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3)
法對勝琅琊。
“師兄!”于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身邊一直對她呵護有佳的師兄,眼底的淚珠止不住的向下滑。
“心兒,我們走吧……”李遠抱起被他定住的于心,快速向那個結界破口處掠去。
“想跑?哼!讓你們躲在修真界安生過了十年日子,已經足夠。”白衣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麽,冷哼一聲便順着李遠離去的方向追去。
“站住!你的對手是我。”肖若藍在琅琊施展身法的那一瞬間,将‘瞬轉’運用到極致,快他一步停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128 不知好歹
琅琊越過若藍的身體,看着李遠和于心的身影漸漸遠去,琥珀色的眼底包含的怒意似要噴出火來,定定的看着肖若藍,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是誰,今天,我都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琅琊?真是個古怪的名字。不管怎樣,今天都不許你去傷害他們,至少在我面前不行!”肖若藍皺着眉頭回道。
她回過頭望着兩人消逝的方向,神色有些寂寥:她想保護的,或許只是那一種感覺。那種讓她妒嫉的相依相戀的感覺罷……
琅琊怒視着面前這個同樣身穿純白色長袍的女子,見她渾身都包裹在一種幽藍色光盾之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修煉成人形這麽多年來,似乎從未有關這個女子的信息,難道……是修真界的人?
肖若藍比男子矮上一個頭,此時一直同琅琊相怒視,時間長了脖子不免發酸,本想結束這種情況去做些什麽事,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面前這個男子身上的氣息是那樣危險而強勢,這比她之前在巫山前見到的妖族修為要高上許多了。
心中的好奇更加濃烈——這琅琊究竟是什麽人!
琅琊,本是一個才修煉成人形不到百年的狼妖,卻能在妖界中有一位地位,自有他自己的一番能力和本事,不單是肖若藍好奇,就連妖界、修真界,都在好奇影月狼群是如何培育出,擁有如此強大妖力的琅琊。
若是普通妖族,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妖力的,不過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秘密,或許只有琅琊和他的狼王知道吧。
琅琊望着肖若藍僵硬的模樣,冷俊的面孔上居然隐約有一絲笑意,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你到底是誰?是哪個門派中人?”
肖若藍雖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正逐漸收斂,但依舊不敢放松警惕,只是輕輕扭動酸痛的脖子戒備的道:“難道要将門派告訴你,好讓你有報仇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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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神色閃過一絲怒意,随後輕揚嘴角:“你以為你此時替他們擋住一時,他們就能逃多遠麽?真是愚昧!不管上天入地,琅某此生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将他們親手送進地獄!”
“離了這裏,随你對他們如何,與我又何幹。但是……今日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留下你。”肖若藍唇邊溢出一絲嘲弄,冷笑着回道。
“你……不知好歹!”琅琊怒極,眼底閃過一絲掙紮,最後沉澱:“如此,就看你能不能将我留下罷!”
說完,身子如電般向肖若藍閃去,在他掠過的地方,清晰的留下一條長長的白色殘影,在他已經站立在肖若藍面前之後,那道殘影都還未消失。
肖若藍剛反應過來,心中警鐘長鳴,正想向後退去,卻琅琊已迅速出手,揮出一拳毫無特別的拳頭,擊在肖若藍的保護光盾上。
擁有一直保護自己的光盾,肖若藍并不覺得這一拳能對她如何,正想借着這一拳的趨勢向後退去時,她卻突然驚覺——拳頭撞擊過的地方,正似有什麽強大力量在帶動着那一團光芒,不停的旋轉扭曲,最後竟然形成一個小型旋渦,而旋渦正中間便是不被光盾保護的位置。
☆、129 對戰
肖若藍有一些驚駭,一直以來,這個光盾都給予她最強穩的保護,如今卻被這個陌生男人一拳就給擊潰?
順勢向後退了幾步,低頭有些擔憂的望着那個旋渦,見它終于停止旋轉,而光盾也逐漸恢複如初。
“可惡!”肖若藍似有些氣惱自己剛才竟然沒有躲過這一擊,雙手結成一種古怪形勢,快速催動咒語:“舍吾之靈,集萬惡之怨——聚!”
話聲剛落,便見他們所處的部族突然有無數怨魂在怒聲嘶吼,一間平民居房突然被什麽給撞擊粉碎,木屑滿天飛舞,從灰燼中漸漸顯現一個魁梧的身軀,雙眼沒有任何光彩,臉頰和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也沒有一絲血色,只是機械的瞪着一雙死灰色的眼,定定的看了看肖若藍,又看了看她不遠處的琅琊,最後張着已經開始脫落牙齒的嘴巴,嘶吼着向琅琊沖去。
琅琊望着肖若藍的眼神有一絲探究,唇邊至出手之後就一直浮現的笑意也不曾減緩:“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驅使怨靈。這樣看來,你應該不是修真界的人,更不是神行門的同夥了。”
肖若藍此時正望着自己驅使的怨靈,此時聽到琅琊的話頭也不回的道:“我與他們只是剛相識不到一天而已。”
“哦?”琅琊唇邊的笑意更濃,一直蔓延至他那迷人的琥珀色眼底。
他看着肖若藍招喚怨靈,又用一臉嫌惡和不忍而面帶歉意的望着那只怨靈,心中不由苦笑:哪有人招喚對戰工具之後,會是這種表情的?
“噢……”怨靈揮舞雙臂向琅琊沖去,打斷他的思緒,讓他不得不挪動身子讓開怨靈的攻擊。
“好,既然如此,我就替你收了這裏的怨靈!”琅琊的身子似羽毛般輕盈,快速而輕松的躲開怨靈的攻擊,還不忘向肖若藍揚聲道。
肖若藍卻不再理睬他,雙手再次結合,輕聲念動輕明簡單的咒語:“舍吾之怨,聚天地之火——凝!”
只見剛才她所停留過的地方,都燃燒起一團團猛烈的火光,這些火團,依着位置而形成一種古怪圖形,包裹着琅琊和怨靈。
琅琊看着周圍的火光,輕贊一聲:“不錯,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布下這個結界,果真不簡單。”
肖若藍臉上有一絲笑意,沒錯,這些位置是依着一種結界點而座落的,是從琅琊打破結界進入這個部族之後,她便一直在同他說話來拖延時間,為的,就是這個結界。
琅琊似乎不願在拖扯下去,他站立身子不再躲閃怨靈的攻擊。
怨靈腐爛的手臂還未貼近他時,他突然飛身而起,快速用腳尖踢在怨靈的腦袋印堂正中央,神色孤狠冷漠,還有一絲嫌惡,似乎這一擊的觸碰,他的腳尖就沾染上什麽東西了般。
怨靈嘶叫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圓目的死灰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琅琊,連最後的怒吼都還沒來得及出口,腦袋便咚的一聲跌落在地,身子還穩穩站立原處,雙臂在失了目标之後,毫無方向的胡亂揮動着。
☆、130 恐怖術法
肖若藍神色凝重的望着那具毫無血色的怨靈身軀,還有烈火結界中笑意濃濃的琅琊,心中隐約有不祥的感覺,促使她開始盤算着如何在困住他的這個時刻率先離開此地。
這是她得到力量之後,第一次有想逃離、不願正面面對敵人的念頭。
突然一股焦臭的味道沖刺着肖若藍的頭腦,讓她差點忍受不住幾欲嘔吐起來。擡眼望去,只見那個失了頭顱的身軀,就像只失了眼的蒼蠅胡亂在結界中亂撞亂碰,身上幾處地方都已有濃烈的火柱,而焦臭味,便是從這裏傳出的。
琅琊遠遠看着這一切,嘴角的笑意不曾減褪:“你以為,就憑這個結界,就能将我困住?”
肖若藍側頭不再看那具漸漸被燒焦的軀體,神色凝然:“我知道困不住你,可是只要拖住你哪怕一刻,也是成功的。”
說完雙手結合成倒扣姿勢,秀唇不停的念動:“舍吾之靈,集天地之風——凝!”
死寂的部落,突然狂風大作,吹動着琅琊的白色長發和衣袂,竟有一絲聖潔的美境。
他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緩緩向着結界正中央行去,不讓周圍被狂風吹動的烈火靠近自己,随後定住腳步,注視着肖若藍。
“舍吾之靈,集天地之水——彙!”肖若藍沒有半分停歇,念動咒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随着她的話音剛落,一聲巨響至天空劃下,間夾着還有聲聲極致壓制的悶響。
琅琊俊眉緊皺微微擡頭望着天空,突然,他神色驀地一變:“水?”
肖若藍還未看清他有任何反應,天空便傾洩而下一片黑色雨水。
黑色雨水萬分怪異,只順着那道烈火結界之內,卻無半滴流在外面。而那一團團烈火在雨水落至地上時,不但沒有被澆滅,反正燒得更加猛烈。
漸漸的,那一襲白影完全被淹沒至黑色的雨水當中。
雖是這樣,肖若藍蒼白的秀臉上卻沒有放松的神情,她雙手再次結合,神色有一絲不忍,也有一絲決然:“舍吾之靈,雷之所引,無堅不破——聚!”
念完最後一字,肖若藍突然快速向後退了幾步,擡頭望着天空:只見依着烈火結界的上空,不停的翻滾着一道道白色閃電,伴随之的,便是響徹雲霄的響雷。
啪!!
一道、兩道、三道……也不知是第幾道雷電劈在烈火結界之中,發出一聲聲刺耳的聲響。
肖若藍遠遠的望着那一團紅光中的黑影,靜立半響,最後才放松一絲警惕,快速向李遠和于心離開的那個結界破口處掠去。
快要出結界時,她頓足,回頭望着怨氣沖天的部落,心中有一絲無奈:造成這個結果的,她已經明确的确定是巫界所為,唯有消除這裏的一切,她才安心。
過度使用靈力,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深吸一口氣,雙手再次結合成古怪形狀:“火至炎上,無物不焚——焱!”
一道威力更盛之前的術法,随着若藍的催動,開始漸漸顯露出它的恐怖能力。
☆、131 避脫
肖若藍望着本沒有任何引點卻自動燃燒起來的房屋、樹木還有那些至房中跑出來正嘶吼着的怨靈軀體,又看了看那依舊熊熊燃燒的烈火結界,愣了半響,最終重重嘆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向遠去奔去。
火,在她身後越燃越大,最後淹沒了整個部族……
當一切都已被烈火燒盡,幻化成一道道随風而逝的灰燼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從烈火中顯現出來,就連那散亂的頭發,也是如雪般,唯有手中那一抹紫色耀眼奪目……
琅琊俊秀的臉龐上有一抹苦笑,他理了理散亂的白發,随後擡頭望着肖若藍消失的方向,就那樣站在烈火當中,一動也不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過了許久,當他身後的烈火都逐漸熄滅,就連他周圍那些本是結界支點的烈火也熄滅了,他才低頭深情的看着手中的紫竹簫,待擡起頭時,神色異常堅定,最後挪動腳步頭也不回的向着李遠離開的方向追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琅某也要将你們斬殺為夢兒陪葬!
可是快要離開結界時,他卻突然頓足回頭望着身後漸漸熄滅的烈火,化為一道道缭繞的青煙,彌漫在天空中,心中有一絲震懾:這火竟然能将那些怨靈給梵燒幹淨,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誰?
他的嘴角緩緩揚起,神色莫測,再也不作過多停留,快速離開。
**
肖若藍将‘瞬轉’運用極致,趁着那白衣男子被術法困住的空隙快速飛奔而離。她知道那些術法雖然能力不凡,但是那個白衣男子給她的感覺更加莫測。
也不知奔了多久,肖若藍只覺得自己的靈力越來越涸竭,運用的‘瞬轉’速度也越來越慢,促使她只得無奈的停下腳步,深呼一口氣。
此時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所處何方,前面也早已查探不到李遠和于心有經過這裏的痕跡,周圍到處都是高低不依的山峰、郁郁蔥蔥的山林,還有偶爾從山林中發出的野獸嘶吼。
肖若藍連續使用術法和瞬轉,消耗過多靈力,此時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她站在一座山峰底腳,四處觀望着。
忽見遠處有一條小溪,旁邊還有幾只不知名的小獸,讓口渴難耐的她興奮的上前跑去,而那幾只小獸突然見到一個陌生人向它們跑去,竟然不曾有半絲害怕的樣子。
若藍也來不及想許多,跪在地上便将秀臉沁在溪水當中,淋漓的喝了幾口,才暢快至極的将臉擡起。
溪邊的小獸依舊安然自得的在那裏閑蕩,一點不在意此時這裏已多侵入一個陌生人。
解渴之後,肖若藍就依着原處坐了下來。
剛放松警惕,她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起那一道清瘦的白色身影,想着他此時正在極室中孤獨的躺着,心中竟有一絲痛楚和悲苦。
天狐之血、修真界神器之一,這兩樣東西,都不是能輕易得到的……
如果她終生一其都未得到這兩樣東西,那人……是不是就得在極室當中孤躺一世?
☆、132 冤家對頭
心中的無奈、迷茫、痛楚,還有一絲想要逃避的意識,不停的交織在一起,讓肖若藍倍感痛苦。
那個人……那個人是承涵啊!
她坐在地上,愣愣的回憶着那總是喜歡對她溫和一笑的男子:是啊,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承涵,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承涵,為了能親手刃那個将承涵吞噬掉的男人……
漸漸的,她的思緒開始平靜下來,用力搖了搖頭不願再想這些,側身而起,準備行路。
雖說要去青丘之國,可是青丘國所處位置正是修真界和妖界的交界處,她根本就不知道前往修真界和妖界的具體位置,該怎麽辦才好。
若藍正迷茫毫無目的的向前行走着,突然驟然停下,回頭警惕的左右觀望着。
沒有查看到任何人影,唯有一些她從未見過的野獸在四處随意游走,還有就是那些古樹,她輕吐一口氣,暗道自己或許太過警覺了,正欲回頭繼續行路,突然得到一聲悠然悅耳的簫聲從遠處傳來。
簫聲只響動了一聲,便戛然而止,似乎多吹動一聲給肖若藍聽,都是不願。
“誰!”肖若藍右手快速凝聚一道靈刃向着身後一顆古樹飛射而去,同時冷哼道。
剛才那絲松懈她已徹底收起,此時又成了那個面色冷漠的白衣女子。
古樹被鋒利的靈刃劃過,嘎吱聲不絕,轟然倒下。
一道白色身影輕巧躲過倒下的古樹,閃現在肖若藍面前。全身都是白色,就連頭發,也是耀眼的白色,唯有他手中那只簫,是奪目的紫色。
“擾了我的事,就想這樣一走了之麽!”男子唇邊微微揚起,撫着紫竹簫望着戒備的肖若藍。
因肖若藍的阻攔,他失了李遠和于心的蹤跡,本掉頭準備回妖界,卻在這裏遇到了肖若藍,心中不免有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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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身影就那樣立于一片廢墟前,靜默半響,忽的一聲輕嘆至他口中溢出,夾雜着莫名的情緒。
他額頭上的白色棱形玉石映襯着他的臉頰,更加顯得蒼白。
還是來遲了一步呢……
他望着那片廢墟,輕道。
身後靜立着五個身穿顏色各不相同的男子,他們左肩處都用紫色絲線各繡有:巫、降、鬼、蠱、冥、五個字體。
他們恭敬的立于白衣男子身後,一動也不動,唯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袍、左肩處繡有‘巫’字的男子上前一步,緊皺着眉頭,對着白衣男子低頭道:“巫主,您……真的要獨自前去青丘國麽?如今聖女已經離開,您若與她失之交臂,以您如今的狀況,是萬分危險的,不如讓屬下同您一起前往罷?”
被喚作巫主的白衣男子回頭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五人,聲音也淡漠得沒有一絲情感:“雖說這裏的怨靈已被聖女用三界之火焚燒幹淨,可是遺留的怨氣還是太深,你們就留下來将這裏的怨氣化淨,随後就回巫界罷,那裏需要你們。”
“可是,巫主……”
黑衣男子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白衣男子冷冽的眼神給瞪住,下半句硬是哽在喉嚨處不敢再說下去。
白衣男子見衆人唯諾的模樣,輕嘆一聲後神色緩和一點:“雖然我的靈力還未恢複,可是我自有保護自己的辦法,而且有那道印記聯系着我,找到聖女,只是時間問題,你們就別過多擔心,早些化淨這裏的怨氣回巫界罷。”
說完也不再等衆人回應,便越過他們大步向着遠處行去——那個方向,正是肖若藍離開的方向!!
☆、133 你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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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若藍戒備的注視着身後的手拿紫蕭的白衣白發男子,冷聲道:“你跟蹤我?”
望着男子安然無恙,她知道自己那些術法真的只是困住他一瞬而已,連一絲傷害也沒有起到,看來如果在這裏避免不了一場戰鬥,那麽她将傾盡所有靈力,施用柔兒過渡給她的最有效也最陰毒的術法了。
男子似乎并不擔心什麽,他緩緩向着肖若藍靠近,輕笑一聲:“跟蹤你?呵,琅某只是被某人害得無法手刃那兩個該死的神行門餘孽,又失了他們的蹤跡,如今想要回妖界而已,這難道也在姑娘的管轄內?”
妖界?
肖若藍過濾掉他話中的嘲弄,緊張的問道:“妖界,你知道怎麽進入妖界?那青丘國的入口,你是不是也知道?”
“哦?”琅琊立于若藍身前,輕挑俊眉,眼中有一絲探究,“你去青丘國做什麽?你究竟是何人?”
也不怪他不知道,肖若藍當初被巫主帶回山中,随後又在兩極石室當中進行血祭,又溶合柔兒的記憶,出來時已是五年之後。
這中間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巫界憑空多了一個聖女。
肖若藍并不願意回答他,只是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戒備絲毫不減:“我去青丘國與你無關,你若不說,我也不強求。至于我是誰,你更不必知道。”
說完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想要離開。
“青丘國所處位置是修真界和妖界之間,想要進入青丘國,可以先從修真界進入,再前往青丘國,只是修真界的入口,在下并不太清楚具體位置。”
琅琊滿意的看着肖若藍的身影停頓下來,嘴角微微彎起:“那兩個餘孽琅某已經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卻被姑娘阻擋,如今他們已經逃去,那便再給他們十年時間,琅某一樣能将他們親手除去。”
肖若藍似乎已經懂了他的話外音,神色稍稍緩和一點:“只要不在我面前,随你如何對待他們。”
她已經幫了他們一次,至于有沒有第二次,那就不是她該管的了,她還有她自己的事沒解決,如何分神去幫別人。
琅琊不再說話,緊握竹簫緩緩向前行去,也不管肖若藍是否跟在後面。
按理說,依着妖界的規定,不是妖界中人,是不允許随意進入妖界的,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有想幫這女子的想法,明明這前還被她修理得那麽狼狽。
一路無話,肖若藍遠遠的跟在琅琊身後,距離總會無形的隔着幾米遠,卻又不會讓她失了他的身影作為行路的目标。
翻穿過兩座山峰,琅琊停在一塊四面都是高峰的空地上,回頭遠遠的望着肖若藍:“想要進入妖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完便将紫竹簫用力插入地中,頓時,一道透明的光門出現在兩人眼前。
琅琊抽回竹簫,率先踏入那道光門,聲音至前方傳來:“琅某先行離開了,在此告知姑娘一聲,即使進入妖界初生門,想要真正到達妖界,還有許多兇險在前等着姑娘,姑娘此時若離開還來得及……”
☆、134 初踏妖界
話還未說完,肖若藍已經跟随着他的腳步進了那道光門,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的決定。
聲音停頓半響,忽然開始輕笑起來:“姑娘果真是豪爽之人,既然如此,琅某該做的也做了,姑娘好自為之罷,希望……在妖界還能與姑娘再相見。”說完便再無聲息,似乎真的已經離開。
肖若藍突然進入一個陌生環境,有些戒備的将額頭前的光盾激發出來進行保護,随後才四處觀望。
身後的光盾已經消失,似乎從未存在過。
肖若藍深吸一口氣來緩解自己此時的緊張心情,環視四周,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同外面的世界戛然不同,到處都是死寂空然的景象,沒有一絲生氣,更沒有一只動物。
她回憶着琅琊說過的話:即使進入了初生門,想要真正的到達妖界還有許多未知兇險在等待着她。
初生門……
這裏荒無人煙,也沒有一條明确的道路,四處似乎都是同一畫面,如今身後的光門已經關閉,即使此刻她有退卻的心,也無法出去了。
齊若保神色掙紮,皺着眉頭左右望去,似乎在尋找什麽人,欲言又止的模樣,随後終是開口大聲喊道:“琅琊!你出來,你在哪?”
聲音竟然有一絲輕顫。
聲音遠遠飄去,消逝在這個廣闊無邊的地方,久久沒有回應。
肖若藍側耳聆聽半響,最後洩氣般用力跺了跺腳,緩緩向西面走去。
她觀察半天也未觀察出什麽不同的地方,只能憑借自己的直覺向着西面走去。
起初她将身上的保護光盾發揮到極致,可是一路行去,也未碰到一個生物,也就放松警惕,将光盾收起。
死寂……除了死一般寂靜的天地,連一絲風都沒有,唯有天空上高挂着的一輪炎熱照人的太陽,靜靜俯視着肖若藍。
肖若藍用衣袖擦去額前的汗水,眯着雙眼擡頭望着那輪太陽,心中的怒火比這炎熱還要強烈:她都開始懷疑,那個琅琊是不是變相着在報複她,畢竟她破壞了人家的事,哪能這樣輕易放過她,不管兩人之間的對決誰勝誰負,至少也避免不了一場戰鬥。
唉……重重嘆息一聲,如今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連方向都分不清,如何前往妖界?
頭頂的太陽似乎并沒有要西下的樣子,依舊高高挂在天空之上。
肖若藍只覺得口渴難耐,連續行路她已經連時辰都分不清了。
真沒想到,想要進入妖界竟然如此困難。
肖若藍也不管地上有多髒,盤腿而坐,雙手靜放于胸前:她要快速回複靈力,好确保自己在這陌生環境中有自保的條件,而且,她還準備發動一個術法,來探究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寬,她就不信這裏真的是寬無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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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肖若藍緩緩睜開雙眼,重重吐出一口淤氣:這個地方太過死寂,連一顆草木,一只動物也沒有,也就代表着,這裏的靈力異常稀薄。
不過這也足夠,雖說靈力稀薄,可不代表一絲都沒有。
☆、135 離開荒無地
肖若藍一直凝重的神色稍稍緩解一些,擡起手撫摸着額頭前的玉石:這顆玉石真不愧是巫界三大聖器之一,不但能自行保護她,還能自動吸引周邊靈力,為她省了不少事情。
她一躍而起,拂了拂身上的灰土,望着寬闊無邊的空間,眼眸中有一絲自信的色彩。
将手尖放至唇邊用力一咬,一滴鮮血緩緩溢出,再将雙手快速結成古怪形狀,口中輕念:“舍吾之血,借天地之眼——開!”
聲音快速消逝在天地之間,也不見有周圍有何異處,唯一不同的,只有肖若藍那雙眸子——本是漆黑如墨的眼睛,此時竟然成了一雙駭人的紅色眸子!
過了半響,她才将雙手分開,眼睛也緩緩回複原樣。
輕輕一笑:真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這麽古怪,明明只有幾裏大小,卻讓人感覺有天地那樣廣。妖界這些屏障,或許也是限制妖人出來作亂的罷,不然凡人界怎能如此安然無恙!
随後神色有些自嘲,若她一開始便運用術法來探究一下,何須在此浪費這麽多時間,雖然有些浪費靈力!
有了目标,那麽她行動的方向便能清楚的判斷了。
肖若藍轉身向着南方行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在妖界真能再次相遇琅琊,那她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明明已經将她帶進妖界大門,為何不直接将她領進妖界?還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游蕩不知多少時日!
一路南行,終于,眼前漸漸出現一片久違的綠蔭草地,旁邊竟然還有一條小溪流。
肖若藍有一絲興奮,加快速度掠至溪流邊,将整個身體都投進那條小溪當中,痛快至極的大呼一聲。
突然,一聲鳥鳴将她驚住,她停止動作,側耳聆聽……
過了許久也沒有任何響動,她暗道自己太過警惕,因為剛才她已經用靈識探究了周圍,并沒有人的足跡。而對于那聲鳥鳴,或許可以解釋為,是因這裏的靈力開始濃厚,不然也不會有草地和溪流出現了。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那一直直射她的太陽此時已經離她好遠,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阻止着它,讓它的陽光不能照射在這邊,但卻不影響這裏的明亮。
看來有問題的,還是那個太陽啊!
只是她似乎并不想去研究這個太陽有何不同,而是将全身,都淹沒在溪水當中。
她已經多少時日未清洗身子了,此時好不容易脫離那個讓人讨厭的地方,她當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将白袍脫下放在岸邊,突然有一瞬的失神:這是……那個男人的。
自從來了巫界,她似乎就異常喜歡白色,是因為那個男子也穿白色,還是什麽原因?
巫主……承涵。
她想追随的,究竟是承涵,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巫主?
似不願再想,她将整個頭部也淹在水中,強迫自己停止思考。直到呼吸困難,她才甩頭從水中冒出。
秀發貼在光-裸的香肩上,擋住了她左肩處那道棱形印記。
☆、136 失神
肖若藍從上至下仔細的清洗着自己的身軀,突然,她頓住——溪流的水清澈見底,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左腳踝處條正發着淡淡碧藍色光芒的鈴铛。
明明在水中,但若藍卻能清晰的聽到那一聲聲清脆、悅耳、悲涼、迷惘的鈴聲,似乎有人在用什麽樂器彈奏一般。
肖若藍将衣服放在烈日下照曬,不時便幹透。
穿好那件有些寬大的白色長袍,她低頭望着腳踝上正發出淡淡光芒的鈴铛,神色莫測。
那些悅耳的鈴聲在她離了水之後,便不再響起。只有在她有意動之,鈴铛才會發出另外一種聲響。
繞魂靈……
柔兒,這個東西究竟在期待什麽?
無法得到任何回應,肖若藍在心中輕嘆一聲,繼續向南前行。
越向南,陽光和靈力便越稀薄。而明見度,也越來越低。
“這又是什麽鬼地方?”肖若藍在心中惱怒一聲,因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只有将身上的光盾啓動,好借着光盾發出的亮光繼續前行。
若別人知道她将巫界三大聖器之一用來照明,不知會有何感想。
借着亮光,肖若藍看到周圍到處都是高低不一、盤根錯節的粗大樹根阻于她面前。而再往上看,便只有高不見頂的樹幹了。
若藍用力搖了搖頭,将心中的氣惱抛開,随後靜立于密林當中,散開靈識去探究前往出口的道路到底在何方。
微笑着睜開雙眼,她繼續向着南面方向前行。
這個地方雖然陰森,路又崎岖不平,可她竟然沒有害怕的感覺,只是讨厭不見陽光。
只是越往南去,她腳上那繞魂靈身上散發的光芒就越盛,這讓肖若藍心中有不祥的感覺。
前一刻是在沒有黑夜的地方奔走,此時又在沒有白晝的地方奔走,真不知道過了這裏,前面又有什麽在等待着她。
心中雖然在不停的報怨那個叫琅琊的男子,可她還是飛奔在樹根之間。
她讨厭黑夜,這讓她會沒有安全感。
承涵……
她本飛馳着,卻突然停頓下來,輕聲低喃着承涵的名字。
她想起當初在風國的時候,那幾日每當黑夜來臨,承涵都會在屋內陪同她,至到她熟睡之後才離開。
那種感覺……她好想念那種感覺。
恍惚之間,她又回到了那個男子的懷抱當中,依舊是那個脆弱得尋求一切保護的柔弱女子,而身邊依靠的,便是那個溫和的銀發男子……
可是當她回過神,才發現這只是她的幻覺,神色不由黯然許多。
“記住,如今的你,也是巫界的一份子。是巫界中的聖女,所以你要擔任起該有的責任!”
依稀記得巫主失去意識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她輕嘲一笑:什麽責任與她都無關,她要的,只不過是那個一直存在她腦海中的溫和笑意而已。
可是,她終究分不清,巫主是承涵,還是承涵就是巫主……
那殺親之仇,何時已被別樣感情給取代?
“在想什麽呢!”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如幽靈般瞬息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