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漫長的夜

夜幕已漆黑一片,一輪皎潔的明月挂在京城的上空,繁星卻不知道都藏于何處。

有很多人,在白天帶着僞裝好的面具,在夜晚就會把面具摘下,露出魔鬼的本性。

生活中,魔鬼太多,倘若不讓自己變成魔鬼,豈非就會被魔鬼吃掉?

祥鳳宮

浴盆裏浮着一層五顏六色的花瓣,薄霧缭繞。

梅雪苔款款走到盆旁,伸手掬水,水的輕柔蕩在指間,披在肩上的絲袍悄然滑落,裸-露着比少女的還值得驕傲的胴體,她輕邁進盆中,享受着被水擁抱的惬意。

有一雙帶着濃濃情意的眼睛,正發着愉悅與贊賞的亮光,癡癡的盯着她,盯着她的紅唇。

她的紅唇,微微開啓,唇角含笑。

她旁若無人的撩起清水,輕灑在比鮮藕嫩白的胳膊上。

這雙眼睛的瞳孔霎時收縮了一下,像是猛得聚起一陣疼痛。

梅雪苔慢慢的抿了一下嘴,再輕輕的咬着下唇,緩緩的将皓齒松開,自嗓間發出一絲微微弱弱的呻吟。

這雙眼睛的主人已站在木盆旁,坐在木盆的邊沿,未将衣袖卷起,便将手伸進水裏。

梅雪苔抓住了這只手,将它拿在眼前仔細的端詳,柔聲的笑道:“這真是我見過的最大最靈巧的手。”

說着,梅雪苔便移了移身子,把一只腳從水中擡起來,塞進這只手裏。

這只手輕輕的握着她漂亮的腳,手指輕輕的撓着她的腳掌心。

梅雪苔閉着雙眼,全身都已又熱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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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手不僅大,不僅靈巧,還幹淨而粗硬,它正輕輕的順着她的腳、腳踝、小腿、大腿,溫柔的朝着一個方向移動。

梅雪苔的身體在顫抖,水一波一波的激蕩,順着盆沿流落,滿地的水跡。

燭光映在她潮紅的臉上,鼻冀毫無規律的擴張,只聽她不停的喘息呻吟。

木盆中的水波越來越湧,争先恐後的漫過盆沿。

有些許花瓣躺在地上,沾着水珠。

忽然,她的身子一陣痙攣,一聲壓抑着的欲望從她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慢慢的,她緊繃住的腿漸漸放松了,緊握着的掌心漸漸的展開,水面也漸漸平穩。

這只手從水裏拿了出來,這只手的主人正用一種陶醉的眼神凝視着梅雪苔。

這只手的主人,名字叫林木森。

猛得,梅雪苔向前傾着身子,伸手重重的掴打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耳光劃破了寂靜。

掴打了一下又一下,一聲比一聲響亮。

林木森仍舊很陶醉的看着她,沒躲也沒覺得疼。

梅雪苔的身體裏燃燒着一股憤怒,與剛才燃燒着的情-欲一樣強烈。

她終于打累了,跌坐回水裏,大口的喘着粗氣。

林木森道:“每一次的這個時候,你總這樣。”

他的聲音天生的冰冷,但卻在跟她說話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梅雪苔冷道:“每一次你都讓我惡心,惡心的要命!”

林木森笑了笑:“每一次我也都能讓你很舒服很享受。”

他的笑天生的陰森森的,但在對她笑時,卻是說不出的熱情。

梅雪苔柔聲的道:“下一次,我不打你的臉了,我會把你的手指全剁掉。”

林木森道:“你不僅沒有機會惡心了,将再也沒機會享受了。”

梅雪苔微笑道:“莫非你自信的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如你的一根手指?”

林木森道:“我不會允許你跟別的男人。”

梅雪苔淡淡的問:“想管我?就憑你?”

林木森道:“對,就憑我是一條守護你的狗。”

梅雪苔笑了笑,掬起一掌心,扔在他的臉上,道:“有些時候,你的确是一條好狗,讓你咬誰你咬誰,非常的忠誠,很讓我滿意,但是,有些時候,你卻是連狗也不如,狗的兩條後腿之間有的東西,你沒有。”

林木森道:“是你不相信我此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梅雪苔道:“所以你把自己閹割了?”

林木森道:“只有這一種證明的方式。”

梅雪苔道:“你應該知道,你有多少本事就去找多少女人,這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林木森道:“有關系,如果我碰別的女人,你一定會殺了我。”

梅雪苔不得不承認林木森說的沒錯,他是她的人,本來就應該完整的屬于她,她冷笑問:“你是怕死?”

林木森道:“我只怕我會死在你之前,而不能守護你到最後一刻。”

梅雪苔笑了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想要過的快活,而能讓女人快活的,只能是男人,而不是一條狗。”

林木森道:“你有權力讓任何一個男人成為包子。”

包子?

一想到包子,梅雪苔的背脊升起一陣寒意,一陣反胃惡心。

包子是什麽?

是用一個小白臉的身體做的餡,蒸出來的整整一大籠香噴噴的肉包。

一年前,這個有權勢的寂寞女人,把她看中的一個小白臉裝作是畫師的身份,帶進了祥鳳宮,林木森卻也來了,他拎走了那個小白臉。

當天,林木森将梅雪苔請進他的府中,透過窗戶,梅雪苔看到那個小白臉被赤條條的綁在一塊大石上,有一個大力士拿着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像是切蘿蔔一樣,從他的腳趾頭開始切,切的很細很薄。那個小白臉就在鬼狐狼嚎裏,被活活的切成了肉餡。

小白臉被切了三個時辰,每一次疼昏後,就被潑醒,林木森逼着梅雪苔看完了整個過程。

血腥的觸目驚心,事隔一年,梅雪苔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梅雪苔瞧了他一眼,道:“你已經準備好了要跟我作對,是嗎?”

林木森道:“我永遠只屬于你,永遠不會跟你作對,永遠都聽你的,永遠為你效勞,你做的任何事我都皆盡全力的擁護,而我唯獨不能忍受你在別的男人面前呻吟。”

梅雪苔緩緩的站起身,坐在他的懷裏,正色的道:“狗永遠是狗。”

林木森抱起她,朝着大床走去。

梅雪苔勾着他的脖子,笑道:“林木森,你給我記住,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女人。”

林木森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道:“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是我這條公狗的母狗。”

梅雪苔伸手又欲掌掴,手腕被他握住了,他道:“如果有人敢碰我的母狗,我會活活把他咬死,一點一點的咬死。”

梅雪苔知道,他既然能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并且做的比說的狠。

人自私,自私的人養的狗也自私。

這時,隔着屏風,一位侍女急道:“啓禀皇後娘娘,不好了,平王身受重傷。”

徐風來受了重傷?

怎麽受的傷?

梅雪苔一驚,顫聲道:“速傳禦醫!”

她在顫抖,因緊張與害怕。

一個遇事沉穩殺人如麻的女人,在聽到一個人受了重傷時,竟緊張害怕的說不出話。

梅雪苔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才道:“速備馬。”

林木森在一旁看着,目光中充滿着兇殘和殺氣。

梅雪苔已穿好衣裳,看了看林木森,笑問:“你在嫉妒徐風來?”

林木森沒說話,答案很明顯。

梅雪苔道:“如果天底下還有一個人能讓我擔心,這個人就是徐風來。”

天底下就沒有不擔心自己兒子的母親,盡管林木森知道,但他還是忍不住嫉妒,他嫉妒梅雪苔對徐風來的母愛,嫉妒的怨恨叢生。

梅雪苔輕問:“你想報複徐風來嗎?”

林木森想,他一直想,但他不敢,他畏懼梅雪苔。

梅雪苔道:“他喜歡的女人不是正在你的手裏?我把她交給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林木森的眼中射出雙道毒辣的光,似乎他已想到了該如何報複。

梅雪苔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有本事讓一個人在受盡折磨後,從表面上看,卻像是毫發無損。”

林木森有這個本事,絲毫不用懷疑。

梅雪苔快步的走了出去,騎上備好的馬,揚鞭朝着平王府而去。

徐風來是怎麽受的傷?多嚴重?

有梅雪苔在,就沒有人敢拿他怎樣。即使沒有梅雪苔在,他的一身武功也不是虛設。

是誰傷了徐風來?

此時,徐風來正躺在床上,禦醫已為他清理了傷口,并包紮了一番。

梅雪苔來了,衆人紛紛回避。她坐在床榻邊,撫摸了一下徐風來的額頭,不由得笑了,道:“難道你就不知道,你能對我招之即來?”

徐風來的刀傷流了很多血,身子虛弱,他勉強坐起身,問道:“母後,兒臣的女人呢?”

梅雪苔捋了一下他肩上的發,溫柔的道:“雖說在三日內我不準你踏出平王府,但是,如果你想見我,你只需遣一個侍女到祥鳳宮,我就會第一時間趕來,而你,卻用這種自殘的極端方式,你說你傻不傻?”

他傻嗎?

他等了一天,等到天黑了,任晶瑩仍沒有回來。

他只好拿着一把短刀,刺進了他的胸膛,刺的不深但也不淺,不致命但危險。

徐風來問:“母後,兒臣的女人呢?”

梅雪苔肅目的道:“刀,是用來保護自己,而不是傷害自己的。”

徐風來問:“母後,兒臣的女人呢?”

梅雪苔擡起手,一個耳光不輕不重的打在徐風來的臉上。

過了片刻,梅雪苔笑了笑,正色的道:“你是平王,平王府裏的任何人都聽你的吩咐,而平王府裏的任何人均能很輕松的進皇宮到祥鳳宮,權力就是在任何時候都能派上用場的。”

徐風來在聽着。

梅雪苔又正色的道:“你是男人,應該懂得勇敢的真正意義,勇是一種積極,敢則是一種無知,你要勇而不敢,勇于運用你的創造力,不敢魯莽造次。”

徐風來低下了頭,道:“兒臣知錯了。”

梅雪苔滿意的颌首,緩緩的道:“很好,無論多麽優秀的年輕人,都會偶爾沖動,你能認知到這是不對的,便就是一次教訓,一次成長。”

梅雪苔即能用手段,讓別人怕她;也能用道理,讓別人服她。

徐風來的傷口隐隐作痛,額頭上一層密集的冷汗。

梅雪苔自懷中取出手帕,輕輕的擦拭着他的額頭,溫柔的道:“你的女人,三日後回來。”

任晶瑩這三日将在什麽地方?将受到怎樣的待遇?徐風來不再問,因為他知道,既然梅雪苔說了,三日後任晶瑩能回來,便就是肯定能回來,而且是活着回來,這豈非已經很仁慈了?

徐風來知道,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梅雪苔能讓任晶瑩回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只要能回來。

瞧,多麽簡單的一個願望,而這,卻是活在梅雪苔掌心中的徐風來,最大的期許。

徐風來要耐心的等,他除了等,什麽也做不了。

此時的任晶瑩,正在京城最大的一家賭場裏,她的背後站着花一朵。

炎火焱正慢慢的朝他們走來,對于已經掉進蜘蛛網裏的獵物,不需要太過着急。

花一朵悠然的嘆道:“婚姻尤可貴,美人價更高,若為朋友故,兩者皆可抛。”

他的話剛落音,便擁起任晶瑩,跳上了一個賭桌。

任晶瑩一怔,驚魂未定。

花一朵用力的拍了三個巴掌,大聲的道:“賭友們,錢友們,窮友們,色友們。”

霎時,好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

任晶瑩瞧了一眼炎火焱,炎火焱站在原地沒再往這邊走。

花一朵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高興,我呢,也想讓大家跟我一起高興,所以,我決定跟各位賭個有趣的。”

人群中,有個賭鬼沒好氣的說:“有話快說,別浪費老子們的時間。”

花一朵道:“大爺我定的規矩是:擲骰子,一次定贏輸,比點數,點數大為贏。大爺我若是贏了,輸者掏十兩銀子。大爺我若是輸了,我掏五百兩銀子,順帶有這個美人陪睡一次。”

好幾百雙眼睛頓時都看向了任晶瑩,任晶瑩簡直要昏過去了。

有個窮鬼嘲道:“臭小子,你帶有多少銀兩,先拿出來亮亮。”

花一朵從懷裏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甩了甩,道:“大爺我身上如果沒有五萬兩銀子,我都不好意思出門。”

窮鬼眼睛發亮,樂呵呵的。

有個色鬼嚷道:“這個美人真讓睡?”

花一朵拍了拍任晶瑩的肩膀道:“我不能保證我輸多少銀子,我可以保證贏我的人,絕對能睡她一次。”

任晶瑩閉着嘴,不說話,她說什麽話都沒用。

對于沒用的話,她已習慣不說。

色鬼流着口水,美滋滋的。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道:“輸得起十兩銀子的,在床上能堅持一個時辰的,到這邊來排隊。”

他的話剛落音,賭場一下子熱鬧起來,紛紛搶着排隊。

區區十兩銀子輸不起?也太丢人了。

在床上堅持不了一個時辰?也不好意思承認。

賭場裏,幾百個人排起了長隊。

花一朵看向任晶瑩,笑道:“我粗算了算,兩天三夜,一共三十個時辰,一個時辰跟一個男人睡,剛剛好。”

任晶瑩點了點頭,輕道:“我懂。”

花一朵數了幾張銀票,道:“夥計,為美人準備一間幹淨的屋子。”

隊伍已排好,花一朵盤腿坐在賭桌上,要開始賭了。

花一朵已做好輸給三十個人的準備,必須要有三十個人,炎火焱陰毒的眼睛盯得很死。

像花一朵這種資深賭徒,肯定十分着重賭博規則,他正式宣布道:“贏的名額有限,僅三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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