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行
遠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若惜感覺在夢中聞到了陣陣香味,起身,走到外面。果不其然,蕭子延架着一只兔子在烤,烤的發焦的兔子泛着油光,看起來讓人覺得極有食欲。
“若惜姑娘,你起得可真早!我烤了兔子,馬上就可以吃了。”蕭子延看見若惜站在已經發朽的木門旁,笑着沖她揮了揮手中的兔子。
若惜依舊站在那裏,還不太習慣蕭子延的随和和與生俱來的溫暖。畢竟,這類人是她以前從來未接觸過的。以前,不論和誰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露宿在野外吃的永遠是冷冰冰的饅頭,急着趕路的她們不能再其它方面花費過多的時間。
若惜與蕭子延并坐在寺廟的臺階上,嘴裏啃着兔子,看着朝陽一點點升了起來。這一幕的景象,寧靜,美好,日後被關在靈鹫宮竹屋裏的若惜回想了無數遍,每一次回想,都讓她笑容滿面。
正午當頭,經過半天的思索,靖月決定與若惜重回昨夜那個駭人的村莊,企圖從那裏能發現些寶藏的蛛絲馬跡。不是她們不懼怕那些行屍,而是真的別無選擇,找不到寶藏的後果是誰都難以預料的。
“不,現在你們不能去,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已讓飛鴿帶信回冥鼎山莊,不出幾天,各大門派都會派出高手前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一探究竟。”得知靖月的決定,蕭子延覺得不可思議,明明知道兇多吉少,她們為何還執意前往。
“我覺得言之有理,不如再等幾天吧!”若惜淡淡的說道。其實,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人多勢衆,總歸有些保障。
即使到時候不敵行屍,人多也好脫身一些。靖月遲疑了會,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幾日,是若惜在過去的歲月中最閑适的時光,沒有殺戮,沒有冰冷,沒有靈鹫宮,有的只是山清水秀,閑雲野鶴。
“若惜,你要記得我們是不能對任何人動情的。”第一次見到蕭子延時,靖月就看出了蕭子延喜歡若惜,只是若惜冷冰冰的态度讓靖月對此事毫不在意。只是經過了幾天的相處,雖然若惜對着蕭子延的話仍舊不多,只不過神情間沒有那麽冷漠,靖月也有些許擔心。這麽優秀的男子,潇灑,博學,謙遜,細心,善良怕是世間女子都會對他動心,況且是未經世事的若惜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放心,不會的。”若惜看着在不遠處忙着喂馬的蕭子延,淡淡的說。
“明日各大門派的人就會到了,宮主已經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莫愁結束了任務也會盡快趕來的。明天,我們都要小心謹慎,希望不要發生什麽事情。”靖月擡起了眼,看着遠處蔚藍的天空,那裏,一朵白雲悠悠飄過,聲音裏有一絲擔憂。
“會的!”若惜堅定的說到,企圖用有力的腔調來撫平彼此心中的懼怕與不安。
當若惜随着一大群人馬再來來到這個噩夢般的村莊時,心裏的的不安随着聲勢浩大的人馬稍加平複了些。這裏,依舊和第一次來到時一樣寧靜,見不到一個行屍的影子。如果不是看到上次馬蹄壓過那個行屍所留下的血跡和模糊的血肉,她甚至會懷疑這裏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啊!少莊主是不是弄錯了啊?”人群中,一個粗犷的聲音發了出來,瞬時引起了一陣陣的騷動。
“不會的,這些行屍是不好動的。如果沒有感覺到人的出沒,他們一般不會輕易出來的。”蕭子延肯定的說。這些他的娘親早在十幾年前就告訴過他,當年只是作為個故事就已經把他吓得不輕,可是,誰又會想到這些故事會真實的發生了?
人群中發出了躁動的聲音,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的蠱術。在雲南一帶,确實有人會些苗疆的蠱術,都是些蠱惑蟲子的小把戲,這些武林高手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可是如今,他們聽到有如此厲害的蠱術,都覺得難以想象。
“看啦,他們出來了!”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前方确實有三三兩兩的行屍拖沓着腳步向他們走來,慘白的臉色,穢濁的眼珠,蹒跚的步履。所有人都不禁愣在那裏,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看着這群所謂的各大門派高手一個個面面相觑,若惜率先拔劍向那些沖去,一劍将一個行屍劈成了兩半,被劈成兩半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不過片刻,幾個行屍已全部被若惜斬于劍下,遺留在地下的不過是一灘爛泥般的腐肉。但是,讓若惜始料未及的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了數百個行屍,都朝着她走去。若惜拉着缰繩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急忙讓馬調頭。只是後面的路也被行屍堵死了,若惜只好奮力的砍殺着一個又一個的行屍。她終于真正見識到這些行屍的可怕,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生命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戰鬥力,直至倒下的那一刻。
蕭子延使出了渾身解數,一直都在隊伍的最前端。
若惜感覺到身後行屍腳步摩擦地面所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只是機械般的揮動着手中的劍,朝着一個又一個的行屍砍去。
突然,蕭子延的馬穿過了行屍,一把摟住若惜,放在了他的馬上。在轉身的瞬間,若惜看到,那些行屍與自己僅僅之隔半米遠,要是蕭子延再遲那麽一會兒,不久自己恐怕也會變成那些行屍大軍中的一員。
“走!”蕭子延大喝一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撤出了村莊。
若惜第一次和人靠得如此之近,連同性都沒有,更別說異性了。這是的她緊緊地挨着蕭子延,感受到蕭子延強勁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胸膛,明明剛才還處在極度恐懼中的若惜在這一刻覺得無比安心,好像什麽都不用怕似的。
他們遠遠地落在了最後面,即使蕭子延的馬是極品良駒,但由于負載着兩個人,還是落後了人群一大截。馬好像也與主人心靈相通一樣,不緊不慢地走着。
巳時的陽光還不是太烈,徐徐微風拂過,吹起了若惜宛如青絲般的秀發,柔軟的頭發掃在了蕭子延的臉上,他還聞到了若惜頭發上帶有的淡淡清香。要是一輩子就這麽走下去該多好啊!蕭子延再心裏暗自想到。
在離寺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看見有人焦急的徘徊着,那人看見了蕭子延,急忙說道,“你總算回來了,有好幾個人都被行屍抓傷了,這可怎麽辦啊?”蕭子延不由地一愣,急忙下馬,想廟裏沖了過去。
當寺廟中的人看見蕭子延時,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紛紛問他該怎麽辦才好,蕭子延看着眼前被行屍抓傷的七八個人,不敢相信,明明在出發前就已經千叮萬囑,千萬不能被行屍抓傷火咬傷,否則會變成行屍。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把他們全部殺掉。”說話的是一個穿着一襲黑衣的女子,臉上的是毫不在意的神情,這七八條人命在她的眼裏似乎就是如同草芥般一樣。衆人齊刷刷的看着這個女子,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出如此的話來。
若惜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子正是莫愁,于是介紹道,“這位也是我的同門師姐,莫愁。”
“你這女娃年紀輕輕,怎麽能這麽狠毒了,何況我們是為了救你的師妹才受的傷。怎麽,救完了人就想把我們殺了。”一個受傷的人按着胳膊,怒氣沖沖的說。
“不然怎麽辦,等着你們變成行屍嗎?即使就是我的師姐師妹受了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們,因為在現在,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莫愁的眼睛直視着剛剛說話的那個人,眼神裏透露着殺氣。
一時間,寺廟裏亂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有的說将他們捆起來,有的說将他們送回去看大夫,有的說将他們丢在路邊衆說紛纭。大家都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蕭子延,等待着他做出最後的抉擇。
“這既然是一種蠱毒,那就肯定有解藥,我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在子時,行屍的戰鬥能力最弱,他們必須依靠施蠱的人才能活動,我想,那個施蠱的人肯定還守在那裏。不如我們今晚子時再回到那裏,活捉施蠱的人,逼他交出解藥,那麽他們都還有的救。”蕭子延面色凝重,語氣中透着堅定。
回想着剛才可怕的經歷,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企圖從旁人身上尋找些答案。沒有人敢輕易許諾,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我還以為你們各大門派有多大的能耐了,原來也不過如此。”莫愁撥弄着手中的劍,臉上的神情滿是鄙夷。
見一個小姑娘居然如此狂妄,大家只好極不情願的答應晚上再一同殺入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