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奇特的感受,對于顧清章而言,絕對是第一次。這一刻,仿佛自己那顆麻木的心也跟着融化了,終于喚回一絲身為人的感覺。

“當然。”顧清章揚起僵硬的嘴角。

“那好,容澈,和我一起去取單于的項上人頭!”蕭胡颠了颠手中的刀,眼神中的殺意漸濃。

“好。”明明是肅殺時刻,顧清章卻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心安。

“走!”

二人直驅而上。阻攔的匈奴,飛奔而來的馬匹,俱被蕭胡和顧清章一一砍倒。

單于坐在帳中,聽着前方探子的回報,臉色愈發的難看。

“勇士們!和我一起前去屠殺那些漢狗!為右賢王報仇!”單于猛地站起來,振臂高呼。

匈奴士兵們立刻呼應着自己的首領。

戰役拖得時間越長,顧清章越感覺自己的手臂變得沉重,可跟随蕭胡的只有自己一人,大部隊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趕來援助。而越靠近單于,士兵的武藝也越發高超。

這時候,顧清章聽見匈奴士兵裏有人大喊:“是那個殺了右賢王的漢人!活捉他!”

他們講的是他們民族的語言,顧清章并不能聽懂,但忽然齊湧過來的士兵,讓他頓時反應過來,他們是要抓住他。

蕭胡顯然是能夠聽懂一點,立即警惕地護在顧清章身前。

“他們在說什麽?”顧清章問道。

蕭胡卻不願意作答:“沒什麽。小心,容澈。”

的确,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顧清章聚集起精神,嚴陣以待。

那些匈奴士兵伺機而動,顧清章片刻不敢放松,手背上的青筋緊張的隆起。

似乎是刮過一陣風,又或許是因為顧清章眨了一下眼睛,那些匈奴士兵似乎是覺得抓住了時機,一擁而上。

蕭胡的刀,顧清章的槍,一個攻近,一個攻遠,竟然滴水不漏!

兩個人的精神高度緊繃,然而後續部隊依然沒有追趕上來。蕭胡的心裏漸漸感到一絲不妙。

“北王,好久不見!”單于立于山坡上,用流利的漢話對蕭胡說道。

盡管蕭胡忙着應對眼前的攻擊,但還是氣息穩定的回應道:“好久不見,單于。”

“今天,我是來為我的兒子,牙斯,向你,和你的手下複仇的!”

說完,他舉起彎刀,用匈奴話對他的士兵們呼喊道“進攻!”

抵擋了一會兒,後續部隊依然沒有跟上,即便是武林高手又如何?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兩人漸漸不敵,蕭胡殺開一條血路:“走!”

兩人不再戀戰,迅速撤退。可單于的部隊咬得緊,幾乎很難躲避開他們的追擊。

不得已,原本與大部隊商定的彙合路線必須要改變,二人鑽進一片林子,借着周圍的地形和匈奴玩起了捉迷藏。待将他們整個甩開,天已快亮了。

“容澈。”顧不上歇息,蕭胡立即開始設想下一步“我們得想辦法找到王虎他們,和他們彙合。”

顧清章的氣息不是很穩:“好,我們這就原路返回。”

蕭胡敏銳地發現一絲不對:“你沒事吧,容澈?”

“可能是太累了。”顧清章安撫的笑了笑“我們趕緊出發吧。”

蕭胡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急,我剛剛看到附近有一條河流,先去梳洗一下吧。”

顧清章只能妥協:“好吧。”

馬匹奔波了一夜,蕭胡和顧清章都下馬步行,讓馬兒去吃些草,休息一會兒。

距離近了,蕭胡才看到,顧清章的後背和腰部以及肩膀,都受了很重的傷,血液已經幹涸,翻開的皮肉和盔甲黏連在一起。

蕭胡一下子就急了:“容澈!你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何不說!”

顧清章像是才反應過來:“我受傷了嗎?”

在剛剛那麽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顧清章完全沒意識自己受了傷。

蕭胡真是哭笑不得,拉着他到河邊脫了盔甲和衣服,簡單的為他重洗了一下傷口。

這還是是堂堂王爺第一次伺候人,雖然笨手笨腳,但勝在仔細,認真。顧清章竟沒感到一絲痛苦。

“等和王虎他們彙合,讓軍醫好好為你包紮一下,可千萬不要落了疤才是。”

看蕭胡那一臉心疼的表情,顧清章心裏某個地方忽然變得暖暖的:“瞧你,哪有那麽誇張。我這傷,還比不上牙斯捅你的那一刀。”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蕭胡垂下眼眸。

“我又不是女人。”

蕭胡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容澈。”他注視着顧清章“匈奴那邊,看來是知道你殺了牙斯這件事了。”

所以他這才不願意顧清章一起跟來……

“是我莽撞了。我沒有考慮到更多的後果。”蕭胡大方的承認顧清章之前批評他的話是正确的。

顧清章不禁笑了。他拍拍蕭胡的肩膀:“如果這件事你吩咐給王虎,你現在也會這麽說嗎?元正,我是你的戰友,也是你的部下,你所做的一切決定,我都應該無條件服從。”

“我說過,我把你帶到漠北,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

“可是我心甘情願。”顧清章忽然放下心中一直不願觸及的問題“如果沒有遇到阿星……”

他沒有說完,可兩人都已明白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顧清章及時截住了話頭,為了轉移話題,趕忙穿上了沾血的衣服和盔甲。

看着他的背影,蕭胡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在他的世界裏,卻是有如果這麽一說的。

作者有話說:

遲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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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2、猶恐相逢是夢中

行走在無邊無際的戈壁灘上,太陽炙烤着顧星河,仿佛要烤幹他身體裏的所有水分。盡管身為兄長的顧明河處處關照住

行走在無邊無際的戈壁灘上,太陽炙烤着顧星河,仿佛要烤幹他身體裏的所有水分。

盡管身為兄長的顧明河處處關照着這個不省心的三弟,但這些時日下來,顧星河還是瘦了,黑了,有些地方甚至被曬傷了。

若是叫家裏人看到,定然是心疼不已的。可惜到了這裏,哪裏還有什麽小孩子的分別?

夜裏,軍隊紮營暫做歇息。顧明河一人在帳中,顧清章的信就放在他手邊,他手中拿着的,卻是其他信件。

顧清章向來只會在信上寫些家常瑣事,但顧明河又不是小孩子,況且同在宮中為官,前方軍事緊急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根本不是誰能隐瞞得住的。

這些加急信件,每一封都讓他為難不已。小叔叔在前線殺敵,他是想要加快行軍速度。

可同時,他又不想叫顧星河察覺出端倪。正思慮着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時,顧星河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大哥。”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顧明河佯裝無事,把信件都收起來。

“小叔叔來信了嗎?”顧星河期待着望着顧明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眼睛「騰」的一下就亮了“寫了些什麽?”

難怪顧星河如此激動,他們已有一段時間沒有收到顧清章的信。

雖然每次顧清章并不寫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但收到了,最起碼可以知道他平安無事。

“沒什麽,和往常一樣。”

“那——”顧星河趴到顧明河面前“大哥,你給小叔叔回信了嗎?”

“正要回。”顧明河一邊拿出紙和筆一邊問道“阿星是想和小叔叔說些什麽嗎?”

顧星河用力地點點頭,一臉得逞的笑。可真要訴說了,他反而坐到顧明河身旁,左思右想,反而不知從何說起。總感覺一肚子的話,薄薄一頁紙,根本承載不下。

“這樣吧。不如你親自給家裏寫封信,報個平安。”顧明河提議道。

“我給家裏寫?算了吧。再說,大哥不是已經給家裏寫過信了嗎……”

顧星河讪讪道“我要是現在給他們寫信,說不定爹娘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撕了。”

顧明河正在給顧清章回信,聽到這裏,不禁停下筆停來,看着顧星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什麽傻話。天底下,哪裏有爹娘記恨孩子的道理?”

顧星河的眼圈紅了紅,片刻才緩緩道:“我知道了。”像是想起什麽,他又急切的問道“對了,大哥,我跟着你來漠北的事,小叔叔還不知道吧?”

“放心,我沒有告訴他。”

顧星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怎麽,還怕小叔叔教訓你不成?”

怕倒是不怕的,但總歸是在戰場上,不願小叔叔分心而已。這些顧星河自然不會講,只是「嘿嘿」一笑。

兄弟二人一同閑話,顧明河兼顧給家裏寫信,帳外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報」。

“何事?”顧明河朗聲問道。

“啓禀大人,前方傳來加急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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