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是奧斯卡的編劇,也是民宿……

這世界上能讓我應如是尴尬的人沒幾個!

你廖清杉絕對算一個!

和廖清杉四目相對之後, 應如是幾乎是以飛速跑回家的。

剛到玄關,正準備上樓,就看到蘇潺換好衣服,正打着哈欠從樓梯往下走, 看樣子應該是要去幫外婆做早餐。

正準備進廚房的時候, 蘇潺無意往玄關遞了一個眼神, 看到站在那裏的人, 一臉茫然地問:“诶, 悠悠, 你怎麽回來了?”

應如是聽到她的聲音, 看了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一眼, 把食指抵在唇邊,擺出了一個噓聲的姿勢。

然後,蘇潺就看到她蹑手蹑腳地進了家門, 拉着她就往家門口走。

蘇潺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也一秒入了戲,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人穿過門廳,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徑, 走了快三分之二應如是才停住腳步。站定後, 她又不放心地朝屋裏看了一眼, 确定沒有人出來,才跟做賊似的,小聲對蘇潺說:“我剛才去找那誰,結果我發現……”

蘇潺看她欲言又止,問:“發現什麽?”

應如是一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畫面,有些說不出口。

沉默了好久,她才以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眼睛瞪大,臉又漲得通紅,控訴道:“他肖想我!”

蘇潺剛睡醒,腦子的反應速度沒跟上身體裏黃色基因的覺醒速度,不解地問:“肖想?”

應如是:“……”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難道非要我明說?

蘇潺,咱倆之間的默契呢默契呢!!!

真是鐵打的網盤好友,流水的閨蜜情。

應如是被迫又組織了一下措辭,不情願地解釋道:“就是他……他……他看着我的照片,那什麽。”

蘇潺還是沒反應過來:“哪什麽啊?”

這下,應如是終于忍無可忍了,下意識吼出一句:“晨.勃!”

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扭頭一看,綠油油的菜地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人。

應如是&蘇潺:“……”

“外公,”應如是簡直無語死了,“您大早上的躲那兒幹什麽?”

“誰躲了,我來這薅點蔥花,你外婆說要烙蔥花餅,”祝賀章一邊說着,一邊甩着胳膊晃掉小蔥上沾着的泥土,“你倆在那說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聞言,應如是腦袋裏的思考光驅迅速轉動了下,直接把所有可能因聽到那個詞而産生的誤會掐死在了搖籃裏:“說蘇潺的男朋友,陳博生,我說等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吃個飯。”

蘇潺:“?”

我男朋友什麽時候叫這名了?

轉念一想,在心裏給應如是比了個大拇指——

應如是!

不愧是你!

這臨場反應真是杠杠的!

清理完小蔥上的泥土,祝賀章從那片小菜地裏走了出來,問:“你不是要去榕樹下教小孩子們做年畫麽,怎麽還沒走?”

應如是心不在焉地回:“課程改到下午了。”

“那等會兒進來吃早飯,”祝賀章說道,“潺潺等會兒也過來吃啊。”

“好嘞!”看祝賀章進了屋,蘇潺拽着應如是,又往門口走了幾步,接上剛才的話題,小聲問,“你看見了?”

應如是點頭:“嗯。”

蘇潺:“?”

卧槽?

你他媽還看見了?

她眼睛瞬間瞪得比黑貓警長還要大:“你真看見了?”

應如是無語死了:“……”

拜托,這位大哥,這麽囧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問兩遍啊。

蘇潺:“大不大?”

應如是:“?”

大不大?

什麽大不大?

“你想什麽呢!”應如是沒忍住,擡手拍了下蘇潺的肩膀,“我沒看見他那什麽的過程。”

蘇潺:“?”

那你在這說個der。

“但我看到他事後清理現場了。”

前來解釋的廖清杉:“……”

你擱這兒抓通緝犯呢,還事後清理現場。

“應如是。”

既剛才那陣吓死人的窸窸窣窣聲響之後,又傳來一聲更吓人的直呼其名。

蘇潺聞聲回眸,就看到從門外走來了一個男生。

膚色白皙,黑發利落,五官清朗英俊,有一雙自帶故事感的眼睛。

他穿着一身簡單的黑T黑褲,細腰長腿,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手臂。

一陣風拂過,貼着他的衣服,勾勒出他清瘦利落的身形;又灌進他的衣領,為他鍍上一層撲面而來的少年感濾鏡。

蘇潺:草草草!果然撕漫男!好帥!

看到帥哥,她瞬間忘了剛才聽到的吐槽,彎着胳膊肘去拱應如是。

應如是當然知道來的人是誰,但她現在有點不想面對他,雖然做虧心事的人是他,但她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看她站在原地沒動,廖清杉又叫了她一聲,音色下意識沉了些許:“應如是。”

應如是這才轉過身,看着他,沒好氣道:“幹嘛?”

廖清杉一本正經地說:“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應如是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之後,目光下意識往他下面看。

眼前還順帶着飄過一行彈幕:大不大?

廖清杉:“?”

他身子微側,輕啧一聲:“你往哪兒看呢?”

“我看看怎麽了!至少我是正大光明地看!不像你,背地裏偷偷摸摸幹那事,表面上對我愛搭不理的,實則背地裏把我當成……”後面的名詞,她說不出來。

但越說越氣倒是真的:“我終于知道你平常為什麽故意對我那麽冷淡了,你肯定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廖清杉:“……”

她是奧斯卡的編劇。

“你跟我過來。”廖清杉看着她說道,語氣裏有些命令的意味在。

基于想知道他會怎麽解釋這件事的初衷,應如是才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到民宿,兩個人進去,上到三樓,走到盡頭,廖清杉把她帶到了自己房間。

“進來。”他有些強勢地說。

“你要幹嘛?”應如是緊緊拽着自己的衣服,跟當初被修拉鏈的廖清杉一樣,一副怕被人侵犯的樣子,“我跟你說啊,這光天化日的,我大吼一聲,這十裏八村都能聽見。”

“應如是,”廖清杉忍無可忍,拿起床單遞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應如是立馬捂眼:“廖清杉!你變态!哪有讓一個女孩看這個的!”

“我讓你看什麽了?我讓你好好看看,這上面是牛奶。”

“牛奶?”說着,她捂眼的食指和中指分開,露出一雙黑眼珠,滴溜溜地轉。

廖清杉耐着性子解釋:“我早上熱牛奶,灑床單上了。”

應如是:“?”

就他媽的能這麽荒誕的嗎?

她這會兒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理虧,但她向來是,沒理更要搶占先機:“那我也沒見過真的,我又辨別不了……”

說着說着,沒音了。

應如是:真聊不下去了。

廖清杉:真真聊不下去了。

——他總不能在這兒跟一個未成年少女科普怎麽辨別那玩意兒的真假吧。

所以,目前,咱就是說,是一個尬住的大場面。

“那我的照片為什麽會在你床上?”應如是抓住邏輯漏洞問。

廖清杉:“……”

這問題,讓他有點語塞。

畢竟,他總不能在這個小屁孩面前,說自己怕鬼吧。

他想了想,用了一種較為委婉的表達方式:“那是因為有人說你的照片能辟……”

結果,最關鍵的那個詞還沒被他說出口,就被一個更大的聲音接過。

“廖先生,來晚了來晚了,不好意思,早高峰路上堵得很,”周敘一邊喊着,一邊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說完,看到房間裏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悠悠,你怎麽也在這兒?”

應如是:“……”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帶來鑒別XX真假的吧。

于是,胡亂謅了句:“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說來也是巧。

她胡謅的話,正好跟昨晚廖清杉遇到的情況對上了,于是周敘也沒起疑,以為就是因為他來晚了,廖清杉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所以臨近求助了鄰居。

于是,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自己的顧客身上:“電視機後半夜沒有再出現異常吧?”

廖清杉:“沒有。”

“今天早上有開過電視機嗎?”

“沒有。”

“那我現在打開再看一下情況。”

說着,周敘繞過兩人,将電視機重新接上電源,接好之後,他從旁邊的置物籃裏拿出遙控器,按下了開關鍵。

結果,電視屏幕一點反應都沒有,一直是一片漆黑。

周敘:“?”

不會吧,電視之前檢修過沒問題啊,遙控器裏的電池也是新換的啊。

廖清杉:“?”

這電視機是成精了麽?專挑晚上犯事?昨晚把我吓個半死,結果大白天又開始裝傻白甜?

應如是:“?”

這家電視機也打不開了,難道是楓橋鎮被圈成什麽結界了麽?

看電視劇一直沒反應,周敘覺得此事必有蹊跷,看着廖清杉,目光認真地問:“能否麻煩你把昨晚的詳細情況跟我說一下。”

畢竟,鬧鬼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廖清杉:“……”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醒了還有人逼你回憶。

這話,主語換成“經歷靈異事件”,一樣适用。

于是,廖清杉迫不得已,言簡意赅地道來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說完這個只能用靈異事件才能解讀的現象,身旁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

應如是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你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還有,你不是說自己是無神論者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就笑不動了。

她擡眸,對上廖清杉的目光,問:“等等,你說你房間裏的電視,昨晚怎麽了?”

放着恐怖電影,還迅速地開關?

五分鐘後,當應如是用自己帶來的那個遙控器,打開了廖清杉房間裏的電視機的時候,三個人同時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應如是對比了一下遙控器和電視機的型號,發現她帶來的這個遙控器才是能匹配這個房間電視機的:“這什麽時候拿混的啊?”

周敘也一臉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平常他都在濱江上大學,也就是寒暑假過來帶個班,所以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

“不過,”周敘問應如是,“你電視機不是在你房間放着呢嗎?”

他知道她房間在二樓。

一個二樓,一個三樓,即使遙控器拿錯,頂多也是開不開自己房間的電視吧。

應如是:“沒,我爸把那個電視給我搬閣樓上了。”

周敘:“……”

他記得,那個閣樓是後來應如是的爸爸為了滿足她 “看星星的夢”給她加蓋的,所以用的不是磚塊水泥,牆體肯定沒那麽厚。

不過,他民宿這邊的牆壁可是實打實的鋼筋水泥啊。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應如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問廖清杉:“你昨晚睡覺開窗了嗎?”

廖清杉:“……開了。”

昨晚那麽涼快,應該全楓橋人都在開窗睡覺吧。

畢竟,空調的涼意,跟自然的涼意比起來,那就是個渣渣。

所以,總結下來,昨晚,兩個電視機之間,就隔了兩層紗窗。

就這樣,昨晚的民宿奇談,迅速破了案。

靈異事件被破解,周敘心情轉好,心想自家的生意可算是保住了,不過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給廖清杉減免了一大半房費。

應如是破解了一個謎題,心裏也是輕松得不行。

只有廖清杉一個人站在原地:“?”

所以我昨晚被吓得半死是她在那邊可勁地按遙控器?

她大半夜的看什麽不好非要看恐怖片?

開不開她關了不就好了?

為什麽要一開一關?

此刻,他心中就像是住了一個廖湘玉:

“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看她吃完那碗面;如果我不看她吃完那碗面,我就不至于在京溪和楓橋之間選擇了楓橋;如果我沒有選擇楓橋,我就不至于在這個時候住進這間民宿;如果我沒有在這個時候住進這間民宿,那我昨晚就不至于被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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