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秦江回到公寓開門的時候還在想白熙說的話，以至于他擰鑰匙的時候心裏冒出一絲細不可聞的後悔。
可能...晨曉已經走了吧...
走就走吧，秦江告訴自己，反正也不會是一條道上的人。
而等他輕輕打開門後，馬上恨不得抽剛才那個多愁善感的自己一巴掌。
眼前的晨曉正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邊哈哈大笑看着腦殘的綜藝節目，邊拿着薯片往嘴裏塞着。
聽見動靜，他回頭見是秦江，趕緊把落在沙發上的零食渣撣下去，然後做出一副日本女人溫婉賢良的樣子說道：“您回來啦。”
“……” 秦江無言以對，但也沒再提趕人走的事，自己默默地把外套脫了去浴室洗漱。
臨睡前，晨曉又開始對着身邊的秦江動手動腳，然後被對方一把按住。
“你爸姓林，你怎麽姓晨？” 秦江開始戶口調查。
“我…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不是什麽名正言順的林家公子，你說我是林永慶的老幺也好，私生子也好，反正就是這麽回事，我媽不是正房。”
“這次的事情，你爸知道嗎？”
“還沒敢讓他知道，否則下手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半晌，倆人都沒有說話。
秦江糾結了半天，終于把要說的話吐了出來，“這回...讓你受委屈了，那個...謝謝。”
晨曉居功自傲，“知道就好，我這委屈受大了，你快讓我占占便宜就當報答我。” 說着直接壓在了秦江身上。
沒想到秦江這厮如老僧入定般不為所動，還一本正經開始給他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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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這麽好的家世背景，找個人正正經經談戀愛不好嗎？”
“我這不是談着呢嗎？” 晨曉裝傻，“還要怎麽正經？”
秦江腦殼痛，只得繼續解釋，“晨曉，咱倆的事是我的原罪。因為這個，我把肖一楠弄丢了，我活該…”
“你等會兒，”晨曉打斷秦江，“可肖一楠之前跟我聊過，說你倆之間的關系早就出現了問題，你現在幹嘛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啊？”
秦江被噎了一下，無奈道：“反正，這些天讓你住進來...頂多也就是把你成個伴兒。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時候我還能跟自己說你就是個缺愛的小孩兒，反正我現在也是單身了，咱們相互慰藉一下也未嘗不可。可現在…”
“現在怎麽了？不妨礙咱們繼續慰藉啊。” 晨曉一副慷慨的樣子。
“我慫了，行了吧。”秦江攤牌，“林家少爺我惹不起，哪天被你家老爺子知道，我還活不活？”
“行。”晨曉氣絕，使出殺手锏：“你不樂意跟我好是吧，我明天就去泡肖一楠。”
“什麽？”秦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反正這次我替他出頭的事我爸遲早會知道，我就正好順水推舟。這樣我爸到時候要發落人的話也發落不到你頭上，你不就安全了。好不好？” 晨曉裝着一臉天真地問對方。
“好...好個屁！”
“其實也是，你說我幹嘛一門心思非跟你這死磕呢？肖一楠多好啊，膚白腰細腿長個子高，眼睛尤為好看，偶爾笑一笑溫柔的要命。哪像你似的，天天耷拉着一張驢臉給我看。”
晨曉繼續添油加醋，“我覺得吧，既然白熙能讨了他的歡心，那我應該也有希望。就拿這次我出事來看，他多心疼緊張我呀，抱着我的時候可用力了。不如我就跟他正正經經談個戀愛......”
秦江實在受不對方給他描繪出的場面，他的思想遠遠還沒開放到這個地步，且他覺得這事晨曉百分之百敢幹出來給他看。
“行行行，當我沒說。你先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着吧。”秦江敗下陣來，又趕緊跟了一句，“不許你去騷擾肖一楠，聽見沒有。”
“好嘛，我又不像你那般的不是人。你對我好一點，我肯定乖乖的。” 晨曉品嘗勝利果實之餘還不忘補刀。
第二天一早，秦江就以官方名義在微博上發布了一則聲明。直接承認那個爆料貼裏描述的乙方就是自己這家酒店管理公司，同時附上了出警記錄。并闡明，公司為了維護員工自身利益和行業風氣，将會停止一切與對方地産公司旗下文旅項目的合作。此公告一出，側面印證了後續一系列舉報貼的真實性。由于其中幾個實名舉報者在受到性侵時還是未成年人，造成的惡劣影響波及甚廣。随後更多的國際和本土的管理公司也都紛紛作出聲明，在未來不會為其提供提供咨詢管理服務。
一時間，牆倒衆人推，黃克砺的一些死對頭也趁機出來搞事情。為了公司還能正常運轉下去，董事會已經和黃克砺做了切割，表示願意全力配合取調查。現在，等待黃克砺的将會是一系列性侵和行賄的訴訟。
事情至此似乎已經告一段落，衆人的生活又回歸到了平常的樣子。大人們繼續上班掙錢，實習生們則繼續接受着社會對他們的摧殘和塑造。
和以前不太一樣的是，白熙明顯感受到了肖一楠心境上的變化，那股隐隐束縛着他的力量像是一天天地在削弱。肖一楠似乎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狀态裏，整個人變得松弛了下來，更願意跟白熙主動表達和分享自己的心情，這一切都讓白熙覺得曙光在前。
晚上白熙照例去接人下班，他按開自動門上的密碼鎖走進去，正好看見晨曉站在辦公室門口在跟肖一楠嘀嘀咕咕。一個看上去臉色不太自然，另一個則有點眉飛色舞。
“在聊什麽？”白熙趕緊走上前去。
晨曉看見正主來了，馬上跟倆人拜拜後腳底抹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沒什麽。”肖一楠臉上紅暈未退，顧左右而言它道：“路上堵車嗎？”
“還好，不是很嚴重。”白熙心裏狐疑，但沒表現出來。
一直到家，肖一楠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弄得白熙心裏也跟着七上八下。
“那個...”肖一楠突然開口。
“什麽！？”白熙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你最近什麽時候可以連休？”肖一楠問道。
白熙掏出手機看了看，“這周日和周一，怎麽了？”
“我最近手裏的活兒不是很忙，這樣的話，我周一拿天年假，咱們去玩一趟好不好？”
“玩？去哪玩？” 白熙聽到這個好消息，一時間忘了反應。
肖一楠莫名覺得這對話有些熟悉，只是問問題的人掉了各個，忍不住笑。
“還去X興好不好？”肖一楠說道，“上次你給我帶的酒沒有喝成，這次補回來。”
“好好好！” 白熙點頭如搗蒜，“你不提我都忘了，酒店還壓着我一晚房費呢！”
終于熬到周六，白熙特地又找人換了一個班，趕在下班高峰前就回到了公寓接上肖一楠出發。
“東西都帶好了嗎，別的無所謂。藥千萬要記得拿。” 白熙沒忘囑咐肖一楠。
第三次行駛在開往X興的路上，白熙免不了回顧起自己的心路歷程。雖然和最開始他設想的發展軌跡大相徑庭，但幸而還是殊途同歸。此刻，副駕駛上坐着的是他心上的人，前方的目的地是他們第一次共枕的地方。白熙可以用很多意思深遠的詞彙去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但化繁為簡後他只想感嘆一句，生活...真美好。
和上次來時滿眼蕭瑟的不同，此時已經是初夏，酒店園區內處處繁花盛開，鳥叫蛙鳴，一派活潑景象。倆人像上次一樣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白熙提前打過電話，訂好了那間他和肖一楠住過的那間別墅。
到了房間，酒店已經提前開好了夜床。桌子上擺了些造型別致的歡迎點心，臨水的窗戶半開着，夾雜着花香的微風吹進來，撩撥着屋裏人兒的那些個欲說換休。
白熙放下随身的東西，拉着人推開露臺的門走出去，現在的氣溫不冷不熱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月份，倆人就這麽靜靜地在外面站着。
“白熙。”
他聽見身旁的人輕輕開口喚自己的名字。
“嗯？” 白熙扭過頭去，迎接自己的是一個突如其來，毫無保留的吻。這裏面包含的情緒複雜又純粹，混合着肖一楠獨有的味道，讓他沉醉。
但随即他就反客為主，就着接吻的姿勢把人放到在了露臺的長椅上，好像回到他那日突襲對方時的樣子。
深深的一吻結束，白熙看着面前的人問，“妖精！你把真的肖一楠藏哪去了，快快還給我。”
說完自己又忍不住地笑，他用手輕輕描繪着肖一楠眼尾的弧度，“我不是做夢吧？今天為什麽這麽熱情？想幹嘛？”
對方未語臉先紅，肖一楠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凝視着自己。
半晌，他聽見這人說：
“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