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貼心小棉襖

經過幾日的相處,夏野已經接受自己兒子變成女人的事實。他默默安慰自己,就當自己有了一個女兒吧,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什麽的,其實也不錯嘛。

“咚”地一聲門被踢開,幼鷺抱着籃球走進來,滿身大汗,灰頭土臉。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夏野還沒來得及阻止,幼鷺就把水兜頭澆了下去,他前幾天嫌熱,把自己的頭發剪成了板寸。然後他嘴裏嚼着薯片,邊脫衣服邊走向浴室,含含糊糊地說:“ 爸爸,我今天把隔壁樓的男孩揍了一頓,要是他家長來就說我不在哦。”

夏野郁悶地盯着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根本就是個人見人煩的熊孩子!

夏野心事重重地在廚房做飯,其實他也不太會做,但是妻子去世了,做爸爸的自然要承擔起照顧孩子的職責。

樓下有人在自彈自唱,聲音不好聽,吉他倒是彈得不錯。夏野起初沒有在意,将飯菜端上飯桌後,他關了油煙機,才聽到下面似乎有人在喊幼鷺的名字。

夏野納悶地走到陽臺,樓下是草坪,上面擺放了一圈心型的紅蠟燭,一個十幾歲的朋克少年抱着吉他,無畏而放肆地朝樓上,确切的說是夏野家的陽臺,大聲喊:“夏幼鷺,我-愛-你。”

夏野臉色驟變,大聲喊:“幼鷺,過來。”

幼鷺聽見爸爸的喊聲,疑惑地披着浴巾走過來,朝陽臺下面一看,頓時樂了,沒心沒肺地說:“爸爸,這就是今天我揍的那個傻比。哈哈哈.”

夏野壓着怒火問:“他打你了沒?”

“沒有,”幼鷺很得意地說:“他連還手都不敢,哈哈。”

夏野換了鞋子鞋子下樓,臨走時說:“我回來再收拾你。”

樓下已經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夏野怒氣沖沖地過去,将草地上的蠟燭踢滅。那少年見了他,立刻擺出好戰的架勢:“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和幼鷺同居的男人,我不怕……”

話沒說完,夏野奪過他手裏的吉他,劈頭砸了過去,少年慘叫一聲,蹲在地上呻|吟。

夏野沖旁邊的人吼:“都看什麽,回家睡覺。”說完怒不可遏地走回去。

在樓上旁觀的幼鷺尚不知道大禍将至,而是豔羨地說:“爸爸好帥,以後我要做一個爸爸那樣的男人。”

夏野打開房門,也不說話,直接把幼鷺抓住,按在沙發上噼噼啪啪打了一頓。他是真的很生氣,所以手上一點情面都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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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鷺猝不及防,被打得哇哇大叫,後來被打疼了,氣得踢夏野的小腿,朝他身上吐口水,但是卻怎麽都睜不開他的束縛。

夏野的手都發麻了才停手,揪着幼鷺的頭發按在沙發上,氣喘籲籲地說:“夏幼鷺,你現在是女人,不準再和那些男生糾纏不清!”夏野心裏有些話還沒說出來,夏幼鷺這種沒心沒肺的态度,這次只是招引了一個純情的追求者,如果遇到壞人,早就被糟蹋了。

幼鷺把桌子上的茶杯碟子丢在地上,摔得粉碎,因為激動,聲音又尖又利:“用不着你管,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得,都是因為你!”

自從兩人在一起生活後,幼鷺從來沒有因為車禍的事情怪罪過夏野,這次氣急了說出來,夏野心裏一疼,竟是說不出什麽話了。

幼鷺摔摔打打地進了卧室,将門狠狠關上。

夏野心裏也很不好受,他一個人在客廳坐了很久,直到石英鐘響到十下,他才緩過神,站起來将飯菜倒掉一部分,剩下的放在微波爐裏保溫。然後自己回房間睡覺。

幼鷺既氣憤又羞惱,滿腦子想的都是:爸爸是壞蛋,我要離家出走,再也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幼鷺想到自己出走之後,夏野一個人在街邊貼尋人啓事,拿着自己的照片四處問人,很落魄很凄慘的樣子。心裏略微覺得寬慰,于是打開電腦開始玩游戲了。

大概玩到十二點多,他感覺餓得受不了,肚子又很疼,悄悄走出房間,看到廚房的微波爐裏放了一盤梅菜扣肉和一碗玉米湯,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幼鷺覺得很羞惱,仿佛又被夏野算計了似的。他關上廚房門,到冰箱裏拿了一盒冰激淩回到房間,繼續玩游戲。

夏野睡到半夜,被一陣很輕的敲門聲驚險,他自從停用安眠藥後,睡眠就變得很淺。夏野打開房門,看到幼鷺穿着很厚的褲子,扶着牆壁看他,蒼白的臉上全是汗。夏野忙握住他的手,又把手搭在他額頭上,柔聲問:“怎麽了,幼鷺。”

幼鷺低垂着頭,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很窘迫的樣子,半晌才說:“肚子疼……”

夏野伸手摸向他的肚子:“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你等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幼鷺推開他,要哭似的蹲在地上:“我不要去。”

夏野只好耐下性子,蹲在地上溫柔地摸着他的頭:“又鬧什麽脾氣?晚上爸爸不該那樣打你,你是大孩子,有自尊心了。爸爸給你道歉。”

幼鷺擡頭看他,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小聲說:“我的被子髒了……”

夏野困惑地看着他,忽然心裏想到了什麽,他跑到幼鷺房間的床上看了一眼,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

父子倆很尴尬地對視了一會兒,夏野讓他坐在馬桶上,自己則飛快下樓,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買衛生巾。

買回來的時候,幼鷺坐在馬桶上,正把臉埋在膝蓋裏,很難過又很困的樣子。大概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夏野看他白天兇的像小狼狗,夜裏又乖巧得像只雛鳥,心裏頓時覺得心疼又懊惱,不該打那麽重的,他本來就是孩子,哪裏懂得人心險惡呢。

幼鷺按照包裝紙上的指示使用這種東西,夏野站在衛生間外面,擔心他不會用,但是自己又不好進去給他指點。

幸虧幼鷺自己弄好了。夏野把他抱到自己床上,又給他拿巧克力和紅糖水,拍着他的後背讓他快點睡,因為睡着就不疼了。

幼鷺手裏握着巧克力,雖然肚子很疼,依然很好奇地說:“爸爸,什麽時候血會停止呀。”

“不知道。”夏野覺得很尴尬,閉上眼裝睡,停一會兒說:“過幾天。”

“那我明天不能打籃球了嗎?”

“不能。”夏野斬釘截鐵地說。

幼鷺在他懷裏不安分地動了幾下:“我這樣躺着難受。”他把手裏的巧克力放在床頭,然後翻個身背對着夏野,過了一會兒重新翻過來,氣若游絲地說:“唉,好疼。”

夏野被他鬧得睡不着,有點後悔把幼鷺抱到自己床上睡,但是妻子已經去世了,自己只好充當她的角色。

夏野的床既柔軟又熱,幼鷺覺得自己像是面包裏的奶酪一樣,幾乎要融化了。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

夏野正在陽臺上晾曬衣服,客廳的地板上放了兩個登山包,裏面放了水壺壓縮餅幹之類的。廚房裏的碗筷都被放進櫃子裏,冰箱裏也被清空了。

“你要出遠門嗎?”幼鷺倚着房門問。

“嗯,我想帶着你出去散心。”夏野擦擦手,走過來問:“好點了嗎?”

幼鷺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于是不耐煩地別過頭:“唉,沒事啦。”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夏野微笑着看他含羞的樣子,心裏很高興:總算有點女孩子的樣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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