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心動了
黎燈心裏想罵娘。
如果不是露西跑來委委屈屈地和他哭訴，她的哥哥希格斯被一個水性楊花的omega勾引了，讓他去教訓教訓那個叫沈之南的omega，他現在也不會被押着上來和人決鬥。
這可不是簡單的決鬥。
在知道被他戲弄的omega是陛下的情人時，黎燈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陛下大概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挨揍多半是不可避免的。
當聽到花千霜喊出了江夢山的名字時，黎燈仿佛在瞬間看到了自己升入天堂的畫面。
江夢山江部長，別吧！
還好關鍵時刻，那個omega的前夫主動請戰。
“封将軍，偷偷打個商量，陛下是因為我調戲了沈之南才要教訓我的。你看，沈之南他背叛了你，我這可是在幫你出氣，要不你下手輕點，我們走個過場？”
黎燈偷偷給封念傳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說完這些話以後，封念看他的眼神更冷了。
包廂裏，沈之南偷偷朝旁邊的男人看了一眼。
花千霜姿态慵懶地靠在椅子裏，一只手捏着他的手指把玩，目光平靜無波地看着比武場內的兩個人。
封念突然站出來要和黎燈比武，花千霜居然也同意了。
看着花千霜坦然無所謂的模樣，明明應該感到松了一口氣，沈之南又莫名地覺得有些怪怪的。
算了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
花千霜白天在茶話會上說出的那番話，雖然維護了自己，卻也多多少少讓封念的面子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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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念在感情和婚姻上不是一個合格的alpha丈夫，但在戰場上是一位極其卓越的将軍，只論功績與能力，封念無疑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帝國戰士。
相比戰功赫赫的封念，自己不過是一個只有一張漂亮皮囊的omega，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對帝國毫無貢獻。
他不能再因為自己，讓帝王與将軍之間的關系變僵。
不管怎麽樣，封念畢竟是帝國的将軍，是花千霜的得力幹将，如果他一直待在花千霜的身邊，他們幾個人的碰面無法避免。
過去了的事情便過去了，沒什麽放不下的。
正在兀自發呆的沈之南被眼前沖天的火光驚醒，驚恐之餘，帶有雪松氣味的信息素纏繞在他的周身，熟悉的氣息極大地安撫了他。
“被吓到了？”花千霜仍然拉着沈之南的手。
沈之南搖了搖頭，說：“剛剛在想事情，沒太注意……”
花千霜眸色微深，想事情，想什麽事情？還是在想什麽人？
帝王順着沈之南的目光望過去，比武場內，黎燈和封念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回過神來，沈之南才注意到黎燈和封念兩個人已經各自召喚出自己的伴生獸，剛剛沖天的火光，正是黎燈戲弄自己時召喚出來的九尾火狐噴出來的火焰。
以往他只有在影像資料上看到過一名優秀alpha的伴生獸，這是他人生頭一次在現場親眼目睹alpha召喚伴生獸戰鬥。
和黎燈戲弄自己時召喚出來的，大約一層樓高的九尾火狐相比，現在搖擺着九條尾巴的火狐足足有六七層樓那麽高，從它口中噴吐出來的炙熱火焰将空氣都燒灼到扭曲，即使隔着防護罩，沈之南也能感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這是看影像資料所不能體會到的震撼。
黎燈這一邊已然使出了全力，另一邊的封念也似乎愈戰愈勇。
和封念結婚五年，沈之南居然是在離婚後，才有機會看到他前夫的伴生獸。
被召喚出來的麒麟伴生獸比黎燈的九尾狐還要體積龐大，簡直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屹立在體育館裏，有着冰藍色皮膚的麒麟朝着撲面而來的滾滾紅色熱浪發出咆哮，白色的霧氣從它嘴裏噴塗出來，原本充斥着火光的比武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附着一層層藍色的冰霜。
九尾火狐固然強大，但和在戰場上拼殺過來的封念相比，少了幾分兇殘的血性。
沈之南看得目不轉睛，要不是他的手還被花千霜緊緊握着，估計他都要起身趴到玻璃窗上去看了。
這對一個從小被養在溫室裏，所接觸學習到的都是如鋼琴、騎馬和舞蹈之類文雅溫柔事物的omega而言，近距離親眼看到兩個強大alpha的戰鬥，帶給了沈之南前所未有的震撼。
原來真正強大的alpha是這樣的。
他們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遠超常人的想象。
沈之南又想到，難怪帝國的子民，尤其是帝國的戰士們虔誠地信奉着他們的王。
封念和黎燈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如此震撼人心，當年踏平了各個星球的統治者，創建銀河帝國的花千霜，又該是何等的一種神跡？
如同神祗一般強大的男人，在歷史上留下了深刻痕跡的男人，此時此刻就在自己的身邊，是自己最為親密的alpha。
沈之南的一顆心好似沸騰了一般，久久難以平息。
明明是神最先引誘了自己，現在看起來，倒像是自己把高高在上的神拉下了神壇。
沈之南眼睛注視着比武場，心裏卻是想着身邊的alpha，連封念和黎燈打成什麽樣了也沒心思去留意了。
他不敢去看花千霜。
他有時候太過愚笨，僞裝自己情緒的能力太過差勁。
他們之間本就是交易性質的關系，花千霜也明确說過不會給他多餘的感情，現在自己卻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若是被花千霜看到了，怕是會讓alpha感到心煩，覺得他是一個不懂自控，又貪得無厭的愚蠢omega。
扪心自問，花千霜對自己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的關懷，比很多自稱是愛情結合的伴侶更為體貼細致，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沈之南，你不能這麽貪心啊，得到了帝王的偏袒後還企圖得到對方的愛。
你問問你自己，除了一具身體，又有什麽可以給花千霜的呢？
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又憑什麽走下凡塵對你心動呢？
是無趣的靈魂，還是不堪的過往？
沈之南怔怔地望着體育館中央的比武場，連第一場決鬥比賽已經結束了，都沒有留意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出不來。
從前的他是驕傲又自負的小孔雀，他會彈琴，會畫畫，會唱歌，會騎馬射箭，長得又漂亮，alpha憑什麽不會喜歡他？
可這世界上不只有他一個人，會彈琴畫畫，會唱歌騎馬射箭……
他在花千霜面前，沒有絲毫驕傲的資本。
“南南。”身邊alpha的聲音喚回了沈之南的意識。
回過神來，沈之南翠綠色的眼瞳裏，還殘留着幾分沒有消散的惆悵與惘然。
這在花千霜看來，更像是離了婚的omega心裏仍然念着曾經深愛過的前夫，以至于再次碰到後，封念的出現，以及封念在比武場上的表現，讓omega心神不守。
“陛下？”沈之南不知道花千霜此時此刻心裏在想什麽，他收拾好心情，盡量用平靜的視線去回應alpha。
花千霜的嘴角不經意地向下抿出一個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
剛剛看決鬥的時候，他的omega難掩心中的震撼，臉上的表情可真是生動又多變。
一會兒是震驚，一會兒是惆悵，也不知道是因為誰。
現在看着自己，倒是和極寒之地的湖水一樣被凍住了，半點漣漪都沒有。
花千霜維持着平日裏的沉穩，輕輕敲擊椅子扶手的動作卻透露出了alpha的幾絲煩躁。
花千霜問：“比賽好看嗎？”
你前夫的比賽，好看嗎？
沈之南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誠心回答：“好看的，陛下。”
回憶着剛剛結束的比賽，沈之南心潮澎湃的同時又有一些惋惜，他後來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都沒怎麽注意比賽。
沈之南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場看比賽，以前雖然在電視裏也看過一些武鬥會的比賽，但都沒有今天的精彩，而且親眼看他們決鬥，格外震撼。”
武鬥會選拔出來的選手，即便再有天賦，也很難和封念這類真正在戰場上厮殺過的戰士相比。
比賽的精彩程度，自然也不一樣了。
花千霜“嗯”了一聲，說道：“黎燈那小子被封念打的很慘，即便用上帝國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來床。”
剛剛是不是不應該答應封念的主動請纓？
花千霜挑了挑眉，一個冷待了自己妻子五年的人，又為什麽對戲弄自己前妻的人下這麽狠的手？
看起來就像是，在為沈之南出氣一樣。
“謝謝陛下。”沈之南輕輕拉了拉花千霜的手指，他有一些緊張和羞澀，“陛下不是想聽我唱歌嗎？那要不要……今晚唱給您聽？”
“改天吧，等我們回去很晚了。”
花千霜的回絕多少讓沈之南有些失落，但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愚笨，海選比賽結束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确實不應該再去打擾花千霜。
沈之南十分乖巧：“好的，陛下。”
花千霜拍了拍沈之南的手背：“南南，晚飯還沒吃吧，想吃什麽，我們邊看邊吃。”
沈之南說了幾樣自己愛吃的。
海選比賽正式開始，主持人念着一連串的人名。
夏煙，女，ome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