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通給我上鈎!

應寶貝釣魚,管你願不願意。

通通給我上鈎!

聽到他說嗓子癢,身為東道主的應如是,立馬開啓了待客之道:“那你快放我下來,我去給你拿杯水。”

終于得到特赦令,廖清杉身子一低,迅速把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便眼睜睜地看着她,動作利落又迅速地跑進了廚房。

廖清杉:“?”

不是吧?

腳沒崴?

但現在,他根本沒精力去追究她腳傷是真是假,看她終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廖清杉緊了緊衣服,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走出客廳,再經過一個玄關,就可以馬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結果,好嘛,剛走到玄關,面前就有一個毛茸茸的大型動物,擋住了他的去路。

低頭一看。

哦,是他的同名犬。

見狀,廖清杉腳步微挪,想要從它身側繞過去。

結果,他往左,它往右;他往右,它往左。

廖清杉:“......”

服了。

兩個人面面相觑的功夫,應如是已經拿着水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看到這幕畫面,揚聲叫了句:“姍姍公主!”

“......”

廖清杉聽得額頭上青筋都快爆起了。

姍姍不行,還姍姍公主?

然後,廖清杉就看着她手裏拿着瓶蘇打水,跑到玄關蹲下,獎勵性地摸了摸狗狗的頭,笑着說:“我們姍姍公主真棒,知道我還沒完成待客之道,不能放客人走,對不對?”

邊牧姍姍伸着舌頭,鼻尖溢出一個“嗯”。

廖清杉:“?”

這狗是要成精了吧?

“這是邊牧,邊牧智商可是很高的,”邊說着,應如是邊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水遞過去,“它知道你沒喝水,所以不會放你走的,你不是說嗓子癢嘛,快接着。”

廖清杉沒接:“不用,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看他不接招,應如是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住在旁邊的那個民宿嗎?”

廖清杉:“?”

你對我搞案件偵查呢,連這都知道?

看他像看變态一樣看向自己的目光,應如是收斂了下,提出折中之策:“水可以不喝,但你衣服的拉鏈,我得給你修一下。”

廖清杉依然是那句話:“不用。”

“你給我修好了手機,我給你修一下拉鏈,這叫禮尚往來。”

“不用。”

“你确定?”

“确定。”

“那我先跟你聲明啊,我們這條街不止住了我們一家,你這樣衣衫不整的出去,要是沒碰見人還好說,你萬一碰見了,你就是一萬張嘴都說不清。”

“......”

廖清杉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的時候,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驚天巨坑。

應如是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塊蠟,才坐回到沙發上,然後,轉頭看着他,直接道:“脫了。”

廖清杉:“?”

應如是:“你不脫,我怎麽給你修?”

廖清杉:“......”

這哪是驚天巨坑啊!

這分明是驚天巨巨巨巨巨巨坑!

但他是真的做不到,在一陌生姑娘面前脫衣服。

于是,不容置喙道:“不脫,你愛修不修!”

應如是一聽,瞬間來勁了。

哎喲!

沒想到嘛!

還挺恃寵而驕!

行!

那姐就寵着!

其實,剛才被他背着的時候,應如是早就趁機觀察了一下他的拉鏈。

應該是剛才她用力過猛拉過頭了,之所以難恢複原狀,是因為摩擦力比較大。這時候,只要按照小時候最古老的方法,往拉鏈底端塗點蠟,減少些摩擦力就行。

廖清杉身子微側,一手護着衣領,一手護着下擺,把自己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副生怕被人侵犯的樣子。

只留下了拉鏈底端的一點點,遞給了她。

應如是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不是,我都沒不好意思,你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個什麽勁兒?”

廖清杉:“......”

衣不蔽體的人又不是你,你犯得着不好意思嗎?

說了兩句,應如是也不扯閑篇了,低下頭,一邊給他塗蠟一邊說:“哦,對了,你應該看出來了,我腳沒崴,剛才都是裝的。”

廖清杉:還挺誠實。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裝嗎?”

廖清杉:關我屁事。

“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

廖清杉:真關我事?

“直白點說,我對你,一見鐘情了。”

廖清杉:???

“不是,姑娘,”這下,廖清杉再也做不到無動于衷了,“雖然咱倆是陌生人,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了,但我還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以貌取人不靠譜,随意邀請男的進你家更不靠譜,你趕緊把你這些想法板正回來,要不将來有的是虧讓你吃。”

他長篇大論的功夫,應如是已經把蠟塗好。

廖清杉試着一拉,便一路順暢地拉到了頂端。

喲!

沒看出來啊,這姑娘,還挺有兩下子。

手頭工作忙完,應如是也終于擡起了眸,看着眼前這個人,兩個大眼睛一眨,亮晶晶的盯着他問:“你剛才這是在擔心我嗎?”

廖清杉:“......”

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

“你放心——”應如是把蠟塊兒放回了原處,折身的時候,從茶幾上抽了張紙,一邊擦手一邊說,“你放心,我這人雖然相信一見鐘情,但我也不是個愣頭青。”

“所以,遇見你之後,我很認真地分析了一下你。”

廖清杉:“?”

你他媽分析我什麽?

“首先,你長得很符合我的審美,我承認,自己是個顏控,在我過往十八年的人生裏,你是第一個讓我見色起意的人,所以,我不能将這種心緒放任不管,我得尊重我當時的那份怦然心動。”

廖清杉聽着,心想:按你這個說法,我也得尊重,我當時的心如死水。【作者注:假的。】

“第二,”說着,應如是又在他面前比了個“耶”,“能考上朝大,說明你智商不低,靈魂有趣。”

“第三,”說着,應如是收回剛才比“耶”的食指,翹起無名指和小拇指,在他面前比了個“OK”的手勢,“我錯吃了你的面,但你沒有計較,說明你不是個小氣的人,剛才,我讓你背我,你也沒有扔下我不管,雖然咱倆還不算熟悉,但通過以上幾件小事,你的人品,我不敢說絕對好——”

“但至少不能算差。”

廖清杉:“?”

至少?

不能?

算差?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怎麽算的?

“哦,對了,還有一點,你在學校吃飯,還帶着自用的筷子,我估計你這人有潔癖,應該也很講衛生。”

擦幹淨手上的蠟之後,應如是低身,把紙巾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又挺起腰,氣勢十足地拍了拍手,造好氣勢,才開始總結陳詞:“綜上所述,以上幾點,就是我對我未來男朋友的要求,你正好全部符合。”

廖清杉:“?”

呵。

照你這意思,我是不是還得說一句挺榮幸。

“好了,我說完了,”應如是轉頭看着他,“現在換我問你了,你對我有意思沒?”

廖清杉:“沒有。”

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個“沒有”。

應如是:“那正好。”

廖清杉:“?”

“那你就等着我追你吧。”

廖清杉:“??”

“本來我是想等到開學之後再追的,但上天又讓咱倆遇見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不能辜負上天的這份好意,準備把這件事提前。”

廖清杉:“???”

“我追你的第一步,咱倆加個聯系方式。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聽到這兒,廖清杉再也坐不住了。

他也是服了。

無數工作堆積在前,他竟然就這麽坐在這兒,浪費時間地聽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分析自己。

還分析得屁都不是。

“你掃地。”

“嗯?”

“我出門。”

沒等話說完,廖清杉便利落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他不留聯系方式就要走,應如是瞬間坐不住了,站起身問:“不是,你對你救命美人就這種态度?”

廖清杉腳步一頓:“救命美人?”

“你新來的,肯定不知道,”應如是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釋,“你剛才站着的那座橋經久失修,稍不注意就得掉下去,今天要不是我,你現在估計已經躺在醫院了。”

“你以為我兩歲小孩兒呢,連這點風險都看不到。”

“那你看到,還不規避風險?還彎着腰往下探,我還以為你要尋短見。”

廖清杉懶得跟她解釋,轉身就往門外走。

說時遲那時快地,因為一個新聞推送,放在桌上的IPAD亮了一下。

廖清杉對別人的東西不敢興趣,目光只是無意間一瞥,卻順帶着眼看到了亮起的屏幕。

以及——

屏幕上的壁紙。

看清楚內容的瞬間,他目光有片刻的停滞。

那是一幅人物漫畫。

衆所周知,漫畫做不到寫真或素描那般寫實,但不妨礙創作者,将人物的神态和氣質描繪到位。

畫中的男生,穿着白色襯衫,手中拿着一個浸了水的手機,低着頭,正在擦拭。

至于眉眼,則是和他的如出一轍。

察覺到他落下來的目光,應如是又開始先聲制人:“我一沒發表,二沒商用,所以不算侵犯你肖像權。”

但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根本沒跟她計較這個,而是轉過身,問了一句:“動畫學院的?”

“啊?”應如是沒想到他竟然沒追問這幅畫的原型,神情一怔,低頭說,“不是。”

“那哪個學院的?”

“外國語,”說完,又悻悻添了句,“被調劑的......”

“所以,你是文化考生,不是藝考生?”

應如是擡眸,莫名道:“嗯。”

回答完,她又覺得,他這重點抓得還挺驚奇。

廖清杉卻看着那幅畫,輕輕笑了聲。

一個非科班出身的人,能畫成這樣,絕對能歸到有天賦那一挂。

應如是看他沒走,趁機又問:“你是哪個學院的?”

“我不是朝大的學生。”

回答完,廖清杉趁着這個機會,擡眸對上她的目光,一臉認真地說:“既然你問到這兒了,我就跟你說清楚。”

“我沒上成朝大,所以智商并不高,靈魂也無趣。”

“當時看你吃了我的面,我純粹是覺得跟你計較浪費我的時間,并不是什麽大方,生活裏其實我摳得很;剛才背你也是,怕你再出什麽意外,我還得承擔連帶責任,所以才被迫背你。”

“哦,對了,還有最後一點,我也不講衛生,襪子一年都不帶洗。”

應如是:“?”

騙誰呢你?

你身上那麽幹淨好聞的味道,難道是香水兌的嗎?哪個牌子的,她也要去買一瓶。

看他不給自己留面子,索性,應如是也不給他留面子,直接點破他的謊言:“看你鼻子長這麽挺,是說謊話說的嗎?那我以後也要說謊話,長一個和你一樣好看的鼻子。”

廖清杉:“................”

誰能來告訴他,到底該怎麽辦!

眼前這姑娘看樣子就是剛參加完高考,滿打滿算也就十八歲,比他小個三歲。

所以,現在三歲都有一個代溝了嗎?

“我跟你開玩笑的啦,我鼻子長得——”應如是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說,“又不比你難看。”

廖清杉:“......”

“哎呀,剛才那些話,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我追你,故意貶低自己啦。”

“你放心,我就追追試試,要是不合适,到時候我把你踹了不就行了?”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哦。”

她安慰的話說得挺起勁,廖清杉卻半點紳士風度也無,不等她說完,氣得轉身就走。

應如是起身追到門口,小嘴還叭叭叭地問個不停:“诶,你等等等等一下,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廖清杉腳步未停。

“那碗面,到底是你沒吃過的?還是吃過的?”

廖清杉聽了,腳步驟然加快。

這一瞬間,他很想回到過去,對那時的自己說:

廖清杉!

不就一碗面嗎!

你非要看她吃完幹什麽!

你當時直接走不就行了!

真的,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裏,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這麽的......

算了,他真的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形容。

總之就是一句話——

雖沒見過虎狼,但已見過了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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