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勉強支撐着身體走到洗手間,景深雙手扶着洗手臺低垂着頭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再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撩水洗了把臉,再狠狠地搓了搓,重重出了口氣,臉上好歹有了點兒血色。

經歷了剛才的事,他現在拐個彎都小心翼翼地,這次總算是沒有在迷路,沒有再去找陳沐,直接乘電梯回了剛才的樓層,順手給陳沐打了電話,讓他趕快下樓來,正好和他一起回家。

挂了電話後不久陳沐下樓來了,景深坐在中廳的沙發上抽煙,看到他過來了,臉上立刻顯出放松的神色,“跟我回家吧。”

陳沐看着他的臉,“大哥呢?”

“他回自己家,我已經跟他說過了,直接走就行。”

難得能和景深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陳沐臉上是不加掩飾地喜悅,微笑着道,“好。”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景深忍不住打開車窗抽了根煙,陳沐側頭看他,“哥?”

景深嗯?了一聲,略微有點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猶豫了片刻,陳沐搖了搖頭,“沒事。”

景深把煙頭摁熄在跟前兒的煙灰缸裏,一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最近別亂跑,不要去寶麗金了。”

陳沐疑惑地看他,“怎麽了?”

景深看着他還顯露出稚氣的臉蛋兒,安慰地笑了笑,“沒什麽,最近治安不太好,放學就乖乖跟着司機回家,知道嗎?”

陳沐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回到卧室之後,景深才真正地放松下來,立刻癱在沙發上,腦海裏回蕩着的全是段文郁那句淡淡的卻猶如三月驚雷的話。

這世界簡直是瘋了,段文郁怎麽會是那種人?

現在想來,他肯答應和他假裝談戀愛就已經夠讓人震驚了,不僅如此,最近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對他都表現出一種專屬于情人之間的親密,若是為了應付媒體的假裝的話,這未免有點太過火了吧?虧自己當時還昏頭昏腦的不清醒。

難不成段文郁有別的目的?

這想法一冒出來景深立刻就打了個冷顫,段文郁圖他什麽?他哪一點值得段文郁不惜花費這種心思來接近?

想了半天,唯一一個也許比較接近的答案就是,段文郁想要的是柯家的事業。

雖然稍稍有點說不通,可是明顯比其他亂七八糟的可能性理智多了。

若真的是這樣,那事情簡直就是太糟糕了。

景深深深地蹙着眉頭,戀人一秒鐘變敵人?他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上天還真是會和他開玩笑。

最近幾天景深和段文郁之間見面的次數明顯變少了,連柯涼都有所察覺,批完文件擡眼看他,“你和段文郁怎麽了?”

景深啊了一聲,笑道,“...沒什麽啊,最近都比較忙。”

柯涼手裏的動作微微一頓,似是閉了閉眼,“這件事畢竟不只是你們兩個的私事,注意一點分寸。”

景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柯涼揮了揮手,不想再多說什麽。

結果景深剛從他辦公室裏出來就接到了段文郁的電話,說是今天不怎麽忙,邀他一起吃晚餐。

景深略一猶豫,答了聲好。

兩人這次選了一家茶餐廳,比西餐廳要安靜淡雅一些,景深擡眼看對面那個英俊迷人面色和善的男人,一瞬間似是有點恍惚,分不清眼前這張臉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一張面具。

段文郁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略微有點擔憂地道,“身體不舒服?”

身體接觸的那瞬間景深驚了一下,手指動了動,但終究沒有掙脫開來,勉強笑了笑,“還好。”

段文郁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掌心,溫柔地道,“不舒服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景深臉色略微有點蒼白,笑了笑,沒有拒絕。

結果在段文郁的車子上,景深就大着膽子睡着了。

如果段文郁真的圖他什麽,那這将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柯家未來的繼承人正手無寸鐵地昏睡在他的車上,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結果這一睡,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是被鑰匙咔噠一聲開門的聲音弄醒的,一睜眼就看到段文郁弧線好看的下巴,然後猛然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他打橫抱着的。

段文郁感覺到他的動作,溫柔地笑着低眼看他,“醒了?我看你睡得熟,就自作主張把你帶到我的住處了,今晚就在這兒睡吧。”

說話間助理打開了卧室門,段文郁把景深放到床上,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

景深大腦默默轉了一圈,這樣也好,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段文郁到底在打的什麽主意,如果真的是為了得到柯家,那他一定要及時地斬草除根。

段文郁起身帶上門出去,景深閉上眼睛之後卻再也了無睡意,默默地爬起來洗澡。

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段文郁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細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聽到腳步聲擡眼看他,“不困了?”

景深不知該作何表情,“恩...你這裏有紅酒嗎?”

段文郁把書放下來,“有的,”說着起身往吧臺那裏走,“想喝什麽?”

景深跟着他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擡眼看了一圈随手指了一個,“就那個吧。”

段文郁伸手拿下來,洗了兩個紅酒杯,給兩人分別倒了,然後推給他。

景深抿了一口,心髒稍稍歸位,調整了一下姿勢,撐着下巴擡眼看他,“你怎麽沒和家人一起住?”

段文郁低眼看他,輕笑着道,“年紀大了,自然就搬出來了。”

看到他溫柔笑着的模樣,景深怎麽也沒辦法把他和那個陰森森的聲音聯系起來,心裏百思不得其解,眉頭都蹙了起來,冷不防嘴唇突然被親了一下,“想什麽呢?”

回過神來看到男人那幽深的眸子,景深臉色立刻不自然起來,“沒...沒什麽。”

看到他這個模樣,段文郁自然是又低下頭親吻他,和着一絲紅酒的香味,氣氛忽然就暧昧起來,濕熱纏綿的吻從眼角眉梢蔓延到頸側唇邊。

稍稍分開的時候,兩人呼吸都有些變了,景深臉色紅紅的,半垂着眸子,嘴唇也被親的泛着水光。

不知道是怎麽一路從吧臺糾纏到客廳沙發上,段文郁一直親吻着他,像是怎麽都親不夠似的,把他剝淨了光溜溜壓在懷裏,火熱的唇舌肆無忌憚地一路從額頭蔓延到下腹,一手還不停地揉捏着他的臀部,溫暖又有力。

這讓他忍不住沉淪了。

這兩世屈指可數的性|事都是拜段文郁所賜,而現在他竟然和這個他一直心心念念戀慕着的男人在完全清醒的狀态下親吻着彼此愛撫。

光是想到這情景,他幾乎已經無法自持了。

睜開眼睛看到身上那男人情動的臉,景深心髒劇烈的跳動着,全身的血液急速的流動,像是幻覺一般,脊背上泛起陣陣戰栗。

即使只是親吻,景深就已經幾乎要高-潮了,像某種小動物一樣呻-吟着,臉色潮紅眸子泛着水汽,嘴唇是一種被疼愛過後的紅潤。

段文郁發狠地把他摁到自己懷裏,像是要把他揉碎一樣,親吻也變成了啃咬,修長的手指在他敏感的大腿內側來回撫摸着,時不時探進後面那個已經有點濕潤的穴口挑-逗。

糾纏之間兩人就這樣到了卧室床上,下-身濕潤的已經不需要潤滑了,景深白皙滑嫩的身體難耐地蹭着床單,段文郁掐住他的腰把他拉過來,把他的臀部摁在自己胯-下,背後式磨蹭頂弄着,湊到他耳邊低啞道,“屁股翹起來。”

景深只顧着喘息了,大腦根本不能正常思考,随着他的話,沉下腰把臀部翹起來,任君采撷的姿勢。

段文郁親吻着他瘦削的肩膀,一手摁着他的腰,挺-胯捅了進去,那濕熱緊致的觸感銷-魂至極,他一邊親吻着身下的人,一手大力揉捏他的腰臀,每一次插-入都進的極深。

抽-插之間強烈的快感讓兩人都出了汗,粗重的喘息難耐的呻-吟,肉體撞擊的聲音還有進入抽出發出的水聲,像是催-情的藥一樣。

那強烈的快感幾乎讓人喪失理智,景深急促喘息着幾乎有點哽咽,咬着唇克制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段文郁卻把他翻了過來,把他的雙腿大大分開架在自己肩膀上,面對面急速抽-插。

段文郁看着景深那潮紅的臉蛋兒泛紅的眼角,還有壓抑地咬着的唇,心髒瘋了一樣的跳動着,那是一種類似于心動的感覺,這對他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心裏略微有點焦躁,把身下的男人狠狠摁在自己懷裏狠狠親吻狠狠占有,這感覺才稍稍緩解半分。

景深半睜開眼眼睛,看到眼前那張在劇烈的晃動中略微有點模糊的臉,下意識就伸手捧住了,啞聲喚他,“...段文郁...”

段文郁突然就射了出來,高-潮的快感讓他幾乎有點恍惚,幽深的眸子緊緊盯着他的眼睛,還未退出的性-器很快就又硬了起來。

結果這一夜景深被段文郁颠來倒去做到淩晨,最後昏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自己的手機鬧鈴吵醒的,剛睜開眼的那幾秒有點沒反應過來,看到段文郁推門進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略微有點尴尬,他本想起身可是剛一動彈腰臀就傳來一陣難以啓齒的酸痛感,立刻跌回去,嘶嘶地吸氣。

段文郁抓住他的手放進被窩裏,柔聲道,“我已經給柯涼打完電話給你請假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景深立刻皺起了眉頭,開什麽玩笑,怎麽能因為這種理由而不去工作,憑什麽他段文郁忙活了大半夜醒來之後依舊神清氣爽他就要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挺屍。

“不行,我得去公司,今天約了客戶的。”景深說着就要爬起來,可是腰實在是酸軟的不像話,起身都費勁。

段文郁把他摁回去,“你這樣即使去了也沒辦法工作,反倒是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景深深吸了一口氣,靜了片刻,道,“我哥怎麽說?”

段文郁看着他,平淡地道,“你哥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讓你好好休息。”

景深的臉蛋兒立刻紅了,抿着唇不再說話。

事實上,段文郁打給柯涼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一幅模樣。

電話一接通,段文郁就道,“景深昨晚太累了,今天沒辦法去上班了。”

一向反應敏捷的柯涼這個時候竟然怔了好幾秒,可好歹他還是他,反應過來之後也只是淡淡地道,“段文郁你把握好分寸,景深他還小。”

段文郁無意多說,依舊平淡道,“這我自然知道。”

靜了幾秒,段文郁直接挂了電話。

那邊的柯涼手裏握着挂斷的電話,渾身冰涼。

他喜歡段文郁,這件事雙方都知道,只是一方有情一方無意,而他柯涼又不是那種會放下身段主動去追求讨好他人的人,所以這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再說柯涼一向是把感情看的很淡的人,他不打算在這方面浪費自己的生命。

後來偶然一次機會在酒吧喝酒被秦懷遠看上了,自此無休無止地糾纏,雖然有點煩,可柯涼心裏門兒清自己不會喜歡他,冷處理無效之後就使用冷暴力,一旦那男人有越軌的動作他就毫不猶豫甩過去一記耳光,既準又狠,一巴掌下來就是一個紅紅的掌印,可那男人依舊賴着不走,一直到現在,而且最近似乎有變本加厲的勢頭。

景深在家休息的這天,柯涼下班很晚,晚上九點剛邁出公司大廈門就看到手插兜倚在車前的秦懷遠,這男人看到他出來立刻就迎上來,沒羞沒躁地一口一個寶貝兒地叫,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柯涼蹙起眉頭,冷聲道,“滾遠點。”

秦懷遠嘿嘿一笑,把他摁在懷裏親了一口,道,“寶貝兒這樣可真性感。”

柯涼劇烈掙紮着把他推開,大步邁向停車場。

秦懷遠在後面道,“诶,寶貝兒別走啊,車在這兒呢,我專門接你來了。”

柯涼就像是不認識他似的,走到自己車跟前兒,可按了鑰匙車卻一點反應沒有。

跟過來的秦懷遠嘿嘿一笑,“喲,寶貝兒你的車好像壞了,我正好順路,要不然載你一程?”

柯涼握緊了拳頭,從小到大的教養告訴他現在不能撲上去揍那家夥一頓,只得忍耐地出了口氣,走到馬路邊攔車。

秦懷遠直接一把把他摁進懷裏,不顧他的反抗狠狠親了一番,咬牙道,“坐我的車,要不然老子現在辦了你。”

柯涼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冷冷道,“滾。”

兩人正僵持着,柯涼的手機響了,是個熟悉的生意夥伴,邀他過去一起喝杯酒。

柯涼和這人算是挺熟悉的了,現在時間還不晚,如果不赴約的話有點說不過去,他一向是工作之上,微微一笑道,“你在哪兒喝酒?”

“春光。”

“...”

這酒吧,正好就是秦懷遠開的那個。

柯涼依舊沒坐秦懷遠的車,在路邊攔了輛出租。

可是殊途同歸,兩人自然是又碰了面。

而且柯涼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他這個時候不怎麽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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