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阿欽我錯了, 嗚嗚嗚嗚嗚嗚……”
男人的最後一聲嘶吼如雷貫耳。
別墅的整個食廳都響徹着這道聲線極硬，但語氣明顯在服軟的聲音。容秋揉揉耳朵，他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但容秋看他容欽哥這麽的尴尬模樣，很快就“咳”了一聲，低下了頭整理衣袖。
容欽的面色也不好看。
明明是他等着秦牧野服軟的，但秦牧野真服軟了, 他看到這軟-了-吧-唧的狗alpha卻不想要了。
什麽玩意兒, 一看就是喝醉了才知道道歉。
秦澤西不敢在清醒的時候和他道歉, 所以讓他弟秦牧野在自己喝醉了的時候錄像, 然後和他示意是麽。
除了發來這條手機視頻外, 秦牧野還發了兩條信息。
【秦牧野：他快瘋了】
【秦牧野：你自己看着辦】
如果說容欽在看到錄像的那一刻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心軟的話, 等他看到秦牧野發來的兩條消息，剛軟了的心徹底變-硬, 都快心梗了。
秦牧野的這張嘴, 不會說話就別說。
看了信息, 容欽成功地炸了毛，随便收拾了一下, 他就和容秋說要出去處理事情了。
容秋仰頭問他：“容欽哥今晚回來住嗎？”
“不了, 我這幾天忙, 不過我二樓那間屋子，別給別人住。”
“本來就不會給別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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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送走了容欽，容秋忙着收拾着桌上的殘餘垃圾, 但心裏多少還藏着楚鳴那事。
他之前就感覺楚鳴對他可能有那方面的想法, 雖然這樣的想法中途被楚鳴交的omega對象打消了下去, 但現在聽了容欽的話, 懷疑的種子再次萌發。
真得挺難說的。
不只容欽發現楚鳴對容秋的異樣。
趙南辰也有所感覺。
他是為了追求偶像的步伐才來到第十三軍區, 但他看這個楚鳴好像是沖着容秋哥來的，對小秋哥挺有意思的，因為楚鳴剛搬進來的第二天清早就搶了他做早飯的活，還做得好豐盛，好貼心。
但可能因為趙南辰這周白天睡大覺，晚上值夜班的緣故，趙南辰沒時間和精力和容秋聊起這個。
只是趙南辰藏不住事兒，有幾次趕上吃早飯的時候，對着楚鳴的表情很奇怪。
容秋問過一次。
趙南辰故作老成地搖搖頭，并未說什麽。
容秋就沒問了。
alpha的心思，他一個beta才不懂。
今天也是這樣。
今天是楚鳴搬來容秋這兒，第一個月的最後一天。
三個大男人坐在餐桌前。
趙南辰轉了白班，他再次吃到楚鳴準備的早飯，alpha看着容秋桌上不同的果汁，狐疑地摸摸腦袋：“小秋哥喜歡早上喝果汁嗎？”
楚鳴正在給容秋剝白煮蛋，容秋不想讓他幫忙，但楚鳴熱情難耐，白煮蛋剝出來毫無瑕疵，水潤又幹淨，剝好殼以後，還周到地滾入了旁邊的涼白開。
這時楚鳴才有空回趙南辰的話：“小秋哥對乳糖不耐受，喝了容易腹瀉的。”
趙南辰瞪大了眼，嘴裏塞了一個麻球，表情又驚訝又愧疚：“我都給小秋哥煮了好幾回牛奶了……我都還沒注意到。”
楚鳴笑笑：“所以我特意給小秋哥帶了老家的奶酪。”
“啊？奶酪裏面沒有乳糖麽？”
“這款沒有，大部分已經被分解了。”
兩個alpha絮絮叨叨地聊天，容秋則安靜地坐在自己穿的位置上吃着自己的早餐，他本不對這兩個年輕人的對話加以關注。
只是他不過起身抽紙的功夫，就擡眼注意到啃麻球的趙南辰一直偷看楚鳴。趙南辰畢竟是個A級的alpha，認真起來，的眼神很犀利，也很認真，就像打量什麽難得的寶貝一樣。
這本不算什麽。
但趙南辰為什麽要在楚鳴快要覺察到的時候，火速低頭，裝作認真吃早飯的模樣。
裝得太假了。
容秋攥緊了手中的紙巾。
吃完飯，楚鳴自覺地在廚房收拾廚房垃圾，趙南辰打了好幾個哈欠，正打算回房換衣服上班，但還沒邁出去的步子被容秋輕易就拉停了。
容秋拉他去花園的露臺：“怎麽了，你吃早飯的時候怎麽一直盯着人家楚鳴看”
這是容秋第二次問趙南辰類似的話了。
但趙南辰這次沒有囫囵過去，年輕的alpha悄悄湊到容秋的耳邊，動作小心謹慎卻又欲蓋彌彰。
有點好笑。
要不是容秋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可容秋沒有，只是面上依舊嫌棄得緊：“要說什麽快說，這麽熱的天，還離得這麽近，熱得慌。”
趙南辰皮一緊，立刻道：“我發現這個楚鳴好像喜歡小秋哥。”
容秋扯眉，剛想反駁趙南辰說的不對，下一秒聯想到什麽，面上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反駁的句子被咽了下去。
他不動聲色地納了幾口氣，幾息後，才順道：“你發現了？”
“小秋學長也覺得他喜歡你對不對！”
趙南辰明顯激動了起來，表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我就說他怎麽對小秋哥這麽體貼，還黏糊糊的，又是剝雞蛋，又是偷拍照片，我之前交的omega女朋友都不這樣。”
聽趙南辰說楚鳴還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拍了他的照片，容秋眉頭皺得更緊：“什麽照片？”
“啊……我瞎猜的，但他那個姿勢看上去的确像拍照片……”
說着趙南辰還給容秋學了偷拍的姿勢，極其猥瑣，所以很快被容秋虛張聲勢的一巴掌打了回去：“知道了，這事我有數。”
趙南辰老實巴交地“哦”了一聲，然後欠揍地又湊了上來：“小秋哥如果以後時候想談戀愛了，可以和我說，我認識一堆優秀的beta呢。但和alpha談還是算了，不靠譜。”
“談個屁，快滾去上班！”
容秋這下子毫不手軟，一巴掌打得啪啪響。
趙南辰委屈巴巴地捂着胳膊跑路了。
等人走後，容秋靠着露臺愣神。
他雖糊弄了趙南辰，但趙南辰的話不免在他心裏留下很重的印記。畢竟就連遲鈍的哈士奇alpha都發現了楚鳴的異樣，是他太遲鈍了麽？
吹着晨風，容秋努力摘下他那層學弟濾鏡。
不得不承認的是。
他漸漸覺得容欽哥和趙南辰說得對。
楚鳴是不對勁。
太熱切了些。
他吃早飯的時候，楚鳴挑了個他旁邊的位置坐；雙休的時候，他在家休息，楚鳴也必定在家休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趙南辰就不一樣。一放假，就和脫缰的馬一樣，都不知道多能玩兒。
容秋想得有些疲憊。
他好像真地好心辦了壞事。
如果楚鳴對他有意思，還住在他的房子裏就不合适了，況且現在距離楚鳴去十三軍區工作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楚鳴一點出去找房子的跡象都沒有……
這對勁麽……
可還是那句話，楚鳴沒有當他面說喜歡他，他就不能不要臉地上前把人趕走。
這就很棘手了。
晚上他和容欽去beta酒吧喝酒，期間容秋就說到了這個事。
看容秋無奈的樣子，容欽心裏直樂：“你現在才發現啊，我前幾天和你說過一次，但你好像沒懂我的暗示。”
容秋茫然：“我居然這麽遲鈍的麽？”
但下一秒，容秋就煩躁地問：“那容欽哥，我現在怎麽辦？”
家裏住了個貌似喜歡他的alpha，但因為沒對他明說，他又實在不好意思直白地讓人別喜歡他，再把人趕緊搬出去。
“還能怎麽辦，早點讓他搬出來啊。”
容秋思忖稍許，如今的境遇，這的确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行，我今晚回去就和他說。”
楚鳴的事差不多有了個結果。
容欽現在要和容秋聊的，是別的更重要的事。
容欽抽出一瓶酒，開了，但沒喝，只拿在手上輕輕地搖：“小秋，你還對你的beta愛人死心塌地？”
容秋莫名：“自然。”
容欽：“那你，現在喜歡他的情感……還很濃重嗎？”
容秋眨眨眼。
他以為容欽只是幫趙苳岐趙苳岐問話，所以摸摸心口，很坦白地道：“已經很淡了。”
其實也就在他偶有欲-望的時候，或者看到某人和beta愛人極為相似的那張臉的時候，他才會想起beta愛人來。
雖然這樣說好像顯得他有點不夠愛他的beta愛人……
但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他現在還像做催眠以前那麽愛得哭天哭地，那他還做什麽催眠。他繼續沉寂在愛人離世的悲痛之中，傷心欲絕一輩子就好了。
現在看來，五年前的那次催眠的效果就挺好。
容秋并不知道催眠前的自己還讓趙苳岐為他捏造了一個新的愛人形象，所以，在這五年裏，容秋一直維持着思念beta愛人的表象。這五年裏，他一直帶着戒指，為愛人花重金買雙人墓，甚至在愛人的臉和聲音被碰瓷的時候，産生強烈的心理波動……
這一系列的行為，不過是他的心理慣性而已。
把一個他很愛的人徹底剔除他的腦子，肯定會有些後遺症，而上述的行為，就是他的後遺症。
他知道他還在愛。
但這種愛已經淡了很多，甚至有往親情方面發展的傾向。
就像他時不時地就會轉動指尖的戒指一樣，愛着阿野已經成為了的習慣。
容秋又轉了圈銀戒，嘴角露出清淺的笑來。
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很滿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終生都維持這樣的狀态。
容欽看容秋突然笑了，斟酌片刻，還是低聲道：“如果現在有一個和你的beta愛人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會怎麽做？”
容欽還不知道容秋已經和秦牧野見面。
他之所以這麽問，就想着先試探一下，打個底。
不想容秋高高挑起好看的眉頭，坦誠道：“我給了那個alpha一個過肩摔。”
“給了”。
而不是“打算給”、“會給”。
“給了”是一種過去時态的表達。
所以，小秋已經和秦牧野見了面，還給了秦牧野一個過肩摔？？？
容欽頓了頓：“小秋你已經見到了和你beta愛人很像的那個人了？”
容秋沒有隐瞞：“見到了……”
“是那個……秦牧野麽？”
容秋點點頭。
得到容秋的承認，容欽讷言。
這和容欽想象的不一樣，秦牧野的節奏這麽快嗎？
秦牧野剛來第十三軍區，不應該忙着解決這裏的諸多事物，怎麽這麽快就和容秋見上了面？他原本以為，秦牧野要徹底解決這裏的麻煩事，至少需要三個月。
可現在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兩人就見上了。
容秋還給了秦牧野一個過肩摔。
很好，很符合容秋現在的暴躁性子。
就是不知道秦牧野的反應如何。
應該會很吃驚吧。
畢竟原來陪在秦牧野身邊的小秋可是個溫柔乖巧的beta呢。
容欽麽抿抿唇畔：“如果他再招惹你，你怎麽辦？”
“沒有如果。”容秋擡眼看他，“其實已經招惹好幾次了，之前去他辦公室見過，後來他到我家找我。但我覺得他好像有點毛病，總把我認成了對他很重要的人。”
除此之外，人不壞。
因為一個人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秦牧野看他的眼神都是沉痛。
确定容秋沒有吃虧，容欽也就放了心。
不得不說，這對親家兄弟家大業大，權勢也重，如果想做什麽不過火的事情，軍區完全不會阻攔，以致于秦澤西有時候做事就挺虎的。當初知道秦澤西知道秦牧野身邊有容秋這樣一個beta床伴，只想着用錢解決。
但據他觀察，作為弟弟的秦牧野要好一些，但也就好一點點罷了。
五年前的那一出還是給容秋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如果沒有秦牧野，小秋就還是那個乖巧可愛秋。
不過現在的坦蕩潇灑秋，他也很欣賞。
beta貴在自立。
現在的容秋做到了。
心中沒有男人，自然做什麽都很入神。
仔細想想，他也該如此。
只是當初的他被秦澤西那張臉迷得鬼迷心竅，一頭紮在秦澤西這個深坑裏面，爬到現在都沒爬出來。
他無論做什麽，身上都籠罩着秦澤西的光環。
他的軍區任務完成的完美，是秦澤西給他開小門的原因；他在秦家公司運籌帷幄，也不過因為他後面站着的是秦澤西。
太煩了。
還是容秋這樣好。
孤條條的一個人，無論做什麽，外人都知道他憑着的是自己的能力。
但這也是在秦牧野沒有找到容秋的前提之下。
當下的情況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秦牧野發什麽瘋，五年來一切安好，上個月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四處找容秋的蹤跡。尤其現在的秦牧野見到了容秋的面。
秦牧野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有數。
他比秦澤西心思更缜密，藏着的也更深，聯邦都捉摸不透的男人，容欽不想容秋在這樣的alpha面前吃虧。
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掌握主動權。
容秋不記得秦牧野就很好。
要是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早上剛發完錄像給容欽，到了中午，秦牧野這邊就接來了本該在第一軍區首都星坐鎮的趙苳岐。
讓趙苳岐過來，就為了審訊十三軍區剛查處的那一批人員。
此外秦牧野還有個小打算，他想讓趙苳岐過來看看他哥的心理狀态。
自打那晚醉酒後，他哥秦澤西就萎靡不振。
之前一直念叨着容欽的嘴現在不念叨了，反而演變成過度的自閉和沉悶，秦牧野看他哥這麽風波不起的樣子，還不如之前因為容欽不搭理他，就摔東西，日夜醉酒來的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情緒不及時釋放也不會是好事了。
所以趙苳岐就過來走了一趟。
趙苳岐過來看了以後，只覺無語，趙苳岐先認識的容欽，所以也知道容欽的伴侶是秦澤西，原本對容欽的那一段婚姻他是持祝福态度的，那現在，就不一定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盡職盡責。
甚至為了确保不是自己的專業出錯，他前後看了三次，本就厚重的冊子上，滿滿的都是他對秦澤西情況的記錄。
但只有一個結果。
秦澤西沒什麽毛病。
至少在他看來心理沒有出問題。
聽趙苳岐這麽說，秦牧野放心了。
秦牧野送趙苳岐出門，感謝之餘，他多問了一句：“趙先生，真有人會輕易忘記一段很痛苦的經歷嗎？”
“忘記一段很痛苦的經歷？”趙苳岐停下腳步，“很難。”
秦牧野的眼眸閃起一縷亮光。
所以容秋有可能故意裝作忘記了他。
但趙苳岐下一刻的話又給他潑了一桶冰水：“不過大腦是很神奇的東西，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真要是那種痛不欲生的經歷，人體會開啓自我保護機制的。”
趙苳岐的話點到為止。
雖然沒有給出肯定的回複，但秦牧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所以還是有可能的。
甚至秦牧野往深處摸索，容秋五年前在酒吧裏聽到的話肯定對他傷害很重，否則也不會循着江畔，坐在高高的跨江大橋上。
要不是容欽阻止得及時，他就再也看不到容秋了。
一想起來，秦牧野就慌張失措，心口泛着銳利的疼，就像有人那沾了鹽的細針紮他心窩子了一樣。
“那，有辦法讓這個人記起來嗎？”
這只不過他的随便一問。
他并不真的想刺激起容秋的回憶。
因為那段回憶太痛了。
如果讓容秋真的記起當初的人是他，他連挽回的門檻都邁不過。
這次趙苳岐依舊給出了差不多的回應：“你就把這種失憶者當做不知何時會醒的植物人，在沒有受到特定的刺激前，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恢複記憶。”
說到這兒，趙苳岐不免想到容秋。
但在他看來，容秋現在重新塑造的記憶很穩固。
除非反複刺激，否則恢複記憶的概率是十分小的。
趙苳岐有些自得。
容秋的催眠，是他迄今為止做的最成功的一個清洗記憶的案例。五年裏，他每次和容秋聊天時候的檢查報告看，容秋都沒有恢複記憶的跡象。
不出意外。
容秋能帶着那份新的記憶，直到老去。
秦牧野親自把趙苳岐送到了車前。
趙苳岐和秦牧野告辭，但他拒絕秦牧野派人開車他回酒店的建議：“實在不麻煩了，我還有事，自己開車就行。”
今日秦牧野讓他做的他都已經做的差不多，現在他就要去容秋那兒，把自己的臭弟給接回來。
真是長大了，皮癢了。
都敢一聲不吭地偷偷跑來第十三軍區了。
送走趙苳岐。
秦牧野回去看着卧室的alpha。
容秋的事把他先擱置了。
因為他哥的情況更嚴重了。
他不過出門送個人的功夫，家裏的信息素濃度居然翻了好幾翻。
這不是alpha平素的正常反應。
終于，他知道為什麽他哥最近的反應都很不對。
沒有容欽的照顧，他哥自己都忘記自己的易感期快要到來。
易感期的alpha是矛盾的綜合體，情感上脆弱，體力上強悍，難怪昨晚他哥喝了點酒，就哭紅了眼，一口一個“阿欽老婆”地叫着。
如今他的客卧，散發出一股濃重的信息素氣味。
向來倨傲的alpha将自己的腰背完成了蝦弓狀，面色通紅，表情很痛苦。秦牧野視線微側，注意到他哥懷裏的一團衣服，但從這些衣服露出的尺碼來看，一看就不是他哥的尺寸，此刻都被團成了一個衣服團子，被他哥緊緊地抱在懷裏。
明明容欽是個beta，也能讓他哥像吸omega一樣地産生築巢反應麽？
他的易感期就從來不會這樣。
他不會築巢，不會偷偷吸別人的衣服。
秦牧野的眼神微頓。
但他會在整個易感期裏，滿腦子都是某個beta的身影……
現在好像更麻煩了。
因為除了易感期的其他時候，容秋的身影也總會在他面前打轉。
秦牧野來不及多思。
秦澤西的信息素又翻騰起來。
alpha的信息素向來是王不見王的。
在秦澤西信息素的感染下，秦牧野的後頸也火辣辣地燙着，沒有想标記omega的沖動，有的僅是對同類alpha的壓制傾向。
此地不可久留。
秦牧野漠然地将他哥築巢的現狀又拍了下來，并再次發送給了容欽。
只是這次，語氣較前一次稍好一些。
【秦牧野：我哥易感期到了，希望你能過來安撫一下，感謝。】
發完視頻，秦牧野本欲離開，但轉身的瞬間，餘光瞥到了趙苳岐之前坐過的椅子上。
上面正安置着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記錄冊。
是趙苳岐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秦牧野給趙苳岐發信息。
【秦牧野：趙先生，你丢了東西在這】
【秦牧野：圖片.jpg】
那邊沒有及時回應，秦牧野垂眸看着現在安靜，但不知何時又會突然發瘋的他哥，俯腰提起這個厚重的記錄本。
這個冊子是趙苳岐工作要用的東西。
他還是給趙苳岐先收起來。
不想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裏面倏地掉出兩張紙頁。
應該是趙苳岐經常翻看的緣故，紙面都有些發黃，墨跡也氤氲了幾分。
秦牧野本不在意。
他的指尖碾過薄脆的紙頁，想把這薄薄的兩頁紙-插-回去，但等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掠過為首的兩個字後，所有的平靜煙消雲散，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秦牧野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麽，容秋的名字會出現在上面。
還有，這個催眠又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