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裙衩奇妍

陽光,透出密集的枝葉,傾灑在長着苔藓的石板地面。

浮雲,在輕歌的風中留下淡淡的痕跡。

斑駁的樹蔭,映在她含笑唇邊那渾圓的漩渦。

她惺松的發散落在耳旁,甜美的笑意已是融在幸福的眉角眼梢。

徐風來坐在石椅上,默默的看着任晶瑩蹲在地上,一絲不茍的在找東西。

不知為何,他的目光只要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心,就會像是他第一次見她那樣跳得很快。

任晶瑩站在院中梳頭時,徐風來看着滿地的落葉,道:“有一種蝴蝶長的跟枯葉一樣。”

任晶瑩來了興致,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攏着如瀑的黑發,開始尋找,找這種奇怪的蝴蝶。

徐風來不由得笑了,笑出了聲。

任晶瑩擡起下巴,清澈的眼睛凝視着徐風來。

徐風來笑,是感懷于她對生活保持着孩子般純真的熱情。

任晶瑩咬着嘴唇,站了起來,奔到徐風來的面前,投進了他的懷裏,親他的脖子,親他的嘴,鼻息間輕喘着。

她不僅對生活懷揣着熱情,對他,同樣很熱情。

熱情,足以讓他們燃燒。

忽聽一聲哼道:“笨女人,你真的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只見花一朵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樹下,雙手插着腰,腰間別着一把彎刀和兩只酒壺,他纖瘦的身材穿着極其合身的青色綢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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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晶瑩仍是摟着徐風來的脖子,似也沒打算起身,扭過頭輕喚道:“花一朵。”

徐風來見是花一朵,他長長籲了一口氣,簡直要被這個人逼瘋不可。

花一朵用力的翻了徐風來一個白眼,揉了揉鼻子,哼道:“怎麽滴,小丈夫來投奔他的妻子,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徐風來頓感這次跟往常不一樣了,一怔,道:“投奔?”

花一朵環抱着胳膊,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哼道:“你沒聽錯。”

任晶瑩緩緩的站起身,把小手塞進徐風來的大手裏,輕問:“那你的家呢?”

花一朵的手指繞了一圈,道:“在這。”

任晶瑩輕道:“我是指,你以前住的。”

花一朵咧着嘴笑了笑,道:“不要了,那裏冬天沒人給我暖被窩,我尋找我的溫暖來了。”

話畢,花一朵解下腰間的一只酒壺,沖着任晶瑩扔了過去,哼道:“笨女人,快給你的小丈夫打壺酒去。”

徐風來伸手接住了酒壺,用力的握着,他真想把這只酒葫蘆捏碎。

任晶瑩咬着唇笑了笑,小手就沒打算松開徐風來的大手。

徐風來站起身,正色的道:“這位兄臺請自重。”

花一朵哼道:“我是她的小丈夫,讓她去給我打壺酒,跟你有什麽關系?”

徐風來一字一字的道:“她是我的妻子!”

花一朵嘆道:“你真不害臊,沒跟她拜過堂就先入洞房,沒有媒妁之言,就私定終身。”

徐風來把酒葫蘆扔給他,學着他的話道:“你沒說錯。”

花一朵接過酒葫蘆,別在腰間,哼道:“我跟她也入過洞房,定了終身。”

任晶瑩咬着嘴唇,在旁邊安靜的站着,不言不語。

徐風來道:“你一定要這樣胡攪蠻纏嗎?”

花一朵道:“當然不是。”

徐風來道:“恕不遠送。”

花一朵不僅不走,還盤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哼道:“身為她的小丈夫,我把她讓給你睡了,你這個當大丈夫的,就不能把你們的床讓出三分之一給我?”

徐風來沉聲道:“不能。”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掏出另一只酒壺,咕嘟的喝了一口,哼道:“憑什麽不能?”

徐風來冷靜的看着他,深深的呼了口氣。

任晶瑩伸出小手,握着徐風來的手指,朝他身邊靠了靠。

徐風來道:“這位兄臺,你到底想怎樣?”

花一朵擡起頭,盯着他們牽着一起的手,眸中閃過一絲惆悵,似怨如嗔,淡淡地道:“要入冬了,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暖和。”

任晶瑩挽着徐風來,将小腦袋貼在他的胳膊上。

徐風來道:“抱歉,要讓你失望了。”

花一朵伸了個懶腰,眼睛又是不由得瞄了一眼徐風來搭在任晶瑩腰際的手,他揉了揉鼻子,哼道:“你說的不算。”

徐風來道:“我的妻也不會同意。”

花一朵道:“她說的也不算。”

徐風來的教養使他按捺着心中的不滿,勉強用一種禮貌的眼神看着他。

花一朵道:“我可以和你來一場文明的比賽,誰輸了就聽誰的。”

徐風來不由得重複了一遍,道:“文明的比賽,誰輸了就聽誰的?”

花一朵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站得很直,笑得很得意,道:“對,你沒聽錯,這場文明的比賽,就是,摔跤。”

文明的比賽,摔跤?

徐風來簡直胸悶的不行,他不可思議的瞧了花一朵好幾眼。

花一朵拿出酒壺,又美美的喝了一口,樂呵呵的道:“或者來一場公平的比賽,誰贏了就聽誰的。”

徐風來已想到花一朵提出的公平的比賽,會讓他繼續胸悶。

果然不出徐風來的意料,花一朵鄭重的宣布道:“這場公平的比賽是:喝酒,擲骰子。”

喝酒,擲骰子,真夠公平的。

徐風來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滴酒不沾,骰子更是碰也沒碰過。

花一朵不僅酒量好,至于擲骰子,十幾年如一日的擲,更是想擲出幾點就能擲出幾點。

任晶瑩忍不住笑了,花一朵翻了她一個白眼,她連忙不笑了。

花一朵哼道:“你敢不敢比賽?”

徐風來道:“你敢不敢別再無理取鬧?”

花一朵道:“我不敢,哼,承認了也不丢人,你敢不敢?”

徐風來正色的道:“我不跟你比。”

花一朵喜道:“那就是聽我的了?我就不客氣了。”

花一朵打了個呵欠,朝着他們的卧房走去,道:“你們繼續親熱,我先回屋裏睡一會,昨晚又是一宿沒合眼。”

徐風來急步一閃,擋在了卧房門口,威視着他。

花一朵裝着吓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撇了撇嘴道:“我昨天剛洗的澡,不會弄髒床的。”

徐風來負手而立,肅目的瞪着他。

花一朵與徐風來對視了一下,便就将眼神移開了,垂了下頭,咬了下唇,眼睛裏瞬間已是蒙上了一層模糊的紗。

花一朵朝着任晶瑩走去,跺着腳,大聲的哼道:“笨女人,你到底收不收留你的小丈夫?”

任晶瑩輕道:“你等等。”

任晶瑩走到徐風來面前,拉着他進了屋,溫柔的輕道:“不如,不如我們留他在家裏,給他收拾一間別的屋子?”

徐風來眉頭一皺,眼中有一抹痛苦之色,不解的看着她。

任晶瑩咬着嘴唇,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說:“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一人的。”

她貼在他的懷裏,抱着他,很享受他溫暖而寬大的胸膛,她的溫柔真的讓他難以抗拒。

徐風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許久,才艱難的說出兩個字:“依你。”

任晶瑩親了親他的嘴,笑得很開心,輕道:“你真好。”

徐風來握着她的肩,認真的道:“如果他再膽敢言語上對你不敬,若敢對你輕薄,我會立刻殺了他。”

任晶瑩突然就不笑了,低着頭,緩緩的道:“你不能殺他。”

徐風來輕挑起她的下巴,難過的問:“不能殺他?”

任晶瑩點了點頭,輕道:“他是我的朋友。”

徐風來壓低了聲音,嗓子很緊,溫存的道:“對不起,我會吃醋。”

任晶瑩笑了,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個不夠,甜甜的輕道:“太好了。”

徐風來詫異的道:“太好了?”

任晶瑩連連點頭,道:“太好了就是太好了。”

說着,任晶瑩就歡快的走到了屋外,卻找不到花一朵了。

任晶瑩輕喚着:“花一朵。”

無人應話,任晶瑩仰着頭在石榴樹上找,果然發現花一朵正坐在石榴樹枝上。

任晶瑩輕手輕腳的爬上樹,站在樹上,抓着樹枝,睜着大眼睛眨啊眨的瞧着他。

花一朵生氣的撅着小嘴,揚着下巴,鼻子裏哼哼着,對她愛理不理的。

任晶瑩微微一笑,輕道:“花一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好可愛,比很多女孩子生氣的樣子還可愛的多。”

花一朵使勁的瞪了她一眼,眼睛裏閃着亮晶晶的光,像是含着淚,兇道:“笨女人,你最好從樹上掉下去摔死。”

任晶瑩緊緊的抱着樹枝,生怕一不小心真的掉下去,輕道:“徐風來同意你留下來了,不過,你不能睡在我和他的床上。”

花一朵咧着嘴笑了,哼道:“那我就睡你們的床底下。”

任晶瑩輕道:“這樣不好,你不能睡在我和他睡的屋子裏。”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哼道:“那我就睡在你們睡的屋子的屋頂。”

任晶瑩咬着嘴唇,輕輕的道:“我懂了,你是想跟徐風來睡覺。”

花一朵霎時臉通紅,羞惱的瞪着她一眼,大聲的哼道:“笨女人,你懂個屁。”

任晶瑩輕道:“你別生氣,別生氣,酒葫蘆給我,我給你倒壺酒去。”

花一朵翻了她一眼白眼,捏着拳頭,更生氣了,氣的從樹下摔了下去。

任晶瑩失聲‘啊’的一聲。

只見花一朵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潇灑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瞧了一眼徐風來,急不擇路的縱身一躍,竟是走了。

任晶瑩喊道:“花一朵,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徐風來把任晶瑩從樹上抱下來,皺着眉頭,盯着她,傷心的半晌說不出話。

任晶瑩踮起腳尖,摟着他的脖子,溫柔的輕道:“你想不想跟花一朵睡覺?”

徐風來道:“不想。”

任晶瑩輕問:“他若是個女孩子,你想跟她睡覺嗎?”

徐風來剛欲開口,就看到炎火焱領着幾名侍女來了。

任晶瑩心生歡喜,忙松開胳膊,從屋檐下拎出一只竹籃。本打算今日給炎火焱送去的,沒想到她親自來了。

徐風來見到炎火焱,心中一沉,若非是大事,炎火焱是不會親自出面的。

炎火焱行禮道:“參與平王,奉皇後娘娘的旨意,要将任晶瑩帶進祥鳳宮。”

徐風來負手而立,問:“所謂何事?”

炎火焱不語。

徐風來接過任晶瑩手裏拎着的竹籃,放在地上,牽起任晶瑩的手,對炎火焱道:“我送她去。”

是為了什麽事,梅雪苔要帶任晶瑩去祥鳳宮?

祥鳳宮的正殿外躺着四個女人,皇妃裝扮,面色發黑。

梅雪苔肅目的看着任晶瑩,命道:“把解藥拿出來。”

任晶瑩一怔,輕道:“回皇後娘娘,什麽解藥?”

炎火焱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一個脆響,氣氛瞬間冷凝而緊張。

徐風來欲上前,任晶瑩輕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

任晶瑩上前一步,輕道:“民女真的不知道什麽解藥。”

炎火焱掃了一眼地上的四個女人,冷道:“難道你看不出她們中了劇毒?”

任晶瑩一驚,輕道:“快救她們啊。”

炎火焱冷冷的看着任晶瑩,淡淡地道:“你若不拿出解藥,怎麽救?”

任晶瑩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輕道:“我?”

梅雪苔瞥了一眼旁邊的侍女,侍女忙道:“這四位娘娘,一個時辰前來祥鳳宮,皇後娘娘便拿出昨日你貢的石榴請她們嘗嘗鮮,她們剛吃了幾粒石榴,突然就面色發烏,昏倒在地上。”

旁邊的圓形石桌上,擺着一盤石榴,和一壺茶水,桌上有剝開未吃完的石榴,桌下放着盛石榴的竹籃。

徐風來上前兩步,将任晶瑩攬到身後,道:“何不速傳禦醫?”

侍女道:“回平王,禦醫來過,說這是一種罕見的毒,僅有解藥能醫。”

徐風來負手而立,道:“四位娘娘中的毒,又怎能證明是吃了石榴的緣故?”

侍女道:“回平王,四位娘娘本來好好的,有說有笑的,就是吃了石榴後,突然昏倒的。”

徐風來正色的重複一遍,道:“這又怎能證明,是吃了石榴的緣故?”

侍女答不出話,低頭而立。

梅雪苔嫣然一笑,靜靜的看着徐風來,半晌,緩緩的道:“難道是有人在祥鳳宮裏下毒害死了四位娘娘,而冤枉了這個…女人?”

徐風來恭敬的道:“兒臣認為,母後所猜測的不無道理。”

梅雪苔微微颌首,若有所思的道:“石榴裏根本就沒有毒,可能是茶水裏有毒?”

徐風來道:“有可能。”

梅雪苔微微一笑,瞧了瞧徐風來,看向任晶瑩,問道:“你有沒有在石榴裏下毒?”

任晶瑩輕道:“回皇後娘娘,沒有。”

梅雪苔道:“我要怎麽相信?”

任晶瑩咬了下嘴唇,輕道:“回皇後娘娘,我可以證明石榴裏沒毒。”

梅雪苔道:“怎麽證明?”

任晶瑩走到圓桌旁,拿起一只石榴,輕道:“回皇後娘娘,民女吃給你看。”

徐風來奪過她手裏的石榴,緊緊的握着,心中早已沉甸甸的。

任晶瑩又從盤子裏拿起一只,熟練的剝了起來。

徐風來伸手又去奪,任晶瑩連忙把石榴躲在身後,明亮的眼睛閃啊閃的,溫柔的輕道:“石榴裏本來就沒有毒,讓我吃給她們看。”

徐風來遲疑了一下,道:“那你剝吧。”

任晶瑩笑了笑,把石榴拿了出來,繼續剝着石榴。

梅雪苔面帶微笑的看着,道:“這樣很好,我很希望石榴裏沒有毒,否則,預謀毒害我,這罪名可是不輕呀。”

任晶瑩已剝開了石榴皮,鮮紅的果粒在陽光的照耀下,像寶石般。

徐風來伸出手,目光很溫柔,笑着說:“給我,我來嘗。”

任晶瑩笑着點點頭,輕道:“好,我們一起嘗。”

任晶瑩剝出一粒石榴籽,就要往嘴裏放,徐風來握住了她的手腕,溫柔的道:“我先嘗。”

任晶瑩奇怪的看着他,咬了下嘴唇。

她的手在抖,其實,不是她的手在抖,而是他的手在抖,她的手腕被他握着,不得不抖。

徐風來用另一只手剝出一粒石榴籽,剛欲吃進嘴裏,他的餘光看到有一顆石子沖着任晶瑩擊來,他連忙擁着任晶瑩,閃開了飛來的石子。

徐風來肅目的威視着炎火焱,任晶瑩趁着這個間隙,便吃了石榴籽,她笑了笑,輕道:“石榴真甜。”

徐風來的瞳孔霎時一縮,一顆心被捏得很緊。

突然,任晶瑩的笑僵住了,微微的皺了皺眉,她的胸口很悶很疼,眼皮很沉很重。

石榴裏果然有毒,未剝開的一個完整的石榴,為何石榴粒卻有毒?毒是怎麽投的?

任晶瑩深情的凝視徐風來,努力的笑了笑,大口的喘着氣,輕道:“我好困,想睡一覺。”

她突然倒下。

徐風來一把抱住她,緊緊的擁着,她的眼睛閉上了,呼吸越來越淺。

徐風來悲傷的看着梅雪苔,眼睛裏充溢着淚光。

梅雪苔嫣然一笑,道:“果然有毒。”

徐風來噙着淚,聲音裏顫抖着,沉痛的道:“母後當然知道石榴有毒!”

梅雪苔笑了笑,逐正色的道:“一個時辰內她若不服下解藥,就會死。”

徐風來看了看任晶瑩,她的臉色已烏黑,沒有了呼吸,只有心髒在弱弱的跳動。

梅雪苔霍然轉過身,朝着殿內走去,道:“如果你打算救她,就跟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簡單的說一說下面的幾大看點:

一、梅雪苔使出什麽計策,得到了徐風來的同意,使任晶瑩去了大孟國(肯定跟解藥無關)

二、在大孟國裏,任晶瑩與性格古怪的孟澤安是怎樣的頻頻交手,能否全身而退

三、花一朵的真愛是誰

四、梅雪苔是怎樣通過各種權謀,得到了大徐國的政權

五、四個國家是怎樣一步步的被統一的

六、任晶瑩是怎樣先成為一個國家的皇後,再成為了一個朝代的帝後

七、徐風來是怎樣擺脫梅雪苔的控制和任晶瑩在一起的

等等............

還有許多精彩的劇情在後面等待着展現給各位朋友,它絕對是一篇值得大家看的文

鞠躬,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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