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那天晨曉趁着肖一楠等白熙的空檔,跑去跟他聊天。不知怎麽一來二去就聊到了敏感話題上。

“你脖子上怎麽老也看不見吻痕啊?” 白熙的語氣好像在問今天星期幾,以至于肖一楠接收到這個問題時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等到他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擋了一下領口。

“不好好上班,亂看什麽?”肖一楠難得擺出領導姿态來教育員工,奈何員工壓根不理他的管教。

“我都觀察好一陣子了。”晨曉說着,特意站起來湊到肖一楠身邊仔細分辨了一下,被對方強行推開後,問道:“按說白熙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可能在這事上這麽保守啊。”

“咱們能不能不聊這個。” 肖一楠臉上都快挂不住了。

“聊這個怎麽啦,又都不是未成年。”晨曉不解,然後看着肖一楠一臉難以啓齒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

“你們...你們該不會還沒有為愛鼓過掌吧!?” 晨曉驚了,嘴巴張得老大,足可以擱下一個雞蛋。

“什麽鼓掌?”肖一楠聽不懂年輕人這些個黑話。

“就是啪啪啪,象聲詞。”晨曉遞給肖一楠一個“你懂的”眼神。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肖一楠反應過來,紅着臉開始轟人,“交代給你的PPT做好沒有?”

晨曉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來,他直接把老板的問題忽略了過去。

“是白熙有毛病?” 晨曉莫名覺得興奮,“要不要我幫他找點藥?不對啊…他在醫院上班,按說渠道應該比我豐富。”

肖一楠實在受不了晨曉這個毫無根據的推理了,“白熙沒毛病,別瞎說。”

“那就是…你心裏的檻兒還在?” 晨曉小心翼翼地問道。後來秦江跟他說過一次,有關肖一楠這方面的心結以及自己不知道前因後果害得對方發病躲起來不見人的事情,被自己好一頓擠兌過。

看對方還是沒有要說的意思,晨曉着急了。

“這事跟吃飯睡覺一樣都是人欲而已有什麽好忌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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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砺那件事過去之後,肖一楠跟他之間似乎産生了一種新的連結。工作上對方簡直是把他當成了入室弟子在教,而在有些事上,晨曉自問自己才是老師。

肖一楠似乎被對方自然坦蕩的态度感染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晨曉,問道:“我這樣的...是不是很無趣?”

晨曉一看對方的态度有些松動趕緊坐着椅子直接滑到了肖一楠的身邊。

“不會不會!哎呀,上次我說你的那些話,都是我發神經,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晨曉仰着頭,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肖一楠,“你就告訴我嘛,我保證不跟別人亂講的。”

“不知道怎麽說。” 肖一楠像是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一樣局促。

“不知道怎麽說…那就是還沒有做過喽!”晨老師的原則簡單粗暴,沒帶就是沒寫。

肖一楠輕輕點頭,臉紅成一片。

“哎...我這限制級的詞彙還沒出來呢,你先等等再害羞。”晨曉繼續問道,“可上次我聽到他親你,你也沒有不習慣啊。你倆到底怎麽回事?”

“要不咱們還是別聊了。”有人反悔了,試圖站起來跑掉,被晨曉按了回去。

“肖一楠你看哈,”晨曉苦口婆心地解釋,“你當初找白熙做心理咨詢是為什麽?幫助你恢複到一個健康的心境對不對?但現在你倆關系變了,很多話因為關乎白熙本身,你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毫無顧慮地對着他說出來了。所以,我來接班啊!”

晨曉覺得自己給自己找的這個最新定位酷死了,“這件事在情侶間多重要啊,如果你們老是這個樣子的話,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對不對?”

而讓他覺得更酷的是肖一楠真的好像接受了他臨時心理咨詢師的身份,開始硬着頭皮作答。

“就是…我在蠻久以前确實拒絕過他一次,後來...後來因為這方面的事兒我發過一回病。再加上我一直在吃藥,我想白熙是顧忌在療程裏...然後…那個我會不會又産生應激反應,所以我倆一直停留在...嗯摟摟抱抱這個程度。”

“那現在呢?” 聽肖一楠磕磕絆絆地說完,晨曉追問,“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最清楚。”

肖一楠仔細地想了想,“好像已經好了很多了,最近一直沒有再難受過,連心悸的時候都不多見了。”

“那如果白熙想要和你有些親密的行為,你是不是還會接受不了?”晨曉覺得自己進入角色特別快,現在連用詞都開始有了學術範。

“其實從一開始,我的身體就不排斥他的。”

“什麽?”晨曉有點暈。

“嗯...我第一次拒絕他...主要是因為當時我還無法說服自己展開一段新的關系。” 肖一楠不知道自己表達清楚沒有。

“也就是說,其實你只是不知道怎麽主動投身,并充分享受兩個人之間自發的性,對嗎?”晨曉此刻仿佛被某位知名的性學專家附體,福至心靈地點到了肖一楠的症結。

“可能...是吧...這方面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主動,我更多是在配合。”肖一楠指的是他和秦江之前的關系。

晨曉捂住臉,這屆學生太難帶了。

“白熙是不敢主動,你是不會主動。請問你倆準備就這麽耗下去嗎,談個柏拉圖戀愛到100歲嗎?”

肖一楠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跟白熙在一起的日子實在是太過舒服踏實,他就習慣性的又把自己放在了被動的一方。經由晨曉一分析,好像...這在戀愛關系裏确實是個問題,且對白熙也挺不公平的。

“那...那怎麽辦。”肖一楠不敢看晨曉,低着頭不恥下問。

“還能怎麽辦?你主動一次啊!我跟你說,你要是表現得積極一點,”白熙強迫這位差生看老師,并用大拇指和食指湊在一起比劃着,“就這麽一點點,白熙肯定就會特別高興。他那麽聰明,後面的事情就不必你費心了,遵從身體的本能就好了嘛。” 晨曉拍了拍肖一楠肩膀,一副大功告成的口吻。

外面傳來電子鎖滴滴的開門聲,肖一楠急忙慌亂地站起來,表情在晨曉看來宛如遭遇臨檢的酒家女。只好也趕緊站起來,拉着他囑咐道:“你先別自亂陣腳,沒讓你今天回去就行動。”

晨曉陪着肖一楠走出去,一邊還在他耳邊小聲說着,“你要是想要有點儀式感,就把人約去酒店嘛。喝點香槟紅酒壯壯膽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回去的路上,肖一楠一直在琢磨晨曉的話。

他之前順其自然的鴕鳥心态算是被對方徹底搞崩了,主動,主動一點!肖一楠覺得自己耳朵邊兒一直回蕩着晨曉的加油聲兒。

好不容易到了家,他醞釀了半天的話已經在嘴裏快熟了,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問了對方哪天可以連休,計劃好倆個人的時間後肖一楠悄悄地松了口氣。

第二天一上班,晨曉就跑來打聽進展。聽見肖一楠已經成功約好了時間地點,欣慰得捂着胸口如同看到女兒要出嫁的老母親,還要再接再厲傳授自己的一些奇技淫巧給對方,但被肖一楠紅着臉強行推了出去。

而後的幾天裏,肖一楠一直在想着這件事,在進入酒店客房的前一刻,他都不知道這個“一點點”的尺度到底應該怎麽拿捏。

直到倆人站在露臺上,如絲絨般的厚重夜色給了肖一楠勇氣。他沒給自己遲疑的機會,他叫了那人然後把嘴唇湊了上去。

這不再是一個淺嘗即止的親吻,肖一楠用舌尖努力地傳遞着自己的情緒,手輕輕地環上了對方的腰。

白熙果然被自己毫無鋪墊的主動吓到了,一吻終了,壓在自己身問他想幹什麽。肖一楠看見白熙濕漉漉的眼睛裏反射出了自己——這個人心口處的結痂已經被輕輕地剝離開了,露出了裏面久不見光的新鮮皮肉,它發燙發癢,叫嚣着想去體會和汲取好多好多的感覺和愛來滿足自己新生的渴望。

“想要你。”

肖一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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