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老生意夥伴名叫阮長耿,柯涼剛出現在酒吧門口他立刻就注意到了,遙遙地招了招手。

柯涼在原地定了幾秒鐘,抿唇面無表情往那邊走。

撇開性格這點不說,柯涼這種類型的在gay圈裏還是很紮眼的,高貴冷豔,一個不高興,看過來的眼神能讓人分分鐘化成灰。

這樣說當然是誇張了,不過他穿過人群往吧臺走的過程中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這樣的,1和0通吃。

這裏的通吃指的是1和0都很容易迷戀上他,而不是他和誰都搞。

他能正兒八經看得上眼的,也就段文郁一個,但那男人又對他半分想法沒有,他自然也不是上趕着追求人的人。

在吧臺上坐定,阮長耿笑的道,“這次來的這麽快?”

柯涼點了杯酒,“剛好下班。”

阮長耿摸着下巴笑,“喔,那倒是正好。”

柯涼沒有再接話,端起調酒師推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阮長耿懶懶地斜靠在吧臺上,眯着眼掃了一圈,略微有點失望的嘆了口氣,“今晚也是一樣的沒意思啊。”

柯涼看他一眼,“你又在找419?”

注意到他的眼神,阮長耿一幅很無辜的模樣,“那又怎麽樣嘛,我老人家一個,很孤獨的喲,真的很需要人陪嘛。”

柯涼的眉頭略微蹙了起來。

确實是無可厚非,圈子裏像阮長耿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再說了,別人的人生怎麽過,和他還真是沒有半毛錢關系。

兩人之間沉默起來,嘈雜的人群和喧鬧的背景樂嗡嗡嗡鼓動着耳膜,又像是一個光年般那麽遙遠。

秦懷遠在不遠處和人談事情,沒工夫來打擾他,可那火熱的眼神還是時不時掃射過來,讓人心裏生出一絲不耐的厭煩。

再這麽待下去也沒意思,更何況還有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秦懷遠,柯涼正準備起身回去的時候,阮長耿捅了捅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戲谑地道,“喲,看那邊,看誰來了。”

柯涼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不知道何時,和秦懷遠面對面交談的人已經變成了段文郁。

即使在酒吧昏暗迷離的燈光下,那沉穩儒雅的男人也依舊散發着強勢的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柯涼固執地把頭偏過來,“有什麽好看的。”

阮長耿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那點事情,以一種看熱鬧的語氣歡快地道,“你看你看,好幾個都蠢蠢欲動想往那邊蹭,啧啧,竟然還有不少1,這下子可有的好看了。”

柯涼心裏猛跳了幾下,垂眼喝了口酒,過了幾秒才緩緩地道,“他已經和景深定下關系了。”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阮長耿也明白。別看柯涼平日裏冷冰冰的,對柯家家業可是相當的上心,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一傳出段文郁對景深不忠深夜酒吧厮混的消息,估計對股票價格會有不少的影響,到時候董事會上那一幫外姓的老家夥肯定又要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的抱怨。

更何況,再怎麽着,景深也是柯涼親堂弟,讓段文郁在他眼皮底下和一幫不三不四的人厮混,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阮長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種老氣橫秋的姿态道,“你也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啦,順其自然好啦,在酒吧厮混的人何其多,京港市的名門世家又不止你們兩家,哪兒能這麽巧段文郁這事兒就被捅出去了呢,更何況,人段文郁還沒表現出想要419的意思呢,你就甭擔心了啊。”

柯涼往那邊看了一眼,段文郁确實沒有什麽動作,可還是小心着點為妙,不能拿柯家的事業開玩笑。

結果柯涼就上了個洗手間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段文郁懷裏已經摟了個男孩了。

那男孩兒笑意盈盈地摟着他的脖子軟着聲音撒嬌。

柯涼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緩步走到他面前,嘴角帶着點涼涼的笑意,“段先生,真是好巧。”

他平日裏不怎麽笑,一旦嘴角帶上笑意,周身都跟能立刻結成冰似的,幾乎讓人打冷戰。

阮長耿一擡眼看到這邊的情況,心下立刻道不好,可是他和段文郁又不熟,還真沒有插手的立場,只好蹙着眉頭坐在那裏。

段文郁禮貌地笑着看着他,“柯先生,好久不見了。”

“不介意的話,能否先讓周圍人回避一下,我有事情想要和段先生談。”

段文郁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腦袋示意他離開,笑的一臉和善,“當然。”

柯涼從來都冷靜,這個時候更是不會粗暴無禮,兩人走至一僻靜的角落,柯涼只是看着他,抿着唇一句話不說。

段文郁當然知道他叫他過來是為了什麽,不過,以常人的思維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即使是為了柯家事業,柯涼的反應也稍稍有點過度了。

再說了,在這樣的場合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即使算是給秦懷遠的生意捧個場,他也是要點幾個人作陪的。

柯涼不至于不明白這個道理。

更何況他和景深的感情也沒深到看到他名義上的交往對象懷裏有別人就上來幹預的程度。

段文郁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落下風了。

正僵持着的時候,秦懷遠從樓上的包廂下來了,看到角落裏的兩人,心裏猛然上來一口惡氣,這兩人之間的事,他清楚的很。

“喲,我就上個樓的功夫兒,你們倆就聊起來了?”秦懷遠一手放在柯涼腰上,不管不顧湊上去響亮地親了一口,“寶貝兒,特意來找我來了?怎麽,想...”

柯涼一把推開他擡腿立刻就走,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懷遠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泛出一絲陰恻恻的笑意,“小家夥,刺兒又直楞起來了。”

段文郁平淡地笑,“多哄哄就好了。”

本來這件事也算不得什麽風波,可還真的被阮長耿給說中了。

段文郁這事兒還真是又被人捅出去了,一時間滿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景深則是通過本市的娛樂新聞才後知後覺地得知自己被人戴綠帽了。

那一瞬間,心裏說不上來的是什麽感覺,憤怒?受傷?好像都不是,畢竟兩人确實只是名義上的戀愛關系,前幾天的那次性-事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出乎意料的,段文郁竟然很快打電話過來了,說想見個面和他談一談。

景深略微蹙着眉頭,語氣倒是很平靜,“就在電話裏說吧。”

沉默了片刻,段文郁道,“...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為什麽?”景深倒是真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

“具體的見了面再說,今晚下班我在上次那家茶餐廳等你。”

即使是夏天,入了夜的空氣還是有點涼涼的,景深身上還穿着西服,手插着口袋,站在茶餐廳入口處的臺階上深深吸了口氣,玻璃感應門緩緩滑開,他緩步進去。

推開包廂門,段文郁已經等在裏面了,聽到動靜就轉身走過來,站定在他跟前兒,低眼看他,道,“吃過晚飯了嗎?”

景深抿唇點頭,沒有開口。

段文郁抿唇低眼看着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比較遲緩,“這次的事是我不對。”

靜了片刻,景深擡眼看他,“...我想聽你的解釋。”

不管怎麽樣,即使兩人只是名義上的戀愛關系,要個解釋也沒有什麽過分的吧。

段文郁微微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眼睛,這才緩緩開口,“應酬的時候随便叫上來的,也算是給朋友的生意捧個場,我和那男孩沒有怎麽樣。”

景深上一世經歷過不少這樣的場合,當然明白段文郁多半也是在逢場作戲,于是只是擡眼看他,長而密的眼睫毛閃了閃,眼眸漆黑,“然後呢?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段文郁一手扣着他的後腰,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些,眸色幽暗,“當然是情人關系。”

經受過打擊之後,這個時候面對依舊迷人的段文郁,景深竟然顯出幾分理智來,笑了笑,推開他,“如果是名義上的情人的話,你并不需要為我守身,只要注意不被媒體發現就好。”

段文郁站在原地沒動,過了片刻才道,“...這就是我想說的,”頓了頓轉過身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景深,“我是認真的,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景深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半晌才生硬地道,“...沒有必要。”

段文郁從後面環住他,親了親他的耳朵,“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告訴我。”

“......”

“日用品我已經備齊了,只要你人過來就好。”

“......”

這次考慮并沒有花費很久的時間,第二天晚上景深就給段文郁回了電話,表示自己願意前往。

柯俊維對這件事的态度就是沒有态度,景深喜歡什麽樣兒的人和什麽樣兒的人在一起那是他自己的事,他并不打算幹預,況且正好這個對象是段文郁,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出軌事件應該會因此平息下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算是挺合适的。

柯涼聽到這個消息,臉上都沒有可以稱為表情的表情,依舊是那個涼涼的語調,“注意分寸。”

而景深之所以願意搬過去,一方面是因為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想知道段文郁背後到底在做些什麽事,搬過去和他同住,正好接近點,好歹最起碼有了信息來源。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好吧感情因素,喜歡一個人當然是想和他親近的,他愛慕段文郁,心底裏當然是不抗拒這種類似于“同-居”的生活的。

而段文郁那邊,很快就将消息暴露的源頭查出來了,恨他的也許不少,可是有心爆他的這種八卦花邊新聞的,只有那麽幾個人選。

秦懷遠或許不會小家子氣到做出這種事,他那幾個愚蠢的手下可就不一定了。

結果果然不出所料,秦懷遠眼看着段文郁和柯涼“親近”,心口堵着一口惡氣,放話出來讓人教訓段文郁,結果那手下看老大是為情所傷,也就順水推舟,準備在感情上給段文郁一個打擊。

事情辦完回來之後當然被秦懷遠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消息已然上報,又不能再撤回來。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竟陰差陽錯促成了段文郁和景深的同-居生活。雖然從段文郁這方面來說,即使沒有這件事,他也是要把景深拐到自己的窩裏的,只不過是時機早晚的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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