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藍白校服84
林行知把書包裏的紙巾和水給了陸遠,陸遠擡起眼睛的那一秒裏全都是警惕,他聲線冰冷,懷疑地看水和紙巾,沒有接過。他扶着牆自己站了起來,林行知幫他拿起拐杖,兩人來到暖色的燈下。陸遠把那袋子扔掉了,嘔吐得舌根發苦。他難受地皺了皺眉頭,林行知自己先喝了一口,再給了陸遠說:"甜的啊,解渴。"
陸遠恍然覺得這句話特別耳熟,眼前的燈光眩暈了起來,輕輕的一句話像是羽毛撫摸了一下他的心髒,他終于接過了水。
林行知把書放進書包裏問陸遠:“還難受嗎,我送你回去?”
陸遠再次警惕起來,喝了幾口就把水還給林行知了。
“謝謝你的水,但我可以自己回去。”
“書你不好拿。”
陸遠盯着林行知許久,輕言問道:“我們認識嗎?”
林行知抓着水壺的手收緊,點了點頭說:“我是你高中的......”
他要說高中的什麽關系呢?男朋友還是同學,心上人還是過路人呢?
林行知勾起嘴角,在這異國他鄉的地方,那些聽不懂的語言讓一害羞就要逃跑的膽小消失了。也許不是因為異國,而是因為陸遠,他瞧見陸遠就落地了,就像是認主人的小狗一樣,嗅到味道就安心了。
他摘下帽子,讓陸遠完完整整地看見他,他的金色發絲在風中飄散,他走到陸遠面前,将帽子戴在陸遠頭上,堅定地說:“我們之間是睡過的關系,怎麽,你要穿褲子就不認人了?”
陸遠呼吸急促了起來,讓蒼白的臉有了點血色。他拍開林行知的手,低頭沉默了一陣,自嘲地說:“我已經殘了好幾年了,拿什麽跟你上床?”
林行知絲毫不退,帶着強勢的壓迫,如同高中時期的陸遠一樣。林行知想他忘記了也沒用關系,他還記得就好了,他幫他變回原來的樣子,像陸遠包容他的性欲和他的怪癖,讓他有安全的庇護,現在陸遠需要他。
他捏住陸遠有些單薄的肩膀,往他嘴巴裏塞了一顆薄荷味的清涼糖果,側頭親在陸遠的臉頰說:“遠啊,做愛又用不到腿,我可以自己動,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遠舌頭舔過那微甜的薄荷糖,喉結動了動,甜味和冰爽壓制住了惡心和頭疼,心裏流出一股股的暖流,久違般的安心,渾身的燥熱。
Advertisement
陸遠最終還是把林行知帶回了自己的住處,是個有小花園的房子,但花草照顧的不是很用心,大多數枯萎着,奄奄一息的模樣跟他的主人實打實的像,林行知一陣心疼。裏面的房間簡單,還算應有盡有。林行知用手機查了一下這,價格不菲。他忽然想起來,他找不到陸遠的那幾年,陸信也無法聯系到陸遠,兩個人着急了許久,報警了卻被告知陸遠被他的監護人帶走了。
陸靈靜。
陸信無法聯系到陸靈靜,他們之間早就是水深火熱,無法面對面聊天的關系了,更別說林行知能聯系到了。
林行知把陸遠放到沙發上,把書包裏的書拿出來。發了個消息給揚寧,猶豫了一下,沒有把找到陸遠的消息告訴他們。陸遠自尊心太強了,要是被一群人圍觀着,必定心情不好,還是晚些時候再說吧。
陸遠抱着書,看着林行知行雲流水地打開冰箱。
“你幹什麽”
“這都六點半了,你不吃飯?”
“我一般在外面吃。”
“我喜歡在家裏吃。”
“這裏又不是你的家。”
林行知到心髒被刺了一下,他望向把書放到書桌上的陸遠的背影,凝望着被衣服皺褶勾勒出來的羸弱,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張嘴便說:“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陸遠頓住了一下,勾唇笑了:“你真的好像我養的一只小狗啊,我去哪你都跟着我啊?”
“是啊,去哪我都跟着你。”
林行知手上拿着一個土豆,抿了抿唇,眼眶有些紅,把這五年裏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捉迷藏是我贏了,別想再躲了。”
長達五年的捉迷藏,跨越了兩個人青春年華的十八,跨過兩座城市,終于在年少的約定的地方找到了彼此。
林行知轉身擦掉眼角流出來的眼淚,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在某些地方看見陸遠的影子,他隔着平行的時空在想象着他現在如何的模樣。
陸遠被林行知到表情給刺疼了一下,他不知道林行知在說什麽,但心髒如同生吃了幾百個檸檬,酸酸澀澀的。大腦給他産生了一條指令——你不能惹他哭。
陸遠靠在廚房外的門框旁問:“你,你叫什麽?”
林行知刮着土豆,一邊刮,一邊模糊着視線,眼淚劃下臉頰。他一點也不想哭,可是陸遠那副樣子怎麽能不惹哭他,名字都忘記了。他太想他了,十八歲的陸遠給他種下了一輩子的心動和希望的種子,如今發芽茂盛了,他卻忘記了自己曾經種下的土壤叫什麽,如何讓他不落眼淚?
真的很想你啊。
林行知放下土豆,轉頭看陸遠靠在那個地方。昏黃的燈光,那個等待他做飯的人還在原來的位置,時空錯位如同幻覺一般重合,他只是單純喜歡一個人,為什麽他和他會這麽難呢?
他帶着點哭腔:“想知道啊,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這種條件式的玩法都是陸遠教給他的。他想要什麽,陸遠都會說一個吻一個願望,怎麽樣都能滿足到彼此。
陸遠下意識地皺眉,看林行知失望轉過去,那一滴眼淚就在轉身時候悄聲落下。他的破爛孱弱的雙腿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識,他拉過林行知的肩膀,不顧林行知已經哭得面頰濕潤,捧着他的臉吻過唇珠,柔軟又溫暖的唇。
陸遠瞬間被林行知有力的手臂摟緊了,林行知像是被憋瘋,主動地啃咬陸遠的唇,陸遠跟随着長期以來的習慣般,打開了牙關,林行知不想陸遠久站着,把人放上廚房大理石的臺子上,更加用力地深吻。
他想陸遠想太久了,那種發瘋一般的想念全都化成具體的動作,親吻,深吻,糾纏在一起的手臂,抱住的身體是有溫度的。他一邊哭一邊吻,把親吻當許願——陸遠啊,陸遠啊,你快點想起來啊!
陸遠從被動立馬變成了主動,頂到林行知上颚的軟肉,林行知一哆嗦,下身就條件發射的擡頭了。
一吻結束,他靠在陸遠的肩膀喘氣。
陸遠舔了舔嘴唇,好似不意外他們能夠親半個小時,肌膚之間的親密接觸絲毫沒有陌生感,他回味着摸了摸嘴唇,用不可反駁的語氣說:“名字。”
“什麽?”
“說名字。”
“林行知。”
明明林行知讀出這三個字而已,陸遠的腦海裏瞬間對應上如何書寫他的名字,好似寫過千千萬萬遍。
陸遠不是傻子,他跟林行知如此的契合,他們之間肯定有很深的羁絆,可是他真的很多東西都沒想起來,他媽說他在這裏讀書的時候出車禍,做植物人睡了很多年,腿也是那個時候傷的。
他們之間的對話裏有許多的漏洞,醒來也聽不懂這裏的語言,如果長期生活在這裏,不至于聽不懂,可他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探求真相。
他睡了太久了,全身肌肉都萎縮了,夢裏一直有看不清臉的人強迫着他醒過來,他不得不從那一層層的美夢中蘇醒。
“好,林行知,我記住了。”
林行知一抹眼淚,拎陸遠的衣領子,惡聲惡氣地說:“陸遠,你要是再忘記了,我就打到你再記住為止,讓你形成肌肉記憶,見到我就能喊出我的名字。”
“好,就聽你的。”陸遠用手掌包裹住林行知的拳頭。
他們之間是互相馴服,互相歸屬,牽引繩都一直在彼此的手中。他們從皮膚到肌肉,到骨骼和億萬個細胞都在訴說“我愛你”和“我歸屬于你”。
--------------------
終于斷斷續續又寫出來點,湊合看吧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