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8)
放者的能力和意願,可以釋放出風、火、水、雷、土五種屬性的天然力量。
就要它了!
肖若藍最後催動額前的玉石發出一道幽藍色的光盾,擋住悠兒又一道攻擊之後,嘴角已隐隐溢出一絲血漬。
強行咽下口中的腥血,肖若藍渾身突然散發出強烈逼人的淩冽氣息。
肖若藍擡手擦拭掉唇邊的血漬,眼神猶豫不決,掉頭看了看正輕松游刃在那兩個孿生兄弟當中的一襲白光,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既然已經選擇,那她就不要做一個毫無用處的聖女!
肖若藍回過頭,靜靜的注視着紅衣女子,在她再一次準備發起進攻時,身體忽輕輕飄浮起來,周身還有一道幽藍色的光盾,包裹着她。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術法,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術法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肖若藍雙手結合起來,組成一個奇怪的倒交叉形狀,額頭前的黑色棱形玉石漸漸發出一道純黑色的光,直直向上沖進參天古樹,沒入雲霄當中。
肖若藍的雙唇輕輕念動着,一串不屬于她的滄桑而古澀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集吾之身,永天地之氣,得吾之願,舍吾之靈,離成世之風!”
随着五句簡短話語的終結,原本平靜的天地間,突然有強勁的爆風向衆人席卷而來。
爆風瞬間沖向衆人,刮起古樹上的綠葉,也掀起密林之中,衆人腳下的枯葉,讓他們左右搖擺,隐隐間,他們似聽到了天地間的狂怒嘶吼。
爆風中間竟然還夾雜着鋒利如刀般的風刃。風刃呈半月形,它們各自沖向密林當中的侵入者,連同夾在戰場中的巫士們!
一些修為高的修真者與妖人,在風刃還未沖擊在他們身上,便各自發動各自的絕技,紛紛擋住這看似簡單,卻輕易間能劃斷需兩三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古樹。
不時有凄歷的慘叫聲傳進肖若藍的耳。
從她額頭前發出的那道黑光終于消逝,她的身子似有些支撐不住,從半空中重重的跌了下來,半伏在地,渾身顫抖的看着她造成的殺戮——這是她認為最不邪惡的術法,威力依舊超乎她的想象。雖然已有覺悟,為何她心裏還是有殺人之後的強烈恐懼感,另外,竟然……還有一絲絲別樣□□!
☆、83 術法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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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此時已經回到儒雅男子的身邊,臉上有不甘的神色。只是悶聲憤怒的用手裏的紅色擋開那些風刃,當那些風刃是她的仇人般。
她奮力格擋着,身邊若無意碰到了巫族的巫士,便會半眯雙眼,用紅色長劍瞬間奪去他們的生命。
“你們快退回來!”肖若藍快速從爬起,沖着人群中被風刃傷害到的巫士喊道。轉頭望去,巫主卻早已不在原地,竟與那兩個孿生打鬥至後方一塊密森當中,唯有不停倒下的古樹在證明着他們三人在何方。
巫士們聽從聖女的命令,都快速集結起來,退至肖若藍身後,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痕,有些連手臂都被削斷。
肖若藍面有愧色,也不好意思開口道歉,只是吩咐他們:“你們都好好呆在我身後,因為是第一次施放這個術法,連我也不知道它會持續多長時間。”
儒雅男子至始至終都未出一次手,就連此刻這種情況,他都只是靜靜的站在下屬身後,默默的注視着肖若藍,神色莫測。
僅存的兩百名巫士整齊的站在聖女身後,望着一些被風刃割殺掉的修真者,臉上的興奮喜形于色——這些屍體裏包含的靈力與修為,足已讓他們的降頭,整整提升幾個等級都不止啊!
爆風漸漸停了下來,集合起來本有幾千的侵入者,連着剛才損失掉的幾百人,和在‘刀山火海’中喪命的人,如今還有命存活在場內的,竟只有八百餘人。
一些人還少肢斷腿的,虛弱的倚在同伴身上,好站立身體。
以三百人的沉重代價,得來這個結局,已是足夠吧?就是不知另外三座山峰此時的戰況如何了。
肖若藍靜靜注視着那個儒雅男子,冷聲道:“我不知道各位為何要侵入我們巫山靈界,竟然能如此放棄各自的身份,結合在一起來攻打巫山。”
照着他們此時以儒雅男子為中心的站形來看,這中年男子應該在修真界有不低的身份,所以肖若藍才會直直針對他。
一些存活下來的面獸人形的妖人,此刻已經脫離開,向旁邊整齊排成幾隊,憤怒的望着肖若藍,口中不停的喘息着,只是因沒有孿生兄弟的指導,有些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靜靜等待。
那儒雅男子左右看了看那些氣絕了的屍體,面色無波的道:“從遠古時代,你們巫族便是不被世人所容忍的種族,不管我們如何做,都是天經地義。”
肖若藍身後的巫士一陣騷動,被她擡手阻止,随後怒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是不是為了‘靈園’才達成協議一起進侵我們巫山的!居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臉!”
儒雅男子眼神有一絲笑意,嘴角微微揚起:“哦?這麽說你是知道‘靈園’的事喽?”
似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肖若藍有些羞怒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上次聽她問起過。”她指着儒雅男子身邊的紅衣女子——悠兒。
☆、84 破凡者
儒雅男子聽到這話,神色一緊,聲音有一絲擔憂:“悠兒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沖動,不要擅自行動,你為何總是不聽!!”
紅衣女子聽到宮主的問話,只得低頭認錯,只是擡頭間望着肖若藍的眼神更加陰毒。
時間靜靜流逝在兩方的對峙中,肖若藍開始焦急起來,巫主還未回來,也不知道他那邊的戰況究竟如何了。
儒雅男子一直都在莫測的注視着她,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
肖若藍緊皺眉頭,終于忍耐不住道:“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靈園’裏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們如此不惜性命去争奪的東西?”
儒雅男子用腳踢開身前一具屍體,不理睬身後下屬擔憂的叫停聲,緩緩向前移動,“‘靈園’有什麽?你竟然不知道有什麽!你到底是不是巫族的聖女?”
他越過數具屍體,來到離肖若藍相隔有十步之外的地方,“那麽,你知道破凡者‘神機人’吧!”
肖若藍戒備的望着他,疑惑道:“他是誰?”
儒雅男子一陣錯愕,他身後衆人也發出一陣嘲笑。“你居然連破凡者‘神機人’都不知道,真的是巫族的聖女麽!”
“破凡者‘神機人’,是世間修真者中,難得的一位能破凡成仙的破凡者之一。沒有人知道他是哪裏人,師承何處,人們只知道他是一位能窺透未來,獲知生死的預思者,喚名‘神機人’。
他早在上百年前就已經到達能破凡成仙的時機,或許是因為留戀凡世,或許是因為害怕在破凡的天劫中神魂俱滅,他沒有成仙,卻躲到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獨自隐藏在人世間。百年過去,修真界的衆人,都認為他已死去或成仙,卻在三個月前,獲得他一個重要信息。”
肖若藍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三月前,正是天狐打破巫山結界的時間,她不由皺緊眉頭問道:“什麽重要信息?”
“宮主!”紅衣女子出聲阻止,似乎非常不滿宮主會把這事說了出來。
儒雅男子輕輕搖了搖頭道:“無礙,此時我不說,她最後還是能知曉,畢竟不只是我們‘水心宮’參與進來了”
他重新轉過頭看着肖若藍道:“三月前,在世人眼中本是荒無人煙的西伯力亞平原,突然爆發出震驚三界的強大靈力。‘神機人’在那時便開始懷疑,于是他耗費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做了在世間最後一次預思,得知到,爆發出強大靈力的地方,隐藏的便是修真界與妖界苦苦尋找的兩千年前遺存下來的巫族!而且,那人已得到上古大巫秘密封印的上古禁術與古老結界,實力已強大得讓修真界與妖界都忌憚不已。”
“這又如何?不管巫族與妖族有多少次的對決,都是避免不了的,因為至上古時代兩族之間就已有深深的隔閡,可是你們修真界卻不同,不能只因忌憚他的力量,便和平時争鬥不已的妖族和凡人,一起來攻打我們巫山?”肖若藍一臉鄙夷,冷冷看着面前這些周身散發出聖潔光芒的修真者,與旁邊那些相貌醜陋的妖人。
☆、85 熟人
巫士們靜靜的看着站在他們面前的白衣女子,臉上有恭敬的神色——這就是他們巫主定下的聖女麽?果真有幾分巫族的氣勢。
只是,聽到肖若藍的問話,都有些黯然,他們有些都是活了上百年的怪物,經歷得多了,自然多明白一些道理:不管是修真界,妖界,或是凡間界,不會因為昔日的平和而一直平和下去。
巫族在兩千年前損失慘重,所以一直在養精蓄銳,不參與任何戰亂,獨自隐沒在這座結界當中。如今實力強大起來了,別的三界,自然會忌憚他們巫族的力量,從而想盡一切辦法除去他們。
因為自古以來,巫族單一相對決的力量,都是最強的。
儒雅男子低低笑了起來,“兩千年!已經過去兩千年!你以為還是兩千年前那樣,井水不犯河水?真是笑話!如今在這世間,什麽都是以力量決定一切!”
其實肖若藍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她說的話只不過是柔兒之前的記憶,如今被儒雅男子取笑,不禁有些氣惱:“什麽道理都被你說了!反正不管如何,咱們之間的仇已結下了,你們若還不退兵,便等着被消滅吧!”
說完,她靠近身後一名巫士,在他耳邊輕輕說着什麽。
巫士恭敬的低頭應了一聲,便飛快向着剛才巫主打鬥的地方掠去。
儒雅男子見巫士的行動,正欲出手阻止,卻被身後的紅衣女子搶先一步。
“哪裏去!”清脆的女聲大聲喝道。
一道紅藍相交的光瞬息沖向飛奔在古樹枝幹上的巫士。
肖若藍似乎知道這女子會出手,冷笑一聲,用力一躍,飛身至那到光芒前方。額頭前的棱形玉石自動發出一道幽盾屏障保護在肖若藍面前。
“如此看來,你們還是不願退兵了。”肖若藍站在一顆古樹枝幹上,冷冷俯視着場內三撥人馬。
領兵凡人的,是一名身穿異服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一瞬不轉的看着肖若藍。聽到肖若藍這時冷冽的語氣,從傷群中站了出來。
“我們風國棄權。”
這聲音……好熟悉!
肖若藍愣愣的看着那名中年男子,努力搜尋着自己的記憶!
是他!
肖若藍縱身一躍,從樹幹上跳了下來,她腳踝處挂着的鈴铛一直随着她的動作而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來到中年男子身前,肖若藍定定的望着他,微蹙秀眉:“你是風國前國君手下的一名大将吧!”
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卻扯動了臉上一道傷痕,他點頭道:“我們只有一面之緣,真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
肖若藍越過他,看着他身後僅剩的幾百人,皺眉道:“你們風國居然也參與過來了?”
她不明白,當初一直忍氣吞聲的風國,此時居然會為了莫需有的東西,而不惜舍棄士兵的性命也要來争奪一份?
中年男子只是當初肖若藍在風國見過幾次面的人,長時期跟在耶律浩風身後,所以肖若藍記得他。
他看着肖若藍的眼神有一絲憎恨,又有一絲痛惜,顫着聲音道:“你被帶走之後,王上他……”
☆、86 救人
話沒說完,他突然頓住。然後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輕嘆息一聲,轉移話題道“你怎麽會是聖女……當初我确定你身上沒有一絲力量,如今五年過去,看來你也已發生什麽巨大變化了。”
肖若藍愣了愣,她被他眼底的憎恨給驚住!這種憎恨是發自內心,長久積壓在心中的恨意!
她只記得這個人而已,但自問沒有得罪過他。而他剛才提到了王上,是耶律浩風嗎?那個男人……如今還好嗎?
突然,一道淩冽而灼熱的劍氣直向肖若藍□□!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心中警鐘長鳴,不敢待慢,也不敢讓開身體,怕傷了身前這名中年男子,左右為難當中,一道白色光影瞬間從遠處掠來,擋在她的身前。
砰!!
堅硬無比的東西相撞擊而發出刺耳的聲音。
肖若藍感覺到來人熟悉的氣息,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終于回來了,承涵。
她回頭觀察了一下承涵,見他身上竟然沒有一絲傷痕與污垢,不由有些吃驚,卻還是壓下心中的驚奇,轉頭對着中年男子道:“不管如何,還是請您先離開這裏罷!這裏,不是你們凡人該來的地方。”
肖若藍越身上前,對着一群坐輕聲呻吟的士兵張開雙手,微閉雙眼,随後輕念着柔兒記憶中一串咒語:“集吾之傷,合天地之氣,得吾之願——束靈術!”
随着咒語的完結,肖若藍張開的雙臂,突然爆發出強烈刺眼的白光,包裹着那一群凡人士兵。
衆士兵只覺得自己身體暖暖的,渾身都處在一片美麗祥和的世間當中,到處都是奇花異草,天空中飄蕩的也是從未見過的彩色雲朵。
巫主默默的守在肖若藍身前,溫柔的看着她居然舍棄大量靈力,只為救那些凡人,心中不由有些莫名的思緒。
他轉過頭時,眼底的溫和已消失不見,冷冷的看着前方的紅衣女子,和她身後的兩撥人群,“若此刻你們離去,本主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若是不走,就等着做我‘靈園’的肥料吧!”
衆人勻被他冷冽無情的模樣給震了震,似乎還是不願相信,這面相如此溫和清瘦的男子,就是兩千年來傳說中那位殘惡、邪魅無常的巫主!
肖若藍此刻已經完成術法,身子有些虛弱的晃了晃。她知道巫主是在替她争取時間,既然是她決定的事,巫主一定不會阻止!
她看着中年男子:“你們風國國的士兵已經損失上千多人了,就剩這麽多了吧!另外三座山峰沒有你們的人吧!”不知道為何,她居然不願意看到那個人的子民受到一絲傷害,才如此任性的做出這種事……
“啊,沒有,我們風國國只派出了一千五百人,那些都是周邊幾個國家派出的人。”他愣愣的看着肖若藍輕易的把他和士兵們的傷口治療好,有些回不過神。
肖若藍回頭了看看巫主正與紅衣女子交戰,有些焦急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帶着這些士兵回去吧!雖然我不知道有誰對你們這些凡人散布了什麽謠言,但我希望你們以後別再來了。”
中年男子似知道此刻的緊急,揮身整頓好恢複生氣的士兵,讓他們先行離開,回頭對肖若藍道:“姑娘,我不知道你怎麽成了這讓我憎恨一生的巫族的聖女,但我知道你是好人,雖然不會感謝你,但是我也不會再恨你們巫族了。”
☆、87 昔日回憶
肖若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這個人怎麽一會對她很仇視,一會又說出這樣的話。
沒等肖若藍有機會開口詢問,中年男人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修真者那邊方向:“你要警惕那個白衣的中年男子,他很危險,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就是他找到我們國君,與國君單獨商讨了整整一夜,出來之後,國君便有些異常,不顧大臣們的阻撓,強行派出我們一千多行軍兵,随着那白衣男子來到此處。”
那個男人……
肖若藍身形有些僵硬,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
一切都無比模糊,唯有一個孤寂而寂寥的背影深深印在屬于她的記憶當中。
轉瞬間,身影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最後決別時的決然,和一道血紅貝齒印。
悠悠的輕聲低語,似在問對面的人,又似在問自己的心:“耶律浩風……他還好麽。”封印在她腦海最深處的,不止有親人遭遇殘害的那一天,還有的,便是那一個背影!
何時何地,她對這種男人居然有如此深的記憶!
中年男子沒有看出她的異樣,邊掉頭向士兵追去,邊回道:“國君很好,待我們下屬和子民也很好,他是一名真正的好國君!姑娘,就此別過,好好珍重。”說到最後,聲音還飄蕩在密林之中,而人,卻早已遠去。
肖若藍一直定定的站在那裏,低着頭。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這名當初見過一面的中年男人,或許她不會想起,她原有過的那一段經歷,也或許是一直抗拒着想起。
可是今天……往日的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巫主早已發現肖若藍的異樣,他輕松的格擋開紅衣女子又一波攻擊,施放一道術法将她定住,不顧那些修真的怒吼,緩緩向着肖若藍行來。
看着她的背影,他能感覺到她身上那一股強烈的悲傷,深陷回憶當中的悲傷。
他有些氣惱肖若藍總是這樣陷入一些沒有他存在的回憶當中。
強行将肖若藍的身體扶過來,面對他,才嘆息一聲道:“你要記得……如今你的身份!”
肖若藍再次定住。
巫主何其精,他別的話一句沒說,只單單一句“身份”,就宣判了她此生的責任。讓她驚覺,再如何沉靜在昔日的回憶當中,都是回不去的。
這一刻肖若藍有些憎恨巫主,不為別的,只因他如此赤裸的揭穿她,讓她連最後收起悲傷和傷害的機會都喪失掉。
推開巫主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抹去眼角的淚珠,冷然道:“我知道我的職責,勞煩巫主以後不要再提醒。”說完越過巫主,往場內行去,來至巫士們身前。
巫士們都靜靜的看着肖若藍,沒有人說話,他們能感受到聖女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濃烈的悲切感。
他們聽着聖女腳踝處那一串串清脆悅耳的鈴聲,心中都不由泛起一份苦澀。
算起來,他們在被巫主在世間找到,恢複前世的記憶之後,便從未再回過一次家門。有的連父母親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你們把聖女帶回山頂!”巫主冷冷的聲音響起。
☆、88 反抗
肖若藍驀然回頭,盯着巫主:“我不回去!”說完,她似在挑釁他的權威般,轉身繼續向‘水心宮’的二宮主——紅衣女子行去。
一道強烈的寒意沖襲着肖若藍,讓她不由自主的定了定身。
場內所有人都在注視着這一切,連那個被定住身形的紅衣女子也靜下聲來,冷笑的看着肖若藍與巫主,眼底那一抹嘲弄清晰可見。
巫主瞬間來至肖若藍身邊,擋在她面前,漠然道:“上山,這是命令!”
無視掉肖若藍眼底的怒意,他又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巫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得聽從我的命令!”說完,不再聽肖若藍的反駁,直接施放一道術法把她定住,吩咐幸存下來的巫士上前扶着她回山峰頂。
“承涵!不要讓我走!”肖若藍輕聲道,語氣裏竟有一絲哀求。
她剛才施放了幾個術法,因是第一次,所以她沒有完全掌握好施術的技巧,從而導致她的靈力提前進入衰弱期。如今被巫主困住,既然沒有辦法掙脫開。
她本是倔強高傲的,可是卻在巫主堅決的要讓她離開,想獨自一人擋住那些修真者與妖人時,她的心竟然有強烈的擔憂。
不知覺,出口時已有濃濃的哀求。
巫主的身子微微震了震,半響之後才轉過身,臉上那一份冷漠已斂起,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溫柔。
他注視着肖若藍,扯出一抹微笑:“藍兒聽話,先上去吧,承涵一定很快就會趕上你的。”聲音堅定而自信。
知道自己已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的心中更加充滿悲切與哀傷,強忍着眼淚的滑落,佯裝冷漠,定定的看着他深邃迷人的雙眼:“你要記得,你的命,是要留給我肖若藍親自來取的!所以,你一定要回來,我還等着呢。”
巫主差點失聲大笑:這女人,難道以為他會死在這裏?對他這麽沒自信麽。
用力點了點頭,揮手讓巫士扶着她向身後方向離去,待消失得一絲身影都不見,才轉過身,冷冷的看着密林中,僅剩的幾百人。
“我警告過你們,可是你們沒有聽取我的意見,既然如此,就圓了你們想要進入‘靈園’的心願罷!”
這一刻的巫主,在肖若藍離開之後,才真正釋放自己的力量,成為一個讓修妖人三界都忌憚的男子——巫主。
唯有‘水心宮’的宮主依舊淡定自若,微笑的看着渾身都散發出與剛才完全不同氣息的巫主。
而那些剛才已受過傷,或者修為低一點的修真者與妖人,卻在恐懼中一點一點向後退去。
一個身形魁梧,足足有十尺高,面像卻是長滿黑色棕毛的面獸人形的妖人,挪動腳步來到人群最前方,一臉兇殘,粗聲道:“你把我們兔将軍怎樣了!”
原來他問的是剛才與巫主打鬥的兩個孿生兄弟。
巫主冷笑一聲,擡頭微微看了看天空道:“真沒想到他兩個居然是修練成形的兔精。我可要好好感謝你們,他倆給‘靈園’的營養,可比你們這一半人都要強上許多。”
☆、89 不知死活
“我要吃了你!”那高大妖人嘶聲怒吼,不顧旁邊友人的阻擋,幾個縱步,就來至巫主身前,憤怒的高舉雙臂,竟想活生生砸扁巫主。
巫主向左輕輕讓開,躲過妖人的攻擊,旁邊地上已被深深砸了一個大坑。
他輕輕一躍,縱身飛至不遠處一顆大樹上,冷笑道:“一個未成形的熊妖,也配與我對決麽!哼!”
巫主穩穩站立在枝幹上,望着場內幾百人,冷哼一聲道:“我已在通向巫山方向的這一大片樹林中布下強力結界,你們若還想得到你們想得到的東西,就盡管沖破結界,若還想活命,就從另外一條道路離開,我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水心宮’宮主,也就是那個白袍的儒雅男子,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一個粗爆的聲音打斷:“哼!想跑麽!留下命來!”
正是那個熊妖,此時他見巫主向後退了十幾米,以為他想逃,不僅有些焦急,傾身快速向巫主奔去。
巫主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殘酷無情的笑意:“至她來這裏,我已經有多久沒有殺人了……如今殺的,也盡是禽獸呢。”
低低的笑聲回蕩在樹林中,透出一絲詭異。
熊妖心中升些一陣不祥的預感,想退卻,卻又怕失了面子,被同伴取笑,只得大吼一聲,壯膽上前。
他彎曲身體,爬在地上,口中發出低低的、野獸的嘶吼聲。突然,他身上的衣物全都紛紛破裂,露出裏面長長的棕色長毛,身形也漸漸變成一個比剛才還要高大幾分的熊。
他既然恢複本體,便只想一擊決定成敗。
不是生,便是死!
巫主眼底那一抹冷笑一直存在,含帶着幾絲輕蔑。
他冷冷的看着樹下粗暴怒吼的熊妖,額頭前的白色棱形玉石正發出淡淡的白光,包裹着他全身。
輕輕掠至另外一顆大樹,看着古樹枝落在密林之中,巫主冷哼一聲:“不知死活!”
巫主雙手合在胸前,成一個古怪交叉形,連咒語都不用吟唱,便憑空出現一道道刺眼的白光,直直射向熊妖。
共六道,六道白光分別鑽進熊妖的頭、雙臂、胸和雙腿,隐沒不見。
啊!!……
熊妖一陣凄歷的嘶吼,六處白光消失的地方,有六個拳頭般大小的空孔,正洶湧的向外湧出大量鮮血。
熊妖恢複真身,雖然力量增強許多,但靈活性卻減少,再加上巫主出手不留情,一上來便用對他發制最簡單、迅速,但卻能最有效克制他的術法,不由輕易間就負傷這麽重。
幾場戰鬥下來,他都躲過巫士們陰毒的降頭,留得性命,難道還是逃脫不掉麽?
回頭看去,修真者僅剩的幾百人,正漠然的看着他負傷,卻無地自容,唯有妖群裏幾個摯友怒聲叫喚着他的名字。
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他知道自己受傷至要害,如果不趕緊停止戰鬥,好好休養,一定會流血過多而死。
可是,總有一絲遺憾遺留心間。
幾百年的修行,他依舊是一個長像醜陋的熊妖,總是突破不了最後一道瓶頸,成為一個擁有人身的熊精!
☆、90 同歸于盡
如今得知這巫山靈界有他需要的東西,便跟着玉精來至這裏,還未見到實物,就要死去了麽?
熊妖眼底突然有堅定無比的神色:既然如何都是死,那麽他也要讓面前這個白衣男子受到哪怕一點點傷害,為同伴争取一絲機會!
只見熊妖的身體,突然發出淡淡的光,他狂聲嘶吼,驚起密林中一片飛禽。
他張大布滿鋒利尖牙的大嘴,擡頭望向天空,一道淡淡的光至他口中慢慢向外飛了出來。
哦?妖丹?
巫主笑意不減,挑了挑眉道:“居然要舍棄好不容易修練成形的妖丹,你以為,憑這個就能傷到我麽?”
他淩空飄浮在空中,冷笑的看着熊妖:“幾百年的修行,雖然不如剛才那兩個兔精,但也好過那些無用的凡人。你的妖丹,我要了。”
“我要與你同歸于盡!”熊妖怒吼着,他的妖丹正緩緩飄浮在他頭頂,散發出一道淡淡的光包裹着他。
熊妖擡手握緊妖丹,慢慢蹲下,全身作伏貼狀,突然——他瞬間起身,用力一躍,向巫主發動猛烈的一擊!
妖丹因快速的動作而在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感覺到從妖丹中爆發出的強烈妖氣與能量,還有熊妖那不顧一切的攻擊,巫主輕笑一聲:“既然想引爆自身妖丹,從而對我造成傷害麽?真是異想天開!”
“天地靈氣,唯我所道——集!”巫主冷聲爆喝,一股濃烈至純的靈力瞬間從周邊快速集合起來,形成一把長有五尺,寬有三尺、流光轉動的白色長劍,直指向他沖來的龐大熊妖。
砰!噗……
先是兩種物體相撞時發出的刺耳聲,随後便是什麽刺入血肉間那種悶悶的噗響聲。
巫主輕輕拿下熊妖手裏的妖丹,望着他重重跌落陷至枯葉當中,不再動彈:“你的妖丹……我收下了。”
談指揮手間,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霸氣和俯視天下的姿态,都深深震驚着場內的衆人——這便是傳說中巫主的力量麽?沒有一絲傷痕就已抹殺兩個已成精的兔精,又輕易奪去熊妖的妖丹,傷他性命,這種力量,是他們多少年來夢寐以求的?
場內唯有‘水心宮’宮主與‘火心宮’兩名男子依舊淡然,別的修真者早已惶恐不安,隐隐有退卻的意向,卻礙于白衣巫主強悍的力量,不敢輕舉妄動。
巫主把玩着手中散發出淡淡白光的妖丹,收斂起剛才那種氣勢,露齒一笑,竟然恢複平日難在下人面前顯現的溫和模樣:“你們還不走嗎?我可要回山頂了!想要突破這個結界和密林當中那些幻術,等你們上到山頂,也是幾天或者十幾天之後了。”
巫主回過身,準備向巫山方向掠去。
在他轉身過來的一瞬間,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自己的虛弱感,定了一會身,才躍至另外一顆古樹。
他才進行補祭沒多久,身體還未恢複完全,又與剛才那兩個兔精大戰了一場,雖然最後還是把兩個妖收至當了‘靈園’的飲料,可是他的身體也因過度的透用靈力,施放一些禁術,從而受到一些術法的反噬……
☆、91 老朋友
強自撐着不在肖若藍面前露出,只是不願她擔心而已,畢竟雖感虛弱,但也不足已讓這些不入流的人傷了他的性命。
飛身至第五顆大樹上,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巫主不想見見你的老朋友麽?”
巫主驀地頓住腳,回頭冷冷的注視着說話的人——‘水心宮’宮主。
“老朋友?”
突然,還未等那宮主回答,巫主緊皺眉頭,側耳聆聽着什麽。
“他怎麽會來!”巫主疑惑的喃喃道。
‘水心宮’宮主上前一步道:“想不到麽,妖王居然會親自出馬。此刻的你,恐怕已經沒有多少靈力與他對決了呢!”他眼底有一絲窺透的笑意。
巫主的神色突然淩冽起來,停頓半響,不再說話,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巫山峰頂上掠去!
一定……要趕在妖王來這之前,發動上古結界!!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巫山頂峰。
因之前耗費過多靈力,導致巫主站立在肖若藍面前時,一直保持鎮定的神色,終于松懈下來,輕輕俯身靠在比他矮整整一個頭的肖若藍肩上。
“承涵……你怎麽了!”肖若藍一直擔憂的心,在真實擁着他時,依舊沒有放松下來。
巫主站直身體,離開肖若藍的懷抱,對她展開一抹笑意,示意他沒事。
随後轉身望着整齊排列在被天狐損壞了的神殿當中的巫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