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索性關了機。
電話那頭，被挂的董事長重撥，卻只聽到無情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賴成睿臉色不善。
“怎麽了？打去他城中心的住處，也沒人接。”跟出來的何穆不安的問。
雖然賴成軍就算改邪歸正了，也不見得天天打卡準時上下班，但至少董事會這種大事是不會耽誤的。這陣子節目上了軌道，他樂得當翹腳老板，尤其最近這幾周，經常看他一個人突然發笑，拿着電話欲打還休的，往城外跑的頻率也增加了，何穆也擔心會不會故态複萌。
甚至何穆想起，前幾天老板還跟他打聽，哪裏有賣大袋鹽巴的地方，讓他吓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麽黑話，類似面粉并不是做面包的那種面粉。雖然後來老板好像是真的在買鹽巴，但今天錯過這麽重要的會議，聽賴成睿跟他的對話也不太對勁的樣子……
“你接着主持會議，我去看看他。”賴成睿分配了任務，就二話不說的離開了。
他跟紫金家園的保安辦公室聯系過，得知弟弟周末去了那邊還沒離開，便确定了此行目标，趕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作為兄長隐隐覺得不能等閑視之——他還沒真正為老弟的改變松一口氣，怎能讓他走回老路？
到了小區，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賴成睿只得用備用鑰匙開了門。一進去就被沖天的酒氣熏了，客廳的電視還開着，散了一地酒瓶，賴成睿皺眉找上三樓，果然老弟裹在被子裏睡得昏天黑地。
看到他，賴成軍顯然還沒清醒，“你想通了，來找幹爹啦？哈哈。”
賴成睿臉色一沉。
☆、57·異能
顯然賴成軍沒敢糊塗太久,因為大哥和幹兒子的氣場是截然不同的。
幾秒鐘之後，他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裏坐起來,“哥，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賴成睿不答反問，“你什麽時候又收了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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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成軍的醉意消失的幹幹淨淨，連忙賠笑道，“玩笑話,莫當真。”
——又？
他兩輩子加起來,也只認那一個好不好。雖然那一個認不認他還要另說。
賴成睿當然沒這麽容易打發,冷冷的抱胸看他，“這段時間頻繁進出的訪客情況,小區保安應該很清楚。”
賴成軍急了，“你要幹嘛？”
早知道這裏是大哥的地盤，他就不住這邊了，白住也不要！
“被空手套白狼了？還護着小白臉？”賴成睿冷冷的說，他對自家弟弟的所謂玩伴向來沒有好印象，畢竟一開始被果男老外邀請3P的陰影太深，再加上後來為老弟擦屁股的事也沒少做，認死了他在這圈子混不到什麽好。
“可不興亂說的，”賴成軍深深覺得自己受到了二次傷害，但為了阻止老哥去找人麻煩，只得說出丢臉的事實，“是我上趕着騷擾人，結果被嫌棄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是那個大學生？”賴成睿皺眉問。剛開始他聽說老弟卯起來追的新對象的情況，還稍微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個總比那些玩家、MB、老油條省心許多，也放松了些許警惕，但看樣子，老弟依然沒讨到好，好像還傷的更深。
“別提了，反正都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各不相幹。”
賴成睿一愣，看老弟垂頭喪氣的樣子，聯想到他之前的反常，不得不為老弟點蠟，沉默半晌，才說，“既然不合适，那早點分了也好。”
賴成軍沒想到老哥這麽好說話，看來還是護短，不忍心再給他傷口撒鹽，既然惹事的源頭離開，也就樂得送神了。見老哥不再追究，轉而關心他的失戀情況，賴成軍索性享受起特殊待遇——就像小時候生病，最讓他欣慰的就是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大哥會難得的放下書本關心他，親自為他熬粥、看體溫計，甚至允許他不做作業看電視……
于是兩兄弟都心安理得的翹掉了董事會，賴成睿甚至用自己已經有點生疏的廚藝熬了粥，當然菜就另外讓人做了。
其間賴成睿接到何穆的電話，“……開完了，沒什麽大事？那當然是最好……嗯，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這邊看看小軍，公司那邊靠你幫襯着點……”
在他回電話期間，賴成軍已經幹掉了一只雞腿，見他挂了電話，連忙笑道，“嫂子查勤呢？哥你也別為了我而冷落——”
“說什麽呢，吃你的飯。”賴成睿板着臉，也不知道是真生氣了，還是借此掩飾。
雖然被大哥看着，略有點束手束腳，但賴成軍也不是不感謝他的雪中送炭，不好意思再發洩自己的負能量，便打趣道，“皇帝都要下江南，哥你确實也該來視察一下自個的産業——對了你還沒見過那位S國的業主吧，要不要我明天辦個茶會給你們聯絡感情？他的人脈廣——”
賴成軍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一些事。
相當重要的一些事。比他失戀還重要。
“哥，說真的，你別等上面班子搬遷了，這事兒要黃！”
賴成睿驚訝的看他。
賴成軍連飯也顧不上吃了，“真的！用不了多久XXX就會出問題，他的這個搬遷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你別等了，現在趕快出手，能甩多少甩多少，如果還跟XXX有幹系，也趕快想辦法撇清，免得将來被拉清單！”
是，他現在清醒了，昨天半醉半醒之際，他不知怎麽的，想起了曾被自己忽視的、遺忘在記憶角落的一些信息——對上輩子花天酒地的他來說毫無分量、但對這輩子的老哥來說至關重要的信息。
——差不多半年還是一年之後，XXX就會被查出有問題，一夜之間從高位落馬，他曾經提出的舉措根本變不成現實，也就是說，老哥完全建立在他這個計劃上的樓盤不但沾不上一點光，反而可能因為千絲萬縷的關系而被拖下水！
仿佛打開了一個開關，賴成軍一下子就回想起上輩子相關的記憶，關于那位倒臺之後的各種民間吐槽，随之帶動的整個C城大洗牌……
對了，上輩子老哥應該也開發了這個樓盤，難道就沒有受到這方面的牽連麽？賴成軍努力回想，最後只能汗顏的記起零落的片段，例如差不多同期的自己，不問世事，醉生夢死，半年聯系不上老哥也只當他出國辦事，毫無警覺，後來發現自己的刷卡額度明顯少了，還以為老哥懲罰他花天酒地，從經濟上給予制裁呢……
雖然上輩子的後來，老哥仿佛是沒有陷入特別窘迫的境地，但很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地方，老哥已經忍辱負重、經歷了不為人知的困難才東山再起？
越想越汗顏，他那單薄的關心實在是太對不起老哥這位金主了。
既然讓他開了重生外挂，那麽他至少能夠未雨綢缪，将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提前通知老哥，讓他早作準備，将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
比如，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将這個“未來”的秘密透露給老哥，讓他不要再死等，而是趁早脫手，以及拉開與該人的距離。
匆忙之間想到這些，賴成軍才注意到老哥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剛重生時，不知天高地厚的對老哥進言時，老哥就是用這種失笑的、寬容忍耐的、仿佛面對無知小孩的眼神看他。
好吧，那時他的确沒有幹貨、純小白，但現在，他有這個底氣。那些相關的記憶，是真實發生的，很可能馬上就要歷史重演。
“……水煮牛肉還是辣了點兒。”顯然，老哥對他這種言談的應對方法都熟門熟路了，跟之前一樣，試圖輕描淡寫的繞過，裝作沒有聽到這句話，免得老弟出醜更多。
“哥！”賴成軍急了，此時他什麽也不想，就想讓大哥相信他，他甚至将碗一推，直直的對他跪了下來，“我不是在開玩笑！其他的我不懂，但是，這件事，是真的，XXX真的會出問題！”
莫名其妙被弟弟行此大禮，饒是賴成睿也怔了，筷子停在半空。
原本不當回事的眼神也終于多了幾分認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麽大的事你嘴皮一碰就算事實了？你哪來的證據？”
賴成軍幾乎要脫口而出“你弟弟是重生的”，但心知這句話一出，按老哥的嚴肅性子一定會以為他瘋魔了，只得說，“我……之前去找一位很靈的師傅開過天眼，對未來的事有一定預知能力。”
顯然這句話也沒有好多少，賴成睿笑了，“請問天師，下期彩票號碼是多少？”
說完就繼續吃飯，甚至不勸他起來，顯然是當做老弟童心泛濫，樂得當個陪客看他發瘋。
“誰去記那個啊——”賴成軍百口莫辯，無意中看到電視櫃旁邊的錄像帶，仿佛發現了救命稻草，“我策劃的《麥霸記歌詞》，就是用這個能力搞定的，我一開始就知道這節目會紅才去做，現在你也看見了，我沒預測錯吧？”
果然賴成睿的筷子一頓。
賴成軍總算看到一點希望，幸好自己還有點正能量事件以茲證明。想想也是，誰讓他的改變太過詭異呢？居然一下子痛改前非，還把以前當做玩意的事業做上了正軌，稀奇的事件，配上稀奇的技能，多少能說得通一點。
但賴成睿還是沒被他說服，“這個不能說明問題——瞎貓遇上死老鼠，也有可能。”
賴成軍被激出脾氣來，“好吧，一次還能說瞎貓遇上死老鼠，如果兩次、三次都靈，你總該相信了吧？”
賴成睿笑而不語，顯然等他的“兩次三次”。
他左顧右盼的想着用什麽來證明——有什麽是他可以在短期內證明的大事？想得起的國際大事、或者自然現象都要等上幾年才出現，但那個時候XXX已經倒了，即使老哥相信，也失去了意義。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幫他，這時電視上正在播體育新聞，媒體都在關注即将進行的歐冠淘汰賽事，“今晚即将進行的兩場歐冠賽事，上半區，歐冠新軍波爾圖迎戰老牌豪門曼聯，這一組比賽懸念不大，本臺将直播另一組強強對抗……據專家分析，曼聯分到的半區對手都相對弱勢，可以說進決賽無大礙……”
就連老哥也看向屏幕，顯然跟他那個預知能力相比，還是比賽重要一些。
波爾圖……
歐冠……
04年……
賴成軍眼前一亮。總算讓他遇到一件可以馬上證明的事。
“今年的歐冠結果，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賴成軍的話果然引起了大哥的注意，疑惑的看向他，賴成軍豁出去了，也不管什麽天機洩露不洩露，“波爾圖會贏曼聯，接着贏AC米蘭，最後跟摩納哥會師決賽，并且奪冠，成為長盛不衰的足壇奇跡；而波爾圖的教練穆裏尼奧會在奪冠第二天的新聞發布會上，宣布加盟英超俱樂部切爾西！”
大哥果然愣住了。
☆、58·賭場得意
聽到老弟這連珠炮一般的“預言”,短暫的沉默之後,賴成睿立刻反駁,“怎麽可能,波爾圖——還是波爾多？根本就是狗屎運氣才能進歐冠；贏曼聯，贏米蘭？跟那個摩納哥還是摩洛哥會師決賽？太開玩笑了！一般人連這兩個隊的名字都搞不清楚，甚至是哪個國家的聯賽也不知道，能夠勉強扛過一個豪門就夠不錯了，這種級別的俱樂部能入圍歐冠,說不定都是歐足聯拉攏小聯賽的政治動作，現在跟豪門打，也是保送豪門的節奏，奪冠？真是癡人說夢。”
可見聊球無兄弟。
賴成軍心中有把握,也不跟大哥細說，“那我們來賭吧，反正到決賽也沒多久了，如果跟我預測的一樣，那就是我贏，你就聽我的，別等上邊的動作了——敢跟我賭嗎？”
賴成睿想到了什麽，笑笑，“你以為你情場失意，賭場就一定得意嗎……”
看到老弟的表情，他總算收斂住毒舌，正色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雖然概率越小賠率越高，但畢竟是小概率——你是不是鑽研賭球，鑽研的走火入魔了？”
賴成軍汗顏，大哥對他的印象着實不堪，也是他自作孽的結果了。
他放棄了解釋，“就說你賭不賭吧。”
賴成睿嘆息一聲，見老弟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用上了激将耍賴的口氣，以為他是感情受挫，導致心智也跟着退化，只得做出讓步，“今天我留下來陪你看球，至于賭……就再說了。”
雖然沒有一下子達到賴成軍的目的，但他知道老哥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不好再加壓，畢竟也就是馬上見分曉的事，到時候事實證明一切。
當天老哥留下來，陪他看球治療情傷，老哥是最早一批看意甲的，對意甲球隊情有獨鐘，賴成軍比較博愛，平時也閑，豪門比賽都會看兩眼，雖然兩兄弟的本命球隊、球星都不一樣，但只要不談的太深入，倒也其樂融融。
大哥的陪伴，多少還是減少了他內心的難受。賴成軍便想，誰陪不是陪啊，他也不見得非要巴着那一個了。
比賽開始，波爾圖帶着上一輪丢兩球的弱勢而來，作客曼徹斯特，居然在老特拉福德球場大比分逆轉，淘汰了曼聯，晉級到下一輪淘汰賽，而對手正是米蘭。
另外一個半區，摩洛哥也艱難取勝，意外淘汰了一家豪門。
兩場比賽的黑馬讓人大跌眼鏡，球迷們不得不将更多的關注投向了這兩家小球會。
賴成軍得意洋洋，可不正是賭場得意的節奏。
賴成睿一邊看新聞，一邊給他潑冷水，“瞎貓遇到死老鼠而已。”
賴成軍現在倒不催了，反正事實會證明一切，他只需要坐等。
賴成睿畢竟有大把工作，不可能一直陪着老弟，在短暫的陪伴之後，還是迅速回到工作中。
賴成軍一旦靜下來，或者不小心看到屋外的泳池，就會想起肖清容，覺得自己也多少沾了點老媽“觸景生情”的玻璃心體質，于是也有樣學樣，離開了紫金家園，回到市區的住宅，反正離公司也近，幹脆一改懶散，天天去報到，甚至有次何穆早早的來了，居然發現老板已經在辦公室邊喝咖啡邊看文件，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
倒是賴成軍好整以暇的招呼他，“見鬼啦？對了，數字臺的決賽看了沒？”
“……看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數字臺的《超級新人》總決賽在昨晚落下帷幕，最後由選手C奪冠——這一屆裏面歌唱實力相對一般的所謂萌系少女。
總決賽兩個多小時，就只剩下三位選手，一人唱三首歌，其他兩位選手幾乎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搬上來了，複雜外文歌、完美高音、絕佳舞藝……但最終還是飲恨敗北。主持人為了撐場，其間又使出煽情功力，從選手的家庭、朋友、路人觀衆，拉拉雜雜，深度挖掘，幾個串場的花絮都賺人熱淚，而選手C明顯受到影響，甚至唱歌的時候還出現了忘詞和嚴重降調的問題，但即使這樣，依然拿下冠軍，連她的粉絲都有點不敢相信，決賽一落幕，立刻成為幾家歡樂幾家愁的話題。
從賴成軍的角度來看，如今的華國娛樂圈正好缺少C這種類型，她能脫穎而出也不奇怪，節目采用的全民參與模式也是這個時代聞所未聞的，怪不得總決賽播出當晚，收視率不僅是綜藝類第一，甚至成了華國第一。
離他重生至今，快有一年了，前陣子幾乎完全住在城南，有點君王不早朝的節奏，但現在既然不一樣，賴成軍也需要重新調整生活重心。
數字臺借總決賽的東風，立刻宣布即将進行第二屆《超級新人》的海選，希望各位有心人參與，雲雲。
顯然，有了第一屆的鋪墊，第二屆從起跑線上就把同類節目拉下一大截了。面對這個繞不過去的對手，賴成軍心想，有什麽辦法能壓壓它的風頭呢？
針對這個問題，電視臺高層也開會磋商過。手裏的主力節目，歌唱比賽類的就只有《麥霸記歌詞》，一期一會形式，雖然穩定，卻難免缺乏持續吸引力和爆點，有人提議，為了追求階段感，要不要來一個類似“年度總決賽”的玩意兒，好比那次聖誕特輯，把這一整年裏面周冠軍中的明星、話題選手再請來參加一次，或者下一年來個改版什麽的。
但賴成軍對這個提議興致寥寥。這也不怪他，畢竟一聽到明星選手之類的，他就會本能的想到幹兒子，心裏就不好受。
這段時間稍微能讓他振奮一點的，大概就是歐冠賽事的進行。
正如他的預測，波爾圖和摩洛哥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球隊，分別淘汰了諸多老牌勁旅、百年豪門，會師決賽。
聽到這個消息，賴成軍給老哥打電話，那頭的賴成睿謹慎了許多，都不再說“瞎貓遇到死老鼠”了。
賴成軍覺得相當慰藉。畢竟比起自己失戀來說，給老哥打預防針這件事的意義要大得多，現在他就坐等歐冠決賽了。
決賽那天，他換成在市中心的住處招待老哥，就是為了和他親眼見證預言成真。
顯然老哥即使被打過預防針，也和大多數球迷處于驚呆了的狀态中，直到決賽開始，大佬發言，兩隊入場，鏡頭一一帶過球員，他都在吐槽，“這誰啊……場上22個人根本找不出幾張熟面孔……”
當然跟老哥打賭的同時，賴成軍也順手買了足彩，倒是不多——雖然重生有外挂，但他還是不敢孤注一擲，深怕自己一下子買多了，引起菠菜公司關注，甚至影響現實中的比賽結果……
因為是不熟悉的球隊，不熟悉的球員，技術也沒有特別令人稱道的，所以兩兄弟對于比賽過程都興致缺缺，更多是為了求個結果。
比賽結束，比分定格在3：1，波爾圖贏了摩洛哥，成為當季歐冠冠軍，也為這支小球隊在這個夏天的奇跡落下句號。電視臺的解說和嘉賓在演播室進行評述，而千裏之外的決賽場上，頒獎儀式即将舉行，工作人員正在大耳朵杯上茲茲的刻着贏家的名字，主隊球迷當然歡呼慶祝，波爾圖的教練穆裏尼奧更是欣喜若狂，裁判哨聲一響，就瘋了一樣的沖進球場擁抱球員，甚至跪在這片給他帶來好運的土地上，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賴成軍心中輕松，忍不住大開外挂、買一送一，“從今天起媒體會把他誇成神，他後來也親自承認自己是上帝的老二，但多年之後會被有心人挖出黑幕，原來這一季的波爾圖奪冠根本不是奇跡，而是充滿黑料，背後是金表美女買通裁判等一系列真相。”
好不容易接受奇跡的賴成睿，顯然無法消化再一次的大逆轉，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天師？”
賴成軍也不計較老哥的嘴仗，指着屏幕上的一個畫面，“看到觀衆席的阿布沒有，他這時大概已經和穆裏尼奧達成協議，私下簽約了也說不定，總之明天就可見分曉。”
到那個時候，他預言中的最後一項，也是最有驚喜效果的，這一幕就會實現了。
看來賴成軍的記憶還是出了一點偏差，因為就在頒獎儀式剛剛結束之後，穆裏尼奧脖子上還挂着象征冠軍的金牌，接受采訪時就爆出了驚天大料——
是的，他決定不再與波爾圖續約，而是轉投英超俱樂部切爾西。
賴成軍忍不住一拍沙發，“幹得好，鳥叔！”
真是沒辜負他買的足彩，更沒辜負他的慧眼選中當做跟老哥的賭注。
賴成軍轉向大哥，“現在，你信了吧？”
賴成睿沉默。
☆、59·領命
半晌,賴成睿才開口，“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是不是有熟人在足球圈高層？”
賴成軍簡直敗給他，“我要能混到那水平,還用苦哈哈的做節目嗎？”
賴成睿盯着他看了幾秒鐘,“——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賴成軍知道老哥有點認真了，忙說,“沒，我只告訴了你一個——我也怕被當成外星人抓去解剖,哈哈。”
說起解剖,又不小心想到傷心事,他連忙一笑帶過。
這時差不多早上六點,電視上已經開始放體育新聞，顯然，波爾圖的奪冠和教練的跳槽成為兩大熱點。
兩兄弟為了看這場比賽，都調整作息，提前補眠，這會兒還多少沉浸在球賽帶來的腎上腺素爆發中，倒是不覺得多困。
賴成睿表情複雜，“這樣是對的，千萬別讓太多人知道你這個情況。”
“那是當然，要不是為了勸你，我連你都未必說呢。”
賴成軍得了便宜賣乖，果然受到老哥的冷眼。
但他心情好，也不計較了，湊近大哥，“聽我的吧，小事不好說，大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真別等了——”
他忽然想起什麽，臉色一變，“該不會……對了，當初你那個項目的土地出讓，跟XXX有關聯不？”
賴成軍對大哥跟政界的關系知之甚少，如果大哥跟XXX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那這事就麻煩了。
賴成睿正色道，“沒有。那個項目的投資協議、獲取開發權、競拍收購一系列都按照正規流程，沒有問題——除了搬遷的消息用了點辦法比別人提前得知。”
賴成軍知道大哥不會在這事上騙他，于是放下心來，“那就好，情況還不算最壞，那就趁早劃清界限，換個目标出手。”
賴成睿皺眉，“C城其他人未必有那個購買力和需求。”
“聽我的，就從S國那批學生下手吧，別小看人，很多都是土豪。”賴成軍趁機安利。
賴成睿的眉頭依然無法松開，“也只是小補。”
“不光是小補。”賴成軍再次把自己幫他調查的目标客戶群說明了一次，看上去幾十名學生背後的巨大市場，他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什麽，一拍大腿，“我看，咱也別守株待兔了，這不馬上要到暑假嗎，他們又要開始招生了，機會不容錯失——幹脆我們‘走出去請進來’，組織個售房團，主動去S國。”
賴成軍之前通過肖清容得知，這批所謂的留學生，學校方面還是花了大力氣，專門撥出了宿舍樓，軟硬件設施也都有提升，但土豪們依然住不慣……
賴成睿聽了他的話，半信半疑的說，“和招生團随行？那不是還要跟C醫大挂上鈎？”
賴成軍哈哈一笑，“這有多難，讓老爸的基金在C醫大也設個獎學金不就完了，一年也花不了多少，以後你想跨行搞醫藥，也有了現成的人才庫不是。”
他想的是反正學校也吃不下這塊，不存在競争關系，土豪們在外面住，學校既省了管理的心，又照樣收到了住宿費，空出來的床位還能利用，不可能有怨言，既然大家都求財，那自然有雙贏的辦法。
賴成軍還在猶豫，“這條路子當真靠譜？”
“放心，聯合辦學、開放外資這些政策，是華國的大方向，并非完全維系在某個人身上，跟那個沒有可比性，絕不會有大問題。”
賴成睿對他不得不刮目相看，“這條路要能成，你就幫了我大忙。”
“一家人嘛，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賴成軍趁機說，“當然我也不是沒私心，你這邊資金回來了，多投點在電視臺上，我也好大展拳腳啊。”
見大哥還有些猶豫，賴成軍又加了一把火，“不然這樣，你有顧忌的話不用親自出面，我跟着你的售樓團隊去趟S國探路，不成的話就當旅游了。”
賴成睿總算點了頭，“你休息一下，找個時間來公司，我把XX、XX找來開會談一下細節，但是——”
賴成軍心知肚明，“你放心，異能的事我不會說出來，對外的話，就當我搭順風車，沾光出公差，順帶考察一下S國的娛樂生态呗。”
賴成睿有些不好意思，這一趟就像是拿老弟的游手好閑形象打掩護似的，但見他如此看得開，也“嗯”了一聲。
賴成睿很有行動力，接受了小弟的提議之後，就迅速安排下去，沒多久，就跟上了C醫大的招生節奏，組織了一支出國考察團，由賴成軍帶隊去了S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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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醫大的游泳池。
藍天白雲下，碧波蕩漾，笑語喧嘩。
肖清容在下餃子一般的人群密度中見縫插針的練習，這時才更深刻的體會到賴成軍的私家游泳池是多麽的奢侈。
雖然比不上标準池，但畢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換邊頻繁點，還真是想怎麽游怎麽游，想游多久游多久，不像這樣，稍不注意就碰到別人，或被別人碰到。
游了不到兩三下，前方就被堵死，肖清容不得不停下來，另外換了個方向。
現在，他換氣是毫無問題了，50米一口氣游完，也不成問題，雖然還比不上賴成軍的自如，但應付個體育課考試不在話下。
都是托幹爹的福。
畢竟學校游泳課，老師沒那麽好的耐心一對一教學，設定個性化方案，更別說專門弄個“死海”池子來讓他感受浮力、克服心理障礙了。
肖清容嘆息了一聲。
一直以來都不相信天上掉餡餅，覺得這個送上門來的幹爹必有所圖，就連接受他的好意幾乎也是迫于他的強勢氣場……後來更是一直戰戰兢兢，萬萬不敢以為真的可以揮霍這份天降大禮。
甚至當賴成軍親口說出，他就是那個意思時，肖清容反而松了一口氣，覺得一直以來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就好像住在樓下的房客終于聽到樓上鄰居兩只靴子都落地的聲音，可以安然入睡。
同志，對他來說并不是牛鬼蛇神，中學的時候，班上男生就玩起了猴子偷桃這類課間互動，他是老師的得意門生，當然別人不敢動他，他最初也只當這是青少年性心理萌發的一種好奇，但後來無意中見到經常當猴子的男生A和經常被偷桃的男生B鬼鬼祟祟在教學樓角落裏親吻時，他才知道，這已經不僅僅是好奇了。
不過當時，作為班幹部的他也沒高調幹預，而是裝作剛好要上樓，咳嗽了兩聲，算是輕微的敲打，等他慢悠悠的走上來時，那兩個男生果然已經分開了。
他沒想太多，畢竟馬上要高考了，只希望這兩人不要在高考之前鬧出什麽事來，驚動到更大範圍。他也沒報告老師，僅在能力範圍內，盡量對兩人進行了适當的間隔。後來這兩人也沒鬧出讓他注意的動靜，就這麽畢業了。
這時他忽然想，他們後來怎樣了呢？好像其中一個去了外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後續……
但這個也是別人的事。再回到自己身上，肖清容忽然想到賴成軍說過的，“……也不一定馬上做到最後……”，說這話時他沒細想，現在忍不住想：做到最後，是什麽意思？
學過解剖的肖清容，一下子觸類旁通，知道了這個所謂的“做到最後”大概是個什麽情況。
他忽然就有點想不下去了。不管他和賴成軍，誰當猴子，誰當桃——
“班長？”忽然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肖清容連忙收拾起紛亂的念頭，看向眼前的人，“汪璇？你也在？”
面前的女孩子容貌姣好，裹在連體泳衣裏的身材玲珑窈窕，周圍不少男性都暗搓搓的對她行着注目禮。
上一秒還在想同志的事，下一秒就看見美女，肖清容稍微緩了一下。
“練的怎樣？”
“還行吧。”
汪璇仿佛并不只是打個招呼，有點不自在的說，“這裏人太多了……老被人碰到，真煩。”
肖清容本來以為只是一般的吐槽，但看了汪璇的表情，才知道她之前大概還遭遇了輕微的騷擾，唉，美女就是麻煩啊，他有些同情，“嗯，還是選人少的時候來吧，或者找人結伴，不要一個人來。”
落單的美女，更麻煩。
汪璇正中下懷，立刻說，“找誰啊？能找你嗎？”
肖清容看着她微笑的樣子，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想到這女孩好像對他有點意思，連忙撇清，“我也當不了保镖吧？你還是找個塊頭大的好了。”
汪璇居然用上了撒嬌的口氣，“不找別人，就找你。”
肖清容一汗，“……”
汪璇打蛇随棍上，“在這游真難受，對了，我知道城中有個會員制游泳館，人很少，水也幹淨——我想去那邊辦個卡，你周末有空沒？陪我去呗？”
肖清容不知道怎麽拒絕，還好這時他有個室友游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美女找我吧，包接包送，包吓壞人。”
肖清容知道這位室友對汪璇有點感冒，趕忙脫身，“正好，我游完了，美女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啊。”
“沒問題。”室友感激的沖他眨眨眼睛。
肖清容樂得甩開燙手山芋，趁早走人。
在更衣室的時候他心想，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照說，汪璇那樣的女孩肯倒貼，也當真不錯了，但就是……
女孩包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