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複習——
陸洄這點別扭的小心思在早上打開手機看到林與光淩晨發給他完稿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畫上是林與光俯視角度下他睡着的樣子。
畫裏的他緊閉着眼睛枕在抱枕上，只有上半身躺着。背景被換成了室外，所以他身下是一片草地，身邊還有一顆樹，伸出的枝桠擋住了落在他臉上的陽光，還有幾片樹葉随之落下。
陸洄看了很久的圖，又突然擡眼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對着鏡子仰頭擡手摸了摸下巴，沒出現雙下巴才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先給林與光回了信息，按照自己的想法誇了一大段，又立馬把所有軟件的頭像換成了這幅畫。
這些事情做完後，便背着書包直沖早餐店而去，至于昨晚那些敏感又矯情的想法早被抛到了九霄雲外，去買了林與光最喜歡吃的鮮肉小籠包和薏仁豆漿。
林與光那邊倒是只有困了，從家裏出來這一路上他都在打哈欠。
昨晚細化完陸洄那張之後，又把半身像約稿根據老板給的反饋重新改了些小細節。
之後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開始上色了，雖然中途困得要死，但還是堅持着上完了色，又修了一些小細節。看着沒什麽問題才把最終稿給老板發了過去。
今天早上打開手機的時候zfb也收到了尾款，還得到了老板滿意的評價。
這老板最後還說下次還要找他約圖，林與光只回了她：“好的。”
至于下次約稿什麽的，真得看時間了，他還得努力學習呢，七校聯考也就十幾天不到了，這兩周他是沒時間去畫圖了。
也幸好另外三張截稿時間都在一個月後，他完全有時間好好準備考試。
林與光坐在椅子上揉了會兒眼睛，就聞到了自己喜歡的小籠包的味道，立馬把揉眼睛的手放下往旁邊看了看，果然是陸洄給他帶的早餐。
陸洄把早餐放到他桌子上，林與光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又下意識往自己包裏掏了掏，這才發現自己今早困得要死忘了拿給陸洄找的化學習題集了。
“陸洄，你要的那本習題冊我忘帶了，中午我再給你。”林與光邊說便拿起插好吸管的豆漿喝了幾口，覺得剛才被寒風吹過的身體熱暖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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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洄看着林與光眼睛裏的幾縷紅血絲，還有被手揉的發紅的眼眶，一下子就聯想到林與光那副淩晨發來的圖。
心裏想着原來他那副畫細化起來那麽難嗎？
讓他一晚上都沒睡好，頓時心裏的感動情緒就有點收不住了。
一直用自己都沒發現的熱烈眼神盯着林與光吃包子，又講了幾個笑話逗得林與光完全清醒之後才安心上早自習了。
接下來的兩周，高三年級每個班都在班主任和各科老師的鞭策下努力複習。
五樓的文理科辦公室的每個老師桌前只要一下課都圍着一圈學生，年級校長課間巡視的時候很滿意，還在年級大會上點名表揚了高三學生的學習氛圍。
林與光本來也是來找化學老師問題目的，不過他來的時候發現王雨晴比他還早，已經拿着幾道很難的化學題在跟化學老師讨論了。
他站在旁邊也跟着看了幾眼那幾道題目，王雨晴一擡眼看到他在旁邊對他友好地笑了笑，他也回了個微笑，就繼續看那幾道題目了。一看确實很難，他做可能也要花很多時間。
但聽着王雨晴跟化學老師讨論的有來有回，又在心裏想着王雨晴不愧是二班永遠的第一名，年級排名裏也是她第一的次數更多，已經是全年級都稱贊的學神了。
化學老師在跟王雨晴讨論的間隙擡頭看了眼周圍，這一看就看到他也在旁邊，就開口問他：“剛才我跟王雨晴讨論的題目你聽到了嗎？有沒有什麽問題需要問我的？”
林與光趕緊把心裏有疑問的點都問了出來，化學老師也耐心地給他解答，王雨晴也在旁邊安靜地聽着。
只在化學老師問到她的時候才會出聲，聲音聽着也很舒服，像她的字一樣。
林與光想起上次鐘琳拿着王雨晴的答題卡給班裏所有人示範什麽叫漂亮的卷面，還在班裏點名批評了幾個人的卷面，其中就有他。
而且鐘琳那節課專門拿了他的答題卡當反面教材，全程和王雨晴的卷面做對比。
還讓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因為那個好幾天班裏的人看見他就笑，還有傳到別的班去的。
李頒一見他就提這事兒嘲笑他，因為這個他還懷疑了好一陣子自我，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字還行。
雖然喜歡在答題卡上塗來改去，有時候撕膠布力氣大一點兒，答題卡上還會出現一個洞……
他還記得王雨晴的答題卡傳到他那兒的時候，他跟陸洄看了一眼就被震驚到了。
王雨晴答題卡上那一手楷書是真的漂亮。更別說拿過來的還是語文答題卡，翻到語文作文那面的時候就更好看了。
先不說這篇作文論點找的準不準，論據跟論點匹不匹配……
光是那一手好字就先能把判卷老師的眼睛給抓牢了。而且鐘琳也說了王雨晴每次的作文分數都沒下過55分，除了作文寫得好以外，是在就是那一手字太賞心悅目了。
鐘琳看到他拿着看的時候，還開口說：“現在你們知道什麽叫卷面了嗎？我也知道你們學習本來就挺忙的，但是還是要好好寫字懂嗎？
卷面漂亮點兒在高考判卷的時候雖然不會加多少分但肯定不會讓你吃虧，但你要是卷面上全是狗爬的字，還破洞，你覺得判卷老師能有多好的心态給你判分啊？能看得下去你的卷子算你積德了。”
然後鐘琳就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讓多練練字，又走到他旁邊把他壓在書本下的的作文扯出來跟王雨晴的放在一起讓他看。
林與光是會畫畫和攝影的，自然知道什麽是美醜。所以他只能在鐘琳的目光下心虛躲避，聆聽教誨。
後來陸洄一下課就拉着他去書店買了好幾本字帖，信誓旦旦地說要監督他練字，而且每天都要寫一張，一周七張都要拿給他檢查。
林與光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反抗過，可惜他的反抗以被陸洄壓在沙發上大撓癢癢肉為結局。
直到上課鈴響，化學老師還意猶未盡地問他倆下節課是什麽，得知不是自習課以後才略遺憾的讓他們倆回班上課了。
林與光這節課是物理課，聽到他喊報告，物理老師沒說什麽就讓他進來了。
回到位置上後陸洄湊過來問他：“怎麽上課了才回來？那幾道題那麽難嗎？”
林與光就着低頭找書的姿勢壓低聲音回答陸洄，“沒有，我去找化學老師的時候王雨晴也在問題呢，我跟着聽了會兒。剛想走就被化學老師抓住把那幾道題又講了一遍，還給拓展了點兒別的。後面還問我問題，要不是物理課，我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陸洄聽到後也壓着聲音回答了一聲「哦」，就繼續端正坐姿專心聽課了。
……
短短兩周的複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考試就在明天。李頒這幾天看起來也面黃肌瘦的，陸洄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奄奄一息地說：“我媽……這兩個星期沒去打麻将，就死死盯着我複習。這十幾天除了上廁所的時候我能休息一下，其餘時間我就是落入敵方監獄的間諜，被監視不說，還要被我媽眼神拷打，這是精神折磨！！連以往我最愛吃的菜最近吃起來都不好吃了，我媽真的太可怕了……”
林與光看着趴在陸洄肩膀上痛苦的李頒，還是安慰性的拍了幾下李頒的肩膀，淡淡地說：“現在就受不了，那你下學期怎麽辦？”
李頒聽見他這話，擡頭痛苦地看了他一眼，哭的聲音更大了。
陸洄推了幾下李頒沒推開，也無奈地笑着看了看林與光，做口型說：“說得好。”林與光笑了笑，兩個人就拖着李頒一起往前走。
晚上林與光回家的時候，劉禾跟林風國倒是久違的都坐在沙發上等他。
一進門劉禾就拉着他坐到了沙發上，又把切好的一碟水果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吃才開口問他：“複習的怎麽樣？有把握達到學校的标準嗎？”
林與光想了想這兩周自己每天做題串知識點串到淩晨一兩點，還找各科老師要了前幾屆的聯考卷子都做了一遍，做完之後估得分都有690左右。
往嘴裏塞了一塊蘋果，才慢慢說：“我找的那幾套卷子做完之後找老師估了，成績都還不錯，我覺得應該有把握。”
劉禾看着他臉上也有點喜顏色了，剛想說點什麽。林風國這時候倒也久違地開口了，“學校這次的對手裏有五中，你應該知道五中的孩子都是什麽水平，今晚也不能放松，知道嗎？”林與光「嗯」了一聲，就端着水果進自己屋裏複習了。
他當然知道五中，五中是他們整個省最好的高中，在他們省會X市。
12年錄取的分數線就是600分，擇校就讀分數也要580。整個省的高中間都流傳着一些五中的傳說。
裏面的學生根本不用老師教也能自學高中所有科目、還有學校的第一名分數離滿分只差幾分之類的……
他又想到要不是五中在X市，劉禾又不願意把他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放開，說不定自己真就被林風國送五中去了，也就遇不到陸洄了。
吃完一整盤水果，他開始按自己的步調複習了。期間林風國進來看了他一眼，把放在桌子旁邊的碟子拿了出去，後面又倒了杯牛奶放在了他桌子上，囑咐了他一句：“複習要講求效率，也不要太晚了，免得明天考試沒精神。”
林與光只應了聲「嗯」，就又投入到複習中去了，一直做題到淩晨1點，才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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