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雛鳥情節
許晏雖然拒絕了姚川川，可是姚川川也同樣給了他一些啓示。
不管怎樣，自己的心意總是要讓他明白的。
回到家時，季識謙還沒有睡，盤腿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腦敲敲打打，電視正開着，晚間新聞裏的主持人刻板的宣讀着稿紙上的材料。
“老師，你還沒睡啊。”許晏走過去挨着季識謙坐下，像小時候一樣若無其事的貼着他。
季識謙推了他一下：“這麽大的人了，不要纏着我。”
“在老師眼裏，我還是個小孩子。”許晏微微一笑，伸手抱住季識謙的腰，蹭了一下。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季識謙摸了摸對方埋在他腰上的腦袋。
許晏擡起頭望着季識謙：“姚川川說他喜歡我。”
季識謙手一抖，扯掉了許晏的幾根頭發，這孩子……還真是誠實啊。
“你怎麽說？”
“我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就拒絕他了。”
他喜歡的人不是姚川川？季識謙皺了皺眉，猛然想到了一點，他的表情立即有點難看了：“小燕子，你先起來，我有些困了。”
許晏聞言抱的更緊了，依舊笑得雲淡風輕：“老師不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季識謙沒說話，許晏笑得更開心了：“也對，老師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當然能明白我喜歡的是誰了。”
“那你準備怎麽辦？”季識謙冷笑，“想讓他接受？”
許晏抱着季識謙的雙手有些顫抖，對方握着他的肩膀打算推開他，他看着季識謙的眼睛，懇求道：“老師，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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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識謙用力推了一下，懶洋洋的說：“你還不夠格。”
他将許晏推到一旁，自己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別再讓我聽見這種廢話。”
卧室的門被關緊，季識謙徹底不想跟他呆在一個空間。許晏狼狽不堪的坐在沙發上，神色陰沉。
他跟季識謙一起相處八年，原本以為就算不接受自己也會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畢竟自己是他親手撫養起來的，沒想到說翻臉就翻臉，絲毫不講以往的感情。許晏眯了眯雙眼，望着緊緊關上的卧室門神色不定。
“老師。”許晏走過去敲了敲門，軟聲道，“我錯了，我不該有這種想法的。”
“随你。”裏面傳來季識謙有些冷漠的聲音。
“你原諒我好不好？”
季識謙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明天再說。”
許晏垂在身體兩側拳頭緊了緊，忍住了再開口的欲/望，沉默的轉身回房。
【他為什麽喜歡你？】
系統的字浮現在腦海中，溫和的綠色撫平了季識謙心中的煩躁。
“雛鳥情節。”
【雛鳥情節？】
“嗯，依賴大過于喜歡。”
【我不太明白，似乎這種情節并不好？】
季識謙有點沒好氣：“你說呢，任務都要失敗了，能好嗎？”
【失敗并不會有懲罰，你不要擔心。】
難得系統也會安慰人，季識謙有些好笑，低聲說：“可能這幾年有些事情我疏忽了，明天起床再與他談一次吧。”
這次系統沉默了下去，沒有再說話。
其實系統并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季識謙不是他的第一任主人了，在他之前還有好幾任主人，系統跟着這些主人去過各種不同的世界，完成過數不清的任務，在歲月的長河中他沉澱了無數的知識，他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既然系統沒有懲罰，直接嗷嗷叫着撲上去不就是了嗎？
看來這麽久，人類的世界他還是沒有研究清楚啊。
系統的小綠光閃爍了幾下，也沉寂了下去。
許晏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着，他一直在想着怎麽樣讓季識謙接受他，或者說不排斥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宿，天剛剛亮他就心事重重的起床了。
早餐是他花了心思做的粥，還有幾碟開胃的小菜，許晏端上桌，向季識謙房間走去。
“老師，吃飯了。”許晏說着，準備推門而進。
門從裏面被反鎖了，許晏轉不動把手，臉色立馬有些陰沉。老師居然将門反鎖，這是以前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昨天以前，他從來都是可以自由出入老師的房間，沒想到……
許晏深吸一口氣，又敲了敲門，勉強笑道：“老師，門怎麽鎖了。”
季識謙穿好衣服将門打開，随口說：“哦，最近附近好像來了小偷，有些不安全，忘了跟你說，你夜晚睡覺也要記得鎖門。”
許晏仔細觀察了一下季識謙的表情，只見對方臉上并沒有什麽異樣的神色，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态度溫和，許晏小心翼翼的問：“老師，你不生氣了？”
季識謙笑着說：“這有什麽好生氣的，老師都活了這麽多年還能跟你這個小孩子生氣不成。”
“老師一點也不老。”許晏不喜歡對方将自己當成小孩子，可是反駁又怕惹季識謙生氣，只好不在這件事上多說，轉而将話題帶走，“先吃點早飯吧。”
話音剛落，只聽見樓下傳來姚川川的聲音：“許晏，老師，我來了，快開門啦。”
許晏心頭一陣火起，自己明明昨天拒絕了他，怎麽今天他還要過來，自己明明就是擺出了一副不喜歡他的樣子，如果只會這樣糾纏那可真是讓人讨厭。
“下去接他。”季識謙給自己盛了碗稀飯，慢悠悠的坐下，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許晏煩躁的下樓，姚川川背着背包站在樓下，看見他出來了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許晏，早啊。”
“你來幹什麽？”許晏的口氣有些不好。
姚川川神色一僵，繼而若無其事的笑着：“老師說了啊，讓我過來陪着你。”
姚川川會厚着臉皮過來還是有原因的。
他有一個表哥叫阿空，是酒吧的調酒師，外貌一流，非常受女生的歡迎，當然了，他本人追起女孩子也是有一手的。
阿空昨晚和女朋友鬧別扭被攆了出來，只能到姚家借宿，正好碰見了慘兮兮回家的姚川川，在問清楚事情之後他教了姚川川一手。
追求對象臉皮一定要厚。
“臉皮厚很重要，你追求女孩子，臉皮比對方還薄，對方一句不行你就慫了，那你還要不要追求了。萬一對方只是下意識的一句借口呢，要知道女孩子都是比較矜持的。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厚着臉皮湊上前，臉是什麽東西，能吃嗎，能和你結婚生孩子嗎，把這玩意兒甩了才行，對方說什麽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只要沒在一起你就放心大膽的追求。想當年吾輩追求童童的時候，那可真是和牛皮糖一樣天天不要臉的纏着，要不是這樣，怎麽能把童童追回來呢……”
後面表哥大談他和表嫂的情史，姚川川懶得去聽，雖然表哥追求女孩子的方法用在許晏身上有些不合适，但是就像他說的，對方很明顯只是暗戀，還沒在一起呢，自己怎麽就不能追求了？
“我不需要。”許晏冷着臉，他也不想在姚川川面前堆起笑容了。
“那可不行。”姚川川擠了進去，“你可不能不聽老師的話。”
許晏一下子黑了臉。
“川川來了啊。”季識謙都吃完一碗了，許晏才和姚川川磨蹭上來。
許晏站在姚川川身後，低聲道：“不要亂說話，別讓我厭惡你。”
姚川川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心裏頭非常的苦澀，但還是笑着說：“是啊老師，我可是說好要來照顧許晏呢。”
早飯變得難以下咽，許晏沒怎麽吃就收拾了碗筷，出來沒看見季識謙，他心裏一驚，慌張喊道：“老師！”
“嗯。”季識謙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姚川川有些尴尬的坐在沙發上，許晏看也沒看，沖進了季識謙的房間，卻發現對方正在收拾衣服。
“你要走？”
“對啊。”
走？去哪兒，是不是因為自己昨晚說了那樣的話老師才要離開的！許晏心裏思緒浮動，他要去哪裏，還回來嗎，是不是要抛自己了，是不是不喜歡自己甚至讨厭自己才要離開的！不行，不可以離開！只要一想到老師要離開他，許晏就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心裏頭充滿了恐慌，挽留的話脫口而出:“不行，你不準走！”
“你說什麽？”季識謙回過頭，表情有些陰桀，這種命令的口氣可真是讓人不爽呢。
許晏嘭的一下甩上門，反鎖，而姚川川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勁一樣撲了過來：“許晏，許晏！老師！開門啊，你們不要吵架！”
“滾！”許晏不耐煩的回頭。
“許晏……”姚川川有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眼睛，“你叫我滾……”
“你矯情什麽。”許晏冷笑，“我說過了我喜歡的人是老師，我不會喜歡你的，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
“小燕子。”季識謙忽然輕聲開口，“你坐下，我們談一談。”
許晏知道季識謙要和他談什麽，但是不管怎麽樣自己都不會放手，他不會讓老師抛棄他的，絕對不會！
季識謙溫和道：“你說，你喜歡我？”
“是。”許晏努力壓下心中的陰暗情緒，“我喜歡老師。”
“老師也很喜歡你。”季識謙故意扭曲了這個喜歡的意思。
“不是的！”許晏又開始有些暴躁了，“不是這種喜歡！”
“你知道嗎，其實你的情況很常見。很多孩子小的時候都喜歡自己的父親，這是一種仰慕的情緒，但并不是喜歡，知道嗎？因為父輩的人溫和，儒雅，有知識，滿足孩子對于自己理想中另一半的要求，所以才會以為這種仰慕是喜歡。”
“不是！不是不是！”許晏煩躁的開口，“我對你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不是仰慕，是……”
“怎麽能說不是呢。”季識謙繼續溫和的開口，“你看，你很顯然把我當成了你的父親，因為我救了你，所以你對我有一種雛鳥情節，可以說是田螺姑娘，但這并不是愛情，你要好好的分清楚。”
“我想你操|我。”許晏平靜的說，“我從13歲開始夢遺的對象就是你。”
季識謙的臉一下子扭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