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龍床上,兩具赤裸的身體又大戰了兩回合,方偃旗息鼓,饑腸辘辘時方察覺兩人在床上纏綿,忘了用膳。
全身黏黏的,曉光不舒服地嘀咕一聲。可是全身無力,又餓又累。看看同樣滿身是汗的男人,不禁笑出聲。
「起得來嗎?」琉禦真焱攬起他,見他懶洋洋的,便不等他回答,打橫抱起他。
「帶我去洗澡?」打個呵欠,靠在男人的懷裏。
「沐完浴,吃點東西,繼續睡。」貼在他耳邊細語,「這幾天我們就好好地休息,其他事都不必理會。」
也就是說,未來幾日,一直在床上度過,享受兩人世界。翼獄王打着如意算盤。
進了浴室,泡在溫暖的水中,曉光靠在琉禦真焱的懷裏,由着他為他按摩腰部。
須臾,聿曉光睜開眼睛,問,「我們的……呃……夫妻關系,是怎麽确定的?」
「你說呢?」琉禦真焱舔舔他的耳垂,「我們都如此親密的,你還問這個傻問題?」
「我只是奇怪,你怎麽會鐘情于我?」聿曉光偏了下頭,被他舔得癢癢的。
「遇上了,就愛上了。」琉禦真焱坦白地訴請,「只是你這家夥,總愛惹些麻煩,三番兩次的忘記本王,你說該如何罰你?」
「對不起。」聿曉光貼在他胸膛上,道歉。
嘆口氣,琉禦真焱搖搖頭,「不是你的錯。何況,你現在回到我身邊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好好地補償我。」
聿曉光擡頭,橫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不怕腎虧嗎?」
「怕什麽,多補補就行了。」抱着曉光的手開始不規矩了。
「我餓了。」聿曉光沒有阻止他的色手,卻正色地陳述。翼獄王心疼他的胃,只好摸把瘾就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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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畢後,出了浴室,就見夜蘭指揮着侍女擺膳了。不愧是侍候王最久的女官,早在他們進浴室時,她就吩咐禦廚房準備飯菜了。
聞着菜香,勾起了食欲,曉光立即坐在桌前,食指大動。
琉禦真焱揮揮手,示意侍女退下。待閑雜人等退下後,他繞到曉光身後,抱着他擠在一張椅子上,虧得座椅夠大,雖略為擁擠,卻不至于掉下去。
「旁邊沒椅子。」兩個大男人擠一張椅子,手腳都伸展不開。
「我就喜歡貼着你。」男人耍起無賴,「你喂我。」
見他張大嘴,一副等人侍候的模樣,聿曉光無奈地嘆氣。這男人怎麽還如此孩子氣?
任命地拿着筷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飯。期間,男人把嘴湊過來,從曉光的嘴裏搶食物,曉光被他弄得愣怔,他卻笑得嚣張。
吃完飯,侍女進來撤了碗筷,等她們收拾完畢退出去後,翼獄王又露出色狼本質,抱着曉光上下其手。
「剛吃完飯,不宜運動。」曉光淡淡地拒絕。盡管沒來這個世界前,常常在夢裏與焰發男子糾纏,但他本身不是個重欲的人,男人過于熱情了,令他吃不消。
「飽暖思淫欲,光,我都有三十多年未碰你了,如今要全部補回來,所以……時間寶貴啊。」琉禦真焱露齒一笑,白牙森森。
「三十多年?」這倒提醒了曉光,他阻下男人的親吻動作,說,「你跟我說說過去的事吧,我想知道。」
望着曉光認真的神情,翼獄王收了不正經,抱着他一起坐在軟塌上,搔搔他半金半黑的及肩長發,「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一切。」
男人的黑眸深邃,聿曉光心中明白,男人想要的是最初最原始的他,那個與他擁有共同記憶的人。
「至少……讓我知道一些我該知道的事吧。比如這是什麽樣的世界,我在這個國家的身份,還有……我的兒子?」曉光低喃。
琉禦真焱溫柔一笑,「好,我告訴你。」
+++++
琉禦國今天的早朝,發生了一件大事!
缺席半個月的王,終于肯從寝宮裏出來早朝了。與往日不同,今日王是與一名清雅的青年一起來早朝的。文武百官呆若木雞,只見他們那狂傲俊美的焰發君王拉着舉止高雅的青年一起坐在禦座上。
平時精明能幹的臣子們居然露出白癡般的神情,一個個像呆瓜般直立着,簡直令翼獄王忍無可忍。
忠臣見王臉色一沉,眼裏迸射出邪惡的光芒,不禁寒了背脊。乖乖,王長年不在朝,一回朝可別大動幹戈。習慣了太子的溫和,換回王的雷厲風行,會适應不良的啊。
同琉禦真焱一起坐在禦座上的聿曉光有趣地觀看君臣之間的互動。一個早被折騰他半個月的君王拖着起床,換上一套正式的朝服,隆重地步入朝堂,原以為自己會膽怯,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只看過電視電影裏演的上朝戲碼,不料身臨其境,卻能從容不迫。仿佛……很習慣這樣的大場面,對于朝臣質疑的目光,坦然受之。
金碧輝煌的皇宮,朝服鮮亮的臣子,王者居高臨下地坐于龍椅上,這一切似曾相識,也許他就是翼獄王口中的祈王。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詭異的沉默過後,翼獄王冷冷地開口。與其面對一幫子悶葫蘆,還不如跟曉光回寝宮再溫存一番。其實他大可不必上朝,這朝堂上的事,已全數交給太子,太子執政多年,完全游刃有餘,不過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上朝擺擺架子必不可少。
掌管軍政和軍賦的太尉、掌管朝政的太宰以及掌財政的太農不約而同的出列,争着要啓奏。
琉禦真焱一見這三大重臣出列,刻不容緩地拉着曉光移駕到禦書房。
果然,不用他說太多,三位大臣搬出堆積如山的奏折,愁眉苦臉地望着他們的君王。
聿曉光一看這架式,便知一時半刻他的王是脫不了身的,于是打算回寝宮補眠去。正要起身,卻被琉禦真焱拉住了。
「焱?」
琉禦真焱揚揚眉,道,「以前你就參政,如今更不用避開。興許多接觸接觸政事,你能恢複一些記憶。」
曉光沒有猶豫,重新回座,點點頭。
琉禦真焱拉着他的手把玩,漫不經心地對其他人道,「誰先說?」
太宰遲疑了一下,微擡頭看了看坐在王身旁的青年。第一次見到青年便詫異了,那相似于太子殿下的五官,任何人看了都會驚奇。他究竟是誰?王為何如此看重他,與他平起平坐?
聿曉光微笑地迎上他審視的眼神,琉禦真焱卻不耐煩了。
「都成啞巴了?」
琉禦麒上前一步,道,「父王,您征戰三十餘載,攻下數十個小國,我們琉禦國的領土幾乎擴大了一倍。可是……在治理上,常有弊病,叛亂不斷,這麽多年下來,兒臣實在有些抗不住了。」
太子話剛一落,太尉立即接口,「太子殿下說得極是。王威武征戰三十餘載,百戰百勝,但是由于時間過長,我國軍力耗去了大半,若再征戰下去,恐怕……元氣大傷。」
仿佛有默契般,太農緊接道,「長久的征戰,國庫減半,若再不休養生息,國庫就要虧空。」這話說得幹淨利落,單刀直入,聽得琉禦王大皺眉頭。
冷哼一聲,琉禦王詢問未開口的太宰,「太宰有何高見?」
「各州呈上來的折子,已堆了兩間小屋,臣等合太子之力夜以繼日的審閱,仍不能及時解決問題,臣等無能,請王降罪。」堆積在禦書桌上的這一堆小山般的奏折,不過是一小部分。
琉域王起身踱步,來回走了數趟,負手而立,望向曉光。曉光無辜地看他,光是聽他們簡明扼要地訴說,便知事情有多麽麻煩了。國大事多,這是必然的。如果在現代,憑着高科技,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很多事情,但這裏是冷武器時代,還很原始呢。
翼獄王征戰三十年,每攻破一個國家,便丢爛攤子般地把善後的事丢給太子處理,一個小國便罷了,幾十個小國就不可小觑了。虧得太子這麽多年來一擔子扛下來了,其艱辛可見一斑。
不由同情地望向年紀輕輕的太子,那相似于自己的五官仍教他吃驚。這孩子……竟是他與翼獄王共同孕育的!曾經他受過陰陽咒,每半個月變成女子,成為祈王後,以女子之身生下了當今太子。多麽不可思議啊!那時候的他竟會承受分娩之痛,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生育孩子。
驚嘆之餘,現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幾大問題。不過,身為王的男人為何一直看他?難不成——難不成以前都是祈王幫他一起處理這些事務?
聿曉光眨眨眼,以眼詢問,琉禦真焱勾勾嘴角,點頭。
咽了咽口水,聿曉光上前握住禮儀志願者的手,輕聲說,「一起?」
琉禦真焱大喜,「不愧是我的光。」
于是衆人同心協力,一起把奏折一疊姨爹地搬來,曉光翻閱了幾本奏折後,指揮着衆人将奏章分類。
先分出每個小國的奏章,有叛亂之嫌的小國劃成一類,已有叛亂的小國再歸一類,無叛亂之嫌的暫緩。
三種分類好後,再從經濟上劃分。富裕之地一類,窮困潦倒一類,能填溫飽的暫緩。
光是如此粗略地分類,便忙得幾人滿頭大汗。一晃,已是一天,午膳也是匆匆用過。忙到天晚,終于把最重要的奏折整理出來,如此也有兩大疊。
聿曉光打了個呵欠,累得有些困。昨晚被琉禦真焱索要了一晚,能撐一天已是不易。
見曉光瞌睡連連,琉禦真焱拍拍他,「用過晚膳就去睡吧。」
曉光搖頭,「沒事,我撐得住。」
「眼皮都打架了。」貼在他耳邊,呢喃,「昨夜累着你了,乖,先去休息。」
曉光臉微紅,躲開他,「還有這麽多奏折沒看。」
「你以為你是神人,一天之內便能看光所有?」轉頭看到太子等人雖低頭在審閱奏折,耳朵卻豎得比兔子的還長。
「爾等也去休息吧,明日再審。」琉域王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遵命。大夥心知肚明,這麽多奏折,一天之內哪看得完。
伸伸懶腰,琉禦真焱拉起曉光,「走,用膳去。」
聿曉光随着他起身,走了幾步,見太子琉禦麒正在整理奏折,便忙道,「麒兒來一起用膳吧。」
琉禦麒頓了頓,一臉吃驚地望着他。
聿曉光微笑,「一家人,一起吃吧。」
琉禦麒略微垂下頭,也不知面上是什麽表情。琉禦王見兒子猶豫,便不悅,「麒兒?」
琉禦麒整了整衣,恭敬地站好,「兒臣遵旨。」才說完,突然發現手被人拉住,他一驚,聿曉光的笑臉近在咫尺。
「別那麽拘謹呀。家人面前,沒有君臣之分。」說着,一邊拉着「兒子」的手,一邊扯過「丈夫」,其樂融融地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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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禦書房中依舊燈火通明。
曉光的面前,擺着一張大地圖。
「這裏便是我們的琉禦國。」琉禦真焱手一指,點住位于東方的一塊版圖,「那原是北方的黑暗國,這裏原來的紅沙國,還有這水鳍國,至于這些周邊小國,皆歸順了琉禦國。」
曉光聽他一說,不禁咋舌。
半塊大陸被琉禦國所占,幾乎已是一統江山了。
「這裏是鳴響國,偏于西北,原是要征服,可惜——」琉禦王頓了頓。若不是曉光出現,那鳴響國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鳴響逸的運氣不是普通的好啊。
「再往西行呢?」地圖似乎并不完整,再西行便是一片空白了。
「六十多年前,你與我只走到這裏。」琉禦王說,「這一帶盡是深不可測的山脈,山的那一邊有怎樣一番天地,無人知曉。若非你有孕在身,我們亦可以翻過山嶺一探那未知的世界。」
「這麽說來,這個地圖,是以前的我和你一起繪制的?」曉光驚嘆地細細琢磨着精細的地圖。這地圖與現代的世界地圖相媲美,竟是手繪的,在這個時空,絕無僅有。而這至寶,竟然在好戰的琉禦王手中,難怪他打起仗來,得心應手,幾乎百戰百勝。如果這寶貝被世人所知,恐怕又會引起無數的戰事。
「光給我的兵書有雲: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呃、遠近,上将之道也。為了一統大陸,我們派出近千名暗探,走訪大陸各個角落,而你我亦帶着親衛隊,一路探險,直到停駐在這座山脈。四年間,彙聚各暗探收集的資料,加上我們收集的,終于繪制出這副地圖。果然用在行軍打仗中,如虎添翼。」琉禦真焱得意地哈哈大笑,拍拍曉光的肩膀,湊過去偷得一吻。
曉光微怔,摸摸臉頰,「兵書?什麽兵書?」
琉禦王随手抽出一本薄薄的書,遞給曉光,挑挑眉。曉光接過來,看一眼,便不由得笑了。
「《孫子兵法》?」果然是好東西。有地圖,又有兵書,翼獄王得祈王,幾乎可以說是得天下了。
「啊哈……」琉禦王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伸伸懶腰,「夜,深了。」
曉光仍摸着下巴做沉思狀,對琉禦王的話恍然未聞。
琉禦王賴皮地靠在曉光身上,霸道地轉過曉光的臉,與自己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光,該歇息了。」
曉光垂下眼,手指一伸,擋住他貼近的唇,溫和一笑,「我還想再看些奏折,你若累了,便先去睡吧。」
「沒有光陪本王,如何睡得着。」翼獄王黑眸閃閃發亮,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多麽像一匹饑渴的色狼啊!
曉光不禁暗嘆。這幾日,夜夜被折紙色狼折騰,每天起來都腰酸背痛,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逞。
依然不急不慢地回道,「我還不困,看完這疊奏折,再要洗個澡。所以……你先上床睡吧,不必等我。」
「光……」翼獄王用低沉的聲音,沙啞而帶着誘惑地喚着曉光的名字。
曉光轉過頭,拿起奏折,不理他。
見曉光不理他,翼獄王長臂一伸,從背後擁住曉光,腦袋自然地往他肩窩一擱,吐着熱氣,低低地道,「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
像咒語般,不斷地重複着,呼出的熱氣,弄得曉光脖子癢。嘆口氣,曉光問道,「只是純粹的睡覺?」
「……唔,自然睡前可以做些有益身心的運動啊。」翼獄王臉不紅氣不喘,臉皮已經比豬皮還厚了。
「抱歉,今天我沒那個精力。」曉光拒絕。再被這只狼折騰一晚,明天就不用起床了。
「光不喜歡?」翼獄王窩在他肩窩,問。
「……」曉光伸手摸摸他那一頭在燈光下耀眼的紅發,「我體力沒你好。」
手慢慢地伸進曉光的衣襟裏,摸索,翼獄王低低地笑,「祈王這麽快就認輸了?」
聿曉光放下手中的奏折,捉住翼獄王放肆的手,略微施力,推開他,「既然大王下了挑戰書,身為『祈王』的我,又怎能膽怯?」
「哦,祈王要與本王『比一比』技術?」翼獄王兩眼放光。
曉光起身,伸展四肢,忽地沖翼獄王魅惑一笑,「我要去洗澡了。你敢不敢來?」
翼獄王一怔,繼而大笑,「敢,怎麽不敢?」
說着上前攬住曉光的肩,唇貼在他耳邊吐氣,「本王會讓光見識下何為精湛的『技術』。」
曉光不甘示弱,挑挑眉,道,「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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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浴室裏,霧氣霭霭,侍女們準備好一切後,早就退下去了。
曉光脫了鞋,探腳試水溫,正适宜,便收回腳。環視下偌大的浴室,這一池溫水足有半個游泳池大,不愧是王的浴池啊。
慢慢地褪下衣服,露出修長的身子,伸展四肢,做了幾個拉伸動作 ,回頭沖翼獄王挑釁地一笑,如箭魚般,利落地躍入溫水中。
早在曉光脫衣服時,翼獄王就雙眼冒火了。
曉光在浴池裏來回游了兩圈,立于淺水區,撥了撥濕發,沖翼獄王笑,「焱不下水?」
聽得曉光喚他一聲「焱」,琉禦真焱心中不禁一蕩。慢條斯理地脫了繁重的龍袍,摘下龍冠,焰色的長發傾洩而下,披在寬厚的背上。
曉光眯眼,打量翼獄王強壯有力的身體,吞吞口水。
赤裸的身體,緩緩地進入溫水之中,一頭紅發漂浮在水裏,随着水面漣漪,像盛開在水裏的紅蓮。
琉禦真焱倒不急着接近曉光,靠在池邊,舒适地閉目。
見琉禦王按兵不動,曉光便也不打破片刻的寧靜。尋了另一邊,靠坐下來,去過侍女早放置池邊的美酒,慢慢地喝着。
曉光喜歡品酒,這不知是何時養成的習慣,凡是美酒,他總愛喝上兩口。酒味彌漫在唇齒間,恍惚之中,似乎喝過這清冽的酒,甚至隐隐之中,曾經發生過與這酒有關的事?
「這是清古國的酒。可還喜歡?」耳邊傳來翼獄王低沉的聲音,曉光半阖眼瞅他。這家夥,果然忍不住靠過來了,呵呵。
「清古國的酒啊……」曉光搖晃着酒杯。這透明的玻璃杯,不正是現代人用的高腳杯?手中這杯的造型,很像威士卡杯。如果沒有猜錯,這酒杯,也是以前未失憶的「曉光」的傑作,「你說『我』當時藏在清古國送來的酒缸裏,用手槍弩刺殺你?」
翼獄王也取來一杯酒,靠在曉光身邊,慢慢地喝着,「是緋月珑煥『召喚』出來的『緋月曉光』,緋月家族那早逝的少主人。」
「緋月……曉光……緋月珑煥的親弟弟嗎?」曉光摸摸下巴,略一沉吟,「逝者已逝,前世種種與我何幹。」
琉禦真焱聞言,哈哈一笑,「果然是本王的祈王,還是那麽的沒心沒肺。」
曉光挑挑眉,道,「我沒有祈王時的記憶,算起來,我并不完整。」
琉禦真焱一頓,認真的看着他,「我和你的連系,是通過靈魂的。」
「就是所謂的契嗎?」曉光呢喃,「契」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竟能在靈魂裏烙印。
「你會在乎我失憶的事嗎?」曉光輕輕地問。
「怎能不在乎?」翼獄王低吼一聲,忽地放下酒杯,伸手捧住曉光清俊的臉,銳利地凝視,「本王多麽希望,你能回到最初,想起有我的記憶。從我們相識到稱兄道弟,到心靈相通,還有……生下麒兒。幾十年的記憶,怎能輕易抹去?」
曉光心一顫。被男人如此望着,無限的內疚自內心深處湧出,他何德何能,得到翼獄王的愛呢?不,他确實沒有資格享受這個男人的愛。他終究還沒有恢複記憶。如果只是聿曉光,是沒有權利得到翼獄王的愛。
察覺到曉光眼裏的黯然,翼獄王心中輕輕一嘆。他還是操之過急了。低頭想吻曉光,他卻掙着偏過頭,唇落在了他的頰側。
曉光低笑一聲,略推開翼獄王,墨色的眸子認真地望着翼獄王,一字一字地道,「我聿曉光承、諾,比還你一個完整的曉、光。」
翼獄王一怔,直到曉光從水裏走出,都沒有回神。
一刻鐘後,當曉光披着浴袍,靠在外廳的軟塌上,享受着侍女遞來的剝好皮的葡萄,忽聞浴室裏傳來一陣咆哮,緊接着,重重的腳步聲自遠而近,雄偉的氣勢壓來,略一擡頭,便可看到偉大的翼獄王濕漉漉的立在身前,霸氣地彎腰壓下來。
「喂……」曉光無奈,推着男人。有沒有搞錯,四周全是侍女,他居然赤裸裸地自浴室跑出來,這是要裸奔嗎?
轉眼一瞥四周,侍女們早已識趣地退到隐蔽之處了。
「你那話是什麽意思?」翼獄王壓着曉光,帶懲罰性的扯他的頭發。
「字面上的意思啰。」曉光翻白眼。
「你很不同。」翼獄王皺眉。
「嗯?什麽不同?」曉光一頭霧水。
翼獄王略沉吟了下,道,「我以為你會在乎,但你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曉光恍然大悟,「哦,這個啊。嗯……怎麽說呢,我覺得你才是那個比較可憐的人。而我本就是虧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記你,是對你的一種傷害。如今我最應該做的事,便是想辦法恢複到最初的祈王。畢竟那個祈王,才是與你心意相通的人。」
翼獄王沉默。說不在乎,是假的。當初曉光中了返童咒,變得天真無邪,逗他玩玩,确實有趣,如若長此下去,他便該暴跳如雷了。盡管通過契,确認靈魂,然而,共同的記憶亦很重要。如果沒有這些共同的記憶,他們的愛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單方面的相思,只會讓兩人都陷入痛苦。
「我對你的印象是從手機的相片開始,乍看到你,便有一種莫名的心悸。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是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你……中間出了狀況,又失去了部分記憶,直到前段時間,正式與你面對面。呵呵,算起來,現在的我對你了解不多。」
「你想如何了解我?」琉禦真焱挑起他一縷發絲,纏在指尖,低啞地道,「只要你想知道,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我不問。」曉光将額頭貼着他,「我會用心去了解。」
「本王覺得……你還有另一種方式了解我。」翼獄王眼裏閃着邪光。
「哦?什麽方式?」曉光一臉好奇。
「用身體——」低喃着封住曉光的唇。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