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面私通
連綿的暴雨過後,迎來了讓人喜悅的晴日。大雨将空氣沖刷的無比清新,藍天白雲,碧草連綿,挺拔的綠樹點綴其中,地上長滿了自由的野花,一棟古堡矗立其間,宛如童話中的畫面。
誰又能知道,這如童話般美麗的莊園和古堡內,其實生活了一群陰森血腥的吸血鬼。
而可憐的代表了正義與光明的血獵卧底,此刻正遭受着慘無人道的折磨。
秋聿之坐在桌後,握着筆,目光呆滞。
“我……”
“住口!”遠比凱爾威無情殘酷的多的茵塞姆,正惡狠狠地威脅道,“嚣張的人類,我可不像殿下那樣容易心軟,如果不把仆人守則抄寫完畢,今晚你就不用吃飯了!”
秋聿之:“……”
茵塞姆冷哼一聲,說:“一個小時之後,我會過來檢查,門會被關上,不用想着逃跑。”
秋聿之:“殿下他……”
茵塞姆:“殿下已經休息了,你沒有求情的機會,況且,這正是殿下對你的懲罰。”他想了想,補充道,“之一。”
茵塞姆轉身離開,關門後急匆匆走掉,他還要去帶領安德倫閣下參觀莊園內的景色呢。
秋聿之看着被緊緊關上的門,默然無語。正直下午陽光灼熱的時刻,他被關進了一個狹小而簡樸的禁閉室內,除了桌椅和一張木板床,什麽家具都沒有。
除了桌上的手冊和紙筆,什麽消遣都沒有。
他淪落到如今地步,細細想來,也只能說一句自作自受。誰讓他不知死活地瘋狂嘲笑凱爾威呢,被堵上嘴後還手腳并用地去鬧他,甚至在他的頭上編小辮……
凱爾威忍無可忍,開門把他丢了出去,并理智地叫來茵塞姆處罰他,以免自己因為心軟,再次讓他逃過一劫。
茵塞姆問凱爾威:“殿下,如此狂妄不知好歹的人類,不如我們折斷他的手腳,割斷他的聲帶,關進籠子裏欣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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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威:“茵塞姆,你真是太血腥了,我并不覺得有什麽人應當受到如此殘忍的折磨,況且,他那麽脆弱,萬一不小心死掉,接下來我又該去向誰讨債呢。”
茵塞姆又道:“那麽,就讓我們将他鎖起來,關到地下室裏,先餓他三天怎麽樣?”
凱爾威皺眉道:“三天會讓脆弱的人類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況且這代表他将三天不洗澡,三天都在同一個地方解決生理問題,太髒了。茵塞姆,可以考慮周到一點嗎?”
茵塞姆:“殿下,還是您考慮得周到,那麽我們先餓他一天,順便放蝙蝠進去恐吓他吧!”
凱爾威嘆息着搖搖頭:“茵塞姆,蝙蝠是屬于黑夜的生物,它們身上攜帶着邪穢的病魔。人類遭受傷害後,很容易便會被病魔侵襲失去生命,甚至造成大規模的傳染病,這樣無論對人類族群,還是對我們血族來說,都是十分糟糕的災難。”
茵塞姆抓起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那麽殿下,您認為我們應該怎樣處罰他?”
凱爾威想了又想,猶豫半天,說:“你将他關到閣樓上,接受炎熱天氣的懲罰,讓他抄寫一遍……不,抄寫三遍仆人守則,接受精神上的折磨與洗禮。我相信在此之後,他會學會規矩。”
茵塞姆:“……遵命殿下。對了殿下,天晴之後,安德倫殿下要求帶他參觀莊園,您可否要在傍晚時分與他同行?”
凱爾威不感興趣道:“不必,你去接待他即可。”
“安德倫殿下還帶來了兩位仆人,他們似乎對莊園很‘感興趣’。”茵塞姆向他的主人彙報道。
凱爾威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輕笑一聲,道:“我很理解這位老朋友的好奇心,茵塞姆,你應該提醒他們,莊園內并不總是安全的,如果碰到不該碰的,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茵塞姆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殿下,您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
“殘忍?”凱爾威十分不解,“如果他們冒犯了我,我為何要慈悲友善?”
茵塞姆:“……遵命殿下。”
于是在傍晚之前,茵塞姆将秋聿之關了起來,并陪同安德倫參觀起美麗的莊園。
陽光一點點變得濃郁起來,如同給整個莊園刷上了一層蜂蜜般誘人。安德倫和茵塞姆談笑風聲,不管怎麽看,都會覺得兩家的友誼十分深厚。
他有意無意地和茵塞姆回憶了千年前的事情,他誇贊凱爾威的強大,并贊許茵塞姆的忠誠。
一提到凱爾威,茵塞姆便壓抑不住內心的狂熱與驕傲,考慮到面前人的身份,他已經竭力壓制了自己,眼神卻依舊暴.露出內心的暗湧。
“凱爾威殿下雖然沉睡了七百年,這七百年來,教會卻從未敢對莊園內的附屬下手。”
“他現在醒來了,教會想必會十分恐懼。”
“是的,您說的沒錯。”茵塞姆的聲音放低了些,“那些陰晦小人,想要蒙蔽殿下,只會為自己招致災禍。”
安德倫摸了摸下巴,忽然對着一個方向笑了笑:“但是,凱爾威比我想象的寬容得多,你說呢茵塞姆。那孩子的來頭,你應當比我清楚,我雖然沒有仔細調查過,卻也知道事情沒有那麽巧。”
“安德倫殿下。”茵塞姆的聲音有些僵硬,“我不敢妄自揣測殿下的意圖,但我想,殿下有自己的決斷,他不會讓事情再重演一次。”
“你說的很對。”安德倫說,“或許,這一次,他會選擇與教會和解,以此來交換那孩子也說不定。”
說罷,他哈哈笑了兩聲,就好像在開玩笑一般:“不要當真,我胡說的。”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安德倫十分滿意地看着茵塞姆愈發幽深的眼神,然後伸手指向城堡上方。
“茵塞姆,有一個問題請務必回答我,那孩子在這裏的工作,難道是牆壁清潔工嗎?”
他幽默地開了個玩笑,茵塞姆聞言看去的時候卻差點沒氣炸。
只見秋聿之挂在牆上,正艱難地攀附着窗臺向旁爬去,而那個方向,茵塞姆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殿下的房間!
“失禮了安德倫殿下,我這就去将他帶走!”
安德倫笑眯眯地擡手向秋聿之揮了揮,風聲将茵塞姆的呼喊聲送到了秋聿之耳中,他一頓,回頭看來,于是受寵若驚地對着安德倫也揮了揮手。
“茵塞姆閣下,您不比這麽着急叫我,我自己下去就是。”
說罷,他靈巧地挂着牆壁,幾下子就落到了地上。
秋聿之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怎麽,難道安德倫殿下找我有事你才這麽急?”
茵塞姆咬牙道:“別胡說!”
“那你急啥?”秋聿之無語地看着他。
茵塞姆怒氣沖沖地瞪着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麽這個人類能如此理直氣壯:“蒂森特,你不是正在關禁閉,抄寫仆人守則嗎?誰準許你出來的,甚至是從窗戶爬出來的!”
秋聿之耐心地解釋道:“雖然但是,您只說把門關上了不許我跑,這不正說明窗戶沒關我可以爬嗎。別別別生氣,其實我爬窗,是有很正經的事情的!”
茵塞姆狐疑地看着他問:“什麽事?”
“受《仆人守則》的感化,忽然之間,我無比想要沖到殿下面前歌頌殿下,服侍殿下,于是在這股沖動的加持下,我,爬了。”
茵塞姆:“……蒂森特,今天晚上,你不用吃飯了。”
他伸出手準備将秋聿之抓走,安德倫卻笑眯眯地走近了:“好巧,又見面了。”
“确實很巧,殿下……日安。”秋聿之看了眼還沒有完全落下山的太陽,招呼道。
今天的安德倫于昨天不同,他一點都沒有想要攻擊秋聿之的欲.望,反倒極其和善:“你叫蒂森特?凱爾威看起來很寵愛你的樣子,為何不将你留在身邊?”
秋聿之:“因為殿下他……”
茵塞姆:“咳咳,咳咳咳!”
秋聿之:“因為殿下他想鍛煉我獨立的能力。”
茵塞姆:“咳,沒錯。”
秋聿之道:“安德倫殿下,您看起來好像認識我,我是指另一種層面的認識。”
安德倫摸摸下巴,笑道:“不錯,不僅是我,茵塞姆也如此。”
秋聿之道:“以前的我是怎樣的?您還有印象嗎?”
安德倫道:“我們不熟,我只知道凱爾威非常寵愛你,他為了你,甚至想……”
茵塞姆忽然拔高聲音打斷了安德倫:“殿下,天已經晚了,或許您想要品嘗一下梅德南特莊園內特産的美酒配鮮血?”
安德倫挑了下眉:“不錯,我很期待。只是不知道,可否品嘗蒂森特的鮮血?”
秋聿之笑呵呵道:“您這是太客氣了,不可以。”
安德倫也沒有勉強,聳了下肩膀,說:“那真是太遺憾了,我一直很想知道,讓凱爾威癡迷到那種地步的人,嘗起來是什麽味道。”
“安德倫殿下,請随我來吧。”茵塞姆隔到兩人中間,警告性地瞪了一眼秋聿之,說,“蒂森特,天馬上就要黑了,還不快去準備好服侍殿下!”
“知道啦,我這就去。”秋聿之敷衍地躬身行了一禮,優哉游哉地向古堡內走去。
茵塞姆則陪同着安德倫向餐廳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裏其實有些沒底,安德倫正在拉攏凱爾威,試圖讓他與自己聯盟,共同抗争教會和人類的勢力。
科技發展到今天,人類的力量早已不容小觑,如果小瞧他們,血族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安德倫和凱爾威兩位殿下的聯盟,本來是十分順理成章,誰都不會懷疑這件事的成功,但茵塞姆卻總覺得心裏沒底。
究其原因,是秋·蒂森特的存在。
安德倫忽然看着天空隐約的月亮痕跡嘆道:“如果不是因為艾德姆,也許凱爾威也不會成為我的朋友,但今天看到了蒂森特,我忽然發現,或許他會因為同一個理由,再次離我們而去。”
茵塞姆猛地擡頭,斬釘截鐵道:“不會的,殿下不會的!”
“你就這麽确定?”安德倫笑着說,“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很久之前,凱爾威從來不關心血族與人類之間的關系。甚至因為艾德姆,他想要背離我們,直到艾德姆率先背叛了他,他才正式與人類為敵。”
“如今已經不一樣了。”茵塞姆握緊了拳頭,堅硬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以無比固執的神态說道,“殿下已經不會那麽天真了。”
“茵塞姆,你在欺騙自己嗎?”安德倫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們都能看出來,他對他的影響有多大,故事當真不會重演?可我卻覺得,你曾經的努力或許要白費了。”
“不會的殿下。”茵塞姆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的。”
……
秋聿之坐在凱爾威門口打手游,正玩得入迷,身後的門忽然開了,後方一空,他頓時向後仰倒。
幸好有兩條大長腿及時接住了他,秋聿之靠在凱爾威的腿上,仰面對他笑:“殿下,您起床了?”
凱爾威一言難盡地看着他:“蒂森特,你已經完成任務了嗎,拿來給我看。”
秋聿之裝傻道:“蒂森特?什麽蒂森特,不認識,我只知道我叫阿秋。”
兩人四目相對,凱爾威被秋聿之的無恥深深震驚到了,他幹脆後退一步,不讓秋聿之靠着他。
卻不想這一退,秋聿之繼續向後倒去,正好将後腦勺枕到了他的鞋上。
秋聿之雙眼朝上,直視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嗯——”
凱爾威:“……”
遭人如此欺負,哪個男人能忍!于是凱爾威又退了一步,咚的一聲秋聿之的頭磕到了地上。
“嘶!”秋聿之抽着涼氣爬起身,揉着自己的腦袋。
凱爾威冷酷地看着他,沒有絲毫動搖:“再敢冒犯我,就讓你付出鮮血的代價。”
秋聿之:“那我真的好怕怕。”
就在凱爾威差點又被他氣死的邊緣,秋聿之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凱爾威想到了自己剛才開門時看到的花花綠綠的畫面,不由得看向了秋聿之的手機。智能手機有一個不太好的點,就是當短信發來的時候,屏幕會短暫的亮一下,并且會浮現短信的提示框。
兩行亂碼一下子便吸引了凱爾威的注意。
“那是什麽?”
凱爾威是會使用手機的,并對其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只是他并不怎麽喜歡玩手機而已。
秋聿之盤腿坐在地上,一派無辜地點開了手機,然後将短信展示給他:“垃圾短信。”
凱爾威接過手機,凝目細看了片刻,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教會的手段還是這麽的謹慎,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封密信嗎,蒂森特,翻譯給我。”
“就在這裏?”秋聿之仰視他。
“不錯,就在這裏。”
“那好吧。”秋聿之拍拍屁股站起身,接過手機,念給他聽,“蒂森特,你讓我幫你調查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請尋找安全的、隐秘的地方通話。”
話音一落,秋聿之便看到凱爾威正以控訴的眼神看向自己,仿佛在無聲的吶喊:你這個渣男!
他連忙道:“殿下,你讓我念的,我已經念了,你怎麽還生氣呢?”
凱爾威伸手抓住他,沉着臉回了房間,他反手帶上了門,比往常要大一些的聲音昭示了他內心的憤怒。
“這就是你所謂的可信?”力量遠大于秋聿之的凱爾威,輕易便将他丢到了地毯上。“你讓他們調查什麽?調查我嗎?”
“這麽說也不算有錯。”秋聿之笑嘻嘻道。“我還想讓他們幫忙調查您以前的老相好呢。”
“……”
凱爾威開始沉着臉,取出一把匕首,點燃精致的水晶油燈,将匕首的刀刃用火燎消毒。
秋聿之眨眨眼,抓着手機,手撐着地緩緩後退。
凱爾威似乎沒有發現他在退縮,他将匕首當啷一聲丢到秋聿之面前的地上,說:“你總是逼我以最快的速度實踐自己的誓言,既然這樣,蒂森特,我滿足你。”
秋聿之撿起匕首,身子忽然撐起,一下子就坐到了凱爾威的床上。
凱爾威窒息了一瞬,因為他沒有拍褲子上的灰塵。
“蒂森特是誰?殿下,您又忘了,我叫阿秋。”秋聿之如此說道,他用那尖銳的匕首比劃着自己的手腕,指尖碰了碰刀尖,頓時冒出一點血珠。
秋聿之吸吮了一下自己的鮮血,說:“殿下,您喜歡我的味道嗎,其實我不太喜歡,但我喜歡與您融為一體的感覺。”
“不要再試圖引誘我。”凱爾威走到他身前,手中握着高腳玻璃杯,他用鞋尖輕輕碰了下秋聿之的小腿,道,“也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呼——這樣的話,好吧,誰讓我已經無可救藥了呢。”
秋聿之仰面看向凱爾威,問:“殿下,可以吻我嗎?”
凱爾威俯身,一字一字地說道:“不要逼我。”
“不行。”秋聿之說,“這是我的樂趣,希望您反思一下自己。”
說罷,他忽然擡起匕首,用鋒利的刀尖劃破脖頸的嫩肉,一道鮮紅頓時汩汩流下。
一瞬間,凱爾威瞳孔緊縮,他猛地拉開秋聿之的手,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厲聲道:“胡鬧!”
人類鮮活的、溫熱的血液是那麽的誘人,本該是他的饕餮盛宴,此刻凱爾威卻沒有了細細品嘗的心思。他将唇吻上那頸間,舌尖吮.舔那傷痕,含有神秘能量的唾液加速着傷口愈合,将膽大不要命的人類從死亡的邊緣拖回。
秋聿之嘻嘻哈哈笑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己身所受的傷害,他将匕首丢到地上,雙腿一擡便纏住了凱爾威的腰。
他一個用力,帶着凱爾威翻滾了一圈,秋聿之高興地說道:“殿下,您吻了我,現在可以叫我阿秋了!”
凱爾威擁抱着他,第無數次感到無奈。
“……阿秋。”他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想要認真地告訴他,不要再以這種方式來讓他服軟,永遠都不要。
“噓!”
秋聿之卻忽然叫停,他揚起手示意他小點聲,因為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通向那密信的發信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多的肥肥的部分,是補之前缺的喲!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