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來是你

呼——呼——,狂風好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音。

若惜走在漆黑的道路上,沒有月亮,沒有繁星,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她只能靠着微弱的星光來辨別路上的一切。在此同時,她還得提高警惕,防止有人跟蹤。

在荒郊一個破露茅屋呆了一個下午的若惜此時才趕回來,她害怕司徒銘會再次找上自己,他只承諾過放過自己,卻沒有承諾下一次見到時依舊會放自己一條生路。這些所謂的正派衆人,或許只是暫時的放過自己,等到她找到靖月時侯,再一網打盡。

再次來到剛離開不過半日的客棧,若惜還能感覺的到地面的稠滑。她越過窗戶,輕手輕腳的來到方才的那個房間,走進去,地上的血跡還依稀可見。

若惜打開櫃門,然而,卻發現靖月居然不翼而飛。

她一下子愣在了那裏,頭腦裏的思緒混作一團,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好一會兒,若惜才想起自己該去尋找靖月,可是,自己離開了這麽久,連這裏來過些什麽人,發生過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靖月在哪裏了。而且,現在的靖月是多麽虛弱,甚至連個三歲小孩子想要殺了她,都是輕而易舉,更何況是那些報仇心切的人了。

若惜突然好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帶着靖月一起離開了?現在的她是那麽虛弱,那麽可憐,居然連自己都抛下她不管了,讓她一個人在這龍潭虎穴裏。當初的若惜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沒有料到,居然有人會有這麽缜密的心思,連這裏都搜查到了。

顧不得此時是深更半夜,若惜急忙沖下樓,她要問個清楚,甚至一刻都等不及了。

黑漆漆的大堂裏,沒有一絲光亮,若惜橫沖直撞,将桌子板凳撞得嘩嘩直響。

或許今天這個客棧發生太多的事情,連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認出來瞧一瞧。若惜站在大堂中央,借着微弱的光線,摸索到大堂左側的酒窖旁。猛地抽出劍,将一壇酒劈得粉碎,一股清純的香氣頓時飄滿整個房間。若惜頓了頓,見還沒有人出來,又一劍揮了下去,香氣更濃了些。

若惜就這樣,不知道劈碎了多少壇酒,只聞得到滿屋子的酒香充斥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夠了,住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個人,舉着蠟燭,顫顫巍巍的叫道。看着滿屋子破碎的酒罐,他的心痛之色溢于言表。

這個人是這個客棧的掌櫃,本是個極其精明小氣的人,他早就聽到了大堂裏發出的聲音,只是一直不敢出來。但是,他聽到酒罐被摔碎的聲音,實在是心痛,而且,那個人似乎有不拆了這個客棧誓不罷休的架勢。相比于辛辛苦苦建立的客棧被毀于一旦,他真的寧願去死了。

若惜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無暇與他廢話,冷聲說道,“今天死人的那個屋子裏有沒有什麽人來過,帶走了什麽東西嗎?”

掌櫃看不清她的面目,只知道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子,聲音裏透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冷冽。他見這個女子停止了砸酒罐的行為,谄媚的說:“這位姑奶奶,自從今天上午的事一鬧,我說姑奶奶啊,現在這別說人了,連鬼都不回來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若惜又一劍揮了下去,哐當一聲,将掌櫃吓了一大跳。

“我沒工夫聽你廢話,你好好想想,要是說不出來,我要你一起陪葬。”若惜猛地将劍指向了掌櫃,她的臉色在黑暗中更加黯淡,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掌櫃只覺得銀光一閃,感覺有什麽冰冷的東西處在頸部,頓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他極力回想着,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并不是開玩笑,“我我想起來了,今天是有兩個人年輕男子來過,他們走時還扛了個大包裹,我當時正在安撫死去小二的家人,也就沒怎麽注意。他們他們好像朝着東邊走了。”

東邊,東邊正是她逃跑的方向。若惜的目光有些茫然,這個方向實在太寬泛了,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去找。她一個回旋,收回了手中的劍,不顧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掌櫃,離開了客棧。

當萬事無以為力之時,冥冥之中,自有解決方法。

這一句話,是若惜刺殺李重時,在他的書房裏看見的。可是此時,若惜卻沒有一絲頭緒,能做的都與做了,能找的也都找了,可是,兩天都過去了,連靖月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她跟蹤過司徒銘和許許多多追殺她們的人,都沒有發現靖月,就好像靖月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若惜站在河邊,目光怔怔的看着不遠處幾個正在浣衣小姑娘的身影,緋衣,藍衫,紅裙,在青山碧水的風景下格外鮮麗。看着她們嬉笑的樣子,若惜好嫉妒,這樣的生活,她與靖月從來就沒有過,在她們的世界裏,連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她不能在此處沒有停頓太久,因為,靖月還沒有找到,她必須前往下一個村落去尋找。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去時,突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若惜,若惜!”

若惜募然轉身,發現不遠處的正是蕭子延,他一臉笑意的看着若惜。若惜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這一切,是那麽的不真實,正道蕭子延站到了他面前,若惜才意識到,這真的不是做夢。

“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擔心什麽。”蕭子延看着木讷的若惜,眼神裏滿是柔情。他只字不提上次若惜獨自離開的事情,好像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很多事情不說,但是不代表就真的沒有發生。

若惜對上次的事還耿耿于懷,覺得很尴尬,實在無法用平常的神色來面對蕭子延。只好扭過頭,望向湖邊,不答話。

“我猜,你肯定在找靖月。”蕭子延沒有理會若惜的不言不語,自顧自的說道。

“她在哪裏?”若惜猛地驚呼。是他,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靖月,原來,客棧掌櫃所說的年輕男子就是他。

若惜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了,靖月原來一直是安全的。

蕭子延看着此時的若惜臉上浮起了一絲輕松,覺得心裏也很開心。也不枉費他将靖月偷了出來,東躲西藏。

他們一起走在河邊,若惜甚至不敢看一眼身邊的蕭子延,害怕此時見得越多到時候忘記就越難。沒有人明白此時她的心情究竟是怎麽樣的,開心,複雜,無奈五味俱全。

河邊的水濺到石頭上,掀起朵朵浪花。在夕陽中,可以看見清冽的河水裏有銀色的小魚兒游來游去,宛如一個個快樂的小精靈。又一個浪花打過來,這些小魚兒警覺的逃開了,紛紛游向遠處。

“謝謝你!”若惜緩緩吐出這三個字,眼睛卻依舊望着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朝陽的照耀下格外美麗,耀眼。

正因為太了解,所有對于若惜這樣的态度也不覺得奇怪。蕭子延微微一笑,看着若惜美麗的側臉,迎着晨曦,連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這一刻,蕭子延覺得好真實。

晨曦普照在着片寧靜的土地上,将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耀耀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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