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穿進熱播劇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自己似乎躺在一張病床上,鼻腔裏插着令人不适的氧氣管,身旁的心電圖機滴滴作響。

我聽見老爹的聲音,他在打電話,他說:“明天路過市二路口那個花攤兒,給阿讓帶朵玫瑰花吧,她就喜歡玫瑰花兒,這朵早蔫了,沒味兒了。”

我心下想笑卻又很想哭,我啥時候喜歡玫瑰花兒了,又在給我編排什麽愛好,我一直是喜歡白玉蘭好嗎?

我緩緩睜眼開了眼睛,入眼卻是淺黃色幔帳,這是我幾日前跟藏星一起新給幾張床置辦的,我挑的黃色,她挑的藍色,給巽風選的黑色。

巽風靠在我床頭閉目養神,我想起昨日他的惡行,于是故意大動作地起身,把他弄醒了。

“夕讓。”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估計徹夜未眠,可憐巴巴的望着我,還伸手拉了拉我的手。

我嘆了口氣。天色尚早,我将身子往裏面挪了挪,把被子掀開一角,“上來睡會兒吧,別動手動腳的了。”

一大早,推開門,藏星見我們倆從同一個屋裏出來,松了口氣,拉過我,低聲道:“看見你們和好如初,我就放心了。殿下畢竟是你的丈夫,就算你失憶了也不要對他太疏離了。何況。”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何況我已經無法再陪他多久了。

近日來我頻頻夢見現實世界的自己,恐怕那也不是夢,而是真如他們所料那般我的意識在逐漸回到現實世界,我終将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初來乍到就購置豪宅鋪面,到底還是招搖了些,今天一早寧安侯府遞帖子邀我們去什麽詩畫會。

我打開請帖看了半晌,寧安侯是此地算得上最有權有勢的人了,嫡長女是太子側妃,次子又在軍中為将,畢竟我們是外鄉人,來此不去登門拜訪一下這些當地權貴富紳已經很沒禮貌了,別人來請也不去的話就太得罪人了。

“我勉強背過幾首詩,但這琴棋書畫我是哪樣都不沾啊,巽風、藏星你們會啥?”

巽風接過我手中的請帖,“你若不想去就不去。”

“若是不去,也太高傲了吧,明日咱家戲院就要開張了,落下不好的名聲影響生意啊。”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吐了吐舌頭,放下了茶杯。

茶是好茶,就是我這人太俗,只喝得慣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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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去了吧,昨天醫館裏來了個病人,我到現在還沒看出是病理,我還得去給他再看看。”藏星放下手上的醫書,又瞅了瞅巽風,沒說話。

“我們啥都不會去那啥詩畫會,巽府豈不是要淪為留芳鎮茶餘飯後的笑料了。不如我讓管家去請位才情不錯的先生做托,僞作咱家親戚,撐撐場面?”我拖着腦袋,将手杵在桌子上。

剛想喚管家來,就聽見巽風涼幽幽的在旁邊說,“為夫不至于讓夫人丢臉。”

我擡起頭将信将疑的看他,“蒼鹽海跟雲夢澤文化體系都不一樣吧?你會寫詩?”

巽風卻很是傲嬌的背過身去,“你忘了就算了。”

我急忙站起身來拉住他甩過去的衣袖,央求道:“別啊,就我們倆,我們即刻去赴會。”

才剛一遞上請帖,那領路的丫鬟便帶着我們七拐八拐的進了侯府內院。

路過一個小橋,底下池水碧綠,水草如茵幾只彩色錦鯉暢游其中,很是惬意。我羨慕不已,可惜巽府買的古宅後院沒有池子,挖的話恐怕會破壞風水。

走進庭院,見中間齊齊擺着許多張檀木案桌,帶我們進來的丫鬟跟看起來像是管家的人低語了幾聲,那管家便高聲喊道:“南街巽府巽老爺攜夫人,到場。”

話音一落,一位端莊高貴又文靜優雅的夫人便快步迎了上來。當朝天子是女帝,所以此世女子地位奇高,代表夫君主持詩畫會也不足為奇。

那夫人上前便拉過我的手,“巽老爺和夫人也來此一月有餘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大家可對你們都很好奇呢。”

我讪笑道:“置辦家業忙了些,還沒來得及拜訪諸位。”

侯爺夫人領着我和巽風一路來到一張桌子前,夫人拉了拉我衣袖,低聲與我耳語道:“巽老爺跟我家侯爺一樣都惜字如金呢,這倒顯得我們喋喋不休了。”

落座之後,旁邊一桌一位公子,突然叫住我:“聽說你們盤下了留芳鎮最大的樓中閣開戲院啊?”

我剛想互相奉承一下,順便告訴他明天就開張了,來照顧一下生意。

巽風就扶住我轉過去說話的腦袋,很是不客氣的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侯爺來了。”

那侯爺領着一衆奴婢走上前來,與夫人站在了一處,“今日邀各位前來此次詩畫會,一來是與諸位小聚一下,二來呢我新得了些寶貝想做個籌将其送給有緣人。”

“我家侯爺是個惜才之人,今日詩畫會,三場比試,文試、舞試、畫試,勝者便可帶走這三樣東西,也算是不枉大家聚這一趟。”夫人揮手,示意幾個奴婢上前展示這些寶貝。

場下一片嘩然,都站起身來圍觀,便聽見有人高聲說道:“幽蘭玉璧、含息琴、流雲體殘卷,侯爺大手筆啊。”

踮起腳尖瞅了半天,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巽風握了握我的手,低聲道:“都是些無趣的東西。”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別得罪了侯府的人,我們白來一趟了。”

還是我想多了,文試的時候,由于上臺鬥詩的人太多,久久不能分出勝負。我們哪怕坐在最後面一直摸魚,都不會有人cue我們。這是一場屬于文人墨客和藝術家的狂歡,而我和巽風顯得格格不入。

我伸手剝了一顆葡萄習慣性的塞進巽風嘴裏去,動作連貫得反複被訓練了很多次。直到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帶着葡萄汁液的指尖,我猝然收回手,指尖像被火舌舔過一樣發燙。咋回事,我幹嘛把剝好的葡萄給他吃啊。

巽風見我不往臺上看了,低聲問道:“怎麽了?”

我以為他在問我怎麽不給他繼續剝葡萄了,沒好氣道:“想吃葡萄自己剝。”

我扭過頭拿手帕擦了擦手,把注意力放回臺上。

現在是第二場了,岳老爺家的千金和許員外家的二夫人在場上鬥舞呢,臺上已是鋪了軟毯,幾個姑娘也在臺下躍躍欲試。前面幾個公子起身拿過一旁備好的樂器為她們伴樂,臺下衆人連聲叫好。

我感嘆了一聲,民風開放就是好。看多了歷史書上,那些足不出戶的小姐夫人,見個外男都費勁。哪能像現在這樣,大庭廣衆之下翩翩起舞啊。

突然一粒葡萄伸到了我嘴邊,我詫異的扭頭看了看巽風,他微微皺着眉好像在疑惑我咋不吃,于是我趕緊把葡萄吃了,“謝謝哈。”

就因為我這一句謝謝,巽風趁我沉迷于看美女跳舞,把我們桌上那整串兒葡萄都喂給我。

夫人高聲笑道:“恭喜南宮小姐贏下這第二場。”說着便拿過那臺玉琴遞給了她,小姑娘激動得臉都紅了,場下陪她來赴宴的哥哥也驕傲站起身來跟後面的人打招呼,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大家紛紛站起來鼓掌以表祝賀,倒是我旁邊那位公子突然又湊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低聲與我道:“巽夫人好福氣啊。”

我擦了擦嘴角的葡萄汁,眼角抽了抽,美女你不看,你看別人秀恩愛,活該你一個人來赴會。

詩畫會最後一場了。侯府的仆人迅速換上了畫試用的幾臺桌案。

只見夫人命人打開一副卷軸只見上面寫着: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這便是我夫君為諸位出的第三試,畫試的題目。以此詩為題作畫,限時三柱香。”

那字寫得遒勁有力,看來侯爺也是個書法愛好者啊。

我以為畫試會更文試一樣,很多人參與,但上臺的卻只有寥寥幾人,不禁疑惑道:“在場讀書人頗多,怎麽沒人上去作畫啊?”

我旁邊那位公子聞言,好意告知于我:“你們剛來留芳鎮可能不知道,剛剛第一個上去的鄒少爺一家三代都是宮中畫師,其兄更是有畫聖之名,雖說這鄒家二少沒能當能入宮但自小學畫,咱這小地方還能有比他畫的更好的嗎?

“這是國家隊的啊?确實沒有什麽上去比試的必要了哈。”我點了點頭附和道。

我瞧着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便調侃道:“來一趟怎麽也不上去露個臉。”

那公子輕笑一聲,甩開折扇,“來此赴會的人非富即貴,不巧的是我屬于前者,家中有些閑錢,但人偏生不愛讀書,過來湊熱鬧而已,你們不也是?”

我剛想說我們才不是勒,但是一想我們好像也是哈,我們不就跟暴發戶似的。

巽風突然也湊過來,将我拉回來,朝着那公子冷聲道:“我們可不是,我這就去參加畫試。”

只見那公子笑嘻嘻的收起來折扇,朝巽風彎腰一推手,然後起身,“在下南街木氏錢莊木聞,巽老爺,那我拭目以待哦。”

搞事情不嫌事大,我剛想開口勸巽風不要跟這人計較,一看就是個街溜子。巽風就冷哼一聲,低聲跟我說:“為夫去去就來。”拉都沒拉住。

“你家夫君,會畫畫吧?”

“也許會吧。”我回想了一下巽風在劇裏的各種出場,先是在風原上打架,被打得很慘差點死了,然後是逼宮,被他哥揍了。

不是打架就是在搞事情的路上,真的會畫畫嗎?

這題對于一個畫手來說,最難的可能就是他要求三柱香內得畫完,三柱香大概就四五十分鐘,放到現代怕是打個草稿都不夠。

夫人怕我們餓着了就派人給每桌送上了點心,我已經無心吃點心了,悄摸摸的走到前座去近距離看看巽風在畫什麽呢。

我旁邊是個不認識的姑娘,她拉着我坐下,“是巽夫人吶,來這邊坐。”

我連忙道謝,又往臺上看去,只不過中間隔着個鄒少爺我是真的看不見巽風桌案上的宣紙。

“夫人和巽老爺還真是鹣鲽情深,竟然是一刻也不肯離眼。”那姑娘調笑我呢,我尬笑着瞎扯,“我與夫君感情甚篤又是新婚燕爾。”

許是上去的晚了些,我都看見鄒公子在放筆了,巽風還在紙上勾畫。

侯爺走到鄒少爺面前看了看,連聲笑贊:“不錯不錯,不愧是書畫世家的公子啊。”

巽風擡眼見我直勾勾瞧着他,朝我笑了一下。我的夫君形貌昳麗,是無論哪個世家公子都比不上的。

“巽夫人真是好福氣啊。巽老爺既長得好又有錢,還會畫畫,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夫郎啊。”那姑娘顯然也看見了巽風跟我的互動。

今天第二個人跟我說這話了。誰又說不是呢,可是我呀,真的可以一輩子都做他的夫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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