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石的痛呼還未到嘴邊, 下一鞭已經緊緊跟了上來!

為了躲避那帶着利齒的追殺,他如同一條蠕動的蟲子,在地板上艱難求生, 卻只是白費力氣。

“啪。”

“啪。”

“啪。”

粗硬的鞭子帶着急風驟雨,回蕩在屋內的每個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 地上的姜石已經皮開肉綻, 奄奄一息。地上滿是斑斑血跡, 他如同一條沒有了生氣的狗, 生死不明地蜷縮在地。

林眷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禮彰。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如同一尊殺神、一名悍将,眼神嗜血, 手握利刃,沒有一絲仁慈之心, 只要将敵人趕盡殺絕!

她眼裏溢滿了淚,模糊中程禮彰的身影如同一棵參天大樹,将她牢牢護在身後。

一陣動容,洶湧的愛意席卷而來,眼淚簌簌落下,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被怒意席卷的程禮彰幾乎已經殺紅了眼, 然而此時她微小的動靜都足以拂動他的心神,他俯視一眼幾乎毫無生氣的姜石,甩下了最後一鞭,正正打在他的脖頸,一條血線蜿蜒而下。

姜石抖了幾抖,再無力動彈。

程禮彰卻反手甩下了鞭子, 轉頭望一眼林眷柔, 大踏步朝她走了過去, 單膝跪在她腳邊,沉重地吻她手背,聲音幾乎溫柔地顫抖:“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眷柔哽咽着搖頭:“不……”

程禮彰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替她一圈一圈解開繩子,他俯身仔細為她檢查一番,柔軟的布巾保護着她的手腕腳腕,毫發無傷,他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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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眷柔擡手撫上他的面頰,柔軟的掌心将他緊繃的肌肉、咬緊的牙關一一化開,她垂首,眼裏帶着淚,唇角卻有一抹笑,她輕輕喚他,百轉千回:“禮彰。”

程禮彰眼眸暗沉一瞬,就着跪地的姿勢,一仰脖狠狠地叼了上去!

林眷柔嗚咽一聲,幹裂的嘴唇滲出血來,鐵鏽味洇入兩人唇舌之間,卻刺激的他兩眼發紅,更加兇狠地掠奪。

林眷柔一手捧着他的臉,激烈地回應他,唇舌交纏,一絲來不及吞咽的涎液從兩人唇角滑落,氣氛漸漸升溫,熱烈的喘息聲回蕩在黑暗的空間裏,更顯火熱。

林眷柔內心的恐懼被一點一點地撫平,她眼睛緊閉,将全部的自己交給他,讓他帶她沉浮。

被丢在地上如同一團破抹布的姜石聽到動靜,艱難地轉頭,入目就是林眷柔帶着迷醉的神色,與那個男人激烈的接吻。

他雙眸噴火,忍不住怒吼一聲,卻筋疲力竭,宛若失聲。

程禮彰一手攬住林眷柔的後腦,一手攥她手腕,兩人不知親了多久,林眷柔終于察覺出痛意來。

餘光一掃,手腕已經被他捏的泛紅,她不禁動了一下,卻被他更用力地往懷裏拽去,一個牢牢擁抱的姿勢。

林眷柔這才察覺到他的嘴唇在抖,手臂青筋凸起,緊閉的眼皮下眼球顫動。

——他在害怕。

這個認知讓林眷柔心頭一熱,她撫在程禮彰頰上的手愈加溫柔,輕輕吮了下程禮彰的舌尖,順從他、安撫他,含糊道:“禮彰,你捏疼我了。”

程禮彰神色有一瞬的空茫,停下動作看她,林眷柔嘴唇被他親的紅潤發亮,嘴角還有一絲血跡,程禮彰傾頸為她舔舐幹淨,開口聲音如同含着一把沙礫,粗糙嘶啞:“怎麽了?”

林眷柔垂首示意,程禮彰順着她的視線下滑,望見她白皙的腕上一圈紅痕,隐隐有發青的跡象,他忙松開,急切道:“疼麽?對不起,我……”

林眷柔笑着望進他眼底,在他額間輕輕一吻,手指插進他的發間,感受到一手涔涔汗意,她輕聲說:“我沒事了,禮彰,我好端端的在你眼前。你沒有來晚。”

程禮彰漆黑的眼眸微微動了一瞬,良久,林眷柔感覺到他繃緊的肩背終于緩和下來,面上閃過愧疚與自責,仿佛嘆息般說:“沒事就好。”

趙立清和郁庭之,以及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等在門外。

三人皆靜默無聲,趙立清偷眼去瞧前面那個立得規規整整的背影。

他留一個寸頭,短短的頭發硬挺地根根直豎,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肩背挺括,窄臀勁腰,肌肉虬結,兩條筆直長腿有力地抵在地上。

麥色皮膚顯得十分健康,他單手插兜,穿一身休閑服,卻如同制服加身,光是這樣站着,就能感受到他悍然如刀鋒的銳氣。

趙立清心裏好奇這人身份,卻并不敢問。

等了許久,門外都能聽到清脆的鞭聲,那人側首看一眼郁庭之,嘴邊勾起一個玩味笑:“能叫程禮彰動怒成這樣,你這個員工不簡單。”

一把煙嗓,如同将皮肉輕輕在砂紙上摩擦,細微的癢與一絲絲疼,令人上瘾。

趙立清眼熱地想,這條件,進了娛樂圈,不紅天理難容。

郁庭之似乎有點怕他,再吊兒郎當不起來,回答:“你是不知道,他惦記了多少年呢,一根汗毛都不能動,何況是綁架,這小子是活膩歪了。”

那男人掀起嘴皮子露出個嘲諷的笑:“不懂你們這些情情愛愛的,黏黏糊糊,沒勁。”

屋裏沒了動靜,他擡腳就想往裏走,被郁庭之眼疾手快地攔了一下:“诶,別啊,等他出來吧。”

男人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随着門縫擡眼往裏看了下,眼裏泛起笑意,罵道:“操,這就開親了?”

郁庭之腹诽,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糙老爺們兒沒感情沒情趣,你才沒勁!

嘴上卻慫道:“熱戀嘛,就這樣。”

又過了半晌,程禮彰才抱着林眷柔出來。

他身上郁氣未散,冷若冰霜,像一把出鞘的利劍,脫去了外表看似柔和的外衣,內裏一片肅殺與冷沉,氣勢上竟與那個男人看起來無異。

林眷柔将臉藏在他懷裏,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突然接觸到光線,眼眸緊閉一瞬,澀澀地疼。

郁庭之向前一步,只看到林眷柔的耳尖,與鬓邊幾叢碎發,他問:“沒事吧?”

程禮彰搖了搖頭,越過他朝因為等的不耐煩而斜倚在牆上、散漫地抛着打火機的男人看去。

兩人對視一眼,程禮彰眸色沉沉,戈轶扯着嘴角點了下頭,意味深長道:“放心吧,叫他進去了就別想出來。”

程禮彰眉頭微微散開,沒有吭聲,只略一點頭,抱着林眷柔就往樓下走。

趙立清進退維谷,想跟着走,又被程禮彰臉上的表情逼退,他猶豫着開口:“那個……”

程禮彰似毫無所覺,好在郁庭之開口:“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最好爛在心裏,什麽都不知道最好。”

聽了這話,趙立清不知怎的就下意識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他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朝他掃了一眼,就這一眼,就讓趙立清打了個寒戰。

如同一只獵豹,看似懶洋洋地,卻每個毛孔都蓄勢待發,只要盯緊了獵物,就叫他立刻喉頭溢血、命喪當場。

趙立清忙點頭,轉身下樓。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牆邊的男人緩緩收起了手中的打火機,站直了身體。

他向前走了幾步,在門前站定,轉頭朝郁庭之露出了個讓他心驚膽戰的笑。

“轶哥,你悠着點兒,可別給弄死了。”

“你哥我是那麽沒輕沒重的人麽?”男人擡手整理袖口,眉峰微動,掀唇露出個略顯傲慢的笑。

走至車前,程禮彰小心翼翼将林眷柔放在後座,拿出毯子裹在她身上,垂首輕吻她額發,側臉溫柔地蹭了蹭她鬓角,柔聲道:“睡一會,馬上就到家了。”

林眷柔眼皮顫動,突然想起:“我的手鏈,被……扔下樓了。”

程禮彰喉頭滑動,嘴角輕勾,他像撿到她項鏈那晚一樣,握拳垂在她眼前,輕輕一松手,銀色鏈子呈現在她眼前。

“又被我撿到了。”

林眷柔望着他的眼,輕輕的也綻開一個笑意來。

她伸手到他面前:“這次還要我陪酒麽?”

“不敢、不敢。”他作勢投降,将手鏈重新系上她纖細的手腕,印上深深一吻。

程禮彰先帶她去醫院檢查傷情,慶幸的是除了嘴角的小傷口和頸上被匕首割破一層皮之外,沒有其他傷處,他終于松了最後一口氣。

林眷柔仰着脖子方便護士為她消毒,程禮彰一手叉腰,一手攬着她肩膀,寸步也不願離開。

他手上的傷口崩裂,漸漸在林眷柔肩頭染出一絲血跡來。

而他全身心都放在林眷柔身上,毫無所覺。

“傷口不深,過幾天就好……”護士為林眷柔消毒好,垂頭收拾東西,眼風掃過程禮彰,一眼就看到他的傷處,“喲,這手怎麽回事?”

兩人都是一愣,林眷柔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扯下他的手,捧在手心裏察看,見傷處也只是淺淺一道,微松口氣,有些埋怨:“怎麽不早說呢?”

又有些自責:“也怪我。怪我沒想起來……”

要不是她出事,他何至于受傷?要不是他全身心都只關注在她身上,他何至于連疼痛都忽略的徹底?

她情緒有些低落下來。

程禮彰見狀,忙用完好的手将她攬進懷裏,安撫她:“怎麽能怪你?哪裏有受害者反而自責的道理?我的傷只是個意外,你是受害者,你什麽都沒有做錯,該自責的永遠都是加害者,這個道理,你該明白。”

林眷柔輕輕點了點頭,卻沒出聲。

其實她并不是覺得自己連累了他,而是猛然發覺,自己對程禮彰,實在是有些不公。

愛情沒有标準,難以比較。

而她卻清楚知道,他更愛她一些。

窗棂上一只小喜鵲正翹着滾圓的小屁股蹦來蹦去,秋日午後三四點的陽光暖融融一片。

林眷柔盯着那小喜鵲勾了勾唇角,做了一個突如其來的決定。

曾經世上也有一個愛她比愛自己多太多的男人。

——她想她的父親林逾,一定也想見一見自己最寶貝的女兒一生的愛人。

處理完兩人傷處,程禮彰帶林眷柔去了自己住處。市中心一套複式公寓,裝修簡潔大氣,與他的氣質十分相符。

他将她一路抱進卧室,放在床上,撫摸着她頸間那條處理過後已經結痂的血線,心疼道:“疼麽?”

林眷柔順從地嵌在她懷裏,搖頭:“不疼了。”

他摸了摸林眷柔猶自紅腫的臉頰,起身去拿了冰袋為她敷上。

過了一會兒,林眷柔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兩人便分別去洗了個澡。

回來後他幫她吹幹頭發,兩人糾纏着躺在床上,林眷柔一手繞着程禮彰的脖頸,一手攬住他的腰,微微阖上眼簾。

氣氛靜谧,鼻端萦繞着他好聞的沐浴露味道,仿佛那段心驚膽戰的經歷是不存在一般,林眷柔終于放松了下來。

程禮彰聽到她呼吸漸漸綿長,倦極的林眷柔仿佛歸巢的鳥,平心靜氣地睡着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是蠻肥的吧~求誇獎求麽麽噠!

——

神秘男人身高一米九,名叫戈轶,嗚嗚嗚嗚感覺他好帥,荷爾蒙爆棚!我又想開空頭支票了!想寫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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