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程惜的聲音含着酒意低緩的聲線格外撩人。
她就這樣靠在身後的櫃子上,幾縷長發垂在她的臉側,從她昂起的臉側中藏起萬種風情。
明明剛才剛才自己滴酒未沾孟知槿卻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忘不掉的記憶在酒意中發酵像是一輛就要失去控制的列車。
程惜是妖精,是慣會撩撥人心的狐貍。
孟知槿就這樣同她對視着盡管在某些地方還藏着記錄她們假扮情侶的鏡頭可她還是忍不住在這一刻為她而心跳加速。
而後向她傾身而去。
柔軟的唇相抵在一起,那種熟悉的包裹感溫柔的傳遞進程惜的腦袋中。
而後近乎是一種默契她在孟知槿舌尖輕抵的時候為她打開了微閉着的牙齒。
沒有橫沖直撞,只是萬分溫柔的糾纏。
唇瓣碾挪摩擦着在不經意的哪一秒就染上來自對方的晶瑩。酒精與昏暗将人的感知放大了許多,輕輕的一下咬齧就能讓充血的唇微微發麻。
程惜有些混亂,又有些清醒。
她就這樣垂眼看着捧着自己臉擁吻的人,看到月光勾着她臉側的弧線,喉嚨輕滾。
她們接吻了。
又一次接吻了。
吻在兩人都快要缺氧的前一秒結束沉沉的呼吸像是點燃了一樣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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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對面人的樣子,程惜在孟知槿的眼睛裏看到了她沒有說出口卻已經用行動證明了的事情。
她剛才那句話不是随口說說而已。
她是真的想重新追自己。
像是一束細小的煙花啪的一聲在程惜的腦袋中炸開,細碎的火星燎過她的腦袋一下就點燃了她早就搖搖欲墜、毫不堅定的原則也燒斷了她大腦那最後一根緊繃着的弦。
——即使這是在拍節目又如何她還是惦念着孟知槿。
白日裏清醒的顧忌早就不是束縛的繩索半醉不醉的人最容易被欲望牽着鼻子走此刻的程惜正是如此。
酒醉後的意亂情迷也好食髓知味的耽于享樂也罷。
她早就想要親吻孟知槿不止是唇,不止于臉頰。
孟知槿又何嘗不是。
昏暗中有手沿着她的腰側逐漸攀過來,輕薄的衣料阻擋不了任何溫度的侵襲。
孟知槿清楚的知道這只手的主人是誰,她想哪怕今晚程惜只是喝醉了酒,也卑劣的想要就這樣順勢占有她。
可能是懲罰她此刻的溜神,忽的一下,孟知槿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騰空。
有一道力帶着她猛地轉了身,那個被抵在玄關門口櫥櫃上的人便變成了她。
臉側的長發被人別到耳後,熟悉的味道攜着酒氣落在孟知槿的耳邊。
“姐姐,是你主動吻我的。”
程惜就這樣看着孟知槿,陳述着事實,卻又不只是在陳述事實。
沉沉灼熱的酒氣緩緩的從她口中吐出,灼在孟知槿的耳廓,含着別的意味。
耳鬓厮磨比真實的落下一個吻更讓人頭腦發昏,酒氣堆積在狹窄玄關處,灼人的一點就着,根本無法扼制熄滅。
孟知槿沉沉的呼吸聲中聽到了來自她心跳砰砰跳動的聲音,那向來冷清的眸子也早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鍍上了一層霧氣氤氲,等待着面前的降臨。
接着,孟知槿便再次被人吻住了。
如願以償。
算不上多麽節制,卻也還算溫柔。
牙齒輕齧過唇瓣,又安撫似的在下一秒輕吻了一下。等到隐隐的痛散去,便又接着是一下沒有預兆的輕咬。
孟知槿低頭,就看到了程惜微微勾起的唇角。
像只壞到骨子裏的狐貍,頑劣的捉弄着她的獵物,不急不慢的在這個無人的地方将自己吃掉。
“!”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孟知槿忽的将程惜人推開了。
程惜低頭看着橫在自己跟前的那只手臂,眼裏滿是疑惑跟不滿。
兩個人此刻的呼吸都是沉的,暧昧浮動,分明誰都還沒有盡興。
孟知槿沉沉的滾了下喉嚨,微偏過頭回避着程惜還想要落下的吻,艱難的對她講道:“不行……攝,攝像機。”
昏暗中,藏在散碎額發下的眉頭隐隐蹙起了。
孟知槿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些煞風景了,可又不得不為了這件事暫時按下停止。
昏暗中有陰影落在孟知槿的頭頂,像是沖着她來的。
孟知槿心裏一驚,擔心程惜是真的酒意上了頭,不管不顧起來。
卻不想在下一秒,她的頭頂便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啪嗒”。
霎時間,孟知槿目光所及的所有攝像紅點便徹底暗了下來,寂靜的房子真的變成了只屬于她們兩人的小世界。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頭頂的上方就是電表箱。
“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姐姐。”
程惜如是說着,含着酒氣的聲音混沌而低沉,仿佛在說“你逃不掉了”。
她就這樣輕輕一使力,接着巧勁将剛剛被她放在櫥面上的孟知槿抱了起來。
失重感突然出現,又驟然消失。
孟知槿下意識的收緊了放在程惜脖頸上的手臂,将程惜摟得更緊了了些。
也讓自己跟她離得更近了些。
斷掉一部分電的房間安靜無比,孟知槿就這樣看着這個将自己緊緊抱着的人,看着她含着酒氣的眼睛裏透出來惡趣味,接着便無比信任的放開手,捧住了她的臉。
沒有說話。
低下頭,又一次吻在了她的唇上。
夏日的夜風拂過小區茂盛的樹木,打的樹枝亂顫。
淩亂的樹影倒映在卧室的牆上,遮住了有人昂起的脖頸,還有從緊咬的唇間漏出的音節。
……
翌日,陽光大好。
昨夜仿佛下了一夜的雨,沉溺的人沒有注意到,只是在早上醒來的時候被貼過來的冰涼腳踝涼了一下。
日上三竿,程惜終于醒了。
宿醉的後果就是太陽穴突突的發疼,大腦昏昏沉沉的,轉一下就帶來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
程惜蹙着眉頭,翻了一個身。
下一秒,她睜開的眼睛無聲地放大了。
孟知槿正在她旁邊睡着,那披散的長發比過去錄節目時任何一個早上都要淩亂,也分外令程惜覺得熟悉。
在過去每一個她們厮混過早上,孟知槿都是這個樣子。
鬓發淩亂,日光穿過她的發間,在她的臉上揉着溫和的美好。
輕薄的毯子虛虛的蓋在她的身上,露出圓潤的肩胛、精致的鎖骨、修長的脖頸。
以及上面不可能被忽視掉的紅色印記。
這紅色的印記像是雪地裏綻放的紅梅,明晃晃的提醒着她昨晚她對她做了怎樣放肆的事情。
昨晚喝醉了,行動跟着壓抑已久的欲望脫離了軌道,放肆的沉溺片段一塊一塊的重新放映在程惜的腦袋裏。
“嗯……小孩。”
孟知槿眉間微微的蹙起露出些哀怨,隐忍的聲音颠簸的有些破碎。
她就像只奶貓一樣蜷在自己的懷裏,并不鋒利的指甲就這樣劃過自己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做這樣的事情,程惜胡亂的停下了回憶,藏在長發下的耳朵紅了起來。
她就這樣定定的看着還在睡着的孟知槿,舌尖蹭過牙齒,仿佛還能感覺到昨晚碾挪不願放開的吻。
程惜好像察覺到她們兩個人似乎誰都沒有放下彼此……
最後一期節目的浪漫約會是關于兩人是否延續情侶身份的選擇。
沒有浪漫晚餐,在節目組的安排下,程惜跟孟知槿在一條人跡罕至的林蔭道上并肩散步。
鏡頭拉遠,兩側高聳的柏樹交映着濃郁的綠色,日光從樹葉的縫隙中落下,光影斑駁。
程惜跟孟知槿的背影忽明忽暗,相差無幾的個頭在鏡頭裏看着格外的相稱。
“孟老師,今天天氣真不錯。”程惜抄着口袋,懶洋洋的講道。
觀衆可能會對她們兩個人待會的選擇做期待,但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她跟孟知槿都不會選擇繼續延續情侶的身份。
點到為止,就是她們在這個劇本下最完美的結局。
孟知槿“嗯”了一聲,道:“昨天晚上下雨了,所以涼快些。”
程惜聽到孟知槿這句話稍稍停下了些步子,歪着腦袋看向了她。
那鏡頭中平靜的眼睛仿佛裝着些笑意,意有所指的講道:“孟老師還有心情關心昨天晚上有沒有下雨?”
鏡頭不懂,觀衆可能也不懂。
但孟知槿是明白的。
她頓了一下,就這樣轉頭看向程惜,在鏡頭前嗓音淡淡的解釋道:“只是今天早上發現的。”
只是她這句話仿佛并沒有說完,只停了一秒,便又接着反問道:“我有沒有分神,你不清楚嗎?”
孟知槿的反問隐晦,卻又明晃晃。
被吻過的地方翻起了濕潤的灼熱,程惜常年面不改色的臉兀的一臊。有風從她耳邊吹過,微微浮動的長發下露出一抹淺紅的肌膚。
高跟鞋壓過一片落葉,程惜低頭瞧着路,不服輸似的,又轉頭反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這麽會說話了?姐姐。”
“我的一切,你會慢慢都知道的。”
孟知槿說着便停下了她的步子,鴉羽般的眸子緩緩擡起來。
有光穿過綠意交織,落在了她的眼瞳中,本該清冷的眸子裝上了被光點亮的溫柔,同程惜對視在一起。
骨骼分明的手伸到了程惜的面前,仔細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得有些皺的衣領。
而後似有若無的貼在她的脖頸上。
“我不會食言的,小孩。”
孟知槿如是講道,像是落下了一個保證。
風吹過枝葉交織的行道樹,有綠色的浪濤翻湧在程惜眼中。
那落在她的脖頸處的手指感受到了連接着心髒的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