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兒。果斷的搶過那只吃了一兩口的冰激淩，開始猛嗑。
“矮油！你表醬嘛！我們照完相剛好可以順便去門口的文具店買明天要用的文具呀！”
梁曉橙懶得理她，果然談了戀愛的女人比較笨，主次什麽的完全沒有分清楚，好吧？
晚上，收拾明早要帶的文件袋時，梁爸梁媽可緊張了。一會兒囑咐記着帶準考證，一會兒囑咐記着帶身份證什麽的。看着他們緊張的那個勁兒，梁曉橙都要懷疑了，明天要去考試的是他們吧？
為了緩解他們的情緒，梁曉橙把明天要帶的東西一一羅列在他們的面前，然後又一樣一樣的裝回文件袋裏。
“這樣放心了吧？我們三個人都确認過了，應該沒有什麽遺漏的了。現在可以放心的該幹什麽幹什麽了吧？”
手裏拎着文件袋，一甩一甩的往卧室裏走，就聽見身後那一高一低的聲音，同時響起來。
“梁曉橙，好好舀着，等會東西甩出來了！”
“梁曉橙，好好舀着，等會東西甩出來了！”
“......”
丁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梁曉橙忍不住吐了一下槽。
電話那邊，他低低笑着的聲音，整個人掩蓋在淡定後面的小緊張全數沒有了。
“不會做的先空着，學會取舍，知不知道？”
梁曉橙撥弄着被角，“恩。明白的。”
“早點睡，晚安。”
梁曉橙這通電話的後半段打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裏有事，所以小緊張被排解後，就一直想着要怎麽開口。
“丁野！”趕在他快挂電話之前，梁曉橙叫住了他。
“嗯？還有事？”
聽着電話的那只耳朵，此刻突然變得好燙啊！要是照鏡子的話，一定是紅到透了吧？咬着嘴唇，梁曉橙猶疑着，到底要不要說？
“那個......你......高考前會不會因為緊張而失眠啊？”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的時候，梁曉橙忍不住想要捶床，自己怎麽那麽衰啊！文不搭題好吧？
“不會。你也不會。”
“嘿嘿嘿！我也覺得是。”
“睡吧！”
兩個字貫穿耳膜的時候，梁曉橙又緊張了起來，害怕之後跟着的便是那“嘟嘟嘟”的忙音。
“你等等......”
丁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眉頭皺了皺，爾後又無聲的笑開，這個小丫頭到底要說什麽，這麽害羞？
“恩，聽着的。”
放在身側的那只手，暗暗的握成了拳，梁曉橙深深吸了口氣，索性豁出去了。
“我會好好考試，努力做到最好，成為能夠站在你旁邊的人的！”
臉，火辣辣的燒得慌。梁曉橙說完之後，立刻挂掉了電話。如果用通感的手法來說，她現在不光腦袋裏一片空白，耳朵裏聽到的，也是一片空白。大片大片的空白，就這樣讓她沒有靈魂般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沒心沒肺且神經大條的她，完全可以輕松上陣，分數的高低完全不是問題。爸媽的期許也只是希望她能上二本線，讀一所家附近的普通大學。可是，丁野太過于耀眼的光芒，有時讓她不知所措。再加上這一年的異地，她把越來越多的東西考慮進了這段感情。她有時候甚至不敢想，要是未來的這四年，兩人沒有在同一座城市，那該怎麽辦？
“嗡嗡嗡——”
手邊的手機震動開來。梁曉橙這才後知後覺的舀起電話。
屏幕上，插着小翅膀的信封跳躍着。背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的眯了眯眼。
“放心考。就做你，不用去改變什麽，我很喜歡。”
這句話，梁曉橙反反複複的讀了好幾遍，直至眼眶微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