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批評——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還是他們三人結伴。自從上午靜自習發現後陸洄情緒不太對後，這一天他都在悄悄關注陸洄。
發現除了靜自習和回家期間，陸洄就沒有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過，更別提複習了。
要不是他靜自習的時候盯着陸洄觀察了很久，也差點被陸洄的裝樣子給騙過去了，下午靜自習的時候他整整盯着陸洄看了有五六分鐘，一直沒看到他手上的書翻過。
雖然心裏總裝着這件事兒不踏實，但看着陸洄表情一直不怎麽樣他也不敢突兀地就管東管西。
更別說他剛出教室門就被李頒拉着開始對起了答案，當然陸洄也沒能幸免，最後一門考的是物理，所以陸洄跟他對的時候，正确率也還是挺高的。
林與光也感覺陸洄好像每跟他對一個答案，就會高興那麽一會兒，最後全部對完的時候除了李頒倆人都挺高興。
李頒的答案基本上有70%跟林與光不一樣，每對一個他心裏就涼一分，到最後還是不死心地想跟林與光對其他卷子的答案，沒等林與光拒絕。
倒是陸洄先說話了，他手裏拎着李頒的衣領說：“別對了，再對你今晚都要睡不着了，考完試不久該先放松放松？”
林與光也跟着說：“對，還是別對了，明天回學校肯定老師就講卷子了，不用這麽着急。”
李頒被兩個人聯合鎮壓了對答案的提議，臉上表情郁郁地看着林與光走進小區，最後在微弱的路燈下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陸洄說：“陸洄，怎麽辦？剛跟林與光對了一路答案越走這腿越軟啊。昨晚上回去我爸媽還沖着這次考試，給我做了一大頓好吃的呢，還說我這次要能考好就給獎勵呢。我還誇了海口說絕對行，這下可怎麽辦啊？”
陸洄這時候的表情很淡，看着李頒哭喪着的臉說：“誰叫你找林與光對答案的，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我攔了可沒攔住啊，你看這幾天晚上我提過考試這事兒嗎？不都是你非要對答案還硬拉着我一起？”
李頒這才悔不當初地說：“我複習的時候自我感覺可好了，記住那些公式都感覺自己能年級第一呢！誰能想到我是在夢裏複習的啊。”
又苦着臉說：“一覺醒來就來考試了，看到卷子還挺躊躇滿志的呢，仔細一看公式是背了，但都在夢裏啊。
我以後再也不會幹這樣的蠢事兒了，不行，下次得問問林與光是怎麽學習的，要再這麽下去我可能這三年都難見得到我爸媽的獎勵。”
陸洄除了聽到他在夢裏複習後笑了幾聲以外，其他時間都在聽李頒一個人叭叭，也沒什麽想搭話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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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這次考試考的也不怎麽樣，就物理那準确率還是昨晚複習到淩晨三四點的結果，其他時間……欸，不提也罷。
進了兩人租的屋子，把書包扔到沙發上才開口說：“我感覺你有點難，你跟林與光不是一個水平，他的方法不适用你的。你剛才對答案的時候難道注意到？跟你對答案的時候人家還能順便給你講出你選那些答案錯在哪兒了呢。”
拿出手機坐好又繼續說：“後面對大題的時候也是，人家每一個知識點都記得特別清楚，每一步知識點之間的邏輯關系他都很清楚，不是像我們一樣純記公式直接代的。”
李頒從冰箱拿了兩罐飲料遞了一罐給陸洄，仔細思考了陸洄說的這些才覺得有道理，又說：“你這麽一說，好像确實是欸，那他這也太牛了吧，怪不得人家中考分數那麽靠前呢。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爸媽培養的好吧，畢竟他爸媽都我們學校高三的老師呢，從小學習方面培養的習慣肯定跟我們不一樣。”
陸洄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心裏想着确實不一樣，畢竟自己沒什麽人教，便喝着手裏的飲料沒再出聲。
接下來幾科考試李頒倒是管住了嘴巴沒再繼續纏着林與光對答案，轉眼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周四。
這幾天所有老師都在加急改卷，林與光抱着作業本去交的時候就看到辦公室裏有好多被老師抓壯丁幫忙改卷的學生。
他一進去就被物理老師叫住了，說已經改完了他的卷子，以後也要繼續保持這個水準。
旁邊化學老師看他抱着化學作業過來也很和藹地說：“你這次化學考得也不錯，是滿分。但二班也有滿分，所以後邊的考試要繼續努力，知道了嗎？”林與光點了點頭，誠懇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四周五說是上課其實就是講試卷，順便對照答案自己估分。
林與光在語文課上對完答案就覺得自己可能一回家就要挨罵了，先不說他自信滿滿的作文，光是前面的客觀題，很多他都沒怎麽寫到點子上，每聽語文老師講一題都要在心裏罵自己一句「蠢」。到了作文就更精彩了，他寫的立意就很偏……
然後文科那幾門對答案的時候準确率也還行，大概三門能到二百六左右。
他暫時将自己的語文估了個一百分，又加了一下所有的總分估計自己能到九百四十多，這才算是心裏有底了。
一邊糾結自己成績的時候又在回憶着陸洄的成績，但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只能等下周一的排名公布再知道準确成績了。
而且這幾天晚上一起回去的時候李頒跟陸洄像是約好了似的都不會主動提考試了，自從李頒對過物理答案後也沒再找他對答案了，他原本還想着能趁這個機會證實自己的猜測呢。
他也不可能主動去問他倆考的怎麽樣要不要對答案，那樣他自己都覺得很讨人厭。
他又想着上輩子陸洄跟他一起學習的時候成績是不錯的，所以應該也不用他太擔心，又去聯想別的猜想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考試排名就新鮮出爐了。正好周一第一節是班主任鐘老師的課，她進來的時候手裏拿着成績表，上面是所有他們班同學的單科成績和排名。
不過小鐘老師一直挺溫柔的，滿不滿意臉上都帶着笑，所以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有點期待和緊張。
她進來後班裏的吵鬧聲一下子就都銷聲匿跡了，一個個都緊張地盯着她手裏的那張薄薄的紙。
鐘老師在講臺上站定，看着下面一雙雙緊張的眼睛，笑了笑說：“這次考試呢，咱們班表現還不錯，上了九百分的有七八個。班級平均分呢也是第一，比二班高了四分，比普通班高了有二十分。
而且全部九科裏有五科都是第一，再說回年級排名，年級前十我們班占了5個，其他的二班有3個，普通班兩個。所以總體上來說我還是很滿意你們這次的成績的。”
看着底下孩子們放松下來的神情她又接着說：“但是，我相信你們還能做的更好。下一次的期末考試你們要更努力，每一次的積累都是為了最後的高考，我希望每一次你們都能用盡全力去做答，明白了嗎？”
底下的學生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明白了！”
鐘老師滿意地點點頭，才說：“我在考試前承諾過要是你們的期中考試讓我滿意的話，就讓你們自願選擇同桌。所以你們應該挑好各自的同桌了吧？”底下的學生都興奮地點頭。
“那這節課就換吧，只給你們十五分鐘啊！還要上課呢，換座的時候人和書包過去就好了，不要搬桌子板凳弄出聲音。”
衆人小小地歡呼了一聲就開始往書包裏塞書搬東西了，林與光跟陸洄商量的是他坐過去。
因為陸洄個子高一直坐在後排，而且林與光也不挑前排後排，能跟陸洄坐一塊兒他就可以。
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又跟眼神不舍一直看着他的林家家簡單說了再見後就坐到了陸洄旁邊。
陸洄前同桌在林與光過來之前就已經走了，走之前還嘚瑟的跟陸洄說：“陸洄，你就留下來被學霸碾壓吧，兄弟我先去追尋快樂了，祝你開心！”
陸洄笑了笑沒說什麽，心裏想着自己已經都答應了，肯定不能反悔啊。
看着林與光往自己這邊走，笑着對望，默默把自己心裏設想的那些場景擦掉，總覺得……跟林與光坐一起應該不會有他想的那麽難堪。
看着林與光抱着一堆書走過來，他也站起身接過那些書幫林與光放在課桌上，他拿着書看了幾眼書名，全是令人眼花缭亂的教輔材料書，什麽「金太陽」、「五三」還有《五年高考真題彙編》。
趁着林與光整理東西的時候他拿起一本翻了幾頁，發現都是做過的，有很多明顯是現在還沒學到的題目也都做了。
陸洄看着旁邊從書包裏往外扒拉歷史課本的林與光，突然默默覺得有點別扭，又想到自己這次的分數，又在心裏默默把自己剛得的結論推翻了，不禁在心裏想着跟學霸，尤其是班裏第一做同桌是真的會感受到壓力的。
鐘老師看着他們換位置的身影，十五分鐘一到，就立馬讓他們安靜上課了。
林與光真正跟陸洄成了同桌還是很激動的，但陸洄看着卻沒什麽情緒，找他說話也只回幾個詞，就跟他說要出去一下。
林與光被陸洄的情緒搞得有些尴尬，他都開始反省自己重生一回連最該有的冷靜理智是不是都退化了，怎麽辦事兒這麽急躁呢。
另一邊躲在外面的陸洄自己也被這種莫名的壞情緒影響了，這幾天他本來就被自己的糟糕成績打擊到了。
林與光又成了他的同桌，就像是他旁邊時刻立着個會發光的燈柱，上面還寫着“成績！成績！”
很難不讓人的情緒變得焦慮，所以他一下課就想去外面透透氣。
但林與光又會拉着他說話，于是這種煩躁就又盛了，跟林與光說話的時候他語氣也不怎麽樣。
倒最後又怕自己控制不住這莫名其妙的情緒，才想着去外面冷靜冷靜，捋捋自己到底出了什麽毛病。
因為大課間的時候鐘老師叫林與光去了一趟辦公室，一進去鐘老師就把成績表遞給了他，讓他仔細看。
物理化學都接近滿分，生物是95分，數學也是滿分，英語145，語文比他估最差的一百分還高了七分，至于歷史政治地理每門也都有80左右，所以最後他的總分是952分，年級排名第二。
鐘老師看他看完就問他：“怎麽樣，自己滿意嗎？”
林與光搖了搖頭說：“我的語文太差了，拉了很多分，文科三門也一般。”
鐘老師聽着點了點頭說：“你的語文卷子我看過了，客觀題跟作文要下苦功夫練一練，二班第一名的王雨晴光語文分就整整比你高了30來分你倆基本就是差在語文上了。我記得你媽媽不是高三的語文老師嗎？”
“要好好拿卷子回去給你媽媽看看，然後針對難點提高一下。你其他科成績都這麽好，不應該被語文拖了後腿，而且老師相信你絕對是有實力拿第一的，知道了嗎？”
林與光繼續點頭：“知道了。”
“行，快回去上課吧……”
他要走的時候鐘老師又叫住他：“欸，你等等，現在陸洄是你同桌了是吧？你平常沒事兒多帶帶陸洄的學習積極性，他這次成績有點兒不太理想。”
林與光想起來剛才自己看成績時候瞄到的陸洄的成績，總分789，排名還挺靠後的。
他聽鐘老師提起陸洄便認真地說：“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的。”就回教室上課了。
鐘琳還納悶呢，剛才跟林與光說他自己成績的時候也沒這麽認真啊，看來這倆孩子關系确實不錯，能共同進步就更好了。
林與光從辦公室回到班裏的時候，其他人也已經做完操回班裏了，正抓着最後幾分鐘圍在牆邊成績表呢。
林與光一坐下來就盯着陸洄空空的位置發呆，心裏盤算着應該怎麽才能提高陸洄的成績。
上輩子是因為陸洄喜歡他所以黏着他說要和他一起學習，但現在陸洄跟他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陸洄還在鬧情緒，貿然強迫陸洄跟自己一起學習肯定會被陸洄讨厭，那該怎麽辦呢？
正當他走神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淡淡地煙味出現在了自己周圍。
一轉頭原來是陸洄，看來是去抽煙了，怪不得快上課了才回來。
陸洄也看着林與光，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盯着自己的座位發呆，看他回來了還盯着自己發呆。
看着眼前人神游的樣子，陸洄突然覺得有點兒喜感，身上的焦躁剛才在外邊也捋明白了點兒。
便伸手戳了一下林與光的額頭，這一下确實叫醒了林與光。
陸洄看着眼前這個人茫然還帶點疑問地眼神開口說：“快上課了，醒一醒！”
林與光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就安靜地轉回了自己的桌子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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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