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藍白校服74

陸遠太久沒有睡得這麽沉過,之前眩暈暈倒,只是短暫陷入烏壓壓一片,眼前無物。

明明只是血糖不足暈倒,為何心髒會這般疼,腿會這般僵硬。

他的眼皮慢慢掀開,刺目晃眼的白光,瞧見的剪影卻不是林行知,而是陸靈靜,短直發的發尾在擺動。她嘴巴一張一合,喊着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

陸靈靜不可能在這裏。

她又來做什麽,又要扯謊帶他離開嗎?

他不要離開這裏。

他拒絕再繼續做這個夢,閉起眼睛來,重新回到那片黑壓壓的池子裏頭,沉浸下去。

心髒忽遠忽近的輕微疼痛弄醒了陸遠,他小心翼翼地再睜眼,眼前人是金發的林行知,在白色的光線下閃耀着。

他便不怕了,擡頭動了動手指,摸了摸林行知的臉,拭去眼角的眼淚。

“小兔子乖乖,不哭了。”

林行知抿着唇,瞧見陸遠醒來,欣喜一閃而過,變成了憤怒。

他的甩開陸遠的手:“你……還有力氣插科打诨!”

陸遠虛弱地笑了笑說:“對不起。”

“你睡得比上次發燒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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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醒了,我怎麽舍不得睡不醒。”

林行知不知再說什麽好,被陸遠堵了回去,氣不打一處來,咬着後槽牙,不耐煩地捋了一下頭發。

陸遠低血糖暈倒卻睡了一個晚上到現在清早。

他想陸遠低血糖而已,怎麽能睡這麽久,蠟白的臉,好像要一睡不起一樣。

他要的不是對不起。

陸遠對他不坦誠,不相信,那他又能撬開陸遠的口去聽什麽。

他總是想到他的父親,明明只是腿傷了,馬上要出院了,卻一睡不起了。

他冷着臉踢開病床旁邊的小木凳:“等你輸完液,我再來。”

期末考完就是暑假的開始了,大排檔那兒,有了宋三叔,林行知可去可不去幫忙。

他現在氣在頭上,陸遠又是那副不在意又要揭了過的樣子,那他便走了,不去看這人虛弱讓他心軟的嘴臉。

他要躲到廚房裏去,去工作。

火都要滅了。

陸遠咬唇抓着心髒位置的衣服說:“可是,哥,我現在心髒疼,怎麽辦?”

林行知愣了愣,着急地彎下身去觸摸心髒位置的皮膚:“這疼?心髒疼這不是開玩笑的,你這熬出個好歹來,我……”

陸遠一個臂彎便摟住貼近他的林行知,起身一下,判錯了位置,親在了林行知的嘴角上。

“兵不厭詐。”

“好你個陸遠!”

林行知用手推開陸遠靠近的唇,捂住嘴的手被柔軟濕潤的舌舔了一下,林行知羞得面紅耳赤,一拳打在陸遠的肩膀上。

“哥,好疼啊。”陸遠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林行知怕弄到他手背紮過針的地方,不敢動,任由着陸遠抱着。陸遠的腦袋在他腰側拱來拱去,最後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眼角有些紅,眼睛圈着淚,委屈地擡起頭說:“哥,你會不會嫌棄我病秧子吧。”

林行知被他弄癢了,氣全消了。揉了揉陸遠的頭發,沒說話,把陸遠扶起來,拿了自己煲好的粥給他。

“不會。”

陸遠接過粥,溫熱的,綿軟的米粒,開花的米粒帶着米香,漂浮其中的皮蛋豬肝豬心。

陸遠吃了一口,粥不稠不稀,剛剛好,皮蛋入口即化,豬肝豬心沒有腥味,明明是很普通的粥,但是那個味道,太像一個家的味道,就像是身置在一個溫暖的廚房裏。

他小時候生病的時候,陸信廚藝一般,但都會給他做粥喝,外婆會給他煲湯,忙碌的他們都會停下來,照顧着他。

陸信的手時不時貼上他的額頭,外婆會給他掖好被子,溫暖至極。

只不過是一天,他卻覺得很滿足,小時候寧願多生病,讓他們能一直在自己身邊。

現在回來了,可他們都不在了,林行知來了,那種味道仿佛複活了。

眼睛被觸動了一個開關,陸遠捧着粥,哭得很傷心,眼淚一股股地流下來,成股的流下下巴,鼻水也争先恐後出來。

心髒在林行知要離開那一瞬間劇烈的疼痛了一下,不是騙人的。

林行知對他太好了,明明只是喜歡,沒有血緣關系,也能對他這麽好。

林行知看着他流眼淚慌了神,連忙把粥拿走了,陸遠扯着不準他拿,眼淚都掉進粥裏了。

“心髒很疼嗎,我帶你去城裏的大醫院看看!”

“沒,沒有……疼……”

林行知連抽了好幾張紙巾,彎腰按着陸遠的頭,不知道從哪裏擦,把陸遠臉都擦紅了。

蠟白的臉色好了不少,林行知不知道該喜該悲。

還說他愛哭,他除了在床上哭過,下了床的地方可以沒有。陸遠跟他正好反過來,突然一下就哭了。

林行知拿走了他的粥,抱住了陸遠說:“為什麽要那麽拼?”

陸遠聽見這話,哭得更加多眼淚,抱着林行知哭了許久。林行知的肩膀被打濕了,林行知撫摸着他的背,像是給狗狗順毛一樣。

陸遠哭得差不多了,哽咽着說:“你好像在摸狗。”

林行知錘了他一拳:“你現在可不是哭成狗嗎?”

陸遠冷不丁地回答上一個問題:“害怕考試退步了。”

“這麽緊張,緊張到你都不想跟我睡覺了?”

陸遠攥緊了林行知背後的衣服,悶悶地說:“害怕被罵。”

“你媽?”

“你罵人。”

“啧,我說是不是你媽媽?!”

“我逗你玩的。”

“陸遠!”

林行知氣急敗壞地把陸遠的滿臉淚痕的臉全擦紅了,陸遠喊疼才罷休。

“認真點。”

“好的,知知同學。”

陸遠從來沒跟任何人講過,嘴巴張不開似的。林行知看他躊躇,嘆了一口氣,吻上他的嘴唇。

陸遠心髒停滞了幾秒,摸上自己的唇,林行知滿族地舔了舔:“你回答一個問題,我就親一下。”

“兩下,嘴唇和臉都要。”

“沒問題。”

陸遠還是不好意思,結結巴巴不知從何處說起。

林行知不急,既然要說也逃不到哪裏去,陸遠撒嬌要他喂粥給他喝,說他手打點滴打麻了。

林行知笑罵了一句說:“陸小嬌。”

他喂完,看了眼點滴,叫護士來拔針了。

林行知騎了摩托車來接他回去,利索地把頭盔給了陸遠說,打火,轟隆隆帶着陸遠騎在回家路上。

走的大路,陸遠抱着他的腰,還在哽咽着。

上午的夏風很狂躁,熱浪一樣,一股股沖過來,吹得陸遠眼睛有點發幹,貼着林行知擋風。

林行知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被風消小了聲,被頭盔擋住了點音,像遠遠的夢呓呢喃一般。

“現在你說的話,這裏除了我能聽到,只剩下風了,到家之前你想說什麽說什麽。”

陸遠擡頭,對着他的耳朵,剛要說什麽,林行知又接了一句。

“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無理由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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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感最近很好,又開始更新了。

突然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陸遠和林行知他們都故事,他們好像再告訴我該怎麽寫他們的故事。

就好像看了一個超夢一樣,把他們都故事都看完了,我感覺現在只是在複述一遍。

最近看了《賽博朋克:邊緣行者》,被今石洋之創到了,現在心死到極點,所以……很适合開始寫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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