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扭曲的前夫

正在思考要喝點什麽的沈之南略一愣神,随即朝大屏幕望去,大屏幕上剛好閃過夏煙的照片和資料。

在一衆的alpha比賽選手裏,omega尤為突出,尤其還是一名女性omega。

花千霜注意到了沈之南的神情:“你認識的人?”

沈之南愣了好一會兒,反複回憶着屏幕上的照片和名字,愣怔道:“是我以前的同學,我們以前關系很好……”

他們上一次見面,是五年前了。

從高中畢業後,沈之南結婚了。

夏煙離開帝都後,沈之南便和夏煙失去了聯系,他沒想到五年後還會遇到夏煙,而且還是在alpha雲集的武鬥會裏。

“陛下,我待會兒能去見見夏煙嗎?”沈之南滿含期待地看着花千霜。

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注視着,又有誰能拒絕omega如此普通的要求呢?

花千霜微微抿唇,露出淺笑:“當然可以。”

花千霜說道:“歷屆的武鬥會雖然不設性別,但參與報名的omega少之又少,你這位老同學倒是很有勇氣。”

“夏煙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厲害,有時候那些狂妄自大的alpha喜歡到我身邊搗亂,每次都是夏煙把他們打跑。”沈之南說起過去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睛一亮一亮的,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漂亮。

他感嘆道:“讀書時候的生活,真的是無憂無慮又天真幸福……”

額頭上突然被輕輕彈了一下,沈之南捂着額頭,疑惑地看着突然用手指彈他的帝王。

花千霜輕笑了一聲:“年紀輕輕的,怎麽一副傷春悲秋的語氣,你才二十三歲,比我足足小了一百多歲,現在做什麽都不算遲。”

沈之南摸着被花千霜彈過的額頭,像一株被人碰了葉子的含羞草,眼眸裏含着星星點點的笑,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充滿光與希望的十八歲,對未來充斥着無限幻想的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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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切都還不遲。

武鬥會的海選比賽更像是一場大型混戰。

每一組有十二名選手參加,最後只能有一半的選手留下來。

選手們在比賽開始後紛紛召喚自己的伴生獸,盡管大部分選手的伴生獸都進化出了第二形态,但是和剛剛黎燈他們的伴生獸相比,就顯得格外“嬌小”了。

沈之南更為關注夏煙的表現,夏煙的體型在一衆alpha裏顯得格外嬌小,但她卻召喚出了全場最大的伴生獸,一頭棕熊。

“好厲害啊。”沈之南滿眼都是羨慕與敬佩。

看着夏煙輕松跳上棕熊的肩膀,和棕熊一起與alpha們戰鬥,沈之南心情澎湃的同時也為夏煙感到高興。

“夏煙以前讀書的時候就一直說,她從來都不比alpha弱,畢業以後她不會聽從父母的命令去結婚,她想闖蕩出屬于自己的人生……”沈之南深深地為他的好友感到自豪。

五年前的夏煙甚至都還沒有伴生獸,他們分別後的五年裏,夏煙不但有了伴生獸,伴生獸還進化出了第二形态,她始終追尋着自己的夢想不斷前行。

反倒是自己,過去的五年過得可謂是糟糕透頂。

尤其現在看着昔日好友,五年來一直堅持自己的夢想,到如今有了能和alpha一戰的實力。

沈之南更覺得,過去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和天真。

花千霜耐心地聽着沈之南講述他和夏煙從前在學校裏的生活,沈之南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從他和夏煙第一次認識,到最後高中畢業時的分別,和那時他們彼此分享自己對未來的憧憬。

“對不起,陛下,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意識到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講了那麽多話,沈之南很是尴尬,只是他實在是太久沒有和人好好聊過天。

五年的婚姻和坐牢幾乎沒什麽區別,他的身體和精神一度被折磨得不堪重負,如果不是去醫院看望父親的時候,被好心的醫生姐姐留下來做了檢查,沈之南都不知道過去有段時間他其實已經病了。

從他得抑郁症,到吃藥治療,到後期慢慢好轉。

除了醫生和他自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花千霜神色淡然:“不用道歉,我很喜歡聽你講過去的事情。”

第一組的海選比賽已經結束了,夏煙順利晉級,花千霜吩咐沈之南的侍從芝芝下去找那名為夏煙的omega,但不要提及他的身份,只說是有個老同學想見夏煙。

沈之南拿起他放在一旁的面具:“陛下,我待會兒去見夏煙的時候,可以不戴面具嗎?我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花千霜撩起薄薄的眼皮:“南南,我讓你戴面具只是不想你過早的暴露在大衆的視野裏,至于我和你的關系,面對你的朋友或者親人,你可以自己決定是否告訴他們。”

沈之南會心一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花千霜突然又問:“南南,你想回學校繼續學習嗎?”

大部分的選手在結束比賽後都留下來繼續觀看比賽,但顯然沈之南的老同學是個例外,這便導致芝芝下去找剛剛結束比賽的夏煙時,便被告知夏煙一下場就乘坐飛行器急急忙忙的走了。

所幸武鬥會記錄了每一個選手的地址資料,芝芝也不算是白跑一場。

打探完消息往回走的時候,芝芝突然感受到一股鋒利的目光,刀子似的往自己這邊射過來,她本能地朝視線所在的地方望了過去,那裏是一間關着門的房間,門口站着幾個侍衛。

她眼珠子轉了轉,故意朝那間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侍衛還沒等她開口,就問道:“你是來看望封将軍的嗎?”

封将軍?封念?

原來這房間裏的人是封念。

芝芝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她只奉命來找夏煙,不找什麽封将軍。

芝芝離開後,侍衛轉身輕輕敲了敲門,随後走了進去。

空蕩蕩的休息室裏飄蕩着淡淡的血腥味,肩膀上包裹着紗布的男人,像一尊石雕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只有在侍衛進來的時候才動了動眼珠子。

侍衛禀報:“将軍,剛剛那名女子下來找一個叫夏煙的omega參賽選手,打聽了夏煙的地址後便離開了。”

封念擡了擡眼皮,深色的眼眸好似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再提其他人了?”

侍衛猶豫了片刻,如實道:“沒有,将軍。”

“出去吧。”

“是。”

随着一聲小心翼翼的關門聲,空蕩蕩的休息室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一動不動地靜靜待了幾分鐘,封念突然偏頭望向自己被火焰灼傷的胳膊,剛剛的比武決鬥裏,他把黎燈揍得半死,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

其實可以不受傷的,但那一瞬間他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想起來一件以前發生的事。

婚後他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深夜在将軍府的大廳裏,他脫下了外套自己給自己受傷的胳膊換藥,漂亮的omega穿着一件月光編制成的睡袍,匆匆忙忙地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雪白的發絲像冬日裏傳說中的雪妖,看似柔若無害,卻能将百煉鋼都變成繞指柔。

是妖吧,是迷惑人心的妖孽。

那雙盈滿了關心和悲傷的綠色眼睛,是稍不注意就會在其中溺亡的幽湖。

“封念,疼不疼啊?叫醫生來換藥吧,或者……或者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換藥。”

那綠色眼睛的妖孽半跪在自己身旁,仰着頭,露出脆弱的頸子。

像一截滑膩膩的羊脂玉。

說話的時候,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

那麽的白,又幹淨。

是不是只要輕輕咬一口,就會印上鮮紅色的齒痕?

會是什麽觸感?

是和玉一樣微涼清透,還是像奶油一樣又甜又膩?

他冷漠地注視着沈之南,明明是他受了傷,沈之南看起來卻像是比他還要難過傷心。

這麽擔心他嗎?

這麽關心他,在乎他嗎?

詭異而又扭曲的滿足感瞬間充斥着他的肉體與靈魂。

“沈之南,別碰我。”

他說出了冰冷的語言,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如他所願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悲痛和心碎,卻仍然小心翼翼地對他說。

“我、我不碰你,我幫你喊管家好不好?你受傷了,自己一個人包紮的話……”

他打斷了沈之南的話。

用最為冷酷無情的目光注視着彷徨無措的omega,一字一句地往沈之南的心上刺刀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穿成這樣是想勾引我嗎?你真讓我惡心,沈之南。”

他看到那雙翠綠的眼睛瞬間盈滿了眼淚,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我沒有……我、我只是在等你,我們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封念,我沒有想勾引你……我沒有……”

然後他說了什麽?

他看着不停說着“我沒有”的沈之南:“你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也只會讓我惡心得想吐。沈之南,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不會覺得在我受傷的時候說幾句關心我的話,我就會喜歡你吧?我只會覺得你更下賤惡心。”

“我只是關心你而已,就算不喜歡……為什麽要這麽罵我?”

如他所願,那雙綠色眼睛最終還是落下一顆顆珍珠似的眼淚。

沈之南捂着耳朵哭着轉身往樓上跑,大概是太過傷心,在樓梯上還跌了一跤。

膝蓋磕破了,流了血。

omega特有的白玫瑰冷香,順着血液悄悄飄蕩在空氣裏。

很淺淡的一縷味道。

時至今日,他仍然對那一縷混着淡淡血腥味的白玫瑰花香記憶深刻。

忘也忘不了。

是世界上無可解的毒藥。

“沈之南……”封念驀地回過神,他低低念出了三個字。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哪裏有什麽沈之南。

沈之南已經和他離婚了,再也不會在深夜裏坐在夜燈旁等他,也不會湊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問一句。

疼嗎?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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