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比我好用嗎?
謝明月啞然失笑:“你很好奇我的名字?”
她的聲音不大, 音調也是清脆又柔和的。放在有些嘈雜的大廳內,更顯得沒什麽威懾力。
禿頭不免有些看輕。
謝明月衣服的logo在不太明顯的地方。品牌也幾乎只做高定和秀場,沒有向外售賣的成衣生産線, 故而雖然奢華, 但大衆的知名度不高。
這一點落在禿頭的眼裏,更成了判定對方的依據。
估計只是個初入社會的小女孩,剛從象牙塔裏跑出來,還沒經過社會的毒打, 只是被他人三言兩語說動,就懷揣着個明星夢眼巴巴地跑到圈子裏來。
看着她臉生,感覺沒在其他幾個經紀人那裏見過,禿頭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要真是什麽重要人物,身邊還能沒幾個高層跟着,就放她在明飛樓裏亂跑?
禿頭在明飛這麽多年, 也算多少了解一點所謂上流社會的尿性, 所以首先就排除了謝明月的真實身份。
聽到謝明月的反應, 禿頭只當對方還不知道自己的重要地位。
他摸了摸自己挺出來的肚子,寸草不生的頭亮到反光。
“也不是我好奇你的名字,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禿頭目光猥瑣,眼珠子在謝明月身上亂轉:“我是明飛的金牌經紀人,帶過很多藝人, 你看向那個什麽……你知道吧, 就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禿頭列舉了幾個手上成熟的藝人,雖然不算一線,但也頗有一些粉絲, 很多名字謝明月在刷微博的時候撞見過。
似乎都是微博常客來着……謝明月回想的時候琢磨:她當時還吐槽過, 對方很愛住在熱搜上。
現在一看是禿頭帶的藝人, 那就不奇怪了。
禿頭自覺已經給出了夠誘人的幻想,接着就開始給謝明月畫餅:
“你如果想,也可以和他們一樣。”禿頭笑着對謝明月誘哄:“我不僅是明飛的經紀人,也是明飛的管理,我手上的資源遠比其他經紀人手上的要多。”
“你這張臉太漂亮了,在別人手裏只會蹉跎時間。”
禿頭雖然有私心,這句話倒沒說錯。
還沒等謝明月說話,簡言就已經果斷開口:“不行!”
簡言眉骨很高,卷發紅唇,大概有一米七,踩着恨天高甚至比禿頭高半個頭,是那種很典型的濃顏系美女。
她眉頭皺緊,轉向謝明月,帶着明顯的不認同神色:“你別聽他在這裏騙你!”
“他這個人最會給年輕小姑娘畫大餅,我當時就是這麽被他給騙了。等你真到他手上,別說給你資源,他不潛規則你就不錯了!”
簡言從剛剛開始就認出了謝明月。
無他,一是謝明月長相出衆。二來,對方說出那句誇獎時真誠的表情也不過在十分鐘以前,她自然印象深刻。
簡言說得又快又急,說完就後悔。
是不是太兇了。
她趕緊找補:“明飛除了他還有很多有名的經紀人,人都很好,你別聽這禿頭瞎說,他們會很樂意帶你的!”
簡言擔心自己說話太重,會傷到面前這株看起來就養在溫室裏的富貴花。但對禿頭就沒這種憂慮,她轉頭就開噴:“章見,你別在這裏騙人,你和我的事情還沒算完呢!”
謝明月配合着簡言的話語,露出一副懷疑的神色。
眼看着謝明月的表情變化,禿頭以為煮熟的鴨子飛了,一下子惱羞成怒起來。
他怒斥身邊的保安:“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把她給我弄出去!”
“我給你們這群人發錢,就是為了讓你們在這兒吃幹飯的是吧!”
保安剛圍上來,轉頭就被簡言無差別攻擊了:
“我看你們誰敢!今天我還就是不走了,我等到宋助回來,請他給我評評理!”
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和禿頭基本已經撕破臉了。簡言心知肚明,以章見小肚雞腸的程度,等她這次回去,等着她的只有被雪藏這條路。
還不如今天豁出去,就算不為自己掙一個前程,也要把章見拉下來。
再不濟也能把章見的名聲搞臭,以後不想被潛規則的稍微打探一下章見的名聲,自然也不會靠近他。
刨除掉蛇鼠一窩的那部分人,像她一樣被騙進來才知道真相的情況肯定會大大減少。
聽到簡言要把事情鬧到宋澤面前,章見徹底急起來。
“你敢!”
明飛一直以來的公司氛圍都還算不錯,對于這種壓榨藝人的事情深惡痛絕,這是從老謝總開始就一直貫徹的理念。
在老謝總壓着的時候,幾乎見不到這種事。
即便是現在老謝總已經不在了,底下的人做這種事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做,沒人敢放到明面上。
章見表情兇狠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想放過簡言了。
章見惱怒,揮手讓保安帶簡言下去。
但是簡言擺明了不肯離開,她大小也是個二線,就算這幾年被禿頭卡資源卡得位置尴尬,也不是保安們敢随意得罪的。
保安不敢直接上前強硬拖着簡言走,場面一下子焦灼起來。
謝明月挑眉,氣定神閑:“她有什麽不敢的?”
她慢條斯理地問:“你剛剛說,你給他們發的錢?”
剛剛禿頭情急之下說出的那句話,謝明月印象深刻。
她怎麽不知道,老謝總什麽時候活過來了。
她的話打破了僵局,也讓場上的章見一下子找到了情緒的突破口。
“小姑娘,我勸你剛來明飛,別在這兒多管閑事。”章見只當她是剛出象牙塔,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看到了想學別人英雄救美。
他不善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謝明月,和剛剛判若兩人:“你以後在明飛要呆的時間還長着呢,別這麽快把事兒給做絕了。”
明飛上下是一個系統,就算謝明月最後不是他來帶,落到了別人手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操作的餘地。
經紀人這行,前面是拼本事,做到後面就是拼人脈了。
其他人難道還會為了個小丫頭片子為難他嗎?
“沒有,您誤會我的意思。”
謝明月出口還恭恭敬敬的,精致的眉目現在盯着他看,笑意盈盈的,盯得章見心思又活絡起來。
她禮貌地問:“我只是剛來明飛,對明飛的事情不太懂。看您好像格外了解,忍不住想問問。”
謝明月态度禮貌,哄得章見很受用。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謝明月,難道她剛剛那話還真不是陰陽他?
禿頭打量了一眼謝明月:“你應該還沒簽合同吧,怎麽什麽都不懂?你剛進來的時候是和誰聯絡的?”
謝明月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禿頭想當然的以為對方是剛被星探發現,才進入公司,連個正式聯絡的星探經紀都沒有。
謝明月皺眉,仿佛回想了一下:“”應該是一位姓李,名叫李紀的老師。
李紀确實聯系過謝明月,這話倒沒說謊。只是被她明确拒絕了而已。
禿頭一口差點嗆出來,表情震驚,上下打量了謝明月好幾眼。
怎麽可能!
她也不看看李紀是什麽人,比起他自誇的金牌經紀,李紀是明飛有名的卷王,手上是實打實地帶出了好幾代明飛的臺柱子的。
對方這幾年已經很少帶新人了,除了這一屆有個姓季還是姓李的小子,連續拿了幾個3a被他追着搶人,其他時候都沒聽說過他要帶新人。
說到那個3a,禿頭又是一肚子火。他當時聽說那個3a也想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要過來給自己撈金。結果還沒去了解,就聽說李紀已經出手把人要走了。
禿頭表情不善,就聽到謝明月不平不緩,繼續道:“只是不知道李紀老師和您誰比較厲害,誰厲害我就去誰哪兒。”
這還用問嗎!
他怎麽可能和李紀比!
李紀這種王牌經紀人名聲很大,是業內著名的點金手,以眼光毒辣著稱,即便是不混娛樂圈的觀衆,因為那幾個臺柱子的緣故,也多多少少聽過他的名字。
不像章見,基本查無此人。
拿他和李紀比,說出去別人只會覺得他登月碰瓷。
怎麽可能有人不知道這個情況,在接到李紀邀請的情況下,還在這裏糾結去向!
禿頭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他認定謝明月是故意拿這個話來諷刺他。
偏偏謝明月這時候還神情無辜地追問:“怎麽了老師,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禿頭氣得跺腳,臉沉得能滴水,一個大步上前,想抓住謝明月的手。
一直在身後看着的季生星臉色一沉,剛要上前護住謝明月,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簡言一把将謝明月拉住,把她整個人完完全全的擋在身後,另一只手一把抓住禿頭伸過來拉扯的手臂,借着巧勁兒就将對方輕而易舉的推遠半步,順勢接上了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禿頭臉上落個大紅印。
随着清脆的一聲巴掌聲,簡言的整套動作完整絲滑,流暢到像套連招。
別說禿頭,就是落後半步的季生星都愣了一下。
禿頭呆在原地,半天手才顫顫巍巍地舉起來,摸摸自己挨打的半邊臉。
簡言呸了他一口:“下作,講道理講不過,在這兒和人女孩子動手,賤的嘞。”
禿頭反應過來,怒到話都說不攏。
“你們倆,你們倆……”
禿頭剛剛雖然讓場上的人散開,但這麽一場絕世好戲,又有誰會真的忍心錯過。
大家都借着經過的名義,在同一條路上反複觀看。
光是謝明月就看到同一個人不下三次出現在這裏,手上還抱着同一疊文件。
這是真來來回回,就沒離開過啊。
等看到禿頭現在的下場,走廊的各個角落裏發出噗嗤的笑聲。
禿頭又氣又急:“你們兩個我都記住了,只要我章見在這家公司一天,你們倆別想接到工作!”
話一出口,笑聲漸停。
簡言那一巴掌是扇爽了,狠狠出了這一年的惡氣。
她自己是不覺得虧。
與其在這裏受這個鳥氣,還不如今天打回本。
但是那個女生……簡言目露擔憂,看向謝明月。
謝明月卻絲毫沒有忐忑的樣子,甚至還靈動地向她眨了眨眼。
仿佛猜到她內心在想什麽,謝明月氣定神閑:“不用擔心拖累我。”
事實是,沒有什麽會拖累到她。
不是說了嗎,像她和傅譯生這種人,做事情是沒有試錯成本的。
禿頭還沒發難,場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是個中年男人,身材微微有些發胖。
他行色匆匆,趕過來時還有些微微的氣喘。
“李紀老師……”
“好了好了李紀老師過來了。”
旁邊看戲的人小聲地讨論,雖然不敢直接面對章見,心裏也頗有些慶幸。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最怕的就是悄無聲息地掩下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只要李紀肯和章見打擂臺,這件事兒一定能鬧到宋助那裏去。
簡言也是神色一松,她折騰這麽久,終于把人給等來了。她看一眼身邊的女孩子,心想:不用連累她了。
相比于簡言,禿頭緊張起來,臉也皺皺巴巴、滿目憂色。
完了完了,都怪這兩個賤女人!
章見舔着個臉過去,小心翼翼地貼近李紀,試圖先一步混淆視聽,卻被李紀一把推開。
章見一個踉跄,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李紀苦着張臉湊到他剛剛罵過的謝明月面前:
“謝總,您來怎麽也不說一聲。”
謝明月口氣溫和,邊說邊看了一眼他:“我就是随便來看看,沒什麽大事,本來也沒想麻煩。不過底下的員工倒是好好給我漲了見識。”
“喏。”謝明月冷嗤了一聲,“他還說是他在給員工發工資呢。”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麽位長輩。”
謝明月語氣平靜,但這話說的實在誅心。
李紀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接話,心裏幾乎把章見這個廢物給罵死。
謝……謝總?
禿頭臉色發白,還有點沒搞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但大事不妙的危機感已經讓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
公司有什麽謝總嗎……?
他心裏隐隐約約已經猜到了,但還是不敢、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謝明月擡眸,語氣平靜,丢下的話卻如平地驚雷轟隆一聲炸開。
“你給宋澤打電話,半個小時之內,讓他給我滾回來。”
“另外召開會議,讓所有經紀人都到會議廳,我有事要說。”
謝明月一掃第一次見李紀的平和,頭次展露出屬于明飛當家人的威懾力。
謝明月說完就走,李紀苦着張臉,一邊給宋澤打電話,一邊急忙跟上去。
禿頭不敢就這麽走了,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他大步跟上去,一把扯住李紀的胳膊:
“李紀……不,哥,李哥。這位到底是哪位謝總啊?”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踢到什麽鐵板,即便事實展露無遺,還是不死心地想問問看。
李紀一把将他攀附上來的手扒開,看着他的目光已經是在看一個廢人。
“章見啊章見,你平時搞那些小動作不是很機靈嗎,怎麽現在又犯蠢了。”李紀一改在謝明月面前的憨厚,憐憫地看向等待死亡通知的章見:“除了謝氏明飛的謝,公司還有哪個謝總?”
竟然……果然是……
禿頭癱倒在地,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謝明月神色如常地坐在主位,翻看公司的財務報表。
她微微低着頭,聚精會神地查看面前的文件,看似坐的随意,實際上腰背挺得筆直,體态标準,落落大方。
季生星和簡言站在她身後,一左一右将她包圍在中間。
李紀臉色發苦,欲言又止,時不時拿小心的目光看着謝明月。
底下站着一片烏泱泱的經紀人,大家互相交換着神色,沒有一個敢坐下,也沒有一個敢說話。
大家都知道出了大事,沒人敢在這時候嬉皮笑臉。
氣氛一時壓抑到沉默。
偏偏在這樣的氛圍裏,謝明月好像絲毫感受不到不對一樣,照常處理文件。
宋澤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等到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就連李紀都松了口氣。
這位謝小姐明明也沒真正掌權過,也不知道通身哪兒來的這麽大氣場,感覺比宋助這種常年冷着張臉的人還難說話。
宋澤進來的時候已經大概了解發生了什麽事,他把衣服交給身後的人,徑直走過去站到謝明月的身後,頂替掉季生星的位置。
桌上的茶水已經冷了,宋澤替換掉一杯熱茶,遞給謝明月。
“回來了?”
謝明月問他,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嗯。”宋澤鏡片底下的眸光幽深。
謝明月接過熱茶,沒喝,輕輕地擱在桌上。她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大家還站着似的,開口:“都坐下啊,一直站着幹什麽?”
衆人這才坐下。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聽到這樣的問題,底下的人不知如何作答。
眼看着這把火就要燒到在座所有人的頭上,所有經紀人這時候也不知作何反應,怔愣半晌,也只敢試探性地點點頭。
“知道就好。”謝明月合上手頭的文件,平靜地抛下驚雷。
“我知道這種事不會只有章見這一樁。從今天開始,明飛會成立監察部,專門負責督查公司內部的不正之風,類似這種潛規則、打壓、利用職務之便坑害手底下藝人的事情……”
謝明月明豔的長相看着仍然帶有一絲柔軟蒼白的氣質,矛盾的共存。本人說出來的話卻針針見血,一語道破關鍵:“我知道在座的許多人可能都做了一點。”
“你最好祈求自己不要被我發現。”她聲音溫柔,話語卻冷淡。
“宋澤。”她理所應當地發號施令:“這件事你負責跟進。”
宋澤愣了一下,随即神色複雜地應了一聲。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另外通知明飛旗下的所有藝人,如果之前有受過這種壓迫,可以在監察部成立以後向他們提交證據。明飛将會接手跟進後續的調查,并且無償對她們進行法律上的援助。”
“你跟她們說,不用怕。”
交代完事情,謝明月站了起來,似乎是打算起身離開。
已經扔了個重雷,底下的人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謝明月似乎又想起來什麽,環顧了一下四周,點了個管理層的名字。
“陳叔。”她親切地叫對方:“宋澤年紀輕,這種事可能沒什麽經驗,你和他一起負責吧。”
被叫到名字的人受寵若驚,哦了好幾聲。
……開始分權了。
這是不信任宋澤的意思。
相比起剛剛的事,後面散發出的訊號顯然更加讓人……意想不到。
這位年紀輕輕的掌權者、明飛有名的甩手掌櫃,要開始正式接手明飛了啊。
就在大家以為謝明月還有什麽要說的時候,對方已經拿上了包。
謝明月向下面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像今天真的只是來随便轉轉一樣:“祝大家今天愉快,回見。”
直到對方出去,底下的人都還沉浸在剛剛的餘勁中。
等到謝明月的身影消失,宋澤松松領帶,骨節分明的手扯扯領口,揪掉了一顆紐扣。
等人把門關上,宋澤重重地将手裏的文件夾摔落在桌上。
文件夾裏的紙質文件灑落一地,沒一個人敢上去撿。
“啪!”
底下鴉雀無聲。
宋澤兩只手臂撐在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注視着下面坐着的人。
他聲音沉着,顯然是動了真火:“在所有事之前,你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一字一頓,聲音像淬了冰渣子:“整個公司都給我把大小姐的臉記、熟、了!”
別再出這種事,連累他也被遷怒!
出了會議室,謝明月和簡言擁抱了一下。看着冷豔大美女不好意思地找她要微信,謝明月目光柔和,和對方告別。
今天本是為了看季生星的排練才過來,到最後卻沒看成,謝明月沒什麽誠意地說感覺到惋惜。
态度極其敷衍,聽得出不在意。
就連996也看不下去:“什麽惋惜啊,宿主分明就是很早就打算來明飛,只不過是随便找了個由頭而已!”
季生星說沒關系,一路将謝明月送到公司樓底下。
他剛要打車送謝明月回去,就看到謝明月看了一眼手機信息,然後婉拒了他。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謝明月示意他看街對面:“有人來接我了。”
季生星順着她示意的位置看過去,那輛車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看到他們的時候亮了亮指示燈,然後将車開到公司門口。
褚遇從車內下來,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季生星,随即移開目光。
就那兩眼,季生星感受到了一種如有實質的冒犯。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謝明月上車,然後揮手和季生星告別。
車開動起來,褚遇平時就話少,不是像傅譯生那種一撩就急眼的性格,但今天也确實沉默得過分,氣氛過于奇怪了。
謝明月懶得理會褚遇在想什麽,自顧自地閉上眼睛放空。
果不其然,褚遇沒多久就自己先憋不住。
他聲音冷淡,謝明月卻莫名聽出了幾分質問:
“這才多久沒見,謝小姐就找到了新的和傅譯生打擂臺的工具了嗎?”
他轉頭看向謝明月,目光幽深:“他能有我好用嗎?”
作者有話說:
季生星沒什麽特殊戲份……只是工具人而已,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