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擦身子
郦子夏慢吞吞地移開目光,不去看他肚臍上那列短短的毛發。
為什麽男人那裏會有毛發?在她記憶之中,根本沒有見過男子的身體。所以,她也不明白周亭琦胸膛上那兩粒紅珊瑚何故那樣飽·滿。平時那可是幹癟的。
她走到床頭,将手钏和戒指都摘了下來,放到桌上,把剛才浸在水裏的毛巾撈了出來,走到床沿,半伏身子,右手抓着短絨的巾帕伸到他的肩頭,滾邊的袖子恰好垂在周亭琦的肚皮上。
他似乎被她的袖子劃得心煩,便用手輕輕揮到一邊。
郦子夏忙挽了挽袖子,将巾帕鋪在手掌上,先輕輕地拭在周亭琦鼓鼓的肩膀上,并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不悅道:“怎麽是熱水?”
郦子夏道:“四慶兒打來的是井水,過于涼了,民女怕這涼水激到王爺的身子,于王爺的傷勢不利,便加了些熱水。梁醫士也勸王爺莫要貪涼的。”
他仍閉着眼,潔白的眼皮抿出一條刀刻似的側棱,那下面透出一些不耐煩,“叫他們換涼水去,太熱了,受不了。”他想用涼水,還有另外一個緣由,因為郦子夏一直在身邊陪着,他心裏就忍不住愛亂想,所以才想借用涼水的溫度将心頭的小火苗澆滅。
郦子夏勸道:“王爺一向愛使涼水擦身子,擦過之後,那涼意也不過就短短的一會兒。但是用溫熱的水擦身子,毛孔舒張,就會渾身舒泰,身心清涼,晚上覺還睡得好呢。”
郦子夏頗具耐心的聲音裏充斥着溫柔的笑意。
周亭琦聽後,縱然不信她誇大其詞,卻也不好駁斥她的好意。
他微微睜開眼,暗暗掃了她一眼,只見她小心翼翼地規避着自己身上的傷口,推着溫熱柔軟的絨帕走過他身上的皮膚,真是細心又體貼。
他心中也漸漸開始寬容和溫柔。但他性子固執倔強,對郦子夏以往的錯誤,不會輕易就這樣放過的!
郦子夏的指甲新長出半寸,根部是淡粉色,而前面一段深紅色的指甲是原來的她染出來的。明娟說她以前很愛搗花染指甲,但是恢複記憶後的她沒這個時間和心情,所以指甲蓋上半紅半粉,映在雪白的絨帕上,宛若雪地吹散的紅梅花瓣一樣。
溫暖的巾帕已經擦到周亭琦的小腹了,他那裏一塊一塊的,鼓鼓的也很硬。周亭琦感受着郦子夏手掌劃過的位置,她一直刻意地避開他肚臍下面的位置。
周亭琦忽然清清嗓子,道:“那個,那個郦子夏,我聽你說過,你父親是個翰林,雖算不上公侯勳爵,但你們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的詩書禮儀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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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過獎了。家父的确是尚禮尚善之人,也如此教導我們。”郦子夏說着說着耳根子竟然紅了。她看着男人的身體,嘴裏還說禮節教養,心虛了。
周亭琦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裏泛起一層譏笑的光芒,道:“我也曾聽過你父親的名聲,都是誇獎的!但我就是不清楚,你這樣一個矜持的姑娘,又是翰林之女,為什麽棄男女大不防的教條而不顧,肯為我一個赤·條條的漢子擦身子呢?”
啊……不是你讓我擦的麽!?你這是引誘我犯錯麽?好等着以後利用這一點來威脅我?
郦子夏停了手裏的動作,心裏嘀咕一陣子,只見周亭琦滿面含笑,一副嗔容,并不是那種淩駕于上的逼問。
她一定要挽回自己的顏面。
郦子夏道:“王爺說的民女豈會不知道呢!這一點家父管教甚嚴,我也從未疏忽過。不過王爺此刻身在病中,民女以仁義忠孝之心來伺候王爺,心中哪還有什麽男女之別。就像王爺看待自己的子民,豈會以美醜、老幼、甚至男女來區分對待呢。”
這張嘴真厲害!不愧是翰林之女。既擡高了他們父女的品德,又明裏暗裏把周亭琦褒一下子貶一下子。
周亭琦無話可應,有些尴尬,舌頭舔了舔下嘴唇,心裏感慨良多。這郦子夏雖然外表一團和氣,但這丫頭心中卻頗有骨氣。
郦子夏一邊小心擦拭,一邊又問道:“臣女聽明娟說,王爺這次回來,會給民女一個交代。”
“啊?什麽交代?”
這家夥怎麽不承認了!
郦子夏皺眉道:“是明娟告訴我的,民女以為王爺命我來伺候擦身子,還把旁人都支走,就是要單獨給我說話,給民女一個交代。”
周亭琦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想要我給你說什麽?我讓你給我擦身子,也不是別有所圖,如果你能回憶到以前的事,就能明白我此刻的用心了。”
這人怎麽如此無賴!
郦子夏只好道:“那就等王爺病好點後再告訴民女吧……民女可以等。”
“那也要等時機合适了,我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如此聰穎,應該能猜出這事有多大吧。”周亭琦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面孔。
郦子夏只好沉默,手裏的動作不知不覺就緩慢了點,不經意之間,就把絨帕挪到他胸膛之上了,時不時蹭到那兩粒紅珊瑚。
那一根根絨毛拂過胸膛,真的好癢,那感覺就如同郦子夏用指甲在他心口上輕輕撓癢一樣。
但又好舒服,周亭琦一邊挪着身子,故意迎合着郦子夏手掌的動作,好使那絨帕在兩粒紅珊瑚上多蹭蹭。
不妙!不妙!周亭琦忽然感動褲子裏有了一種朦胧跳動的感覺,他立刻睜開眼,腦袋略微擡起,視線掠過狹長的小腹,居然看到白綢褲子裏的弧度已經快聚起一個雲朵了。
一開始就不應該叫她來擦拭身子,她身上帶着一股風,這股風會将周亭琦心中那遙遠的浮雲吹到眼前,逼着他不能呼吸。
“好了,你下去吧,腿下·面就叫四慶兒過來給我擦。”
“啊!”郦子夏猛一擡頭,完全沒有預料到這麽快就結束。
周亭琦越來越感到褲子裏不太方便。他語速很快,“你出去吧,我這次叫你過來伺候也是為了能叫你回憶回憶以前的事,不用多想了。”
郦子夏倒是沒多想,将絨帕丢進水盆便出去叫四慶兒了。
周亭琦見她一走,喘了一口大氣,身子也沒有剛才那麽緊繃了,他側了側身,見梳妝桌上有兩枚戒指和一個手镯,應該是郦子夏忘帶走。
不一時,四慶兒來了,默不吭聲地給琦王脫下褲子和亵褲,一雙修長有力的腿直直順順的呈現在眼前。四慶兒還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看到琦王的身子,雖說這是男人的身子,但如此修美的身材還真是叫人大飽眼福,雖然他并不好男風,心裏仍交織着喜歡和羨慕。
周亭琦也很輕松,都是爺們,誰長着什麽東西,還不清楚麽。他一句話也不與四慶兒說,任由他擦拭着雙腿。
這小夥兒年輕力重,一手抓着琦王的後腳跟,一手抓着絨帕,從大腿·根兒往下一撸,整條腿都擦到了。
這手勁兒快要搓下一層皮了,和剛才郦子夏的力道簡直不能相提并論。但是周亭琦也沒說話,這樣擦拭,身子也別有一種痛快。
兩條腿都擦好了,盆裏的水也不怎麽髒,四慶兒連帶周亭琦腳指頭縫都用手指勾着巾帕擦過了,很幹淨,只是他還是有些猶豫,只剩下腿中間那個地方,幹幹地在那兒晾着,不知道該不該擦?
四慶兒假裝咳嗽了一聲,道:“王爺,你那裏還擦麽?”
周亭琦聽到四慶兒說話,氣得心肝一顫,手掌尖兒撥了一下四慶兒的臉蛋,低聲道:“誰讓你說話了,裝個啞巴也裝不好!”這是他和四慶兒兩人之間隐藏了三年的秘密。
四慶兒吓得雙手捂着嘴,低聲道:“奴才一時忘形,以為是在外面花園裏。”
周亭琦瞪着眼,手指捏着他的臉頰,來回抖動,“你還說!你還說!”
四慶兒索性就放開了,委屈道:“王爺,沒事的,她們都在吃飯呢。三年了,奴才說的話還沒有一千句呢,除了偶爾和王爺在花園說說話,我都快憋死了,什麽時候才能講話,郦姑娘都已經恢複記憶了,還要……”
周亭琦謹慎,氣狠狠打斷道:“你先給我閉嘴!我自有打算,等有時間再給你說,你還上瘾了!”
很不巧,這一席話全都被郦子夏聽到耳朵裏。郦子夏剛才給琦王擦身的時候,摘下的手镯和戒指放在桌上忘帶了,回到廂房和明娟吃飯時忽然發現,便折過來取,誰知周亭琦和四慶兒的話一個字兒不落全聽到耳朵裏。
她也覺得沒那麽巧,自己失憶也就算了,四慶兒還啞了,看來這次有希望知道這三年的事了。
周亭琦原本已經很爽快了,被四慶兒一鬧,又惹了一身汗,看着腿中間的東西,實在不能想象被男人抓在手裏是什麽滋味,想想就覺得可怕,他道:“這兒就不用擦了,再重新給我擦擦背就是了。”
四慶兒點了點頭,又重新洗了洗手帕,掀着胳膊把琦王前後左右重新擦了一遍,不得不說,琦王把身子練得很健美,肩膀開闊,腰板柔韌,雙腿修長,沒有一絲贅肉,而且腿上沒有任何雜毛,非常的整潔,不像他自己的腿,一層亂糟糟的黑毛。
而且呀,最讓四慶兒驚訝的是,琦王小腹之下那個位置的皮膚也很白,尤其前端還粉粉嫩嫩的,絕不像是一個久經風月場的男人。
他以為,琦王的女人應該很多,所以那裏經常磨蹭,皮膚肯定會越來越黑,但還依舊如處子一般,真是奇怪。
他擦完身子,給琦王穿了衣服,端着水盆便出去了,回到房中,只見郦子夏坐在自己屋內,他喜得一跳一跳的,“啊……吧……啊……”
郦子夏靠在椅子上,緩緩沖他一笑,道:“開口說話吧,憋了三年也夠累了,我全都知道了。”
四慶兒目瞪口呆地張着嘴巴看着郦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