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迷歡 (12)
起宮烴駿曾經對她說過的話,邱慕辰要了沈玲的第一次,沈玲還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他們不應該傷害她的。
邱慕辰嘆了口氣,眸間浮現幾縷懊惱之色:“那晚我喝醉了,才把她當成了你!如果不是她自己主動爬上我的床,還特意打扮成你以前的樣子,我也不會認錯人。我碰了她确實應該對她負責,那你呢?我也要了你的第一次,就能眼睜睜的看你被歐炫希欺負無動于衷嗎?”
“慕辰,我……”蘇汐曼被邱慕辰一句話噎住,頓時說不出話來。
的确,男人都介意女人的第一次,如果她不是跟邱慕辰有一段過去,或許歐炫希對她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邱慕辰目光灼熱的望着她:“汐曼,不要再想別人了,好不好?我們錯過了六年,好不容易才澄清了誤會,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邱慕辰說着,已經将蘇汐曼擁進了懷裏。
蘇汐曼愣愣的讓他抱着,心裏滋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果然還是慕辰的懷抱,讓她比較安心。
邱慕辰抱了她一會,略微松開她,眼裏有着亮亮的光彩。
他拿出一條鏈子,将那款女式的鑽戒套在鏈子上,然後親手挂在蘇汐曼的脖子上。
“這個代表我會娶你的承諾,等我們結婚那日,我會取下它,做成一對婚戒。”
蘇汐曼望了望脖子上這別有深意的鑽戒,眼色複雜,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那也要我跟歐炫希辦完手續再說!”蘇汐曼換了一口氣,有些疲倦的說。
邱慕辰眼眸一亮,握緊她的雙肩:“小曼,你答應了,你真的會跟歐炫希離婚?”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跟他提!”蘇汐曼凝神,下定決心道。
她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她絕對接受不了他跟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尤其是現在,歐炫希還将路喬盈接到家裏住,等路喬盈生下孩子,那個歐宅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不想再委曲求全了,這麽多年強顏歡笑的留在歐炫希身邊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既然他跟路喬盈連孩子都有了,她就更沒有必要再維持這段本就脆弱的婚姻,不管她離婚後會不會再跟邱慕辰在一起,她已經不想再當這個毫無尊嚴的歐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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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慕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執着的說:“小曼,我會一直等你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一直等你的!”
“我知道!”蘇汐曼坦然一笑,她又何嘗不明白他的心意呢?只是離婚後該怎麽做,她還沒有想好。
現在這樣的她,配不上邱慕辰,尤其是當年還是她主動離開他的,即便是有苦衷,也讓她面對他的時候,自慚形愧。
“慕辰,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想先回家了!”蘇汐曼起身,向門口走去。
“我叫司機開車送你。”邱慕辰尾随其後,跟了上去。
蘇汐曼回到歐宅的時候正值傍晚。
歐炫希還沒有回來,她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幾個傭人拎着個裝着衣服的大袋子,要扛出歐宅。
蘇汐曼本沒多少注意,就見周嫂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她覺得不對勁就走過去看看。
一看才大吃一驚,忙叫了起來:“你們拿着我的衣服要去哪?”
“路小姐說,她要用房間的櫃子,讓我們把這些衣服都扔了?”傭人們轉述話道。
蘇汐曼皺眉,立即阻止:“這些衣服都是我的,她怎麽有權利擅自處置別人的東西?”
“誰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從二樓飄下一個傲慢的聲音:“這歐宅裏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全都是希的,包括你現在的吃喝開銷!”
蘇汐曼轉過頭去,只見路喬盈已經從樓上下來,走到她的面前。
她嘴角揚着一抹驕傲的笑,神氣道:“希早就說了,你那間房裏的東西,全随我處置!我今天上街又買了許多套衣服,你那間衣櫃早就塞不下了,不把你的衣服扔了,難道還要扔我自己的嗎?”
蘇汐曼皺起眉頭,她愛亂花錢是她自己的事,可亂動她的東西就是不行。
傭人們聽了路喬盈的命令,扛着她的東西繼續朝前走。
蘇汐曼攔在她們面前:“不許扔!”
路喬盈厲聲命令:“扔了!”
“不許扔!”
“快扔了!”
蘇汐曼跟路喬盈兩人争執着,傭人們也不知該聽誰的。
本來按照受寵程度來看,應該是聽路小姐的,可夫人的那些衣服,有很多都是先生親自購置的,萬一扔了先生怪罪下來,她們也不好交代。
周嫂見此情況,最後決定打電話向歐炫希确認。
蘇汐曼跟路喬盈同時打電話,蘇汐曼打了半天,電話也沒接通,但路喬盈那邊剛響了一下,電話就通了。
路喬盈嬌滴的嗓音,委屈的說道:“希,是我……我知道你在忙,我只想跟你确認一點事……我當初搬到那間房裏的時候,你是不是答應過我,房裏的一切随我支配?現在我要處理一些不要的舊物,可是周嬸卻說我沒有資格!”
路喬盈使出撒嬌的本事,再加上臉上活靈活現的表情,成功把事實颠倒黑白。
她神氣的把聽筒叫道周嫂手上:“希說有話要跟你說。”
周嫂接過電話,立即恭敬地應着:“先生,我是周嫂,您有什麽吩咐……嗯嗯,我知道了,剛剛是誤會。我會幫助路小姐的,先生請放心……”
結束通話後,周嫂嘆氣的看了一眼蘇汐曼,然後對兩個傭人令道:“先生說那間房裏的東西,交給路小姐全權支配,她想處理什麽就處理什麽。你們,立即把這些東西扔了吧……”
蘇汐曼臉色一白,歐炫希怎麽可以這樣對她?雖然那些衣服不算什麽,可這也是屬于她的東西啊,怎麽能不過問她說扔就扔呢?
幾個傭人已經将衣服扛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
“等一下!”
路喬盈雙手抱胸,看着蘇汐曼難看的臉色,挑眉一笑:“我忽然又不想扔了!”
周嫂心中一喜,以為是路喬盈打算放過蘇汐曼一馬,連忙點頭:“是,那就不扔了!”
“我要燒掉它們!”她猖狂的笑。
全屋子的傭人皆是一驚。
半個小時後,在前院的空地上,架起一個火盆。所有的衣服一件件被扔進去,被火苗吞噬。
傭人們圍在附近,一個個唏噓驚嘆,心疼不已。
“少夫人這回可慘了,得罪了路喬盈這麽個厲害的角色!”
“唉,一入豪門深似海。誰叫少夫人自己肚子不争氣,沒給先生生下一一男半女的,自然讓外面的女人騎到頭上來了!”
“這衣服多貴啊,很多都還是新的……就這麽燒了,拿出去能賣到不錯的價錢啊!”
“人家有錢人,不在乎這點小錢,就是争一口氣。我看少夫人要氣死了!”
蘇汐曼真的是快要氣死了!從來沒有人把她的尊嚴這樣狠狠的踐踏過。
這些衣服雖然都是歐炫希買給她的,價格貴的要死,她一般都不舍得穿,只是穿一些和季文瀾逛街時候買的便宜服飾,沒想到這一下子,全都燒沒了,還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她能不生氣嗎?就像是一口氣憋在了胸口,直叫人堵的慌!
偏偏路喬盈還得意的站在她對面,時不時的遞上來挑釁的眼神,看得蘇汐曼直想扁她!
要不是顧念在她還是個孕婦,肚子裏懷有孩子的份上,她早要捋起袖口打人了。
蘇汐曼狠狠的轉過身去,拼命忍住怒氣,大步朝她的雜貨房走去。
她告訴自己,不生氣,要忍也就忍這一會了,等歐炫希回來,她就跟他提離婚,然後甩門走人。
這幾天天氣轉涼,她再住在雜貨房裏,遲早要凍感冒的。
跟歐炫希吵架是一回事,身子骨還是自己的,他要是容不得自己,就直接離婚好了,反正她是不打算再委屈自己了。
蘇汐曼回到雜貨房,給自己泡了杯熱茶,一邊坐着,一邊等歐炫希回來。
“夫人!”忽然,雜貨房的門被推開了,周嫂拿了件大衣走進來,輕聲叫了她一聲。
蘇汐曼正閉目養神,聽到聲音,才疑惑的擡起頭來。
周嫂關憂的将大衣給她披上,好心道:“夫人,最近天氣轉涼了,你可要注意身體啊。”
蘇汐曼感激的笑笑,看着這件大衣,神色一怔:“這衣服?”
“這是我剛剛趁路小姐不注意的時候留下來的,雖然有點薄…厚的我不方便藏,怕她看見。您暫時先披着,萬一着涼了就不好了!”周嫂看了看外面,低聲說着。
蘇汐曼心中一暖,鼻尖有些酸酸的:“謝謝你,周嫂!”
“夫人,別傷心了!要顧着自己的身子,那個女人遲早是要走的,你得挺住啊!”周嫂關心的安慰。
蘇汐曼扯扯唇角:“嗯!”
雖然她已經不打算再在這裏待了,可周嫂能站在她這邊,說明這世上還是有公道的,至少不是每個人都趨炎附勢,只會巴結正得寵的路喬盈。
“先生也真是的,怎麽就喜歡路小姐那種女人呢,要我看只有夫人跟先生才是最般配的一對!”周嫂由衷的說。
蘇汐曼笑的苦澀,這是她第一次從其它人口中聽到,她跟歐炫希般配!
大約晚上八點,歐炫希終于回來了。
路喬盈早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塗着指甲油,邊笑臉朝他撲了上去。一見面,兩人就是甜蜜的熱吻,然後挽着胳膊,坐在沙發上聊天。
蘇汐曼照例在一樓的浴室洗漱,準備一會兒回雜房裏看看書,就睡覺了。
可是剛打開浴室門,就聽到大廳裏傳來一陣喧嘩。
蘇汐曼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卻聽到那喧嘩聲中,好像傳來周嫂不停的道歉聲。
她愣了愣,朝大廳走去。
客廳中心的沙發前,傭人排排站。
歐炫希坐在沙發上,交疊着腿,手裏把玩着一樣東西,微垂着臉,看不清神情。
路喬盈穿着一件很性感的黑色蕾絲睡衣,緊挨着靠在她身邊:“希,你要怎麽處置她嘛?”
周嫂跪在歐炫希的面前,腰板挺的很直,不敢說話,只一直低着頭。
歐炫希淡淡瞟一眼旁邊的路喬盈,捏住她的下颚:“這種事還需要過問我?”
“希的意思是……?”路喬盈故作不知,眼裏閃過興奮的光輝。
“家法處置。”歐炫希薄唇輕啓。
“不要啊,先生,不要趕我走!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周嫂忙擡起頭來,不停的求饒。
另外幾個女傭也幫忙求情:“先生,周嫂也在這裏幹這麽久了,您念在她是初犯,就饒過她這一次吧?她年紀也這麽大了,再找份工作不容易啊,何況她家裏還有一個生病的女兒等着錢治病啊!”
路喬盈不屑的嗤笑:“歐宅又不是慈善機構?她女兒有病關炫希什麽事?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就是不能要!”
就在這時,蘇汐曼走過來詢問:“出什麽事了?”
歐炫希睨了蘇汐曼一眼,什麽都沒說。
路喬盈的表情立即誇張了起來,好笑道:“我們在訓家賊,你也來湊熱鬧?”
“什麽家賊?”蘇汐曼望向周嫂。
周嫂立即閃躲着眼神,不敢看她。
路喬盈眼神犀利:“周嫂為了給女兒治病,偷拿了炫希剛給我買的項鏈,剛剛我在房間裏發現項鏈不見了,下令在整個歐宅搜查,結果從她的儲衣櫃裏搜出來了!”
那是一根鉑金的項鏈,吊墜是一顆藍色的寶石。
細細的鏈子纏繞在歐炫希修長的手指上,寶石放着藍色的光。
蘇汐曼雖然不知道周嫂的女人得了什麽病,但她絕對相信周嫂的人品,一個不趨炎附勢的下人,怎麽可能會是小偷呢?一定是路喬盈栽贓嫁禍!
蘇汐曼沉默了一會,決定幫周嫂出頭,她的目光掃向那排傭人:“你們有誰親眼看到是周嫂拿了那條項鏈?”
傭人們全都搖搖頭。
“既然沒有人證,你們怎麽确定這東西就是她偷的?”蘇汐曼反問道。
路喬盈冷哼一聲,知道蘇汐曼是針對她,語氣變得尖銳起來:“蘇小姐的意思,難道是那條項鏈自己跑到她的儲衣櫃裏去的?”
蘇汐曼轉過臉,微笑地盯着路喬盈:“不,我的意思是,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我們不可以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當然,也不可以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最後‘壞人’兩個字,蘇汐曼咬音特別重。
路喬盈的胸口大大起伏了一下,像是要發作,但是她竭力忍下來了,反而當着蘇汐曼的面,親昵的晃着歐炫希的胳膊。
“希,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會真的要放過這個賊吧?”
歐炫希的冷眸,一直盯着手裏的項鏈,沒有表态。
路喬盈聲音嚴厲:“不管怎麽說,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歐宅絕不能姑息養奸,這樣手腳不幹淨的人,就該得到教訓,我們沒有報警,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歐炫希将項鏈收在掌心裏,擡眸:“說的是。”
路喬盈瞬間逐笑顏開,她就知道她的希還是依着她的!
歐炫希眸子幽暗,毫不留情道:“将她趕出去!”
幾個傭人過來拉人,周嫂不停的跪地求饒,還是無濟于事,最後被他們強行拖走。
蘇汐曼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忍無可忍的吼道:“歐炫希,你夠了!我都說了沒有證據證明她是賊了,你為什麽就是要跟她過不去?她也一大把年紀了,出來養家很不容易,如果丢掉這份工作,也許全家就要挨餓,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刻薄?”
她的聲音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了,就連周嫂跟路喬盈都吓的不敢出聲,愣愣的望着蘇汐曼。
第一次,有人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将歐炫希罵了個狗血淋頭!
歐炫希表情冰冷,面上沒有一絲溫度。
他盯了蘇汐曼半晌,唇角邊有一絲不屑:“我殘忍刻薄。你今天才認識我?”
蘇汐曼別過頭去,氣憤的皺眉。
她的确不是今天才認識他,他的殘忍刻薄,她早就領教過!只是今天才讓她把他這個人,看得這麽清這麽徹底!
連個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放過,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開除人,真是個徹頭徹尾、唯利是圖的資本家!
路喬盈很滿意的看到蘇汐曼失勢的模樣,挽着歐炫希的胳膊得意地笑着說:“蘇小姐真同情心泛濫,好博愛,好偉大哦。希,連我都忍不住要被她感動得怆然淚下了呢。”
蘇汐曼很想跟她争吵,但若是她們吵起來,只會對周嫂不利。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麽幫周嫂。
這個路喬盈,跟歐炫希的确是蠻般配的,兩人都是冷血動物,就愛仗着自己有錢,踐踏窮人的自尊!
雖然她在這個家沒有一點地位,但她還是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周嫂,至少不能讓她蒙受不白之冤。
“歐炫希,我拜托你,對人公平一點!”蘇汐曼氣憤的嗓音有些歇斯底裏。
歐炫希只是笑,似乎在嘲弄她的愚蠢跟天真!
他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高大的身軀一步步逼向周嫂。
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冰場,全身散發着冰涼刺骨的冷意。
他居高臨下站在周嫂面前,質問她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鏈子是不是你偷拿的?”
“我……”周嫂欲言又止。
“你要敢說一句假話,恐怕就不只是被趕出歐宅這麽簡單了。”路喬盈在旁邊厲聲警告。
周嫂顫抖着身子,看了看蘇汐曼,又畏懼的看了路喬盈一眼,最後垂下臉來:“是我偷拿的……我知錯了,但不是我自己要拿的……是夫人,夫人讓我偷的!”
chapter 67
蘇汐曼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向周嫂:“周嫂……你說什麽?”
“夫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先生說了,是你說路小姐燒了你的衣服,沒有把你這個夫人放在眼裏,要我去偷先生送給她的鏈子,給她一點教訓!”周嫂低垂着頭,将整件事和盤托出,卻由始至終都不敢去看蘇汐曼的眼。
蘇汐曼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裏了。
陰謀,這是個陰謀。
從一開始路喬盈要燒她衣服,周嫂特意過來關心她,很可能就已經被收買了,她們的目的就是要她這時候出面維護周嫂,好讓周嫂在歐炫希面前将她供出來。
“蘇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如果你不喜歡我跟炫希在一起就明說好了,幹嘛在背地裏偷偷摸摸的做這一套,叫下人偷走炫希送給我的鏈子,還在這裏裝好人,你也用不着這樣嫉妒我吧?”路喬盈适時的站出來,鄙夷的語氣,尖銳而刻薄。
“我沒有指使周嫂偷你的東西,你別胡說!”蘇汐曼厲聲打斷她,挺直了脊背,沒有做過的事,她是不會承認的。
“剛剛是誰說要講究證據的,現在周嫂就是人證,證明你偷了東西,希,你要為人家做主啦?”路喬盈挑眉說完,轉而向歐炫希撒嬌道。
歐炫希幽深的目光凝聚在蘇汐曼的臉上,仿佛是早有所料一樣,他聲音低沉的問:“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蘇汐曼冷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路小姐說是我叫人偷的,那就是我叫人偷的!不過你們又能把我怎麽樣呢?”
“希,你看她這是什麽态度?她就是存心要欺負人家?”路喬盈一跺腳,撅起紅唇,朝歐炫希委屈的叫道。
歐炫希拍拍她的雙肩以示安慰,深邃的眸子看向蘇汐曼,冷冷道:“汐曼,如果真的是你命周嫂偷了盈盈的東西,我現在命令你馬上跟她道歉。”
“道歉?你要我跟她道歉?”蘇汐曼驚詫,雙手握拳,眼中閃過一道隐忍。
“再怎麽說你叫人偷她的東西,就是你不對!”歐炫希臉上沒有一絲溫度,有意偏袒的說道。
蘇汐曼眸光一閃,冷笑道:“如果偷了別人的東西就要道歉,那路小姐偷了我的東西,是不是也要跟我道歉?”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偷你的東西了?”路喬盈在旁邊不服氣的擦嘴。
蘇汐曼不以為意,眸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冷光:“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把我老公偷去這麽多天霸占着不放,我只不過是叫周嫂沒收了一條我老公送給你的鏈子而已,是你自己說的,這個歐宅裏什麽都是炫希的,包括你的吃喝開銷,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的就是我的,這條鏈子是我老公在沒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贈送給你的,我當然有權沒收,甚至還有權利将路小姐你驅逐出這個家門!”
“你……你敢将我趕走?我是炫希請來的貴客,你憑什麽趕走我?”路喬盈氣的臉色發青,眸子裏嫉恨之色乍現。
“就憑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歐炫希的太太,我就有權将一些與這個家無關的閑雜人等,驅趕出門!”蘇汐曼神色鎮定,對着一邊站着發愣的傭人,直接命令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給我拖走?”
“啊?夫人?這……先生……”幾個傭人愣住了,從未見過如此氣勢強大的蘇汐曼,不過她說的字字句句在理,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只能求助歐炫希。
歐炫希臉色微寒,如刀鋒般淩厲的眼神盯着她,冷喝道:“蘇汐曼,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剛才已經說了,将這個女人趕走!”蘇汐曼輕松的挑眉,笑眯眯的望着他。
歐炫希冷冷的眯起黑眸,聲音愈發寒森:“如果我不同意呢?”
蘇汐曼眸光潋滟,抿唇與他對視,沉靜道:“那我們就離婚!”
離婚?聽到這兩個字,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去看歐炫希的臉色。
傭人們皆有些驚訝,沒想到少夫人這麽毅然決然當衆向先生提出了離婚!
不過蘇汐曼的這一舉動,是正中路喬盈的下懷的,她故意叫周嫂冤枉蘇汐曼,就是要跟她鬧得不可開交,讓她主動跟歐炫希提出離婚,這樣她才有機會扶正。
“蘇小姐,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離婚這兩個字,是你這種女人有資格跟希提出來的嗎?要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想做歐太太這個位置坐不上,希才不會稀罕你呢!?”路喬盈見歐炫希遲遲不開口,她幹脆幫他嘲弄,心中盡是得意之色。
“有很多女人想做歐太太,這其中也包括你嗎?路小姐?”蘇汐曼冷笑一聲,反唇相譏回去。
“你!”路喬盈蹙眉,臉上流露出被揭穿心事的難堪。
“我知道路小姐惦記我這歐太太的位置已經很久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麽着急連孩子都提前懷上了!其實路小姐你不用擔心希會不要你,将來孩子會沒有父親,使這麽多手段來陷害我也是白費心機,既然你這麽想做歐太太,我成全你們!”
蘇汐曼說的很大方,語氣悠閑,一點怨氣都沒有。
倒是路喬盈,聽她說的這番話,怎麽聽怎麽覺得不舒服。好像自己被人當面指出,她是個蓄意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幾個傭人已經對她投來鄙夷的眼神,路喬盈的面色不禁慌張了起來。
歐炫希也臉色大變,惡狠狠的緊盯着蘇汐曼,眼底怒氣狂湧。
“蘇汐曼,你以為拿離婚來壓我,我就會将盈盈趕出去?”
“都說了我沒有要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意思,相反,我今天說這番話是下定決心要成全你們的!”
蘇汐曼笑着從左手的無名指上褪下一枚結婚戒指,舉在神色陰晴不定的歐炫希面前。
然後——
輕蔑的将它扔在地上,擡起高跟鞋,在戒指上狠狠的踩住,摁磨了兩下。
那帶着不屑笑的俏臉,腳下的動作毫不猶豫的踩着戒指,蘇汐曼動作利落無比,渾身散發着嚣張跟挑釁的氣焰,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沒想到蘇汐曼離婚的決心如此的堅定,似乎不打算給自己留有退路。
路喬盈氣的杏仁眼都快要瞪出來了,雙手握拳,掌心幾乎被指甲掐破。
而歐炫希更是眼睛一片黑暗,濃濃的怒火滔天而起,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嚣張放肆的蘇汐曼,就地正法了。
憤怒的同時,心底又有莫名的刺痛傳來,她竟然如此不在乎他們的婚姻,就這樣就要跟他提出離婚?
他恨她,恨她的滿不在乎,恨她的決然而去,刺傷了他的自尊。
“歐炫希,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寄去你公司,祝你跟路小姐再婚愉快,百年好合!畢竟像路小姐這樣的女人,你娶了她,就是幫助了其它男人免受其害,勇氣可嘉!”
蘇汐曼對歐炫希做了個倒豎的大拇指,然後丢下這句話,在衆人驚嘆的目光中離去。
路喬盈幾乎當場急爆,這怎麽感覺是蘇汐曼不要了歐炫希,把他丢給她了?應該是炫希抛棄了平凡的她,選擇了卓爾不群的她才對吧!
歐炫希眼裏閃躲猩紅的火光,額際的青筋更是暴起,蘇汐曼,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如此挑釁他的威嚴,向跟他離婚?哼!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蘇汐曼從歐宅裏出來,搭乘出租車在市區裏兜了好幾個圈,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覺得心裏壓抑了這麽多年的郁悶,一下子全說出來,此時心情舒暢無比。
不管她離婚後會不會跟前男友再續前緣,這婚都是要離的,她可不想等路喬盈的孩子出生了,再被歐炫希掃地出門。
現在至少是她主動休了他,士氣上她是占上風的。
蘇汐曼給季文瀾撥去了電話,準備約她出來喝一杯,慶祝她恢複恢複單身貴族。
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季文瀾那邊都是轉到了留言區,看來今晚文瀾有事,不能陪她了,她讓司機在一個酒吧門口停下,自己走了進去。
酒吧裏,昏暗的氣氛下,喧鬧的音樂、熱舞的人群,将周圍的空氣渲染出濃濃的迷離與狂亂。
蘇汐曼踩着黑色七公分的高跟鞋,直接走到吧臺前,叫了一杯MINTJULEP。咬着吸管吸了一口,一瞬間威士忌和着薄荷刺激的香味,盈滿整個口腔,為她制造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爽快感。
周圍已經有一道道蠢蠢欲動的目光向她投來,只是蘇汐曼絲毫不想理會。今天是她光榮的向歐炫希提出離婚的日子,她不想将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與男人周旋上面,這太費神了,她只想為自己慶祝,順便發洩一下連日來壓抑的情緒。
想起今晚歐炫希被她氣的難看臉色,蘇汐曼就想大笑,這男人也有被她氣到的時候,他一定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提出離婚吧。現在她什麽牽絆也沒有了,幹嘛不跟他離婚,委屈自己呢?
蘇汐曼在心裏反問自己,唇瓣劃過一絲清淺的笑意。
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她雙腮酡紅,醉眼惺松,半眯着水眸,漫無焦距的看着不停閃動的霓虹燈,燈下的人狂亂的扭動着身軀,盡情的發洩着多餘的精力與煩躁。
“離婚愉快!”她幹完最後一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嘟嚷着嘴,朝舞池走去。
既然愉快,她就要跳舞,她就要宣洩!
蘇汐曼解開長發,讓順滑的發絲散落,跟着音樂,如水蛇般扭動腰肢,動作時快時慢,偶爾間或張開十指,從慢慢地跟着音樂,順着自己妖嬈的曲線,從上往下勾勒。
她大膽熱烈的舞姿引起場內尖叫無數。
而蘇汐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俏臉上因為酒精的緣故,泛着暧昧的紅,一雙美眸流轉,紅唇凝笑,嘴角俏皮地勾着。配着迷離的眼神,看上去勾魂不已。
“美麗的小姐,有興趣和我共舞一支麽?”一個陌生的男音,忽然在她耳後響起。
那男性的磁性,不輕不重,帶着異樣的溫柔,像跗骨的小蟲子一樣,直往心裏鑽,怎麽都揮之不去。
蘇汐曼錯愕的轉過頭。
昏暗而紛亂的燈光下,映照出一個挺拔高大的男人輪廓。
只見一個身穿淺灰色禮服,身材高挑的男人,臉上戴着一個傳統的紳士面具,不花俏,不個性,但是周身散發出來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令人不容忽視。
蘇汐曼盯着他露在面具外的五官看了半響,有型的菱唇、線條優美的下巴……她半眯了下眼睛,忽然有種興趣,想要揭開他臉上的面具,看看他的整體五官,是不是像露出來的那部分一樣的完美無缺!
“你是在裝夜禮服假面嗎?”她有些好笑的揚起下巴,雖然這男人的扮相讓她微有點興趣,但她可不是輕易臣服的小兔哦。
男人見她搭話了,薄唇一勾,大手撫上她的腰肢,強迫她的臀貼向他的身體。
“想看夜禮服假面的真面目嗎?那就陪我跳一支舞吧?”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肢上,随着節奏擺動,唇幾乎是貼上她敏感的耳朵,低低說道。
他的氣息,溫熱噴灑在蘇汐曼敏感的肌膚上,讓她不由得一陣心顫,有種電流沖過的感覺。
怎麽回事,這男人的氣息竟如此的熟悉?雖然是喝醉了,但蘇汐曼仍然有種莫名的沖動,仿佛被電到了一樣!
不喜歡她的走神,男人皺眉。雙手開始輕輕用力,不安分地游移起來,眼眸始終一瞬不瞬的盯着懷中蘇汐曼的每一寸表情。
蘇汐曼本不習慣跟陌生人跳舞,但或許是對他面具下的臉太有興趣了,她不自覺的接受了他的提議,腰肢一顫,跟着他大手的節奏,上下搖擺起來。
和着音樂,兩人在舞池裏貼身熱舞。
男人将她轉過來,一手扶着她細薄的肩膀,讓她進一步貼着他的胸膛,俯身貼在她耳邊,不時地輕呼着熱氣。
“你的舞技,很不錯哦。我可以請你過去喝一杯嗎?”
蘇汐曼眼眸如水,身子貼着他扭動着,突然高高的鞋跟一絆,她差點摔倒。
還好男人一雙大手牢牢的扶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穩穩的托住。
“跳累了吧?我帶你去休息一下?”男子靠近,攬住她的纖腰,耐着子輕聲誘哄。
蘇汐曼甩了甩頭,搖搖晃晃的立着:“你,你是誰?”若是現在沒有他扶,想必她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來支撐身體了。
男人勾了勾唇角,朝她露出一個極邪肆的微笑。
“我是你的夜禮服假面!”他在她耳邊吹着熱氣,帶着蘇汐曼的腰,慢慢的舞動。
蘇汐曼下意識的跟了兩步,突然又停下腳步,一臉迷惑的望着眼前這張帶着面具的臉,嘟囔着:
“夜禮服假面……夜禮服假面先生?”
她無意識的重複,腦子裏卻是一團漿糊。
男人停下腳步,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有些迷離的看着她嫣紅如霞的臉,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我們出去玩!”
蘇汐曼拉回僅有的一絲理智,輕喘着氣,用力的掙紮身子:“放開我,我不認識什麽夜禮服假面!”
這種誘騙女孩子的手段也太低級了些,她可是在酒吧裏混過幾年的,不會輕易的着了這些男人的道。
“現在不就認識了嗎?”男人緊了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