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話他确實不是一時興起。
恒星娛樂在國內幾大娛樂公司中站鳌頭地位, 也不是吹出來的，大大小小上百個明星，公關不強, 怎麽做那個佼佼者？
程禮彰現下是程氏集團總裁，大權在握, 他下一個命令, 必定萬分管用, 集中所有資源幫林眷柔渡過難關, 事實上實在是小事一樁。
他卻找了白李川。
白李川是傳媒大亨不假, 旗下公關公司與多家媒體、經紀公司、明星工作室有關聯也是真，但找他幫忙, 要付出代價。
程禮彰也是商人，這個道理他怎麽會不懂？
然而白李川這個問題卻只叫他唇角微動一瞬：“林眷柔不是我的藝人, 我雖然是程氏總裁，但不能拿本該屬于我公司的資源來幫助一個其他公司的員工。”
“這對我的員工不公平。”
白李川翻了個白眼：“接着說。”
“我幫她，在我眼裏是男朋友幫女朋友，但別人眼裏，我還有一個身份——程氏總裁。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的員工知道我用本該屬于他們的資源幫她, 只會教她踏入險境，引別人嫉妒她；何況牧野娛樂對她有恩，當初助她脫離困境，給她的資源也不錯，對她也算力捧，她的同事知道我幫她, 只會教人給她安上一個吃裏扒外, 拜高踩低的名頭。”
“我必須替她愛惜羽毛。”
“她不是我的藝人, 但她是我的愛人。”
結束與白李川的通話，程禮彰立刻着手派人去拿監控視頻和王總的資料。
手下人做事很快，程禮彰看着照片上王總的種種醜态，勾起唇角露出個冷笑來。
“取消所有與大安公司的合作，找到這個姓王的經濟犯罪的證據，足夠把他送進去吃上許多年牢飯那種。”
最後一個命令下下去，程禮彰有些疲憊地揉了下眉心，轉身坐回椅子上，手裏不住地摩挲着毫無動靜的手機——沒有林眷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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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一聲，卻放下了手機。
助理來敲門，通知他客戶到了。
程禮彰收起心緒，起身整理儀容，面色整肅，沉聲道：“這就來。”
好在事情解決的還算順利，兩方一簽字落定，他便馬不停蹄打算離開。
美國客戶邀請他：“程，不知明晚是否有空，參加我們新公司成立晚宴？”
程禮彰彬彬有禮道：“十分抱歉，我的太太在國內有急事等我處理，下次必定奉陪。”
對方哈哈大笑，拍他的肩：“有你這樣一個好丈夫，你的太太一定很幸福。”
他起身趕往機場，身心疲憊。
李佳佳也在緊張地關注網上的動态，畢竟視頻裏有她的身影。
然而她的緊張，與網友的謾罵無關，她最怕的，是那個人……
手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鈴聲，她放在鼠标上的手指一顫，做了半晌的心理鬥争，才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
“喂。”她抖着嗓子，故作平靜，“阿姜。”
那邊是無盡的沉默。
李佳佳額上緩緩沁出冷汗，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微小的動靜。
仿佛來自于地獄的男聲，帶着嘶啞與壓抑的瘋狂：“給我滾回來。”
李佳佳聽到自己聲如蚊蚋：“好。”
到了姜石的住處，李佳佳在樓下站了半晌，數次想要轉身離開，又數次回身不敢離開。
最後一次，她擡頭望向那個窗口，深色窗簾處，正站着一個人，他臉色蒼白，眼下烏青一片，面無表情、眸色黑沉地盯着她。
李佳佳心頭一陣痙攣，忍不住捂嘴輕輕叫了一聲。
仿佛一只提線木偶，窗口的姜石嘴角緩緩拉出一絲刻板又嘲諷的笑來。
李佳佳的腳仿佛灌了鉛，被無形的線拉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門前。
門沒有關，她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青天白日的，屋內卻一片昏暗，叫人忍不住心頭壓抑。
擡眼就看到牆上的巨幅海報，林眷柔笑意清淺，溫柔端莊。
她別開眼，小聲喚：“阿姜。”
一邊探了一只腳進去。
不過是腳尖微動那一瞬間，就被一雙鐵鉗似的手狠狠一拽，一把将她甩到了地板上。
姜石就站在門後，垂着頭，略長的頭發遮住他眉眼，嘴角帶一絲詭異的笑。
李佳佳一個猝不及防，尖叫一聲，高跟鞋崴了腳，疼痛難忍，但都難以抵去姜石帶給她的恐懼。
她眼裏蓄滿了淚，不消一刻便爬滿整個臉龐，她哭叫道：“阿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個姓王的和林眷柔有瓜葛，也不知道他竟然那麽大膽，竟然當衆就去調戲她……”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姜石跨步到她面前，狠狠一腳踹出去，李佳佳話沒說完，噎在喉中，被他一腳踹飛，撞在茶幾邊緣，尖銳的角刺進肉裏、撞上骨頭，疼的她眼前一黑。
他擡手又是一道掌風。
李佳佳慌不擇路，手腳并用就往一邊爬去。
姜石冷笑一聲：“還想跑？”
他反手抽出一條粗黑油亮的皮鞭，面色扭曲，如笑似泣，甩手就是一鞭，精準地打在李佳佳手邊，陰森森一笑：“想玩兒這個了麽？嗯？”
“不——阿姜、阿姜你聽我說……”
姜石已經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背上！
李佳佳慘叫一聲，再不敢躲，望着那再次飛過來的鞭子，熱血上湧，舌頭僵直，一邊高聲尖叫，一邊恨聲哭訴：“姜石！你這個變态，你這個懦夫！你愛她，卻只敢偷窺她、跟蹤她，要我變成一個為人不齒的小偷，想盡辦法為你偷她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裏的感受，姜石，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永遠看不到我！是林眷柔自己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為了上位一個一個地抱人大腿，她就是個肮髒的□□！而你這個懦夫，卻只會在受了刺激之後用打我來洩憤，你怎麽不去死——和林眷柔一起去死吧！”
最後一鞭揮下，打在皮肉上的切膚之痛，讓匍匐在地、滿身狼狽的李佳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石的手垂下來，鞭子落在腳邊，他冰冷的眼神漸漸沸騰起來，雙眸充滿血色，卻啓唇輕輕笑了，他的聲音薄如蟬翼，卻如同風刃，帶着徹骨的寒意：“你說得對……她這麽髒，的确該死……”
他嘴唇微張，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慘白的嘴角。
那邊林眷柔仍舊困在酒店，然而程禮彰的一串行動已見成效，網上熱度慢慢褪去，熱搜在往下掉，營銷號微博一個個被清理，各大論壇水軍也都行動了起來。
白李川的動作很迅速。
趙立清也不再愁容滿面，還有心調侃：“咱們郁老板這是終于長大了？這事辦的挺利落啊！”
林眷柔心中一動，腦中卻閃過程禮彰的身影。
傍晚，一個百萬粉絲微博大V放出了那天的酒店監控視頻，視頻裏清晰可見，幾個私生粉死死纏住林眷柔，近距離貼臉拍照，工作人員好聲好氣商量也聽不進，強行塞禮物到林眷柔懷裏。
微博附文倒是十分簡潔：看了這個視頻還說林眷柔主動收禮物的人，我覺得你可以去看看腦科了。藝人也是人，不是粉絲喜歡就有資格不尊重他們的。言盡于此，其他看視頻吧。
鑒于林眷柔現下熱度正高，這條微博一發出來就吸引了衆多人的眼球。
在這場戰鬥中節節敗退的林眷柔粉絲終于更加有了開口的底氣。
私生粉真是不要臉，拿大炮貼臉拍，硬塞禮物，更是滿口謊言，你跟林眷柔到底多大仇？
我這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林眷柔脾氣也太好了吧，這都能忍？不把東西甩她們一臉都咽不下那口氣！
嗚嗚嗚終于有澄清了，我們肉肉這幾天受委屈了，我就知道她超有原則的，說不收粉絲禮物就不收，說謊話的人早晚會被揭穿！
粉絲的澄清、網友的湊熱鬧，加上水軍的推送，輿論漸漸開始往好的方面扭轉。
緊接着，秦文磊去參加一個奢侈品新店開業站臺活動，一反絕口不提緋聞的常态，在記者詢問的時候做出了回應：“我和眷柔一個公司的，比較熟悉，一起拍戲當然就愛在一起玩一些，但只是很好的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至于那個摔倒的視頻，我一個大男人，背着女孩兒要摔倒了，難道要把女孩兒先扔下去給我墊背？那也太不紳士了吧？”他帶着一臉坦蕩的笑，甚至開了個玩笑。
“那關于藺凱對你隔空喊話那一句，你認為他是什麽意思？”
秦文磊看了那記者一眼，笑地意味不明：“這個你得問他吧？作為一個公衆人物，我深知自己不該随意對一個人評頭論足，所以這個問題，沒法回答呀！”
暗暗扇了藺凱一巴掌。
藺凱的經紀人也在跟進事情的進展，聽到秦文磊這句話，氣的火冒三丈，重重拍了把桌子，桌沿放着的杯中的水都被他震了出來。
“人家暗搓搓給你戳刀呢！說你沒有藝德，公開對其他藝人評頭論足，不配做一個公衆人物！這你都能忍？藺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