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7)

之外,還有就是他們五個山主集合自身力量與靈力,也能開啓‘靈園’的結界。不過他們耗費的可就不單單只是靈力了,還有維持生命的精氣!”

他緩緩靠近肖若藍,俯視着她,“放心,承涵一定會讓你進去的,只是不是現在!好嗎?”

肖若藍還能怎樣,只得悶聲回了一下,憋屈的模樣再次引得巫主輕笑起來。

望着肖若藍的惱樣,他強忍着笑意,拉起肖若藍的手腕,向外行去:“走,這一場戰鬥已是避免不了,先随我去觀察一番。”

巫主覺得,這一刻不把肖若藍當成柔兒,有另一番別樣感覺,缭繞在他的心間。暖暖的,很舒服……讓他連笑,都是發自內心的,不再掩飾。

來到巫主自己的居處,這裏是快接近于山頂頂峰,空氣有絲絲涼意,缭繞在身邊的白雲緩緩随着微風左右擺動。

肖若藍跟着巫主飛身至屋頂,遠遠向下望去。

此刻的她,擁有柔兒的力量之後,連眼力也開闊了許多,居然能大概的望到巫山旁邊別的四座山峰的情況。

可似乎是第一次能看到這麽遠,肖若藍有些不适應,看了半響依舊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焦急的眼神不停的望着身邊的巫主。

巫主轉頭微笑道:“眼觀四方,要專心致志!你這樣,是永遠也看不清遠處的實物的。”

說完,便靠近肖若藍身邊,用手指着冥山方向道:“你看,那裏有七個巫士和十一個凡人,正在交涉,旁邊幾個龐大的動物,就是冥山巫士用自己精血招喚出來的猛獸,供他們驅使,來對抗敵人的。”

“你要注意,一定要靜心,心中沒有雜念,才可以看清很遠處的東西。來,試試。”

巫主的身子緊貼着肖若藍,他吞吐之間的氣息清晰的噴灑在肖若藍的頭頂,讓她一陣心慌。

慌忙向邊上讓了一步,誰知一失足沒有站穩,整個身體都向下倒去。

緊閉雙眼,本以為會有強烈的勁風沖擊着她,誰知等了半響也沒有任何響應。

“你還要躺多久?”溫和的聲音有一絲無奈,喚醒驚魂未定的肖若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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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巫主的懷抱裏,而他正輕松的站立在屋檐最邊角處的一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龍頭之上。

“啊!”肖若藍看清腳下深不見低的森林,抱着巫主的手不由加力了許多。

巫主無奈嘆一聲,轉身躍至屋頂房頂上,放下肖若藍:“只是一個滑倒,以你如今的能力,根本不必如此驚慌。”

肖若藍站立腳步,怒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不用你教!離我遠點!”

她沉下慌亂的心,閉上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再次睜眼時,清澈的眼底有一絲堅定自信的光。

放眼望去,明明遠得無邊的地方,她都能輕易看清:結界破裂處,正有幾個人群向冥山方向湧來。人群混亂不已,有不少身穿異服的凡人;還有渾身布滿堅硬盔甲、相貌醜陋的妖族;還有一些身穿各色衣着、渾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光的修真者。

☆、74 降頭,惡魔!

他們相互在一起拼殺,當然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們被輕易的格殺,修真者與妖族輕易甩下他們,向巫山沖來。

被殺了一批凡人,又重新湧進新的一批凡人。

看着他們不顧一切的模樣,肖若藍越加迷惑‘靈園’中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了。

回過頭,見巫主正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不由開口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巫主擡手指着降山方向道:“你看那裏……”

肖若藍順着巫主的手指方向看去,待看清是什麽之後,身子突然不可自制的震了震。

只見降山方向也有相同數量的修真、妖族和凡人在不停向裏湧去,他們雖然總是相互撕殺,但總體要比冥山那邊的情況要好多了,都各自有序的向前湧去。

降山山腳處已有幾百名巫士整齊的守在那裏,他們身前都各自站有個身形不高,只有孩童大小的腥紅人形怪物——正是與當初常風放出來殺害她親的怪物一模一樣!

她低聲喃喃:“怎麽……會有這麽多!”

“這就是降山的力量——用世間的孩童練就高等降頭,供巫士們驅使。”巫主淡淡的聲音傳入肖若藍的耳,冷酷的提醒着她什麽。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麽殘忍!那麽多的孩童啊!”她被這場景驚得半天回不過神。

巫主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這便是巫術,是我們生存在這世間的憑證,不管有多邪惡,你懂嗎?”

肖若藍愣愣的看着遠處,沒有發現巫主眼底的那一絲黯然,半響才悠悠道:“這降山,總共有多少巫士?”

“兩萬之多。”

聽到這個回答,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兩萬……那每個人,應當只能限制練一個降頭吧?”

她轉過頭望着巫主,卻見他也正注視着自己,眼底有一絲憐惜,可是說出口的話卻讓肖若藍置身于三月寒冬:“不止,他們能根據自己的需求與能力,最多的可以練到三個降頭,只不過一般實力稍微雄厚一點的降頭,會在巫士的‘降界’裏吞噬掉那些實力差的低等降頭。所以說,練降頭是無限制的,只要巫士損失了一個降頭,又會去世間尋找更加強大的孩童陰魂,來練就更加強悍的降頭。”

“怎麽可以這麽殘忍!一群惡毒的魔鬼!”肖若藍終于壓制不住,望着巫主憤怒說道。

巫主眼底有一絲莫名的笑意,輕哼一聲道:“你既然已經選擇要代替柔兒活下去,那麽你早已無路可退。聖女的職責是保護族人,保護她的子民,而不是去指責那些巫士有多惡毒與殘忍!你明白嗎?”

他的笑刺激着肖若藍,她皺着眉頭一字一句冷聲道:“你這惡魔!”

她能容忍人與人之間的掠殺和戰争,哪怕是壓倒性的。可是她就是不能容忍這世間居然真有人用童真的孩童來當對決的‘工具’!!

肖若藍再也沒有心思觀察遠處的場景,不等巫主回應,她已經飛身跳下屋頂,漫步在那條淩空而建的廊道上,緩緩向遠去行去。

☆、75 精血結界

巫主望着她嬌弱的背影,眼底有一絲黯然,更有一絲熱切的光——不知你是否還記得當初剛進入石室,準備進行血祭時,我曾經說過的話,‘最後一次,如果你願意放棄得到力量,我可以抹去你所有記憶并送你離開。’可是你拒絕了!所以,在如今我的柔兒再也不可能覺醒,而你又完全擁有她的記憶時,你沒有任何選擇……我們之間的羁絆,已經開始!

他收起那一抹熱切,恢複成往日的溫和笑臉,輕身躍下屋頂,向着肖若藍離去的方向快速追去……

行走在空蕩的神殿與廊道上,見不到那些血腥場面,肖若藍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靜靜的回想着巫主說的話,又想起之前和柔溶合時,對她說過的承諾,不由重重嘆了一口氣。

身後悠然傳出一個聲音:“你在想什麽。”

聽到這聲音,她不用回頭也能猜出來人是誰,似乎不願意理他,腳步不由加快了許多。

巫主輕易超越她,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快速向前方行去,語氣有一絲焦急:“快走!”

肖若藍很少見他這幅模樣,不再掙紮,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奔去,只是疑惑道:“發生什麽事了?要去哪?”

巫主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着肖若藍,似乎在思量着什麽,半響才道:“如果你不願意看到那些,還有外面那些戰争,就先随我去‘靈園’罷?”

肖若藍有些驚疑,問道:“開啓‘靈園’不是要耗費你很多靈力嗎?現在外面正混亂不已,你怎麽不保存實力?”

巫主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只是不願你見到那些不想看見的東西和場景。如果你不願意去也沒關系,到時若發生什麽緊急情況,我們也能輕易脫身。”

看到巫主篤定模樣,肖若藍更加驚奇他還有什麽後退之路。

似乎明白肖若藍心中的想法,巫主笑了笑,指着腳下道:“我們所立處的是巫山,巫山周邊有一個強大結界!這個結界是我一千年前耗費自身精血,強行啓動一個上古秘術,招喚出八個上古大巫,圍繞着這巫山布下的一個強大結界,‘靈園’是這結界的界點。”

“什麽?!”肖若藍本跟随着他的腳步在向前行走,聽到這話突然驚道:“這巫山居然還有一個結界?那為什麽當初那只天狐入侵時,只打破了外面一層,卻沒有連同這一道一起打破?”

巫主的腳步平緩,卻急速!

他半擁着肖若藍向前走,邊回道:“這道結界有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平常它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也并不存在,只有在巫山有危險的時刻,由我啓動,它才有存在的價值!所以當初天狐并沒有發現。”

他停頓一會,又道:“啓動巫山整個結界,需要……”

既然這道結界是最後一道保存巫士們與逃避劫難的最強屏障,所以需要的東西一定也非常重要!

可是任由她如何追問,巫主也不願回答,只是悶聲趕路。

肖若藍無奈不已,見他如此堅決不再回答,最後也只能放棄,加快腳步跟随着巫主,向降山方向奔去。

☆、76 營養補品

近了!

越往前奔去,那種熟悉而讓她恐懼的血腥氣息就越近!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遠遠的便能聽見一些凄慘的嘶叫聲!這聲音……和她記憶最深處的那些嘶叫聲一模一樣!

肖若藍定定站在那裏,不願再上前一步,表情有些驚恐,身子還不停的輕顫着。

巫主轉身靜靜注視着她,見她這幅模樣,知道她又沉靜在昔日的痛苦記憶裏,有些憐惜的輕嘆一聲道:“如果實在不行,就回去山頂上等……”

“不要!”說還未說完,就被肖若藍強行打斷。

她挪動着顫抖不已的身軀,堅定的向前走去:“我是聖女……”

巫主揚起一絲笑意,望着她的背影:明明害怕着,卻倔強的拒絕他的提議,這一刻真是像極了他的柔兒……

**

與巫主并肩站立在一顆古樹枝幹上,俯視着下面:到處都是鮮血、斷肢和殘軀。

肖若藍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親身進入了這個讓她一直懼怕的、似曾相識的場景。

巫士們身上都有血漬,但依他們敏捷的動作來看,應該沒有受多大的傷,場內除了妖族、修真者和凡人的屍體外,竟然沒有一具巫士的屍體。

肖若藍依在巫主身邊,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漸漸放松下來,心中的恐懼也逐漸消失,她開口輕問道:“他們是殺不死的嗎?”

巫主一直擁着她的香肩,感覺她身子的顫抖漸漸消失,知道她此時已經好多了,才放下一顆心,回道:“不是,他們一樣會死。”

忽然驚覺自己對肖若藍的擔憂,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這一刻,他在迷茫自己真心想保護的,究竟是柔兒,還是懷中這真實有血肉的女子……

“他們也會死?那場內怎麽沒有他們的屍身?”肖若藍驚奇道。

巫主重重嘆息一聲,似要把心中的茫然抛出腦外,才神色凝重的回道:“你确定你想知道?”

巫主很少有這種表情,肖若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有些懼怕聽到一些不願聽到的事,但既然決定要做巫族真正的‘聖女’,這些事,遲早也是知道的!終是堅定的點了點頭:“要!”

巫主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也不看肖若藍,靜靜望着混亂的戰鬥場內道:“不是沒有他們的屍身,而是因為,他們每倒下一個人,連同那個人的降頭,都會被別的幸存的夥伴一起吃掉,來增強還有生命的夥伴的靈力與精血。所以場內才沒有一具巫士的屍身,明白了嗎?”

雖然明明已猜到了一些,但由巫主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惡心與恐懼。

從別的地方趕來一群大約有三百人的巫士,加入激烈的戰鬥。

可是即使他們有多強悍的降頭,或是多麽恐懼強大的術法,都難抵入侵者,因為單是數量上,他們已落了下風。

不停的有巫士和降頭倒下。

在他們倒下的一瞬間,便會迅速被周邊同伴的降頭搶吞得一幹二淨!

巫士的屍體,裏面有包含他們所需求的靈力,吃下去一個,便能實力大增。凡人們的屍體,十個也遠遠抵不上一個巫士的屍體來得有‘營養’。

☆、77 水火心宮

所以樹林當中,倒在血泊中的,倒大部分都是凡人了。

妖族有堅硬的盔甲與妖身,雖然被降頭咬上一口會讓他們的行動有所減緩,但這并不能影響他們的性命。

難得的是,這一群妖族當中,竟然還有兩個已練就人形模樣的妖。兩人身穿同色的青衣長袍,頭發随意披散在熊肩之上,腰間各配有一個白裏透綠的玉佩。正淡漠的站在離戰場不遠處,默默的看着場內。

肖若藍不明白她為什麽一眼望去,便能确定這兩名男子是妖!

她只是有一種直覺,因為這兩名男子是孿生兄弟,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是修真者身上那種淡淡的純正的氣息,而是一種妖邪之氣,那氣息裏還濃濃透出一股血腥與冤氣——似乎強烈直率的表示着:他們殺過許多人或妖,才換來如今這種修為!

再看修真者那一團戰圈,倒在地上的沒有幾個修真者,只是有很多修真者在被降頭咬傷之後,行動減弱,已經退出戰鬥圈了,真正死亡的,沒有幾個。

地上有幾灘大大的血漬,肖若藍不知道,這是修真者的,還是降頭們的。

修真者于降頭來說,也是一種大補的靈藥,吃掉一個修真者的屍身,雖然比不上巫士們的,但也要比凡人的好幾倍了。

所以肖若藍猜想,若有哪個修真者沒有逃離掉降頭的腥毒大口,那便說明,他們已經為他們此次的冒犯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了!

和妖族身後那兩名擁有人形的妖一樣,修真者戰圈外,也整齊站立着四人。

其中一名是女性,正是上次侵犯過巫山,還打傷肖若藍的紅衣女子。

她依舊是那身穿着,雙眼總是充滿妩媚,唇邊那一絲莫測的笑意依舊存在。

她雙眼迷離的望着遠處的戰亂,眼底有一絲摭掩不住的興奮和狂熱。

紅衣女子左邊站着一位身穿純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他白袍上繡有淡藍色的花紋,腰間束着一條深藍色的繡雲腰帶,左腰處還配有一塊白色玉佩,他的長發用一根絲帶高高束起,絲帶上有一個奪目的藍色‘水’字。

旁邊還有兩位穿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與白衣男子不同的是,他們頭上的絲帶,繡有一個紅色的‘火’字。

白袍男子在見到又一名修真者凄慘的倒下之後,儒雅的臉上有一絲不忍,皺着眉頭對旁邊的紅衣女子說了什麽。

只見那女子興奮的點了點頭,便緩緩向着戰內行去。

“啊!承涵,是她!怎麽辦,她的實力很強的。”肖若藍抓緊巫主的手臂,驚呼道。

巫主望着肖若藍溫和的笑着,似乎很高興這樣喚他,“他們是修真界裏的‘水心宮’與‘火心宮’,那女子是‘水心宮’的二宮主,也是‘火心宮’宮主的女兒,身上集合了兩宮的力量。不過你放心,上次她能輕易把、打倒那些巫士,是因為蠱山的巫士們被她和手下的能力克制住了,這次就沒那麽容易了,降頭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數量又多,她的劍法和能力根本無法正常施展。”

☆、78 抗敵

“可是……”

肖若藍還想在說什麽,卻被巫主打斷道:“放心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我培養出來的巫士,我了解他們。”

巫主低下頭,見肖若藍不再說話,只是微微蹙眉,不由又道:“這一刻,只要他們拖住了這些入侵巫山的人,才能增加我術法結界完成的時間,你明白嗎?所以他們即使戰死了,也已經體現出他們價值了!”

他對肖若藍這一刻流露出的擔憂反應很是滿意,因為這至少表明她在慢慢接受這些擁有恐懼手段的巫士們,開始以巫山為大局了。這點就足夠證明,柔兒的靈魂融合,在無形中對肖若藍已經造成了一定的牽引力。

肖若藍聽到這話,神色有一絲黯然,靜靜的站在樹枝上觀看那紅衣女子。

突見一個穿着如此妖媚的女子,臉上還洋溢着一絲勾魂的笑,巫士們有一刻愣神,卻在兩個同伴的倒下之後,驀然驚醒。随後更加戒備而凝重的望着這女子。

有一些被降頭咬傷的修真者,傷口處與露在外面的肌膚,可清晰的看到一種可怕而沒有血氣的暗灰色。有一些修為低的,抵擋不住那屍毒的蔓延,連臉上都是可怕的死灰色。

他們驚恐的呼叫着,退全至那儒雅的白衣男子身後。

有幾個身形太慢,中毒太深的,沒跑幾步,已被動作迅速的降頭輕易蹿至頭頂,死死咬住他們的頭顱或頸部,随後發出凄歷的慘叫聲。

聲音傳至旁邊妖族和人類的戰圈之中,驚得他們一陣恐懼,心底竟有隐隐的退意——只以五百巫士,便擋住了他們三族的進攻,雖說雙方都已損失不少人數,可是照此發展下去,敗的可是他們啊!

誰都可以看到,那些明明只有三五歲身形的血紅怪物,居然吞吃自己的主人或者自己的同伴,之後的實力再次突飛猛進,連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可是他們心中還有同一個想法,都在祈禱,或許自己能堅持下去,到時他們也有機會分取巫山‘靈園’裏的東西了!那才是誘人的,和性命比起來,能夠擁有強大力量、笑睥天下的實力,才是他們生存與犧牲的意義!

又一名巫士倒在紅衣女子的紅色劍氣之下!

在看到一群血紅怪物再次撲向一名已倒下的巫士時,肖若藍終于忍耐不住,輕身躍下樹枝,向那紅衣女子飛奔而去。

巫主還沒來得及開口喚住肖若藍,她的身形已經沖進那一場戰鬥當中。

“藍兒……”巫主的眼底有一絲無奈,最後只是輕喚一聲她的名字,便向着她的方向奔去。

**

場內突然一陣騷動,不只是巫士們發現了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男女,一直站立不動的那三名修真者與那兩名人形妖族,還有被殺紅眼了的凡人,都發現了他們。

兩個孿生妖男,冷冽的眼光直直盯着巫主,身形也在慢慢向着修真者的戰圈內靠近,似乎想要接近巫主。

一身白袍的儒雅男子擡手擋住了邊上兩名男子,淺薄的紅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對他們說了什麽話,随後站立不動,靜靜的觀察着巫主與肖若藍。

☆、79 小醜

正殺在興頭上的紅衣女子見到巫主與肖若藍同時出現在她面前,有一刻的驚駭,随後恢複她慣日的笑,靜靜的注視着巫主。

上一次她只帶了幾名弟子前來打探情況,,因為實力問題,所以在對上巫主才會有一絲懼怕,畢竟傳聞中,巫主可是一名擁有強大力量的男人。

雖然一直懼怕着,可是上次巫主輕易的放她離去,她總感覺這年輕模樣的巫主,根本沒有傳言中那麽厲害,而且這一次連宮主都親自出馬,另外還有父親大人手下兩名能力高強的叔伯,連妖族都要敬上三分,還怕對待不了一個這個巫主?

而對于肖若藍,因為有了上次的經歷,她只是把肖若藍當成一個不足為重的人,連看都不願看她,眼神充滿輕蔑。

巫士們見到巫主,還有他額頭前那顆棱形玉石,都明白他的身份,都聚集在一起,對着巫主恭敬的彎腰道:“恭迎巫主!”

聲音響徹整個森林,旁邊那些還在撕殺着的巫士也喚停自己的降頭,停止戰鬥,把它們招回自己的‘降界’,對着巫主整齊的彎腰行道:“恭迎巫主!”

肖若藍無法表達這一刻心裏的澎湃,她愣愣的看着原本有五百人,此刻只剩三百人的巫士,恭敬的對着她身邊的男子彎腰行禮。

那種誓死保護某一種東西或人的信念,深深的震撼着肖若藍。

她回過頭看着巫主,只見他臉上那一抹溫和笑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貴和冷漠。

他輕輕擡了擡手,示意那些巫士起身。輕輕一個手勢,卻隐隐含着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

肖若藍從未見過巫主的這一面,記憶中只有在剛來巫山時,被帶至神殿中,他邪媚的指着殺害她親人的兇手,蠱惑着她殺了那人,就承諾給她力量。

可是相隔時間太久,而且那時她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當時那種氣勢。

如今再一次親眼所見,她才确确實實感受到,這明明清瘦不已的身軀,隐藏了多麽讓她向往與懼怕的力量。

巫主搖了搖肖若藍的香肩,讓她回過神之後,才神色凝重的道:“藍兒,你快跟随巫士們上山。”

“為什麽?”肖若藍瞪大雙眼,四處看了看,只見妖族與修真者已經并列一起,唯有凡人們稍稍站立遠一點的方位,神色各不相同的望她與巫主。

巫主似有些焦急,推動着她道:“不要問為什麽,你快走,我随後就到。”

紅衣女子見到這邊的狀況,擡手一道淩冽的紅色劍氣瞬息沖了進來:“想跑!一個都別想走!”

巫主右手擡起,輕易的擋住那道紅色劍氣,轉頭冷冽如霜的盯着紅衣女子:“小醜般的人物也配和我對決麽!滾!”話剛說完,那道被他擋住的劍氣突然似活了般,掉頭更加迅速沖向紅衣女子。被它劃過的地方,隐隐有空間被強行撕裂開的悶悶吱嘶聲。

“小心悠兒!”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掠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一身白袍的儒雅男子,後面跟着他身邊另外兩位男子。

☆、80 蠱屍蟲

被喚作悠兒的紅衣女子此刻還未察覺到這一道劍光有什麽不同,眼底有一抹輕蔑,正準備伸手去抓住它,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向一邊。

啊……一群人痛苦的嘶吼着。

悠兒靠在儒雅男子身邊,愣愣的看着被劍光挨上的人,臉上迅速的蔓延着一條黑色的線,似蛇行般,流動在臉上的血管中,随後那本飽滿的臉皮,突然似被什麽烈火燒過,變成一片燒焦的黑色臉頰,人們發出一聲聲凄歷的慘叫。

本以為結束了,卻見倒下的人們突然又站起,雙手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顱和被燒焦過的臉頰,嘴裏不住的呼喊:“宮主!快救救我們啊……啊!好痛!”

衆人明顯的看到,那一條黑色正緩緩沿着脖頸,向下蔓延,向左胸處隐沒。

被劍挨上的修真者再次發出比剛才更盛的凄歷慘叫:“啊!宮主……”随後聲音截然而止,身子也失了重心,無力的跌倒在地,再也不動彈。

有被這場景驚得大叫的凡人,還有幾個已受傷不輕的修真者,他們的頭頂沒有繡有‘水’字的絲帶,說明他們只是被臨時招集過來的散修者。

他們心中隐隐有一絲怯意,可是又顧及一點臉面,都悶聲不哼,故作漠然的轉過頭,不在看那些明明已經死去,心髒處卻還在一伏一伏跳動的‘屍體’。

肖若藍也被這個場景吓到,緊緊的抱着巫主,不敢看。

耳邊響起巫主溫和的聲音:“傻瓜,這是‘蠱屍蟲’,你自己都知道,為何還要怕。”

肖若藍從巫主懷裏擡頭望着他,神色黯然:“知道是一回事,怕是另外一回事!”她似賭氣,從巫主懷裏掙脫出來,轉頭悶聲不語。

‘蠱屍蟲’是柔兒記憶中的一種非常殘忍的蠱蟲:這種蠱蟲只聽從飼養它的主人的命令,長年寄生在主人的身上,卻從不吸取主人的鮮血,只每隔一段時間,便從寄主的身體裏爬出來,吃主人為它們準備好的食物——人血。

這種蟲子一生只有一次生命,只要不被寄主強行放出,它們會永遠的存活,可是一但寄主放出它們,它們就要完美的完成它們生存在這世間的任務,然後死去。

此刻所在環境特殊,巫主沒有過去安慰肖若藍,只是示意兩名巫士上前,準備強烈帶走肖若藍。

她在這裏,會分他的心!

可是肖若藍卻不領情,她冷然阻止兩名上前的巫士,喝道:“我是你們的聖女,還不給我退下!”

兩個巫士面面相觑,看到她額頭前與巫主一模一樣的棱形玉石,他們知道她的話是真的,所以不敢冒然上前。

巫主有些無奈,暗自測算了一下時辰,知道五名山主應該做好所有準備了,便道:“既然如此,你們都別撤退,給我在這好好保護聖女!另外派出六人,兩人一組,前去另外三座山峰,通知各巫士:各自留下三百死士,其餘的,全都給我退回巫山頂!聽到了沒有!”

“是!”三百人齊聲震震,應聲回道。

六名巫士各分三組,正要向別的山峰行去,卻被一道黑色氣體給撞飛至一顆古樹上。

☆、81 一對一

三道黑色氣體,迅速而冷冽。可是巫主卻只擋住了兩道。

他望着地上兩個昏迷不醒的巫士,眼底漸漸升起一道寒霜,更多的是一抹凝重。

肖若藍心中有一絲莫名的心慌,她總是有一種預感,覺得巫主一定會發生什麽讓她恐懼的事!

兩百多名巫士,分出十位守在肖若藍身邊,其餘的全都重新招喚出降頭,再次加入戰鬥中。

這一次,凡人們沒有任何動作,只有妖族和修真者、巫士們交織在一起。

血腥氣味沖擊着肖若藍,她皺着眉,不去看那些恐怖降頭,而是專注的注視着那名紅衣女子。

巫主已經和剛才發出黑色氣體的男子對決起來,竟是那兩名孿生兄弟!

一對二,肖若藍有些焦急,可是在看到孿生兄弟根本無法制住巫主之後,才放松一顆擔憂的心。

紅衣女子此時已經離開儒雅男子的懷抱,一臉怒意的望着正在對決的巫主。

突然,陰狠至她的眼底一閃而過,一道紅藍交替的光瞬息從她雙手結十的交替處竄出,直接巫主。

“承涵小心!”肖若藍一躍而起,脫離掉十名巫士的包圍,以連她自己都震驚的速度,沖向那道光,以身阻擋在承涵面前。

一道幽綠色的光盾立在肖若藍面前,替她擋住了那道紅藍色的光。

一紅一藍,似一火一水,明明相克,卻交替在一起。

當這道光沖擊在肖若藍面前那道光盾時,爆發出一種當高溫遇上冰水時的‘嵫嵫’聲。

光盾一半紅得如烈日陽光,一半卻冰得如三月冰雪。

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一會,才逐漸消失,随後那道光盾也跟着消失不見。

儒雅男子神色有些凝重,他皺着眉靜靜的望着一臉雀躍的肖若藍。

不理睬紅衣女子要吞了她的表情,肖若藍皺了皺自己的小鼻子道:“哼!你這個壞女人,敢在背後對承涵使壞!上次你還把我打出血了,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随後望着紅衣女子身後的儒雅男子,怒道:“你們都不許動,我要和她一對一!”

儒雅男子止住旁邊‘火心宮’的兩個男子,輕輕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的看着肖若藍。

紅衣女子聽到肖若藍的挑釁,更加氣惱,臉上早已沒有那種怡然自得的笑意,對着身後三名男子喝道:“你們都別幫我,看奴家怎麽教訓這臭丫頭!”

她的左手再次閃現出上次一模一樣的紅色長劍,唯一不同的是,這長劍正中心,包裹着一道指姆大小的藍光,似活物般,還在紅色長劍裏緩緩來回流動。

肖若藍望着向她沖過來的紅衣女子,有一絲竊笑:這樣火爆妖媚的女子,居然有這樣一個輕和的名字:悠兒。

又是一道紅藍光急速射向肖若藍,她不敢怠慢,迅速向一旁躲去。

一道……兩道……

當肖若藍躲過第五道光時,那叫悠兒的紅衣女子終于大怒道:“你不是要一對一麽!你跑什麽!”那種無法擊中對方的虛無感,已經快讓她崩潰!父親曾說過她的性格太過火爆,不适合修真,看來果真如此。

☆、82 刀山火海

肖若藍不是不願意正面與紅衣女子對決,而是正在努力回憶着柔兒記憶當中,那些威力比較強大的術法!既然要對決,那就要一次性打倒對方!

“抽魂煉魄”讓修為低的人逐漸呆滞,最後失掉靈魂……太過陰毒,不要!

“夜靈蠱”聽名字應該是與蠱有關的吧:非常陰毒的術法,是把對方的靈魂抽取出來為自己所用,增加自己的精氣,恢複體力!

竟然比上一個還要陰毒,不要!

肖若藍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柔兒記憶中的術法,不由皺起眉頭:怎麽都是這樣陰毒的術法!可選不陰毒的術法又毫無攻擊力!

刀山火海!集天地間靈力,根據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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