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小威

壓抑的氣氛讓潇潇的雨聲越發刺耳,雨點拍打着玻璃窗,好像戰鼓正在瘋狂起舞。

秋聿之眼前是凱爾威的白風衣,他伸出手,抓住他的發尾,涼滑如水的發絲纏繞在指尖,淡淡的冷香仿佛浸入了他的心頭。

這世上最強大的兩個血族,正在因為一個人類對峙。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茵塞姆的眼睛。

當然,安德倫沒有蠢到真的激怒凱爾威的地步,與其說他想要現在就替凱爾威除掉一個隐患,不過說,他更想确認這個人類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現在,他得到答案了。

神情緊繃的血族親王忽然氣場一松,張開手臂聳肩,臉上一下子挂上了親切的笑容:“親愛的朋友,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是你的領地,我又怎麽會讓你感到不愉悅?”

凱爾威并沒有因為他的态度轉換而感到愉悅,他放下手,冷聲道:“既然這樣,就安靜一點,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離開。”

“真是心狠,外面可是在下雨呢。”

“茵塞姆,帶他去休息,這幾天由你負責照顧他。”

茵塞姆一急,道:“那殿下您……”

凱爾威忽然伸手向後,抓着秋聿之的手腕,将他抓到了自己身側。

“他會始終跟在我身邊,服侍我。”

茵塞姆不甘願地點頭稱是。

一直到安德倫和茵塞姆都離開了,秋聿之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凱爾威也沒有管他,應該說,壓根就沒指望秋聿之服侍自己。

于是堂堂親王殿下,特別自覺地回房間給自己倒了杯酒,冷靜冷靜。

秋聿之跟在他身邊,抱着肩膀磨後牙,比他還要自覺地給自己泡了個面——來自于萬能的網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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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威終于無法忍受:“你要吃出去吃。”

秋聿之一聲不吭,端着泡面站在門口吃吭哧坑吸溜完了。

完事一回屋,發現屋裏已經不見了凱爾威。

他吓了一跳,直到聽到浴室的水聲才冷靜下來。

秋聿之重新站到書架旁,看着被破壞掉的機關生悶氣。這一晚,他憋着沒跟凱爾威說一句話,淩晨時分,人類的白晝降臨,到了血族休息的時間。

看到秋聿之站在床邊,凱爾威略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安德倫還在這裏,倒也沒狠心到把他趕出去。

就當他不存在……凱爾威心裏默念了幾句,在浴室換好睡袍才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秋聿之把他的枕頭被子和褥子搬到了地上打地鋪,已經鑽進了被窩閉着眼睛睡覺。

凱爾威情不自禁地開始懷疑,這到底是誰的房間。

秋聿之縮在被窩裏,繼續生自己的悶氣。

凱爾威無奈,只好去自己找來毯子,免得自己只能睡床墊。

其實他不睡也無所謂,但秋聿之已經鑽進被窩裏了,他便忽然也覺得疲憊,想要什麽都不想地放松下去。

燈光關上,晨光被厚重的窗簾遮住,黑暗當中,凱爾威閉上了眼睛,卻始終得不到平靜。

過往與現在的記憶交織,地上那人有多讓他思念就有多讓他痛苦,他本應該恨他,在漫長的夢境中,他曾多次發誓,若有重逢的一日,定然要折磨他到生不如死,他将不再愛他,會以他的痛苦為樂。

可是他又無比清楚,每次這樣發誓過後,他便忍不住軟弱地想,沒關系,什麽都沒關系,再讓他見他一次,怎樣都好,只要能再見一次……

他願意放棄一切。

今天如願實現了。

他沒能折磨他,反倒被他折磨,莫非神明只會實現自己最真實的心願?

甚至,那代表自己羞恥的軟弱的畫室也被他看到了。

這人,又會怎麽來折磨自己?

凱爾威擡手遮到眼上,顫抖着長籲了一口氣。

床上的血族親王感到疲憊痛苦,床下的人類還在持續生悶氣。

好氣好氣好氣……畫中人、蒂森特和自己到底是什麽關系?凱爾威和小威又和小維是什麽關系?

秋聿之根本睡不着,在凱爾威的被窩裏來回趕滾兩圈後。

積攢的怒氣與酸意終于抵達了某個阈值,爆發了!

秋聿之猛地坐起身,刷地一掀被子,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噌地爬到了床上,正所謂一不做零不休,秋聿之一下跨坐到凱爾威腰上,身子一低,雙臂一伸,給他來了個床咚。

凱爾威緩緩睜開眼睛:“蒂森……”

“別叫我蒂森特!”秋聿之沒好氣道,“叫我阿秋!”

凱爾威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偏了偏臉,血族良好的夜視能力讓他能夠清楚地看到秋聿之的神情,那雙蔚藍的眼眸即使在夜間,也明亮宛如夏日最美的天空。

他已經很久沒再見到過白晝的青空,漫長的夜将是他往後餘生的主題。

唯有在秋聿之的眼中,他才好像能找回一些光亮,讓他以為自己依舊行走在陽光下。

現在,這雙眼睛飽含着怒火,明亮無比地看着他,逼迫着他讓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你想做什麽?下去。”凱爾威啞聲道。

秋聿之冷硬不講理地說道:“我不想做什麽,我想強.暴你!”

凱爾威:“…………”

說完,秋聿之就抓着蓋在凱爾威身上的毯子用力扯,見他好像要來真的,凱爾威又慌又惱地抓住他的手:“別賭氣!”

“我沒賭氣!”秋聿之說,“我喜歡你,想得到你,這不是很正常嗎?從一開始你就表現的有秘密,好像早就認識我一樣,現在我知道你可能認識的不是我,而只是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了。不過無所謂,我不介意,反正你在我眼裏也只是別人的替身!”

凱爾威:“…………”

秋聿之:“呵!”

跨坐在銀發美人身上的金發少年,正扁着嘴不依不饒,今天不讓他得償所願,他就不讓身下的人好好休息。

凱爾威忍不住用了點力:“誰?”

“什麽誰啊。”秋聿之明知故問,掀了掀眼皮,一副蔑視的模樣。

“替身。”凱爾威有些羞惱,“我沒有把你當成別的什麽人的替身,你又把我當成了誰的代替品?不可以,我不允許。”

“你忘啦。”秋聿之陰陽怪氣地說,“我夢中的小威,比你溫柔,比你會彈琴,比你可愛多啦!”

凱爾威淡色的眉毛皺了起來,忽然一個用力,就着秋聿之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翻身将他壓了下去。

局勢瞬間颠倒,秋聿之跌到床上,剛想掙紮,手便被緊緊地攥住無法動彈。

凱爾威伏在他身上,長發從肩頭垂下,灑到了他的胸口。

“夢境可以反射部分現實,也會有所扭曲。”凱爾威如此說道,不知是解釋給秋聿之說的,還是用來安慰自己的。

他抓着秋聿之的手越發用力,猩紅的眼眸中滿是危險。

“你在故意氣我,你想惹怒我,因為你在生氣。”

“是啊。”秋聿之仰面看着他,忽然張嘴狠狠咬住了他的一縷長發,用力一扯,看到凱爾威吃痛皺眉,才心滿意足地松開。

“我就是生氣怎樣,我吃醋不可以嗎?我嫉妒不行嗎?”

秋聿之曲起腿,在凱爾威身上磨蹭着,他一邊瞪着他,一邊笨拙地勾引着。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下,凱爾威終于忍不可忍,他低下頭,經好似想要親吻一般。

秋聿之卻在這時扭頭收腿:“我不幹了,我要下去!”

凱爾威:“……”

他用一只手攥着秋聿之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他的下巴扭回來:“只會嘴上說,上陣就退縮嗎?”

秋聿之咬着唇生悶氣不吭聲,他蹬着腿想滑下床,卻被凱爾威抓着掙脫不開。

凱爾威憋了一會,憋出幾個字:“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凱爾威又沉默了,随後說:“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秋聿之氣的扭頭在他手臂上來了一口:“我連自己為什麽來到這裏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好,你有本事就一輩子都別說,咱倆分手吧!”

凱爾威:“……”

秋聿之陰陽怪氣道:“不好意思忘了,咱們也不算在一起過,那拜拜吧,我明天就滾蛋,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凱爾威:“……”

在這人不遺餘力地叫嚣下,凱爾威終于被他激怒,他急促又悲涼道:“你休想,是你說仰慕我,只想成為我的人,現在又是你要丢棄一切。阿秋,你不可以這樣,我不會準許的,你無法離開!”

“可是。”秋聿之毫不退讓道,“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很焦慮!”

“你就這麽想知道以前的事?”凱爾威說,“好,我可以告訴你。只是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你将再也無法離開我半步,我會把你關起來,讓你與我一樣,永遠見不到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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