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牧野去沖澡。

容秋腿軟地攤平在床上,剛剛做完,即便他身體素質上佳,每年都能在戰鬥系排上前列,也吃不消秦牧野不加節制的幾輪剝削。

但他又高興,眼眸彎彎,滿心滿意都是浴室裏的男人。

緩了許久,容秋有些不好意思,終于起來了。

身上濕淋淋的,他抽了抽紙反複擦。

在某個瞬間,他想着如果他是omega,會不會已經懷了孩子?

beta也是可以懷孕的,只是更難些。

至少,這幾次,阿野都沒有觸碰到讓他那個懷孕的那個點。

可如果他真的懷寶寶了,那是什麽情況。

容秋擦拭到一半,不由摸着自己的肚皮,上面都是斑駁的吻-痕。

男人太兇了。

簡直把他吞-吃-入-腹。

容秋小臉通紅,急噠噠地多抽了幾張紙。

擦拭了好一會兒。

容秋的半包紙巾都快用完了。

容秋把用過的紙堆丢在垃圾簍,不經意又瞧見桌上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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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水潤的車厘子在空調風的吹佛下逐漸幹涸,容秋看着上面逐漸起皺的血紅色外皮,心裏只覺可惜,他們并未嘗上一口,車厘子有兩個,如果他只吃一個……

秦牧野出來就見到某人撅着屁-股偷吃。

beta沒穿長褲,上身的襯衣因為扯崩了扣子,小半個肩頭漏在外面,同時漏出來的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全都是他弄出來的。

他上前幾步,冰涼的指尖探上了beta的肩膀。

beta一驚,要不是秦牧野拉得及時,他差點癱倒在地上。

“怎麽毛毛躁躁的?”

容秋不好意思地讪笑,他嘴包得圓,努力不讓秦牧野看出他在偷吃,但偌大的一個車厘子含在嘴裏,秦牧野怎會看不出來,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屋裏還有餘味,秦牧野想開窗通風,但看着容秋襯衣下的兩條腿,眉頭一跳将窗簾拉得更緊。

容秋吃完一個小心翼翼地吐了核,等他回頭,就看見秦牧野岔腿坐在他面前。

同樣是beta,秦牧野的身材比他優越太多,遒勁有力的軀幹明恍恍地完美展示在容秋面前,因為剛從浴室出來,白淨的肌肉沾染上清潤的水滴,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別樣的明透水光。

再反觀自己,胳膊細細瘦瘦,有一層單薄的肌肉,皮膚雖然白,但只是一種弱氣的蒼白。

難道是因為自小不喝牛奶的緣故,所以他和秦牧野相比差了這麽多。

容秋維持着蹲在地上的動作,他人小,穿着的襯衣本來就大了,顯得就像衣服裏面長出了個蘿蔔,還是五顏六色滿是斑駁痕跡的蘿蔔。

秦牧野擦幹了頭發,斂容随手摸摸容秋毛茸茸的腦袋。

容秋卻因為他的動作瞬間激起無數個細小雞皮疙瘩,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嚣着欣喜,精致的喉結輕輕滾動,他貼着男人的掌心,輕輕地蹭了一下。

看秦牧野沒有拒絕,他的腦袋又動了一下,同時瞳孔又清亮了許多。

容秋沒着急去洗澡,他的視線都眼巴巴地停留在桌上的小蛋糕上,早上起的早,又經過一番晨練,他肚子咕嚕咕嚕叫。

所有的想法都寫在臉上,秦牧野哪裏沒看出來。

男人把缺了一顆車厘子的小蛋糕往他面前一推:“吃吧。”

明明是他買的蛋糕,容秋被發現後還是不好意思,beta長睫眨動兩下,随後迅速躲開看向別處:“我剛剛點了粥和一些小早點了,待會送來。”

A大外面就有一條商業街,配送業務發達,這會兒有的餐廳開門,不出意外也就十來分鐘就能送到。

秦牧野低沉地“嗯”了一聲,雖然依舊神色恹恹,但總歸沒有拒絕容秋的意思。

容秋照顧男人習慣了。

他的喜歡很明顯,就是要對男人好,恨不得能把男人揣在懷裏時刻帶着。

beta抽空去浴室洗澡。

男人無聊地撥弄着手機,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熟知他的人便知曉他遠比平日放松的多。

容秋洗完澡,就下樓拿早餐。

秦牧野雖然平時口味重,但早餐要求高,吃的清淡。容秋就和獻寶一樣,他把保溫盒裏的白粥蝦餃一一端了出來。

這些都不便宜,價格是尋常早點的五六倍。

男人飯量大,接近三分之二的東西都入了秦牧野的肚子。

容秋看男人吃得香,心裏也高興。

他吃了個半飽,但好在之前吃剩下的蛋糕也全入了他的肚子。

吃完也沒什麽好說的,容秋自顧自地和秦牧野彙報之後的日常。

他如今已經大四,理論課大大減少,駕駛機甲外出任務會變成常态。

而且他每次開機甲都要被迫關閉所有的通訊儀器,出一次任務就等于失聯一次,誰能接受自己的對象隔三差五就去別的星球之星任務。

這就是容秋為難的地方。

看出beta的躊躇,秦牧野清淩淩地擡眼:“有話要說?”

容秋斟酌着語句,和秦牧野解釋。

男人沒什麽表情。

入座的姿勢如舊,脊背筆挺,那雙眼睛瞳色極深,就像冰雪覆蓋下的潮濕墨土。

容秋有些不知所措。

阿野是在不高興嗎?

如果是他,也會不高興的。

容秋突然局促起來,可他又慣不會哄人,揪着自己的衣擺許久,最後鼓起勇氣跨坐在男人的腿骨上。

秦牧野懶懶地擁住他的腰。

容秋眉眼幹淨而純粹,眼眸如映星河,但聲音卻小小的,柔和且忠誠。

“除了任務,我一定時刻想着你。”

“而且只想着你。”

自打和秦牧野說清之後的計劃安排,容秋就揪了顆心。

他哄了,但是好像沒有成效。

因為說完那話,秦牧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冷冰冰的,表情像剛開刃的刀劍,寒芒必露,鋒芒不減。

他真的好沒用啊。

連人都哄不好。

有心事在身,容秋第二天上課也心緒淡淡,勉強記下老師說下的所有知識點,面對蘇燃的挑釁,他都提不起精神。

蘇燃人也欠得慌。

平時和容秋吵架鬥嘴會生氣,但現在容秋真不理他了,蘇燃還覺得哪裏不對勁,就像他耀武揚威地去炫耀,別人卻不正眼看他。

一向自認高貴的alpha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把容秋攔了下來:“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

容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頭發略長了些,快要搭到了眼皮子,顯得瞳目愈發清淺。但只有面對秦牧野時,容秋才是毫無棱角的beta,現在在蘇燃面前,他有些兇,如果蘇燃再招惹他,他不介意再打一架。

蘇燃再次擋在他面前:“要不是日後的任務我們都綁定在一起,你以為我願意和你主動說話?”

作戰系下周就要去別的星球執行任務。

容秋聽了他的話,他知道蘇燃不喜歡他,剛想說如果蘇燃不願意,他們就算抽到了一組也可以換組。

但話還沒說出口,他眼尖地瞧見了秦牧野。

容秋想說的話當即變成:“那請多多指教,這次任務我們共同努力。”

蘇燃:?

容秋突然的變化讓蘇燃措手不及,他打了個哆嗦:“誰要和你共同努力啊!阿野喜歡你,我可絕對不會喜歡你,你永遠是我最讨厭的beta。”

一語落地,蘇燃尤嫌不夠。

容秋能這麽好心和他和諧共處?

蘇燃手抱胸:“你不會搭上阿野以後,還想搭上我吧?我告訴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對我有所圖謀。”

“不會有圖謀。”

“有什麽圖謀。”

一清亮一低沉的聲線同時響起。

蘇燃回頭,詫異地看着不知何時走到他背後的好友。

秦牧野心情明顯不好,他冷寒的眼刀子落在容秋身上,最後他看着距離beta只有半臂距離的蘇燃,定定道:“他對你能有什麽圖謀。”

恍惚之間,蘇燃覺得秦牧野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不是疑惑,而是質問。

有什麽圖謀。

那一定是沒有圖謀。

蘇燃張了張口,想解釋,可又不知道從何解釋,他現在才覺得自己說的話怪自戀的,而且被秦牧野聽到着實不好。

容秋是阿野的床-伴,他這麽說就好像在撬阿野牆角一樣。

況且這個牆角還是不中用的beta。

他上輩子作孽無數天打雷劈,這輩子才會喜歡上beta。

蘇燃惡心地打了個哆嗦。

秦牧野不管蘇燃,他只把視線放在容秋身上。

以往beta在外面看到他都是欣喜,這次卻毫無反應,秦牧野隐約可以看處容秋有話要說,他耐着性子等,他心裏有數,或許容秋這次又要說一些客套話,但這次beta只垂下了腦袋。

秦牧野莫名有些煩躁,這股子煩躁在容秋突然轉身離開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你去哪兒。”

容秋回頭看他,眼神如初生牛犢般懵懂。

他不确定男人是不是和自己說話。

他被男人忽視久了,自然把男人的視而不見當做習慣。

秦牧野看他呆愣的模樣,沉着氣又重複了一遍。

只不過這次加上了他的名字。

容秋抱着書的手臂驟然收攏,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燃,在蘇燃面前的張揚削減了幾分,聲音也小了些:“我去吃飯。”

秦牧野上前一步走到他旁邊:“嗯,我也去。”

“哎?不是吧,我們不是說好去學校外面的那家餐廳的嗎?!”

聽他們約好去餐廳,容秋低下了頭。

“要不你們去吧。”容秋摸摸鼻尖,他低着腦袋強調,“我去食堂吃。”

後面幾個字容秋特意着重。

秦牧野看了一眼蘇燃,他手插兜,這次話卻是對容秋說的:“不管他,我們去。”

容秋“哦”了一下,随後心裏泛起甜意,帶着人去食堂的路上,他偷偷看了一眼男人。他不知道男人為什麽又突然願意在蘇燃面前搭理他了,但這是好事,畢竟他下周開始就極少能有時間回來。

他很珍惜每一次和秦牧野相處的機會。

就像倉鼠不會放過每一顆米粒,他會把和秦牧野相處的點滴牢記心中,如果可以,他都想用看不見的攝像頭把這一幕記錄下來,然後在見不到秦牧野的日子裏拿出來反複回味。

蘇燃雖拽裏拽氣,還是跟來了。

容秋在食堂的吃食上斟酌了許久,最後挑出來都是秦牧野吃得比較多的。

A大投資多,食堂建設的也好,普通學生上前滿意,只不過這樣的菜品落在秦牧野和蘇然的面前,就有些不夠精致。番茄炒蛋的蛋花炒碎了,紅燒獅子頭油汪汪的,湯水不夠通透清澈,唯獨一道清蒸鲈魚看上去還算好,只不過有些涼。

容秋自覺地把菜放在旁邊微波爐裏轉兩圈,在這期間,蘇燃不滿意地用筷子挑撥碗裏的飯粒。

“阿野,你怎麽還陪他吃飯啊?”

床-伴就是床-伴,不需要他們多花心思維護。

秦牧野沒動面前的碗筷,他面前大概有三兩飯,米飯堆成了個小尖尖,看上去量就很足。

為了這碗飯,容秋三催四催,讓打飯那人多打些。

怕他餓着麽。

beta對他的用心無人可及。

蘇燃實在吃不下這飯,便找了借口離開。

容秋端魚回來時,蘇燃已經不見蹤影。

“別看了,他人走了。”

容秋“哦”了一聲,忽視了食堂裏還有十幾個零散學生,他又為二人的獨處而高興。

“阿野你吃這個魚!”

“嗯。”

容秋看他動筷子,心裏高興,面上顯露了幾分,一時之間,雀躍有如實質一般,在beta白瓷一樣的面頰上跳舞。

秦牧野觑了他一眼。

“不好好吃飯笑什麽。”

容秋捧着臉:“我以為阿野不吃食堂。”

秦牧野聽到beta說他不喜歡吃食堂,他慢慢吞咽唇舌尖的食物,才道:“不是不喜歡。”

他看容秋惑然:“是吵。”

容秋咬着筷子不說話,心裏卻明白了。

原來是嫌吵啊。

容秋想起自己早初也經常被男人嫌棄吵……

beta捧着飯碗,悻悻不語。

不過阿野說的都對,趕上下課高峰的時候,食堂裏的學生為着吃都能打起來。

不過還好,今天來的早,他們躲過了人潮。

這頓飯容秋吃得美滋滋的,飯後他端着盤子送去收納桶的時候,仔細觀察了男人的剩餘飯量,還行。

三兩半的飯全部吃光啦!

容秋又高興了起來。

但讓他更高興的是秦野跟着他回了宿舍。

九月底,天氣還格外燥-熱,天氣預報說午後有雨,這會兒雲層飄得低,黑壓壓地籠罩在高樓上,格外有烏雲壓頂,風雨欲來的趨勢。

容秋怕秦牧野淋雨,所以走得稍快些。

只是路上又遇到了熟人。

楚鳴和他打招呼,兩人隔了十幾米,容秋點頭示意,只淺淺的打了個招呼。而楚鳴自打上次容秋拒絕他的小蛋糕,就不好意思再來找容秋,這次再遇見,鞠了個小躬就逆向離開。

本來這都不算事兒,但卻被秦牧野看到了。

上次這個alpha見到容秋還很積極,怎麽這回這麽拘謹就離開。

他和beta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然而容秋沒有主動提,和楚鳴打完招呼以後徑直往宿舍走,絲毫沒有要做解釋的跡象,這讓秦牧野心情不爽利。

他感覺自己被beta隐瞞了什麽一般。

二人步速不算慢,回到宿舍,秦牧野還好,他是不愛出汗的體質,容秋就不一樣了,就像從水裏剛撈出來的一樣。

容秋洗了個手,立刻地給秦牧野翻出了一套衣服:“阿野你先去洗澡,我出個門很快回來。”

秦牧野看着他遞來的衣服,并沒有伸手接過:“去哪兒。”

“啊……”容秋支支吾吾,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就出去一下。”

beta話裏的遮掩點燃了alpha心中躁動已久的炸彈。

秦牧野緊緊攥住容秋的手腕,他眼目疏遠冷俊,但又透露出別有的魅力,像是能把容秋的魂魄都吸納進去一般。

容秋被他看得小臉通紅。

“你要去見楚鳴?”

“見楚鳴?”容秋不懂他的意思,“為什麽見楚鳴啊?”

秦牧野的語氣已經嚴肅了起來:“你和楚鳴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個新生alpha今天離得很遠,甚至可以說,那個alpha努力克制着不靠近容秋。

容秋徹底懵了。

他和楚鳴之間沒什麽啊。

只不過是楚鳴給他送的東西他都不要,楚鳴可能被他拒絕多了,就冷淡了,實際上,今天要不是秦牧野提到楚鳴的冷淡,容秋還沒發現。

聽完容秋的解釋,秦牧野的面色并沒有變好,甚至還變得更加難以言喻:“他都送你什麽了?”

被學弟追着送東西,容秋實在難為情:“之前送了牛奶,但我乳糖不耐,沒收,上次送小蛋糕,我……”

“蛋糕?”秦牧野似乎抓住了什麽。

容秋點點頭:“對,就是我後來排隊賣給阿野你吃的蛋糕,味道真的很不錯!”

“楚鳴也給你送了那個蛋糕?”

“嗯。”容秋不知道哪裏不對,嗫嚅道,“但我沒收的。”

這下秦牧野終于知道楚鳴對容秋的心思了,一想到居然有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給他的beta塞東西,秦牧野有種私有物品被外人沾染的厭惡感。

送蛋糕表白,也就這個小傻子看不懂暗示。

秦牧野縱使氣惱,也能完美的藏匿自己的情緒,至少在容秋看來,男人和平素沒有什麽不同。

“怎麽了啊,楚鳴有問題嘛?”

“你現在和楚鳴還有聯系?互換電話了嗎?還約着一起做什麽事了嗎?”

容秋老實答道:“沒有。”

男人似乎不信。

攥着容秋手腕的力道不減。

容秋被他握得有些疼。

容秋無措且茫然,想了許久才意識到,阿野或許不喜歡自己和楚鳴有往來。

可為什麽啊。

容秋的長睫飛速眨動兩下,又迅速的對上秦牧野的視線,不知聯想到了什麽,突然高興了起來,眼睛宛若彎月:“阿野是不是吃醋了啊?”

吃醋?

beta的話猶如一記轟雷,震撼得秦牧野當即松開了手。

他怎麽會為了一個beta吃醋。

只不過是不想beta被別的男人沾染罷了。

髒了的東西他不屑要,也不想要。

容秋摸不準他的意思,“嘿嘿”地又問了一遍,只是聲音越發小,最後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秦牧野的态度。

像在緊張,又像在渴望得到什麽回應。

秦牧野定定地看着容秋,容秋五官立體卻清秀,皮膚冷白,嘴唇卻紅,像一朵白雪裏等待采撷的紅玫瑰。

秦牧野移開視線。

他才不會慣着beta。

于是秦牧野單手接過容秋一直捧着的衣服,輕飄飄地扯開了話題:“你待會出去做什麽。”

容秋瞪大了眼,顯然不滿意男人轉移話題。

可他又不敢再問。

看他吃癟不敢言,秦牧野眸色溫和了些,或許心裏肯定了容秋和別的alpha沒有沾染,他輕咳一聲,拉緊了唇線換了一種較為溫和的說法,但也沒什麽區別,依舊寒瀝瀝的:“這麽熱的天,還出去做什麽。”

這下被拿捏的是容秋了。

“沒什麽啊……”

“嗯?”

“買些東西。”

“買什麽?”

男人連連追問,容秋臉紅得像燃着的炮仗。

他汗濕的碎發搭在眼前,烏黑亮澤,小beta像是在緊張,又像是在羞澀,總之聲音如蚊蠅:“就……要去買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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