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一樣的他

歷經幾天,靖月終于趕到了冥鼎山莊。

傳聞中的冥鼎山莊真是名不虛傳,僅僅從外觀來看,足以震懾住見慣了許許多多大場面的靖月。

這宅子,有一定歷史的痕跡,處處都散發着濃厚的正氣,萦繞在四周。

此時靖月的心中真可謂是五味俱全,沒有什麽話與能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在昨夜,她接到了玉籠傳來的飛鴿傳書,說是宮主已經下令,将若惜許配給寧春。在接到信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感覺真的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複雜,辛酸,悲哀

宮主的速度真是快的吓人,一邊下令讓自己殺了蕭子延,同時又将若惜與寧春的婚事定了下來,真是一石三鳥。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卻無法選擇。一步步邁向了冥鼎山莊,在這一刻,她卻将要把若惜唯一在乎的人殺掉,她知道,如果殺了蕭子延,若惜定會此生都不會原諒她了。

走在古色古香的宅子中,靖月終于領略了什麽叫做真正的人情味。

即使是身份低微的下人,在院子裏,一邊打掃,一邊高聲談笑;走廊中,不斷有婢子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繼而那幾個人看着靖月交頭接耳起來這裏的一切,都讓靖月很不習慣,她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庭院。

“靖月姑娘,真是歡迎啊!”還未抵達到蕭子延的房間,就看見他迎了出來,微笑着說道。

不過,當蕭子延的目光掃向靖月身邊,卻發現沒有自己想看見的那個人時,一絲失望的神色一掃而過。

對于這個樣子的蕭子延,靖月沒有心思卻打量,只是敷衍着說:“早就想來拜訪傳聞中的冥鼎山莊了,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哪裏哪裏,靖月姑娘過獎了!”蕭子延謙虛道。

兩人都各懷心思,靜靜走在冥鼎山莊的林蔭小道上。

突然,蕭子延感覺到有一絲涼氣刺了過來,在沉思中的蕭子延頓時回過神來,急忙躲開。不料,卻看見靖月手執劍,惡狠狠地看着自己,他急忙開口:“我不知道靖月姑娘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像沒有地方得罪過你吧!”

靖月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足尖和手臂瞬間聚力,想要擺脫被動的局面。然而,她剛剛發力,可是手裏的劍卻怎麽也觸及不到蕭子延。

蕭子延以守為攻,處處避着靖月,不傷她,企圖消耗她的力氣來擺脫這場沒有原因的戰争。面對着逼人的殺氣,此刻的蕭子延也并不多言,他知道,這個時候并不是詢問的最佳時期。

就在靖月的劍再次刺過來的時候,蕭子延一把抓住了靖月的手腕,一用力,靖月手中的劍已經落在了地下。靖月一個踉跄,差點摔在了地上,她微微用了用力,終于在草坪上定了下來。

“我真的想知道為什麽。”蕭子延微微詫異,看着眼前的靖月,極其困惑。

靖月背對着蕭子延,不遠處,早已圍滿了人,都在竊竊私語。

但是她的眉眼裏,雖有着堅決,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奈,“你,必須死,這是宮主的命令。”

“又是宮主,你們都要對她言聽計從嗎為什麽你們都不脫離靈鹫宮了?”最後的話語,幾乎是咆哮。對于蕭子延而言,靈鹫宮是他的噩夢,鎖住了他最愛的女子,現在,還想要奪去自己的性命。

“我們做夢都在想着該如何逃離靈鹫宮,可是,這并不可能。”她的話如同風一樣的柔和悠揚的蕩漾在空氣中,飄散在肅冷的空氣之中。

雖是極刺耳的回答,但是蕭子延低下頭,沉吟了許久,最終緩緩颔首承認,“若惜也是這樣的回答。”

關于靈鹫宮的手段,蕭子延雖未曾見過,但是也有所耳聞。相傳,靈鹫宮的毒藥和極刑是沒有人受得了的,這一點,他也未曾懷疑過。

“你走吧,我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再見,亦是朋友。”蕭子延頓了頓,幽幽嘆了口氣。

沒有如他所預料的一般,靖月居然還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沒有感受到腳步的離去聲,蕭子延詫異的回頭,“為何你還不走?”

“你真的覺得我們還會再見嗎?我沒有完成任務,不管回不回靈鹫宮,都得死。”靖月淡淡地說到。

她的語音未落,蕭子延全身一震,不由地感覺心裏發寒。原來,傳聞中的靈鹫宮宮主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為了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居然會遷怒衷心耿耿的部下。

“那你為什麽要殺我了?”蕭子延抽了口冷氣,他的語氣,磊落果斷,沒有絲毫的怯弱膽怯。

靖月沉默了一下,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直視着對面男子明亮的眸子,緩緩開口,“因為,宮主已經發現了你與若惜之間的事,你必須死;而若惜,将會嫁與他人。”

仿佛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蕭子延頓時怔住。

過了片刻,蕭子延的目光,頻頻落在了靖月的劍上,臉上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她,要嫁給誰?”

“寧春,沒有人能違抗宮主的旨意,違者,死。”靖月冷聲吐出這幾個字。

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現在蕭子延的耳邊時,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原來還沒有死;憂的卻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居然要娶自己深愛的女子,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啊!

“咳咳原來是這樣。”蕭子延的眼神頓時黯淡下去,苦笑了幾聲。

片刻間,那眼中的一抹劇烈痛苦,仿佛是冰川裂開後湧出的岩漿,冰冷,無助。

“既然是死,不如你将我帶進靈鹫宮,我想見見你們的宮主。”聲音很低、很冷,卻帶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你瘋了!”靖月低聲呵斥了一句,現在的他還有一絲生的希望,去了靈鹫宮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看着眼前魂不守舍的蕭子延,不似往日的神采飛揚,好像現在的他只是一具軀殼一般。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主動去接近宮主,每次相見時都是戰戰兢兢的。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卻要求去見見宮主,真是想都不敢想。

沒有回答,但是蕭子延臉上的神色卻告訴靖月,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要是進去了,會沒命的。”靖月的聲音雖然是壓低了,但是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冷澀的風吹過,像是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臉頰上。但是,這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這裏,像是沒有察覺一樣。

蕭子延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低頭看着靖月手中的劍,緩緩開口,聲音冷澀,“要是若惜嫁給了別人,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靖月心裏猛地一驚,她一直以為她們兩人之間是沒有什麽深厚感情的。可是,在現在看來,僅僅是數月,已經有了那麽深刻的情感。

“本來我奉命來殺你,若惜就是不知道的。如果我再把你帶進靈鹫宮,若惜一定會怪我一輩子的。”靖月一字字道。

“可是,我不能連與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與你們的宮主玉石俱焚,來換取她的自由。”蕭子延的語音如披冰雪,湧動着駭人的殺氣。

靖月渾身一震,擡頭,卻看見了蕭子延的眼睛——殘酷,氣勢強大,與她平時所見截然不同!那,完全是一個殺人者的眼神,沒有一絲俠氣與仁愛。

沒有言語,滿院的風聲嘩嘩地掃過耳朵,一片寂寥。

靖月知道,既然蕭子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他定能做到。可是即使他能平安的進入靈鹫宮,不僅僅是他的性命堪憂,而且還會傷害更多的人。

“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都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宮主遠比你們想象的可怕。”靖月望着遠處即将黯淡下去的天空,神色焦急,緩緩開口。

風從西方掠來,帶來絲絲冷意。一番對話後,蕭子延已經平息的最初震怒,漸漸恢複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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