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憶者

衆人聽了翠茵的話皆是驚詫, 而郦子夏聽了後,雖然知道自己已是沉冤得雪,但心頭更加憤恨側王妃密謀奪子, 還栽贓陷害自己。

想當初自己失憶, 周亭琦這個外援又不在身邊, 到底有多麽愁苦,只有當時的自己能體味吧。

側王妃慌忙跪下來求情, “王爺, 是這樣的, 當初小世子病重,這是千真萬确的事, 所以我才撫養的。”

周亭琦站起來, 問翠茵:“他們是怎麽串通好的?”

翠茵道:“當時奴婢只是聽說小世子生病了,娘娘就問醫士,能不能想個法子把小世子騙出來自己撫養。奴婢只知道這些,後來娘娘沒過幾天就派我去找奶娘。”

周亭琦氣得臉色發黑, 本欲一腳踢死那個醫士,可內中情由還不明朗, 便忍着那股怒火, 對那醫士道:“你也不用再隐瞞了,痛痛快快說吧。你已經沉淪如此了,也不必再擔心後面的事了,說出來,我還可以從輕發落。”

醫士猶豫再三,才道:“的确, 娘娘是有和屬下商量過, 要把小世子帶出來撫養, 是為了給小世子一個好的教養。小世子當時生病很好醫治,為了把小世子從郦姑娘那裏騙出來,娘娘就讓我撒謊說小世子病重了,延緩給小世子治好,說需要帶出去叫其他大夫醫治。郦姑娘愛子心切,就許諾小人把小世子帶了出去。之後小世子就交給娘娘,娘娘讓我威脅郦姑娘,說如果想讓小世子平平安安的長大,就乖乖聽話。還威脅郦姑娘,讓她回來給王爺說,是因為想給小世子一個身份,所以才交給側王妃撫養的。小人也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還請王爺明斷啊。”

周亭琦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蒙騙了那麽久,還一直責怪郦子夏,今天真相大白,既是後悔,又是憤怒,當真無地自容。

側王妃看到人人都懼怕王爺,老實招認,自己百口莫辯,苦苦道:“王爺,難道我做的又有何不對!小世子是王爺的子嗣,難道一輩子要窩在這個小院裏麽。我出頭撫養他,為他請命、請封,将來入玉碟,我有哪一點是做錯了?”

周亭琦盯她一眼,眼中恨意倍增,道:“錯就錯在你太多事,心地肮髒!”

側王妃道:“王爺,我何曾傷過小世子,我何曾傷過郦姑娘,我這般做難道不是我這個做女主人的責任麽!”

周亭琦道:“你現在已經不是王府的女主人了……來人啊,先把這兩個狼心狗肺的給關起來。”

侍衛們擁上來,将屋心跪着的醫士先押了起來,而後又來押側王妃,剛一動手,側王妃道:“我看誰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可是皇上封的王妃。”

她越是掙紮,周亭琦越是厭惡,道:“快!快!先把她給我拿出去,我身為丈夫,還不能休她了。”

話未說完,只聽外面“啊呀!”一聲大叫,竟然是側王妃的父親莫總兵飛趕過來。

原來剛才周亭琦開始審問側王妃時,就有人偷偷去向側王妃的父親透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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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總兵聽了此消息,忙騎馬趕到王府,來保女兒一命。莫總兵已有年紀,騎馬趕到王府,一路奔來來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道:“王爺,王爺,你如何這麽狠心,這可是結發妻子,就這樣鎖起來?”

周亭琦道:“你先問問她犯了什麽錯!”

側王妃忙哭喊道:“父親,你來救我啊……女兒好苦啊,女兒好冤啊。”

莫總兵滿臉通紅,道:“就是千錯萬錯,她可是王妃,王爺就不顧皇家體面,就這麽把她狼狽地關起來麽?”

周亭琦平日十分敬重這莫總兵,看到他愛護女兒,不由得又可憐,心中焦急掙紮,道:“現在什麽話已是晚了,王妃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莫總兵道:“王爺,你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饒她一次吧。為了一個不知名姓的女子就要傷害你們夫妻之情,實在不值啊。”

郦子夏本已苦惱不平了,現在又添一個莫總兵,氣焰這麽高。郦子夏站出來道:“莫大人,你的聲名在外,用你的名保舉你的女兒,豈不毀了你一世的英名,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這個名譽呢。”

莫老頭把臉一抹,抹了一手的汗,道:“哎呦!這不是郦翰林的女兒嗎?這伶牙俐齒的,我說是誰呢,來來來,你可是厲害的人兒。”這人說着就要上手去拉郦子夏的胳膊。

周亭琦忙擋到郦子夏的身前,道:“你幹什麽!我在你眼前,你還這麽不尊重。”

莫老頭臉一橫,咬牙切齒道:“我今兒拼了這條老命,也把這個賤骨頭給殺了!王爺,我就得罪了。”這莫老頭說着,撩開袍子,只見腿上幫着一口刀,他抽出刀來,朝郦子夏砍來,“賤人,我叫你死在我的刀下。”

周亭琦舉着他的手腕,未使刀砍下,罵道:“莫老頭,你瘋了!先前要殺郡主,今日又要殺我的人,你早晚是不是把我也殺了。”

莫老頭把身子一扭,撇開周亭琦,晃着刀片子,道:“老夫我今天潑出這條命,也要保住我女兒。”

周亭琦忙指使侍衛擋他,自己擋在郦子夏前面,道:“你殺了她,你們父女十條命也換不來!”

莫老頭聽了這些話,老淚橫流,道:“王爺啊!我這後半輩子跟你風裏來雨裏去,到最後被這個賤骨頭贏了!罷了,罷了,都殺了罷了,殺了痛快。”

莫老頭揮起那把短刀,嘶嘶生風,很是能打,連傷了三名侍衛,吓得丫鬟們亂叫亂逃。

後來了四名高大的侍衛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齊攻莫老頭,将他圍在中間。

四名侍衛鋒刀逼到他身邊,莫老頭已知末路将到,畢竟年紀到了,若是再早些年,他倒是能拼出去的,想到此處,不免倉皇難過,後悔沖動,急到此時,不如拼了一把老命。

這老頭打了一輩子仗,行事作風都是以勇鼓舞,人情世故完全粗疏,只一味拼力。

此時,對着前後左右四路的侍衛以疾刀虛招對陣,鬥了數招,竟騰身從空隙跳了出來,一躍來到郦子夏身邊。

側王妃看到這一幕,眼珠倍亮,直盼着父親殺了郦子夏。

莫老頭從郦子夏側面使刀,周亭琦在郦子夏正面,回手使力将郦子夏身後撥開,摔倒地上,正好躲開莫老頭的刀。

莫老頭還未罷休,一松刀把,将刀推送出去,直刺向郦子夏,周亭琦躍起身子,伸着胳膊攔住,恰好從周亭琦腋下割過。

周亭琦已是氣急,雙足一并,踢到莫老頭胸口。

莫老頭鬥了半日,力氣大虛,跌飛了老遠,噴出一口鮮血。

莫老頭哀沉沉道:“女兒啊,爹救不了你了。”說着淚流滿面。

側王妃哭道:“爹,你不要打了,我們父女白白替周亭琦幹了這半生……”

莫老頭捂着胸口,直是嘆氣,忽然瞥到那可惡的醫士正爬着要逃,他忙又蹿了過去,從旁拾起一把刀,一下子紮在拿醫士的胸口上,心裏道:“都是你這狗賊,害了我女兒。”又道:“我殺不了那賤人,還殺不了你!”

那醫士躺在地上,“禿嚕”一聲,嘔了幾口血,便不再動彈了。

周亭琦見莫老頭又有了刀,忙道:“快把這個瘋子給我抓起來。”

莫老頭心力交瘁,已不想還手,由着侍衛将自己捆了起來。他道:“王爺,我老頭兒知道今日是要栽在這個賤人手裏了。望你好好保全我女兒,行不行?我這一輩子老臉都不要了,就只有這一念希望了。”

周亭琦雙眼注視,道:“把他們父女都給我抓起來,先關到王府,等我奏明聖上處置。”

側王妃淚水漣漣道:“王爺啊,我們這麽幾年的夫妻恩情,你就這麽狠心?!我是不能再活了……”說着就要尋死覓活,撞柱子,尋刀抹脖子,早有侍衛已将他制服,也一并捆了下去。

等人走後,周亭琦雙腳發軟,仰在後面椅子上。衆人唬了一跳,忙上前查視。

瑞晶剛才看到這一場打鬥,自己實有責任,現在無比痛悔,忙拉着周亭琦的手,哭道:“王爺,你是怎麽了?是哪裏受傷了?”

周亭琦緊閉着雙眼,忍着痛,聽到瑞晶的聲音就感到厭煩,使力甩開了她的手。

郦子夏道:“四慶兒快去良醫所叫醫士來,明娟你看看王爺是不是肋上受傷了,剛才刀從他腋下經過,許是劃傷了。”

明娟上前一摸,腋下的袍子果然濕了,撚在手裏,全是紅色的血。

剛才郦子夏被周亭琦撥開的時候,完全不設防,實打實摔在地上,況且是個弱女子,摔得着實不輕,但慶幸是躲過一劫。

黃蘭兒抱着郦子夏起來,扶到周亭琦身邊去驗傷,一摸腋下,已經被血濕了很多,不由得心疼道:“哎呀!這可怎麽辦?會不會出事?怎麽流這麽多血。”

瑞晶罵道:“還不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別再害王爺了好不好?”

郦子夏未理她,吩咐明娟道:“快,從櫃子裏那些幹淨的布,先綁住傷口止血。”

瑞晶又罵:“你能不能閃開一邊,別再多事了,等醫士來了看不可以麽?你懂什麽呀!”

周亭琦忽然睜開眼,對瑞晶道:“你能不能別再我耳邊亂吼亂叫!就你吵,就你事多,你出去吧,快走,快走,等以後有時間我給你好好聊聊。”

瑞晶滿臉委屈和羞愧,皺眉道:“我……我……哥哥,我在這裏照顧你不好嗎?我不喊了,我這不是擔心哥哥麽……”

還未說完,周亭琦已經不能再忍了,閉着眼道:“別叫我哥哥,我現在不能看你,你快點離開,快點!”

瑞晶一臉狼狽地哭跑出去,衆人忙給周亭琦收拾傷口。

周亭琦忍痛張開眼,四處找着郦子夏的身影,只見她已經被擠到了後面,因為她現在摔得也不輕,插不上手。

周亭琦問道:“你怎麽樣?”

郦子夏忙道:“我并無大礙,王爺覺得怎麽樣了?頭暈麽?醫士應該就快來了,千萬別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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