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227&綱京)

他們已經由佛羅倫薩轉移到羅馬,reborn先回了彭格列。

而屜川了平是被擡回去的。

澤田綱吉用盡自己所有的語言也沒能讓這個處在亢奮中的大哥消停下來,只能無奈的守在他旁邊。

“澤田,我好久沒有這麽極限了!!!”了平精力充沛的大喊。他其實沒受什麽傷,除了擋槍的肩膀。

——事實上他只是體力不支倒下的。

“真是太丢臉了,回去以後要極限的訓練!!!”

對于這位晴守十年如一日的口頭禪,首領覺得自己要淡定。他按下腦門蹦起的青筋,嘴角翹起,相當優雅的說道:“大哥,如果再踢翻被子的話,我就要用繩索把你捆在床上了。”

他的晴守終于瑟縮一下,決定消停。

可是總有人不會另這位黑手黨教父輕松一會。

黑發的男人推開門,精致的面容面無表情的盯了他一會,然後鳳眼眯起,冷冷的笑道:“出來,打一架。”

“雲雀,我極限的想和你打啊!”屜川了平大吼道:“要不你等我兩天!”

“大哥……”澤田綱吉抽了抽嘴角,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最後一次為自家不省心的晴守蓋好被子。“我先走了。”

皮鞋在醫院的走廊上敲打出有節奏的樂章,前方的人行動迅速,微亂的發和紫色的襯衫,西裝總是穿的一絲不茍……澤田綱吉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麽?”雲雀恭彌回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澤田綱吉微微鄙視了幾秒他的身高,伸出手,開始進攻。

雲雀恭彌将手中的浮萍拐收到異次元空間,身形微退,腳步不亂,開始迅速地攻向首領的下盤。澤田綱吉單手空翻,落地的瞬間,雲雀趕到。漂亮的肘擊成功攻擊到自己雲守,雲雀笑了笑,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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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将這人整個抛向地面,澤田綱吉被猛地出現的疼痛搞傻了,然後在雲雀下一個拳頭到達之前移開了身體。

狹窄的走廊施展不開身體,無法使用火焰也讓他略有些不适應。雲雀的攻勢漸密,趁澤田綱吉愣神之際抓住這個空當,再次将對方壓倒在地。

澤田綱吉動了動,只是皮外傷。“恭彌,你這次下手輕了。”

彭格列最強雲守曾将首領打的住院三個月這種事情會告訴你們嗎?

雲雀恭彌哼了聲,收回手,将對方扔在地上自己先爬起來。

對于向來惡劣的雲守澤田綱吉早已習慣。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西裝。“恭彌,結果怎麽樣?”

“人死了。”簡短意駭的回答。

綱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他,對方似乎不怎麽在意,黑色的發有些擋住眼睛,些微的光從縫隙中照了進去。

光彩奪目。

“自殺。”他說。“但是鳳梨頭那家夥發現有幻術的痕跡。”

澤田綱吉深吸一口氣。“是誰?”

“richard(裏查德)。”

澤田綱吉微微一怔,那和善微笑的面容浮現在眼前。“阿,阿……是他,是他……”綱吉努力穩定呼吸,他已經經歷過很多的背叛,再多一個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可是,心髒還是不怎麽舒服。

“澤田綱吉。”雲雀開了尊口,“我去查了他的帳,richard利用彭格列的名頭私下走私毒品。”

“毒品?”澤田綱吉面色一凜,“誰給他的權力,當年我不是就說過彭格列絕不碰毒品嗎?!”

“誰知道。”雲雀笑了一下。“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鳳梨頭,那塊歸他管。”

澤田綱吉不為所動,只是轉頭看向對方黑色的眼睛,表情淡然。“我相信他。”

雲雀眯起雙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被落在走廊上的澤田綱吉無奈的聳肩,這些年來,他的雲守可真是越來越惡劣了。

他回到病房,了平正精神奕奕的把玩着手機。

澤田綱吉問道:“在發短信?”

了平點頭,很認真的找尋字母,他一向對這些機械沒轍。“京子正好在羅馬,我打算去她那裏看看。”

澤田綱吉遲疑了一下,道:“我去買些東西,大哥幫我捎過去。”

屜川了平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澤田綱吉搖了搖頭,他現在身份特殊,去哪裏都會帶來災難。“我不去,你幫我看看就好了。”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屜川京子溫柔的笑臉。如果去見了,這幅笑容大概會變了樣子。

他所能帶來的到底是什麽呢?殺戮,鮮血,災難?

他所能守護的又是什麽呢?除了他們的安全,他一概無法守護……

澤田綱吉嘆了口氣,道:“大哥,京子過得還好嗎?”

屜川了平想,澤田綱吉此刻最期待能從他的嘴裏聽見什麽回答——

“她很好。”了平笑的很開心。“上次去看她的時候,amy(艾米)已經會走路了。”

結果是,面前的這位首領放心的笑容。

他的猜想正确。

“太好了。”澤田綱吉道:“我還一直很擔心呢。”

“我妹夫是她自己千挑萬選的,怎麽可能會對她不好?”了平刻意忽略心底的情愫,心甘情願成就他摯愛首領的心願。“京子還說,她結婚的時候你沒去是損失,因為她把花球抛給的女生,很快也結婚了。”

“哈哈。”澤田綱吉幹笑,但還是很用心的在聽了平唠叨。

對他來說,從親近之人口中聽說的事實比在鉛字紙張上看到的要好上一百倍。

——正常的成家立業是他所盼望見到最美滿的未來。

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達成,所以至少,也要為重要的人做到。

因為在意這個人,所以必須放手。

這個位置他從不後悔,但也為它失去了很多東西。那些逝去的光陰無法重來,只能仰起臉迎着太陽大步向前。

汗流浃背已是平常,前方荊棘又能怎樣?

擋住他所愛之人幸福的所有東西,全都——由他毀掉。

“你真的不去嗎?”屜川了平說:“京子真的會很開心的。”

“不去。”他立場堅定。

了平無奈的打開車門,身體只要修養半天就足夠他應付以後的危險,他開了車窗,再一次打算開口——

“不要再問了。”澤田綱吉笑着說:“希望她能喜歡我的禮物。”

了平垮下臉,将車開走。

澤田綱吉臉上的笑容褪去。

他始終自責将他們拉進這個世界,始終深愛每一個人,始終希望一切能盡善盡美,即使将自身摧毀滅絕。

他看得見世界的每一個人。

唯獨将自己無視。

他轉過身,身後的發動機聲音再次由遠及近。

了平笑容燦爛的打開車門:“首領,不好意思,我的傷口好像崩裂啦——”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澤田綱吉心想。

四周的景物在急速後退,意大利随處可見的風景由小框取景都美得像幅畫。這不是西西裏島,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這裏是羅馬,不會有那麽多黑手黨的。

但願吧。一向緊繃的神經無法松懈,他看向前方開車的人,始終無法想象他竟然用苦肉計就把自己騙來了。

澤田綱吉按不住吐槽的欲/望,“大哥,我覺得你好像進化了。”

“什麽?”了平沒有聽懂。

澤田綱吉深吸一口氣,“不,沒什麽。”

他又将視線轉向窗外。

“加油啊amy。”

隔着好遠就聽到女人溫柔的鼓勵,推開院子的栅欄,他走了進去。

這裏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平靜。

美好。

松懈。

澤田綱吉在臉上漾起笑容,他輕聲道:“京子,好久不見。”

拿着女兒給的草莓,屜川京子的微笑在臉上僵住,她看向這個人,表情轉換幾遭。最終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只是溫柔的笑:“好久不見了,綱君。”

女兒掙脫她的懷抱,揚着胳膊跑向綱吉。“抱,抱……”

澤田綱吉将她小心翼翼的擡起來,因為姿勢不對,沒一會,amy哭了起來。這位在黑手黨會議上可以談笑風生面不改色為他人下套史上最年輕的黑手黨教父也快哭了。

“哦哦,首領你究竟在做什麽啊!這樣極限的不對!”了平因為停車落後一步,剛進來就看見這一場景,他趕緊把自己的外甥女搶了過來,哦哦的哄着。

澤田綱吉尴尬的笑了笑。

咔嚓一聲,他擺出警惕的模樣。

“抱歉抱歉,因為實在太有趣了,而且也不常見。”京子俏皮的擺了擺手中的照相機,“我洗出來要留作紀念。”

“不要了,好丢臉。”澤田綱吉可憐兮兮的道。

京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行,這是以後要給amy看的。”

澤田綱吉聳聳肩,不再說話,将注意力轉向這個正用新奇的眼光看向他的小姑娘。

和她母親一樣的棕色頭發,面容也更加偏向東方人的柔和。但是雙眼亮晶晶的,綠色的眼珠讓他想起了藍波。

意日混血兒。

他笑了。“這小家夥長得真好看,唔,你叫什麽?amy?amy是不是?”

屜川京子笑道:“綱君,她好像很喜歡你呢。”

澤田綱吉道:“我一向很讨小孩子喜歡。”

藍波,一平,風太,reborn(咦?)……想到這,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苦笑。

“說的是呢。”屜川京子将amy抱在懷裏,“哥哥只說自己要來,幸虧家裏有多餘的食物,不然今天可要出糗了。”

澤田綱吉不自在道:“不,不用麻煩了,我只是……不用吃飯了,哈哈。”

他暗自在心裏罵着自己的愚笨。

屜川了平從背後推了他一把,道:“進去吧,不然就吃不到京子做的料理了。”

他無法反抗。

年少時最青澀的戀情在自己眼前展開。他在意大利這麽多年見到過不少美人,但自始至終。

——屜川京子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沒有人可以将她比下去。

“larry(拉裏)去幫鄰居修剪庭院,大概很快就會回來。”屜川京子将他熱情的招呼進屋。“我正好做了日本料理。”

larry回來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本人,amy的綠色眼睛完全随他,他有着微卷的黑色頭發,高挺的鼻梁和相當熱情的眼神。

澤田綱吉與他握手,手掌無繭,不握槍。他放下心來。

屜川京子像他媽媽一樣,是個天生的家庭主婦。

她煮的日本料理除了larry有些吃不慣,其餘的人都吃的很歡心。

“抱歉。”京子說:“我不常在家裏做這種料理,要給你換個嗎?”

larry當場表示不用,并熱切的親吻她的臉頰表示感謝。

京子微笑回應。

澤田綱吉微微握緊拳頭,他垂下頭艱難吞下最後一口米飯。

“阿拉,這麽快就吃完了,要再給你添一份嗎?”京子吃驚的說。

綱吉搖頭,面上是優雅得體的笑容,棕褐色的眼睛也泛起溫柔的笑意。“我想不用。”

于是他坐在沙發上與amy玩了一會。

小姑娘不像她母親那樣安靜溫柔,野得很,從沙發這頭跑到那頭,再從那頭滾到這頭,澤田綱吉就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生怕她摔着。

“沒關系啦——”larry大喊,“小孩子就是要自在一點,等她摔痛了,下次就不會這樣做了。”

澤田綱吉無法認同這種教育,但當他看到京子也沒有反對的時候,心裏有根弦繃斷了。

他終于明白,這已經不是他的世界。

他與她,終在某一天背道而馳。

或許是在他決定站在這個位置上守護的時候。

或許是她說出打算找個人安定下來的時候。

——不管怎麽說,這裏已經容不得他插足。

“我極限的不同意!”了平大吼:“女孩子就是要寵的,如果以後她被寵的無法無天,就讓她來找舅舅,舅舅是絕對不會嫌棄她的!”

“哥哥你真是的。”京子笑道:“amy才不會成為壞女孩。”

larry點頭。

澤田綱吉微笑,他站起身,拿起放在門口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沖他們安靜的行了一個鞠躬禮,“非常抱歉,打擾你們了。”

這句話由日語說出,larry疑惑的問向京子,京子道:“要走了嗎?”

屜川了平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的旁邊。

“是的。”他說。

“還會再來嗎?”

“會的。”

“一定?”

他頓了頓,含笑點頭。“一定。”

屜川京子紅了眼眶,“我送送你們。”

澤田綱吉道:“謝謝。”

京子站在院子中看着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睛有淚落下,卻拼命揚起笑容。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她所能做的,僅僅是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不會去想。

不敢去想。

不能去想。

他們在做什麽?

他們安不安全?

為什麽不帶上她?

她每一次除了在安全的地方拼命祈禱什麽都做不了。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她輕聲說,泣不成聲。“只要你回過頭,就能看見我。只是……你為什麽不回頭——”

你為什麽從不回頭?

澤田綱吉從牆上起身,靜默一會,看向了平,道:“走吧,回彭格列。”

了平應道:“是。”

那聲輕泣就這樣被風吹散,再找不到。

他們各自背道而馳。

永不交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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