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上山——
第二天林與光起床的時候，劉禾跟林風國已經出門了，他只在客廳茶幾上看見了他倆留下的幾張鈔票。
林與光拿起錢就放進了自己一直放他倆給的錢的一個小盒子裏，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
就挑了一身衣服換好出了門，去昨天那家早餐店給陸洄買小籠包，買好以後一路背着書包晃晃悠悠到了陸洄家門口。
按了幾聲門鈴，沒人給開門他才拿出手機給陸洄打電話，鈴聲響了一幾十秒陸洄那邊才接通。林與光聽着對面明顯還沒睡醒的聲音，“喂？誰？”
林與光不緊不慢的說：“我，林與光，開門……”
陸洄又緩了幾秒才說：“行，等一下。”期間他倆也沒挂電話，就聽着陸洄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過了幾秒傳來一聲碰撞的聲音，陸洄痛呼一聲，又傳來拖着步子開始走動的聲音。
林與光聽着電話裏傳來的聲響，覺得實在是難為他了，也不知道上學期間六點多來上早自習是怎麽起床的。他腦子裏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門也從裏面開打了。
最先入目的是陸洄那像被電擊了的頭發，本來陸洄一直偷懶就沒去剪頭發，現在已經長到眉毛了，這下這些頭發絲都朝四面八方的豎着，也不知道是陸洄晚上用被子使勁摩擦了還是發質過硬。
而且陸洄還光着腳，身子半彎一手揉着膝蓋，一手黏在眼睛上來回揉沒放下，林與光就沒憋住笑了出來。
陸洄還一臉茫然地看着他，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把揉眼睛那只手用來拉林與光進屋了。
等林與光笑的前仰後合好不容易換好鞋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他才忍不住似的勾住林與光的脖子拉到他眼前往下按了按，說：“別笑了，真有那麽好笑？”就着這個姿勢拉着林與光往衛生間走。
林與光被按住倒也不難受，不過還是在悶悶地憋笑，一路也沒反抗的被拉到衛生間。
掙開陸洄的手在一旁圍觀陸洄照鏡子的反應，這一看就更忍不住笑了。
陸洄看到鏡子裏太過不修邊幅的自己的時候也有點震驚，耳邊聽到林與光的笑聲立馬反應過來把林與光推出了衛生間，反鎖起門開始收拾自己。
林與光蹲在衛生間門口的地上笑夠了才去廚房拿燒水壺接了水插好電按了開關，把塑料袋裏的小籠包擺在了碟子裏，又給兩杯豆漿都插好了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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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等了幾分鐘後才看着陸洄從衛生間出來，嗯，挺好。
頭發也不朝天豎了，表情也不迷茫了，又變回了那個陽光帥氣的小夥子。
兩人坐在餐桌上相對而坐，慢吞吞地吃着早餐。陸洄喝了幾口豆漿才說：“昨晚被李頒硬拉着組隊玩游戲，一局都沒贏，後面還拉着我去跟他鬥地主到了淩晨三點，我歡樂豆都被他敗沒了。”
林與光聽他解釋早上還沒起的原因又想起早上他那副沒睡醒的樣子，低低笑了幾聲，迎着陸洄哀怨地小眼神說：“李頒怎麽還沒認清自己游戲黑洞的體質啊，你還跟着他一起玩，小心他把這個體質傳染給你。”
“誰叫他腦回路奇特呢，我昨晚還跟他說呢，你鬥地主都這麽爛了就別拉着我玩其他游戲了。
他就裝聽不見，還說我不懂玩游戲的真谛，說玩游戲就是要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地解決前進路上的障礙，最後才會享受到勝利的喜悅。到後來我實在困得不行才挂了他電話直接下線睡覺了。”
林與光聽陸洄這麽說，越發對李頒肅然起敬了，“他到底從小是怎麽長大的？叔叔阿姨知道他這樣嗎？”
陸洄想了會兒就說：“阿姨上次還打算拉着我跟李頒一起陪她去麻将館打三個小時麻将呢。”
林與光聽到這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然後兩個人就迅速吃完早餐收拾幹淨桌子去寫作業了，這套理綜卷子林與光就錯了幾道題，所以訂正起來也很快。
他一邊寫英語作文一邊盯着陸洄訂正錯題，不過陸洄選擇沒錯多少，錯的躲的全是大題，不過好在最後陸洄訂正完跟他一步步講過程的時候他聽着也像全都弄懂了，還能回答他偶爾提出的問題。
兩個人寫完全部作業又預習了下周要講的一些內容，在紙張翻動地聲音中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
兩人一合計打算去外面經常去的那家飯店，各要了牛肉米線。
在等待上菜的途中又随便聊了幾句，陸洄又提起明天去霧山寺的事情說：“明天要去霧山寺是不是得很早起床啊？”
“不用太早啊，現在天氣也不是太熱，可以九點左右再出發，反正坐公交車能直達。不過我覺得你今晚還是不要熬夜早點睡吧，不然我怕你明早又起不來。”
陸洄聽到林與光這麽說也點了點頭，“好，反正李頒還在我黑名單裏沒放出來，估計今晚不會來吵我了，我應該能睡個安穩覺。”
聊了沒一會兒米線就端上來了，兩個人也慢慢邊吃邊聊一些學校的事情，比如快要到來的國慶假期。
提起國慶假期林與光想起來自己一直挺想去z市玩的，因為那邊也是出了名的風景好的城市，就開口問陸洄，說：“陸洄，你國慶想去旅游嗎？”
陸洄咽下嘴裏的米線說：“國慶嗎？我是打算出去轉轉的，但還沒想好去哪兒，你呢？”
“我是想去z市找地方拍點東西，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來着。如果你願意那我倆就一起去，正好也帶你拍拍風景之類的。”
陸洄聽着思考了幾秒想着這是不是算約會了，于是壓住心裏的興奮跟往常一般說：“行啊，那說定了，回去我也查查那邊的攻略，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
說完這句他又開始檢讨自己了，林與光說不定只是拉着他普通區旅個游而已，不能多想。
吃完飯兩個人就一起回陸洄家做理科卷子了，訂了兩個小時的鬧鐘寫完第一套卷子，又花了一個小時互相訂正搞懂錯題。
又拿出了第二套卷子開始奮鬥，同樣訂正過後也到了晚上七點左右。
陸洄本來就說的要給他做飯，但是林與光還是選擇在他旁邊打打下手。
陸洄也沒做什麽太大難度的菜，簡單做了三葷兩素端上桌，倆人又打開電腦找了一部老電影，邊吃邊看。
吃完飯也差不多快九點了，跟陸洄約好了明早九點在車站碰頭，林與光背着書包就直接回家了。
陸洄送林與光出了小區門，看林與光過了前面那個路口他才走進了自家小區裏，到單元門口也沒急着上去，先在樓下點了支煙，拿出手機看着上面七點左右的兩個備注爸爸媽媽的未接來電。
按了其中一個撥了過去，鈴聲響了幾秒對面就接了起來，是他媽媽，“小洄啊，剛才怎麽不接電話？”
陸洄吐出一個煙圈，低聲說：“剛才在寫作業，靜音了沒聽到，有事嗎？”
那邊聽到這話也是沉默了幾秒又繼續說：“媽媽打電話過來是跟你說這次我跟你趙叔叔要去國外出差，沒辦法給你過生日了，買的禮物給你寄到城西那邊的房子了，你記得這周回去拿一下。”
陸洄低低嘆了口氣，“明天李頒要給我過生日，我這周沒回城西，後面也沒時間去拿。”
“好吧，那我再買一份寄到你學校這邊的房子裏。”
“謝謝。”兩人又沉默了很久，對面才說：“兒子，十八歲生日快樂。”說完就挂斷了手機。
陸洄把手裏那根煙摁滅丢在了對面垃圾桶裏，又拿出另一根煙點上叼在了嘴裏，看了幾秒備注這爸爸的那個號碼，撥了過去，響了有一分多鐘直到語音提示響起對面也沒接，陸洄摁了紅色挂斷鍵，叼着嘴裏那根煙慢慢上了樓。
第二天早上陸洄聽着鬧鈴起床看手機的時候才看到一條未讀短信，點開一看是他爸發過來的：“往你卡裏轉了五千，生日快樂，爸爸跟你秦阿姨和小悅在國外挺好的，你一個人在國內要好好學習，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陸洄簡單翻譯了他爹的意思，大致就是“你長大了，我不管你了。”
陸洄心裏想着你也沒管過我啊，一邊只簡單地回了一個「嗯」字，就删了那條信息。
又查了下自己銀行卡裏的餘額，這次他媽媽也給了他不少，感覺這些年這倆甩手掌櫃給他打的錢都夠他到大學畢業出來不工作在家裏蹲三四年都綽綽有餘了。
他也不知道心裏該有什麽情緒，就是呆呆地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幾分鐘，轉頭看見桌子上擺着的幾幅林與光給他畫的畫，突然想起來今天要跟林與光一起去霧山寺，又突然有那麽點起床的力氣了。
想着雖然自己的親生父母不管自己，但好歹還有個人願意陪着他，在他身邊。
又想起李頒幾個人今天說的要給他過生日，情緒就調整過來了。
本來他對着兩個人其實也沒抱過什麽希望，都十八年了，該看清了，不是嗎？
花了點時間從床上下來洗漱換好衣服又打掃了衛生，一看手機也差不多快九點了，就出門奔車站去了。
果然他到的時候林與光已經到了，手裏還拿着給他買的豆漿和三個小籠包。
陸洄總覺得林與光有種神奇的力量，能讓他看見就覺得開心，也願意多跟他親近親近。
林與光看着陸洄走到他跟前，把手裏買的早餐給陸洄，正好這時候公交車也來了。
兩人上了車坐在最後排的兩人座，林與光就趕緊叫陸洄吃早餐了。
陸洄吃完包子，嘴裏咬着豆漿的吸管，看着林與光手裏的相機問：“今天去霧山寺給我拍照嗎？”
林與光點了點頭笑着說：“對，今天給咱們大壽星拍照，不對……是拍大片。一定給你拍的英俊潇灑風神俊朗雄姿英發傾國傾城……”
陸洄就聽見了前半句，自動忽略林與光後面對他的打趣，又說：“要不今天我也試着給你拍幾張？我總覺得我進步很大，真的。”
林與光靜靜地盯着陸洄看了幾眼，才說：“行，只要拍的比上次好就行。”
陸洄聽到林與光答應也很興奮地點了點頭，他決定要在林與光面前找回上次的面子，上次拍成那樣只是因為當時天都黑了，林與光又站的比較偏，所以拍出來的林與光就跟黑夜融為一體了……
在公交車上林與光也給陸洄拍了幾張，不得不說陸洄這張臉真的是得天獨厚，怎麽拍怎麽好看。
正臉陽光溫順，不帶笑是酷哥，帶笑就是完美的鄰家哥哥形象；
側臉照鼻梁高挺，下颌線也折角分明，眼眶也很深。
林與光看着那幾張圖打算回去拿ps小修一下，陸洄也緊挨着他看拍好的圖，也沒多大反應，非要把相機給他，也要拍林與光。
陸洄拍的時候，林與光也很配合，叫他往哪邊看就往哪邊看，讓他笑就絕不繃着臉裝酷。
最後陸洄拍的幾張圖也意外的還挺不錯的，不過一如既往拍出來的他身上還是帶着幾絲冷淡，不過那幾張圖他都很喜歡，還誇了幾句陸洄。然後爬上山轉了一圈之後他的相機就沒到過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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