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一轉動頭顱,不禁頭疼欲裂的扶了扶額角。

看他這副模樣,顧星河又心疼不已,連忙伸過手去替他按摩:“不會喝酒還要學人家喝那麽多!簡直是自找罪受!”

顧清章也不辯解,只是露出笑容,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信息,顧星河一時之間還未品味出來。

顧清章道:“阿星,你知道嗎,我終于可以完成父親的夙願了。”

“爺爺的夙願……”顧星河呢喃道。顧老爺子的夙願,那自然只有一個——便是征戰沙場,報效朝廷。

可惜到了顧清風這一代,只出了顧清章一人,且還是留在皇宮做一個文官,多多少少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

“對,阿星,我要跟随着當今的北王,去漠北了。”

話音落,顧清章的眼睛亮得仿佛天上的星子,而顧星河的眼睛,卻剎那之間暗淡下來。

作者有話說:

只晚了一天【委屈的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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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7、大漠孤煙直

顧清章近來在宮中,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早先是入了光帝的眼,特命為右散騎常侍。如今又得了北王的歡心,特……

顧清章近來在宮中,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早先是入了光帝的眼,特命為右散騎常侍。如今又得了北王的歡心,特意讨光帝要來,還被封為護國大将軍,随北王出征。

雖說漠北荒遠,去了那個地方斷斷是得不到皇恩的。但誰人不知,顧清章這般的人物,若是有一條命在,等到回京那日,戰功傍身,再升何職位,手握何等重權,即便是衆人心有微言,也不敢亂說。

這等心機,這等為人,這等運氣,怎能不叫人心生妒忌?

顧家顯然還未發覺這隐患,一家子都洋溢在顧清章出征的喜悅中。

唯有顧星河悶悶不樂。

他一人跑到花園向着水面扔着石子。扔了許久,也不見顧清章出來尋他。他不甘心,就坐在這裏等他。

“三少爺!”直到外面傳來下人們的呼喚,顧星河才死心,慢慢的從這裏走出去。

飯桌上衆人紛紛賀喜顧清章,只顧星河一人,一言不發。

“阿星你是怎麽了?”飯畢,徐氏把顧星河拽到一邊,悄悄詢問着“平日裏你不是最喜歡你小叔叔嗎?如今你小叔叔就要離開京城,還不快與他說幾句話。要知道這一別,不知多少年能再見了。”

這最後一句話使顧星河心中一酸。他本就不願顧清章離開,可聖旨難違,再說這也是顧清章心中所願。

不,豈止是顧清章的夙願,是整個顧家的心願。現在心裏不痛快的,獨獨只有他一人。

以往顧清章是絕不會發現不了自己在鬧小脾氣的,但近來也不知他是開心過頭或是怎麽的,總之完全把顧星河這個人抛到腦後了!

如此一來,顧星河反而覺得自己沒辦法主動開口。

看他別別扭扭的神情,徐氏不禁問道:“你這孩子,到底與你小叔叔有什麽芥蒂?”

顧星河嗫嚅了一會兒,只丢下一句「我去找他」便跑開了。徒留徐氏一人,滿頭霧水。

行軍打仗,本就不必帶許多物品,此次雖說不比顧老爺子在世時情況那般嚴峻,但終歸是抗擊敵寇,所以顧清章也只是讓下人收拾了一些貼身衣物。

“三少爺。”丫鬟們進進出出,見了顧星河,自然要恭敬的喚一聲。

顧清章聽見,趕忙轉頭向門外望去:“阿星。”

“小叔叔。”顧星河極不情願的開口喚道。

兩人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除了這一聲,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誰也沒有動作,只是互相望着,周圍的人仿佛剎時間不存在了一般。

許久,還是顧清章先打破了沉寂:“站在那做什麽,進來吧。”

顧星河沉默的走進來。

“阿星,往後我去了漠北,你也算是個大人了,多幫襯着點家裏。聽你娘的話,莫要亂來,知道了嗎?”顧清章叮囑道。

顧星河興致不高的應着。

看他這副模樣,顧清章是怎麽也放不下心來,忍不住多念叨了兩句:“再過個兩年,你便及弱冠,也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齡,再也不是孩子,莫要再如此任性。”

“知道了。”顧星河眉頭微微蹙起,但還是答應道。

接下來顧清章又囑咐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瑣事,顧星河大約是聽進去了,但極大的可能是沒有聽進去。

這幅情景顧清章不得不輕嘆一口氣:“阿星——”

顧星河忽然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小叔叔非去漠北不可嗎?”

“那是自然。”顧清章不解“怎麽了,阿星?”

“好,我明白了。”顧星河神情嚴肅“阿星祝小叔叔馬到成功,官運亨通。”

顧清章更加不明白顧星河是什麽意思了。想要伸手觸摸他的頭發,也被他躲開“我不娶妻,也不生子,就在家中等候小叔叔凱旋。”

“阿星——”顧清章還想說些什麽,顧星河已經跑出去,分明不給他這個機會。餘下顧清章一人,唯有嘆息,只剩嘆息。

離開京城那日,顧家舉家上下出來歡送,只有顧星河不知躲到哪裏,徐氏讓幾個小輩去找,也沒有找到。

顧清源有些氣惱:“行了!少管那個孽子!”

徐氏不敢作聲,但也不免抹抹眼睛低聲道:“阿星最喜歡他小叔叔了。若是此次見不到,再相見——”

顧清源皺緊眉頭:“做什麽哭哭啼啼的,容澈又不是回不來了!”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心頭的喜悅不免被沖淡。

先不說漠北的遙遠,光是匈奴的蠻橫就令人擔心不已。

這個話題一旦開了頭,哥哥嫂嫂們都不由得濕了眼眶。

一直送到出了京城,顧清章這才看不到哥哥嫂嫂們的身影。

蕭胡駕馬湊到顧清章身旁:“看來容澈的确是家中最小,受盡寵愛。”

顧清章還是第一次離家,雄心壯志之餘,自然心中也有濃濃的離別之情:“是啊。此一別,不知再見是何年何月。”

“往後容澈可以将我視為兄長。”蕭胡這話聽的正經,眼睛裏卻滿滿的全是促狹“我定好好寵愛于你。”

說完,猛揮鞭子駕馬前行,揚長大笑。

“元正你……”顧清章被羞了個大紅臉,立刻駕馬追趕。

此時已出城,廣闊的官道上只有他們一隊人徐徐前行,他二人追逐打鬧,好不快活。

在京城裏的拘束,別離的愁緒,和顧星河不明不白的情感,此時全部被抛到腦後。顧清章頭一次感受到了何為自由。

漠北距離京城最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方可抵達。他們這一路并不急切,沿途風景看了個遍,走走停停的,竟然七月底才回了漠北。

“我看元正之前準是诓我。”沿路修整時,顧清章站到蕭胡身邊,故意打趣道“就是為了把我騙到漠北來。”

蕭胡哈哈大笑:“是,就是想把你拐到漠北來。”他別有深意的看着顧清章“不知容澈願意嗎?”

此時已臨近漠北,周圍都是大漠風情,血紅的落日渲染的蕭胡的臉孔有了異樣的風采。

頓時間,顧清章心裏明白過來,蕭胡對着他,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顧清章施施然向蕭胡抱拳道:“願為北王鞍前馬後。”

這只一句話,便表明他的心意。

蕭胡也不計較,只是扶起他來:“我們是戰友,你可不是我的手下。我把你帶到漠北,也絕不是要你做我的手下。”

顧清章低垂下眼眸:“容澈明白。”

蕭胡不再說什麽,但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思慮。

顧清章明明沒有任何相好的女子,卻欺騙自己有。那麽在他心裏,一定有一個不可言說之人,所以才要将他好好保護起來。

不可言說之人……蕭胡忽然想到在顧府時,自己見到的那個少年。

夜晚來臨。

大漠的夜晚總是如此寒冷。此時雖已七月,但卻微微有些涼意,還需裹塊毯子,才能入睡。

顧清章點了一盞油燈,在燈下寫着什麽。

忽有人掀開帳篷走進來,顧清章下意識擡頭,眼眸中的思念來不及遮掩,被蕭胡看了去:“給家裏人寫信?”

顧清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也是,容澈還從未離家如此遠過呢。”蕭胡坐到顧清章身邊,頗為感嘆。

顧清章笑了:“元正又來尋我開心。當年你來漠北時,和我家阿星一邊大。現在他因為和先生學習而在家裏吵鬧,你都已經上戰場殺敵了。”

“時代不同了。”蕭胡也陷入回憶“那時候我父皇剛殁,皇兄坐上皇位又不久,我不出戰,誰出戰?況且——”蕭胡唇邊溢出一個苦笑“京城也容不下我。”

的确,蕭胡的情況特殊,遠離京城于他來說,是最好的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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