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227&R27)
“這是所有的資料。”reborn冷冷道。
澤田綱吉接過。幾天沒合眼使他的精神不濟,捏了捏鼻梁,認真翻閱文件。
“104人?”他有些吃驚的看向reborn,“這麽多?”
“你那是什麽眼神?認為我會任性殺人嗎?”reborn冷冷道:“別犯傻了,阿弗洛的父親是個花心種,與他有性關系的女人不計其數,這還是删查之後有危險的人數。”
“可這也太多了。”澤田綱吉沉思。
reborn并沒有回答,他徑直拿走資料,轉身出去。“這是唯一的辦法。阿綱。”
澤田綱吉将視線轉向窗外,那裏有一貧如洗的藍天,他輕輕靠在藤椅上,飛鳥此時撲扇翅膀從窗外飛過。
他猛地想起那位少女。
阿弗洛的笑臉逐漸清晰,為他所做的畫作是如此的用心。
那是相當美好的一天。
澤田綱吉閉上眼,在這個潮濕的閣樓中慢慢哼唱一首不知名的曲,他以前在公園裏觀察阿弗洛的時候聽她唱過一次。
熱情奔放,歡快又活潑,少女的笑容像是天上的雲彩一樣美麗。
她還是個孩子啊……
澤田綱吉睜開眼,單手跳開,手上的戒指綻放耀眼的光芒,火焰從額頭升起,金棕色的眼睛毫無感情。他冷冷的道:“誰派你來的?”
對方沒有回答,但很顯然剛才澤田綱吉的攻擊奏效了,他捂住手臂跪在木板上,雙眼充滿恨意。澤田綱吉毫無影響,這種眼神已經見過很多遍了。
他上前掐住對方的脖頸,這才詫異于這纖細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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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個孩子。
他看向他,手指用力。
那孩子臉上憋得通紅,眼神卻依舊具有殺傷力。
澤田綱吉在心軟,但是他已經學會不放任一絲危險靠近自己。
那個被自家老師和守護者們保護的滴水不漏的孩子也已經成長。
只是這份成長是用着另孩子無比痛心的鮮血和犧牲澆灌而來。
那孩子倒在地上。
他上前檢查,右手腕處有一個很小的刺青,像是蛇又像是一個字母。
加利朗康家族的孩子。
他微怔。
撥打電話。
“什麽事?”對方語氣惡劣。
“恭彌。”他說,“在佛羅倫薩有人知道了我的地址,彭格列有內奸,大概是高層,你查一下。”
“別命令我。”對方挂斷。
澤田綱吉對着手機苦笑。
迅速的回身拿起床上的公文包從窗戶上跳下去。
狹窄的街巷以及擁擠的住戶給他絕好的隐藏機會。他看着那幾個街頭混混模樣的人暗自沉思,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沖動跟蹤。
漫長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起快樂的事,令人疼痛的感官更容易給人教訓。
澤田綱吉受到的疼痛太多,他也已經吸取教訓,學會承受與隐忍,但他的成長連reborn都不覺的欣慰。
※
【一切解決。】reborn給他發來短信。
他看完,删除。對着這個女人擺出最優雅的微笑。這微笑在他的臉上極其适合,仿佛他天生就是如此。
女人果真神魂颠倒。
“哦,親愛的,你真是……”女人湊過來想和他接吻。
被一把推開。
“這是最後一次。”澤田綱吉微笑,站起身,從沙發走出順勢理了理因坐姿弄皺的衣擺,以一屆上位者的姿态,沉穩的腳步由硬底皮鞋規律踏在大理石上悅耳的節奏聲,好像浮躁的心情都會沉澱一般。
他的身後,那女人趴在桌上,幾秒鐘後,侍者傳來尖叫。
【最後一個。】
他笑了笑,心裏卻難過的要死。
“事情解決了。”reborn宣布。
他沒有說話。
屜川了平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沉悶的吸着煙。
眼角陰郁,面無表情。
長大的最後是什麽?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別一副死人臉。”reborn轉了轉他禮帽的邊緣,“是你自己主動提出要來的。”
“我知道。”了平将煙頭扔掉,用腳在地上碾了幾下。他的身上還有未幹的血跡,靠近了在煙味之下還有極淡的血腥味。“過幾天我會去看阿花。”
澤田綱吉微笑,“那……”
屜川了平知道他要說什麽,只是搖頭。“不可能了,我和她。這是要去宣布分手的事情。”
reborn道:“要我教你幾招不會被甩臉的方法嗎?”
了平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
澤田綱吉也心情沉重縮在一旁。
reborn哼了一聲,再沒心情去開導這兩個家夥,他為自己泡了杯咖啡,列恩趴在他的肩膀。
他閉上眼,在腦海中過濾事情。
“阿弗洛加利朗康的遺體火化完畢,但是沒有辦法進行處理,從骨灰裏提取的病毒現代醫學無法解決,只得進行封存處理。”
澤田綱吉道:“其他人呢?”
reborn道:“只她一人。”
屜川了平道:“連她父親也不是?”
reborn道:“沒錯。加利朗康家族的基因是在莫利加利朗康那裏變異的,身為主要病原體的人身體所存病毒還沒有二代病原體的多,只能說明一件事。”
澤田綱吉繃緊身體。
reborn道:“病毒在進化。”
屜川了平喃喃:“幸虧……”
“你殺的那個男孩也是病原體攜帶者之一。”reborn看了眼澤田綱吉,“阿綱回去後給我做全身檢查,我們無法确定它除了性行為和血液之外,唾液會不會傳染。”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
身體在顫抖,他悄悄将抖個不停的手放到身後。
他是人,是人都會怕。
大好年華怎麽可以就這麽浪費掉。
澤田綱吉忽然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阿弗洛?”
reborn冷笑道:“怎麽,想起來了?這小姑娘可是喜歡你很多年了,就算被封鎖記憶也一直喜歡你啊。”
澤田綱吉怔然,他看向自己的手,那裏似乎還殘留着少女的體溫。“阿……弗洛?”
他茫然喚出聲。
淺金色的發在陽光之下猶如蝴蝶撲閃着翅膀掉進他的懷裏。
那是他第一次來到意大利,晦澀的語言,嘲笑的眼神,陌生的環境使他恐懼異常。他逃跑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那在花園裏迷路的小天使。
“你是誰呀?”她笑嘻嘻的說,“我好喜歡你,将來我們結婚好不好?”
十九歲的他,十歲的她。
他笑了笑,從未放在心裏,自那之後,學習,訓練,交際這些忙碌成為他的主要日常,偶爾一回頭,會在走廊轉角處看見那抹悄悄藏起來的金色。
“我……”他覺得心髒很疼,“我很抱歉,我忘了她。”
那是怎樣的一種愛情?即使被抹去記憶,即使再不回憶,在第一眼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對方吸引,移不開眼。
在最該得到祝福的生日之時,生命隕落。
由最愛的人親手。
“所以這件事才要由我去做,只能由我去做。”
刺痛。
疼痛。
劇痛。
胸口沉重,喘不過氣。澤田綱吉那棕褐色的眼睛布滿痛苦,他抓緊胸口的衣服,不再呼吸。
屜川了平緊張的圍過來,reborn面無表情的喝下最後一口咖啡,冷漠的別開眼。“軟弱。”
他評價。
列恩從肩膀繞到手中,黑色禮帽被他拿下,露出意大利男人特有的英俊,卻因為輕蔑的眼神使其顯得棱角鋒利,不好相與。
他走過去,捏緊對方的肩膀。
澤田綱吉清醒一些,他看向reborn,“reborn……”
“你累了。”reborn收回手,“到床上睡覺。”
澤田綱吉不會反駁reborn,盡管他并不覺得疲憊,比起每天都要熬夜去批改文件,今天過的相當輕松。
他起身進了卧房。
reborn對屜川了平揚了揚下巴,“你留下。”
屜川了平:“是。”
他們彼此靜默,在确認澤田綱吉已經躺下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時,reborn才再次開口,他譏諷的朝了平道:“你和黑川不可能了?哼~”軟軟的猶如嬰兒時期的鼻音。
屜川了平坐立不安,黑川這個姓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我說的是實話。”他低聲道。
reborn:“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瞞了阿綱這麽久為什麽不繼續瞞了?”靜了靜,他像是恍然一樣,低低的笑了起來。
“是了,你瞞了這麽久也該說出實話了。”
“了平,沒想到連你也會使計謀了…………京子呢?京子在意大利?”
屜川了平憨厚的臉上浮出疑惑,“reborn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reborn這才真正愣住,半晌,他才道:“是誰教你的?”
“可樂尼羅嗎?不,他沒這個智商,那是誰……”reborn喃喃道,随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勾起嘴唇。“不管是誰,都贏不了我。”
自信流露在眉眼間。
成年男人的魅力在這一瞬顯露無疑。
屜川了平嘆了口氣,慢慢起身,他看了眼reborn,道:“我對能夠認清自己心意這一點十分疑惑,但是這麽久了,再疑惑都變成了肯定。”
reborn只是譏笑的拍了拍手。“很好,連你也有這種膽子了。”
屜川了平道:“我不會放手的。”
“誰管你。”reborn拉開另一間卧室,走了進去。
屜川了平靠在牆上,大吊燈散發柔和的光,他屏住呼吸細細聽了幾秒澤田綱吉的呼吸,下意識将自己的呼吸頻率與對方一致。
我這是在做什麽——
“…………”他猛地驚醒。身體的肌肉繃緊,男性的特征在此時蘇醒,屜川了平知道它的特性,只是咬牙低聲說了一句,“極限的要忍住!”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呼吸變得沉重,時間也變得漫長,今天是他守夜,無法離開屋子,澤田綱吉也就算了,但reborn是出了名的警惕,随便動一動他都知道,所以不能用手。
正常的生理變化變成了煎熬,他越是想忍,他的小兄弟就越是亢奮。
了平低咒一聲,額頭上有汗水滑落。
……只是沖個涼水澡,沒……問題吧?
了平一向不喜歡動用大腦,于是他順應心裏的想法,走進浴室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沖個涼水澡。
‘你還真能忍。’黑川花的臉出現在眼前,‘你都這樣了也不肯要我。’
熱情被澆滅,她的聲音回響在耳邊。了平仰着臉承受水的沖擊,他的小兄弟也确實萎頓了不少。
‘既然這樣,分手吧。反正你喜歡的也不是我。’黑川花說。
她刻意表現出的惡意使他更加愧疚。
他對不起這個人,一直都是。
他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的拳擊手,站在賽場上與對手進行一場又一場男人之間的戰鬥。
沖動。
熱血。
激情。
這些東西充斥着他的年少和青春,但是在認識澤田綱吉之後,他才猛然發現自己與夢想越來越遠。
他或許遺憾,卻從不後悔。如果時間能夠重新來過,他依舊會選擇現在這條路。
每個跟随澤田綱吉的人都不會後悔。
黑手黨的世界過于殘酷,還是少年時的他們都必須接受這些鮮血的洗禮,抛棄世界觀,舍棄那些善良軟弱。
屜川了平早已不是當初的了平。
他依舊單細胞但是多了細心和狠厲,他已經可以輕易結束一個人的生命——為了保護更重要的人。
他也認清,有時候所謂的保護往往會帶來更多的犧牲。
但是,沒有辦法。
該拿起武器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心軟。
了平轉身,□的身體在此時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拳頭帶來的堅硬觸感使他微微皺眉。
火焰從戒指上升起,晴屬性的匣子被打開,那頭看似兇惡的袋鼠被放了出來,對方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微微愣神間,被了平抓到空隙。
“極限太陽!”他吼道。
身體裏的力量化作武器沖向敵人。
與此同時,漢我流跑到他的身後,一拳重擊将人打到。
這不對。了平野獸般的直覺起了作用,他看向那沒有任何動靜的門,猛地踹開。澤田綱吉安然的坐在床沿上,見到了平的打扮,有些震驚。
“大哥!”
“澤田,你沒事吧!”了平大吼。
“沒,沒事,不過,大哥你穿件衣……”話被截斷,澤田綱吉微微側頭,從身後牆壁打來的子彈滑過他的臉頰,有一道血印流下。
了平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血液在沸騰,身體裏有一只野獸在嘶吼着破出牢籠。被自家首領強拉着離開房間,身上裹住被單,不舒服的束縛限制了行動,他們跑到賓館的頂樓,槍聲不斷。
reborn在幾分鐘後與他們會和。
“你——”reborn有些不滿的看向了平。
“沒時間說這個了。”澤田綱吉道。“我們被埋伏了。”
屜川了平終于平靜下來,“是誰?加利朗康家族?”
reborn道:“不可能,那個家族已經全滅,這是……”
“是奸細。”澤田綱吉看向頭頂嗡嗡的直升飛機,“我拜托恭彌幫我查了。”
黑色的天幕像是要吞人的獸,壓抑的空氣形成沉重的氣氛,四周埋藏的敵人漸漸顯露身形。澤田綱吉他們被迫藏在狹小的轉角口。
“他們有紅外線探測儀和火焰檢測器,我們早就被發現了。”reborn道:“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撤退。你們先走,我斷後。”
澤田綱吉點頭,先行爬上了直升飛機放下的梯子。
reborn瞪了一眼屜川了平,“你也上去。”
“極限!”屜川了平大吼一聲,躍躍欲試,道:“reborn先生,讓我也來吧,這麽困難的任務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
reborn開槍射向了平背後的男人,壓低了黑色禮帽邊緣,鬓角彎曲弧度比往常都大。“沒有下次。”他說。
屜川了平興奮的喘着氣,在槍林彈雨中展示自己的**力量。每一寸肌肉都在戰栗顫抖,極限之下的戰鬥比任何事情都要吸引他。
刺激。
渴望。
激烈。
他的生命因此而富有意義,男人的汗水與鮮血噴薄出永不停歇的岩漿,炙熱的高溫将他的心髒熨燙的無法停止。
這是他選擇的世界,是他愛的生活。
每個跟随在澤田綱吉身邊的人reborn都給過選擇,無論過程如何艱難,亦沒有人選擇離開。
他身之所在,亦是我們心之所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在所有all27的文裏都是炮灰!
這篇文我絕對不炮灰!大哥的身影裏充斥了我的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