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說來聽聽。”
“容澈有一相好的女子?”
容澈便是顧清章的字。照理來說,京城裏的名門望族,若是誰家牽好了線,誰嫁了誰,誰又娶了誰,一準兒是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沒準兒還要再多流傳幾個版本出來。沒道理顧清章有了未過門的,卻無人知曉。
林殊有些懵:“沒聽說啊……”
蕭胡頓時心裏有了數。這個顧清章,果然在诓自己。
“怎麽,難不成顧大人對你說,他已有了心上人?”林殊揶揄道。
沒想到這一句話的功夫便猜中了,蕭胡的臉色立馬變得不大好看起來。
林殊反應過來,撫掌哈哈大笑,待到笑夠了,才「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做作的扇了兩下說道:“看來呀,這就叫做有緣無份吧。或者,「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此言一出,蕭胡不禁冷笑兩聲:“你說這兩句話,聽起來倒新鮮。”
林殊頗為無奈的點點頭:“是是是,對于王爺您來說,那就是月老沒給您牽紅線,您也要從他那搶來,拴在你倆手腕上。”
蕭胡并不對此發表自己的看法,只低頭飲茶。
“那接下來怎麽辦?”林殊嘆了口氣“你該不會還沒和顧清章講,你等不到下個月就要回漠北了吧?”
蕭胡沉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漠北沒有他坐鎮,邊境不斷騷擾那些游民,探子一天一天的向他這裏傳遞消息,即使眼下有副将支撐,出不了什麽大亂子,但終究不是辦法,遲早是要禀告光帝的。
他是該回去了。可就這麽回去,他又舍不得剛剛認識的顧清章。
畢竟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麽感情基礎,若是他離開京城,于他回想起來,自己也不過是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而已。這可不是蕭胡想要的。
“容我再想想。”蕭胡盯着茶杯出神。
茶杯裏有一根茶葉梗在水面上飄着,是大吉的征兆。
用午飯時,徐氏見顧星河不與顧清章說一句話,不由驚奇道:“阿星不是最喜歡你小叔叔的嗎?今日怎麽轉了性?”
顧星河看也不看顧清章:“父親常說,食不言,寝不語。”
“怪了這孩子!”這話倒給徐氏說了個大瞪眼。
“許是我得罪了阿星。”顧清章依舊如平常一般,面露笑容道。
“小叔叔說的哪裏話?我一個晚輩,該是我有什麽得罪了您才是。”
顧星河以為自己不露半點馬腳,實際那生硬的語氣,早已出賣了他。
徐氏有點不明所以,探詢的看向顧清章,他安撫的笑笑。于是一頓飯在粉飾太平中吃完。
飯畢,顧星河生怕徐氏多問他與顧清章之間的事情,逃避般的獨自一人跑到習武坪練槍。
正動作間,一雙手從身後伸過來,按在他的手背上。顧清章溫潤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槍要這麽端,才能刺的準。”
這麽近的距離,顧星河甚至能夠嗅到顧清章身上的清香。他的臉不禁紅了紅:“知道了。”
“阿星,還與我鬧脾氣呢?”顧清章松開顧星河,在一旁站定,看着顧星河将一杆槍舞的獵獵生風。
顧星河故意不理他,專注于舞槍,顧清章便也沒有打擾他,只在一旁看着,間或提點兩句。
最後一下刺出,顧星河卻是出其不意的槍頭一轉,直直刺向顧清章。
槍尖距離顧清章鼻尖不過一根小指的距離堪堪停下。而顧清章面不改色,眼睛甚至都沒有眨一下。
顧星河頓時洩了氣,悻悻的收回槍。
“怎麽,阿星氣憤到要殺了我才能解氣的地步?”顧清章和他開玩笑道。
“以小叔叔的武功,未必躲不開,只不過是哄我開心罷了。”顧星河心裏明鏡似的。
顧清章但笑不語。
“從來都是這樣。”顧星河喪氣道“你總是拿我當小孩子看,可我分明已經不是小孩了!”
“不,阿星,在我眼裏,你永遠是個孩子。”顧清章用溫柔的嗓音說道“就像我在你父親眼裏,就像——”
顧星河卻不聽那些,煩躁的打斷他的話:“可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要這些!”
顧清章沉默了。
他不會料到,顧星河急切的話語把一切現狀全部打破:“你知道嗎,小叔叔,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仰慕你了!我一直努力努力,為的就是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來對待,像你與北王那樣不可以嗎?我懂得不比他少,我同樣也可以做你的知己!”
這些話從顧星河嘴裏不間斷的說出來,完完全全使顧清章愣住了,剩下的只有苦笑。
到底是無知者無畏。他還年幼,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外面的認知,外面的看法。這些,都會把他們兩個人變作見不得人的怪物。
“此話我就當你從未說過,而我什麽也沒有聽到。”說完,顧清章邁步,想要離開習武坪。
然而顧星河已然顧不得那許多,飛撲上來,從後面緊緊抱住顧清章:“怎麽能夠當做沒聽到?我分明說了,你分明知道我的心意!”
“阿星,你——”
勸解的話還沒說出口,顧雲河跟在顧英河和顧辰河身後跑進習武坪,人未見到,喧鬧的聲音先傳了進來:“拜托了,四哥五哥,你們就教教我吧!”
“少來煩我們!等你長到有槍那麽高,我們就教你!”
說話的是顧英河,他剛剛變聲不久,聲音還有些少年獨有的沙啞,十分好辨認。
當他們看到顧星河抱着顧清章這一幕時,紛紛怔住,只覺眼前所見說不出的怪異。
唯有顧雲河心思單純,指着顧星河大叫道:“你看,我就說三哥膽小!大白天還要抱着小叔叔!”
顧清章順勢笑了,好像承認顧雲河所說。他輕輕推開顧星河,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與其他幾人搭着話,教他們練槍,甚至還幫着最小的顧雲河提槍。
這一刻,顧星河覺得兩人明明就站在彼此伸手就可以觸及的地方,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有如現在這般相隔甚遠。
作者有話說:我又晚了,我有罪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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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6、醉卧沙場君莫笑
自打顧星河扯掉兩人之間最後的那層紗,顧清章便愈發的冷落他。
正因為知道小叔叔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顧星河小
自打顧星河扯掉兩人之間最後的那層紗,顧清章便愈發的冷落他。
正因為知道小叔叔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顧星河心裏才委屈。
愛一個人,眼睛是無法做到欺騙的。每一次,當他凝視自己的時候,顧星河都可以感受到,他壓抑的愛。
但他們兩個同為男子,還是有着最親最近的血緣關系的叔侄。
他們之間的情感,本就為世俗所不容。如果邁出這一步,小叔叔在宮中該如何自處,在家中又該如何自處。一系列的問題,攪的顧星河頭疼。
他嘆了一口氣,手裏随意的折下一枝探進回廊中的枝條,一邊在手中把玩着,一邊在廊中漫步。
“近來阿星和容澈,也不知是怎麽了。”前方亭中忽的傳來韋氏的聲音,顧星河正打算上前喚一聲「六嬸」,又聽顧明河的妻子謝氏道:“想來就是小孩子家家鬧脾氣,沒什麽大不了的。”
又是小孩子!聽到這個結論,顧星河就不太高興。想要上前的腳步,也慢慢的退縮,而是躲到一邊的廊柱後,聽聽她們都說些什麽。
原來不止韋氏和謝氏在,還有顧竹河的妻子陳氏。聽她的口氣,似乎很是好奇:“對了,六嬸,我聽說——阿星不是家裏的孩子?”
“亂嚼什麽舌根子!”雖說年紀相差并不太大,但畢竟輩分比她們高,韋氏一擺出長輩的架子,她們兩人都不敢再胡亂說話。
可偷聽的顧星河卻如墜冰窟,整個身體都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她們……她們在說什麽?自己……自己怎麽可能不是顧家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又是誰?
“你們嫁進來沒幾年,對于此事尚不知情,也在情理中。往後啊,少聽那些丫鬟婆子們講閑話。”
韋氏叮囑完,到底年輕,還是與她們說道“這事啊,你們就聽個新鮮,可不要出去亂講,尤其是當着阿星的面兒。”
那邊沒了動靜,想來也是二人點頭如搗蒜。
顧星河的身體僵在那裏。他有一種直覺,她們接下來的話會撼動自己一直以來的觀念,不想聽,可又找不回身體的控制權。
“早些年間,三哥和三嫂,其實是有一個孩子的。可惜那孩子沒福分。”
說到這,韋氏嘆了一口氣,連帶着顧星河那兩位嫂嫂,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韋氏繼續道“三嫂也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怎麽的,這便懷不上了。正巧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