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失憶者

郦子夏思索片刻, 問道:“我聽你以前說,這個瑞晶與側妃不和睦,為何如今又同流合污了?”

明娟嘆道:“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只怕她們兩個人合起夥兒來要對付姑娘。”

郦子夏笑道:“不必怕她們。我現在又不是以前。聽你說, 我總覺得的我以前失去記憶時的那種性子, 很是嬌憨,所以處處受人算計……而且那時, 我在暗, 她們在明, 更容易受人暗算,現在不一樣了。”

二人說話之間, 聽到小世子喃喃的掙紮聲, 只見奶娘抱了過來,兩只雪白的胳膊胡拍亂掄,奶娘道:“自從昨天娘子和小世子見面之後,小世子就格外想和娘子親近, 到底是親娘。”

這句話将郦子夏奉承得很開心,她先叫明娟出去吃早飯, 抱起小世子略哄了哄, 便不再哭了。

郦子夏叫艾奶娘将門關住,艾奶娘神色謹慎起來,笑容也一變。

郦子夏道:“艾姐姐,我瞧着你聰慧懂事,有些事想問問你,你是什麽時候來的王府?”

艾奶娘早知逃不過這一問, 雖然不大願意多事, 可是眼前這個郦姑娘既是小世子的母親, 又得王爺的寵,脾氣也比側妃好,将來的福氣不比側妃差,所以她問什麽,自己就老實作答罷。道:“我是今年過完年才來的,後來那個奶娘也來了,都是側妃娘娘選我們進來的,一直照顧着小世子。”

郦子夏再進一步道:“那側妃娘娘待小世子應該還是不錯的吧。”

艾奶娘忙笑道:“不是我們做下人的愛說閑話。一開始側妃娘娘把小世子是當自己孩子養的,但到底不是親生的,耐心不夠,後來也就不耐煩了。”

郦子夏聽到後猛覺後怕,背後出了冷汗,還好周亭琦及時把小世子要了回來,道:“還好你們用心照顧,小世子才平安。當初你們來的時候,是誰把孩子交給你們的,我原聽說是良醫所的副官将小世子從我這裏抱出去的,當時小世子還生着病,是有這麽回事麽?”

艾奶娘道:“內中的事,我們并不清楚,側妃娘娘見我們打聽,就罵我們,所以我們也不敢打聽,也就不大清楚。小世子是被一個高瘦的男子抱來的,聽說那人就是良醫所副官,後來他常常去給小世子看病。之後,王爺從京城回來後,就把他打發出去了。不過,好像有一次,我風聞側妃娘娘和丫頭們說什麽每月還給他多少錢。”

郦子夏聽得認真,居然聽到那個副醫官和側妃還有來往。她面上平淡,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幸好小世子回到我手裏,以後就好了。”

郦子夏與艾奶娘又閑話幾句,便放她出去了。

吃了早飯之後,周亭琦便從外面回來,換了套家常穿的衣服,便來到夏園,見奶娘和明娟抱着小世子在廊下乘涼。

周亭琦走過去抱着自己兒子在臉蛋上親了兩口,喜歡得不得了,小世子在他心裏像是一團輕飄飄的白雲,真怕什麽時候被風吹跑,恨不得每天都帶在自己的身邊。

Advertisement

與小世子玩了半日,也不見郦子夏出來,便問:“你們姑娘呢?”

明娟道:“不知姑娘昨夜是被吓到了,還是沒睡好,吃了早飯,又睡了,叫我們不要吵她,王爺可去看看。”

周亭琦看着郦子夏卧房窗子緊閉,心中胡亂想了會兒,便道:“你們在這兒玩吧,我進去看看。”

周亭琦輕手輕腳走近郦子夏卧房,心中發虛,畢竟此時非彼時,深怕自己被郦子夏罵出來,在下人面前丢臉,進入屋中,只見帳子掀着,郦子夏果真已經睡熟了,一把折扇掉在腳踏上,想必是臨睡前搖扇掉下的。

想當初,她沒有恢複記憶之前,二人是何等溫柔缱绻,如今她恢複記憶,只剩下自己一人在情路上禹禹獨行,真是天意弄人。

他走過去,将扇子拾起來,小心坐在她的床沿,看着她雪白雪白的臉,有些纖瘦,讓他心生一點可憐,一些愛慕,還生悶悶的氣,因為以前眼前這個姑娘很依賴自己,如果是從前,他現在肯定就把她折騰醒了,現在嘛……可是沒這個勇氣,要不然醒來以後又要大呼小叫,說什麽堂堂王爺,不守禮節,侵犯良女,也不知道她當初怎麽黏着自己的。

周亭琦展開灑金折扇,緩緩為郦子夏扇風送涼,風的氣流從她的臉上經過時,一些短小的碎發絲随着氣流在她的臉頰柔柔弱弱的搖曳着,可是他越想越氣,便笑嘻嘻想了個法子,伸出拇指和食指,夾住郦子夏的鼻頭。

不一時,郦子夏從夢中驚醒,憋了氣,一睜眼看到周亭琦笑嘻嘻捏着自己的鼻子,便打開他的手,恨道:“你要憋死我麽?”

周亭琦道:“我怎麽能殺死你,再說,我要殺死你用這種法子,也太笨了吧。”

郦子夏被憋得不輕,大咳了兩聲,道:“堂堂一個王爺,鬼鬼祟祟,趁女子熟睡之際,猥瑣調戲,真是好聽的名聲。”

周亭琦一瞪眼,似笑非笑道:“這是我的王府,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這麽罵我,我不能白白給你這樣侮辱,我還有好多事還沒有做呢,你就醒了。你這麽罵我,我非要動動手不可。”

郦子夏早就領教過這個人有多無恥,曾經還要她為他擦身子,所以什麽龌龊不軌的事他都能做出來,要不然也不會被他騙了給他生孩子。聽他這話,忙坐起身來,掩了掩衣襟,面色鄭重,心裏不安道:“你動手,你動手?我就帶着小世子走,叫你絕後。”她說着又向外喊道:“明娟,你快進來,我醒了。”

周亭琦将帳鈎一摘,帳子刷地落下,床帳裏就她和他。

周亭琦道:“你不是很會講道理麽!你怕什麽!怕我動手麽?明娟是我的人,我不吩咐,她能進來麽。”

郦子夏向後坐了坐,距離眼前這個男人只有兩尺的距離,“你欺負我還不容易麽,總之你已經欺負了我三年了。我剛才睡覺,就是想多做一些夢,因為我只有通過做夢才能想到以前的事,沒想到你還捉弄我,把我鬧醒……算了,算了,我看我也是白白用心了,你說吧,想怎麽樣?我看我這條賤命到底被你能玩成什麽樣子。”

周亭琦打斷道:“你剛才說什麽,你是通過做夢恢複記憶。難道你做夢能夢到以前的事?”

郦子夏道:“哼!是啊!我之前就做過好幾個夢,隐隐約約就是以前的發生過的事。”

周亭琦腹內道:“這也不是沒可能。”忙問:“你都夢見什麽了?”

郦子夏道:“這個呀,我還沒做夢呢,王爺就把我吵醒了,而且王爺還要動手動腳的。”

周亭琦盯着郦子夏,那眼神帶着無數的猜測和疑惑,像是帶着刀鋒一樣,男人理性判斷的眼神就是那麽的生硬冷酷。

郦子夏轉開了頭,并不是心虛,而是害羞。他雖然時不時有點愣,但他這張臉瞅着自己,還真是叫人害羞。

郦子夏忽然想起奶娘的話來,道:“對了,有件事我先前就說過,我是不服的。”

周亭琦道:“什麽事?”

郦子夏反倒遲疑了,現在證據不足,如果說了,周亭琦去找側妃算賬,這就是打草驚蛇了,等着證據全了,或是做夢再夢到那個醫官,再說也不遲,于是道:“罷了,我的夢都被你打攪了,等下次全部回憶起來再伸冤吧。”

周亭琦道:“不要給我裝神弄鬼了。是不是說你送孩子給側妃這件事。”

郦子夏道:“王爺怎麽知道。”

周亭琦撩開帳子,道:“你這三年又沒犯過什麽大錯,只有這一件,你不說這件還能有哪件。而且前幾天你也給我說過,我早就記在心裏了。”說着将又折扇甩開,呼呼地給郦子夏扇風。

郦子夏想了半天道:“王爺,我從奶娘口中得知一條消息,就是關于年前送孩子這件事的。我說了,請王爺斟酌斟酌。”

周亭琦點點頭,期待的眯了眯眼睛。

郦子夏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氣,說什麽,我貪戀權勢富貴,所以才把小世子送給側王妃。可是,我那時聽四慶兒說,那時孩子病得厲害,所以才冒險将孩子給了醫士帶出去,這都說的通,可是說我貪戀權勢,我可不認。我聽奶娘說,現在側妃還每個月給那個醫士錢,我先前聽四慶兒說醫士早就被你趕出去了,為什麽每個月還給他錢呢。”

周亭琦臉色大變,冒出厲色,尤為可怖,眉端擰得很粗。郦子夏總覺得,假如側妃現在在身邊,周亭琦肯定就把她手撕了不可。

他道:“真是這樣!這奶娘的話靠譜麽!”

郦子夏面上笑笑,輕輕碰碰他的衣袖,道:“王爺,消消氣哈……王爺真這麽沖動,我還不如不說,免得王爺硬碰硬,把最後這條線索給毀了。”

周亭琦道:“你別管了,我收拾他們去。”他粗糙的聲音帶着殺氣,不容人插嘴。

郦子夏暗暗叫苦,早知道他脾氣這麽怪,就不與他講了。

周亭琦離開後,郦子夏更是後悔,又是坐卧不安。

從前是郦子夏威脅周亭琦,嚷着要離開王府,可是如今,周亭琦一個臉子,就吓住她了。

明娟還安慰她,“王爺不是那麽沖動的人。這個事兒,還是叫王爺做最好。姑娘沒有人脈,憑什麽去打聽。”

郦子夏苦苦挨到晚上,周亭琦回到夏園歇息,連小世子也沒看一眼,一頭紮進他的書房裏,便沒在出來。

此時,側王妃那裏沒有動作,瑞晶姑娘那裏沒有動作,瑞光郡主那裏也有沒有動作。

可以推測,周亭琦還沒有找側王妃算賬,瑞光郡主不知道在計量什麽事。

所以,郦子夏能做的就是什麽也不做,按兵不動。

一天,兩天……十天都是這樣。

一日,周亭琦又不在家,可巧的側王妃和瑞晶一起來了。

郦子夏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的,只是她們來的也太晚了點,郦子夏都失去了好奇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