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宋恩祖走了過來,擋開了孝善,她什麽話都沒有說,因為她沒有任何的立場辯駁,但即便媽媽有多少錯,那都是撫養自己長大的女人。
可是孝善雙目通紅,一巴掌拍開了宋恩祖,力氣之大差點讓恩祖直接摔到地上,但孝善卻看都沒看對方,直直的盯着宋江淑,“你說了什麽?”
宋江淑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尴尬和恐懼混合在一起,她求救般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宋恩祖說:“我全部都告訴你,但不是在這裏。”
這個時候急匆匆趕過來的洪奇勳看見的就是和宋恩祖争吵起來的孝善,他雖然心中也很慌亂,但畢竟沒有孝善那麽失去理智,他拉開兩個人,為了壓制孝善的掙紮,只能将對方壓在自己的懷裏,不斷的安慰她,“不要在這裏争吵,你爸爸還在手術,好不好。”
溫柔的話音響在耳邊,孝善終于支持不住,開始哭泣起來,大概是因為聽了洪奇勳的話,她連哭的時候都變得很小聲,很快便哽咽了起來。
再怎麽堅強,倒下的都是自己的爸爸啊!
洪奇勳給恩祖使了個眼色,然後将孝善哄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之後心裏的壓抑似乎變得少了很多,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孝善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遠方,心裏不斷地自責着,明明金夢和已經提醒過自己要時刻跟在爸爸身邊的,可是為什麽……還讓那個女人乘虛而入了。
一定要将她趕出去,哪怕讓整個具家失去宋恩祖也無所謂,或許具家的發展會因此而停滞,但至少爸爸會健健康的,至少他們的生活會恢複到從前那樣,至少她會一個人擁有洪奇勳所有的關懷。
“感覺好點了嗎?”洪奇勳看她安靜了下來,打算和她說說話,讓她開心起來。他已經很少見孝善哭了,她現在變得那麽的獨立和堅強,有時候他甚至還會懷念從前,小小的女孩子總是喜歡鑽進自己的懷抱,或者哭泣或者抱怨或者大笑,但現在……他們似乎離得很遠。
孝善勉強的笑了笑,面對洪奇勳,雖然她可能還對他殘留一點感情,但現在她真的已經很累了,她想要挑起整個具家的大梁,沒有多少心思去風花雪月了對月傷懷了。
孝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擦了擦眼淚,說道:“我要回去了,說不定爸爸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呢。”
洪奇勳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只是陪着她進了醫院。手術室外面已經沒有了宋江淑的影子。但宋恩祖還在,這也是料想之中的。
這時候的宋恩祖一方面十分的自責,如果她沒有說那些話的話,孝善的爸爸……不,爸爸是不會暈倒的,如果不是自己……
而另外一方面,再看見洪奇勳那樣對待孝善的時候,心裏又十分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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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看見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她想要離開,可是剛剛走了一步,就聽見孝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站住!”
宋恩祖仰着頭站定,那是她慣有的動作,看起來絕強而且十分的……刺目,這也是孝善最讨厭的動作。
她停了下來,因為孝善的那句話意外的讓她覺得十分的心痛,不是因為孝善,而是因為爸爸。
這時候她忽然想了起來,曾經她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對笑嘻嘻的不斷讨好自己的孝善說話的,那個時候的她是怎樣忍受這一切還繼續的對自己笑臉相迎的呢。
孝善沒有看她,兩個人幾乎是站在相同的位置,但誰也沒有去看誰。
“她說了什麽?”孝善冷冷的問道。
宋恩祖知道再也無法隐瞞下去了,說道:“她說,留在這裏并不是因為喜歡他。”
後面的一句話她當然沒有說出口,雖然因為內疚而說了實話,但恩祖也知道說了實話之後她們的日子肯定會很不好過。
但如果不說的話……她會一輩子都背負着這樣的重擔。
而且,她真的不想再繼續去承擔媽媽的過錯所帶來的結果了。
孝善的身子幾乎顫抖了起來,她其實早都知道了,但是聽宋恩祖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心中的憤怒幾乎能夠燃燒起來。
她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真為爸爸不值得。”
宋恩祖咬了咬牙,沒有說什麽,只是和孝善擦肩而過,洪奇勳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出醫院,然後站在了庭院裏,并沒有直接離開。
但這個時候,離開孝善顯然是不明智的,雖然洪奇勳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但他還是沒有離開。
可是這個時候孝善卻說話了,她說:“你出去吧。”
洪奇勳覺得有些奇怪,“什麽?”
孝善忽然轉頭,惡狠狠地說:“我說讓你出去,何必假惺惺的站在這裏,喜歡她就出去和她站在一起啊。”
洪奇勳是喜歡宋恩祖,但在他的心裏孝善一直都是可愛又有點任性的小妹妹,在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陪伴在她的身邊難道不對嗎。
所以洪奇勳只當她是在耍脾氣,具大成的暈倒對她的刺激太重了,他只當是她在發洩。
孝善當然還在發洩,因為具大成的暈倒并不是因為刺激過度,而是因為動脈硬化引起的心肌梗塞。
如果搶救的不及時的話……
可是,當具大成被送進搶救室的時候,孝善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理智都忽然不見了。
所以當洪奇勳問了一句為什麽的時候,她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洪奇勳,那是洪奇勳從來沒有壓迫性的氣勢,他甚至有些回不過神來。
孝善的聲音不大,但聽在洪奇勳的耳朵裏,卻好像如擂鼓般轟鳴,“離開這裏。”
洪奇勳愣住了。
“離開大成酒業。”
孝善看着去而複返的宋恩祖,因為她的話,宋恩祖也停住了腳步,眼裏倒是有些迷惑。
她當然迷惑了,在宋恩祖看來,孝善一直都是愛慕洪奇勳的,而現在似乎她馬上就要和洪奇勳在一起了,可……
“你說什麽?”洪奇勳覺得有些可笑,他到底哪裏招惹了這個小祖宗了。
“我說,”孝善看對方的臉色,大概能夠猜得出來,洪奇勳看起來還是以為她在鬧脾氣,所以她重複了一遍,“我說離開大成酒業,洪氏酒廠的小兒子洪奇勳。”
洪奇勳當場就愣住了,當然還有他身後的宋恩祖。
其實孝善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就好像非要将自己逼到沒有後退可退的時候她才覺得舒服,具大成的暈倒讓她徹底的失控了。
宋江淑是為了圖錢,宋恩祖也好不到哪裏去,這麽多年來不接受爸爸的好意,讓一個年盡六旬的老人費心費力,而她一直以來喜歡着、依賴着并且想和他結婚的對象,竟然是對頭公司的小兒子。
真是太可笑太荒唐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不做些什麽,她還能有什麽!
“從六月七號開始你和洪氏酒廠的社長洪韓錫一共見過四次面,而且從五月開始你的哥哥洪奇政開始收購我們酒業,之前你拒絕我的邀請來這裏工作,可是六月五號的那天你卻忽然通知爸爸要複職,洪奇勳,你有什麽解釋嗎?”
洪奇勳還沒有說話,就聽身後響起了宋恩祖的聲音。
聲音裏難得的帶上了感情,但那感情卻是不可置信和驚訝,“真的……是這樣的麽?”
洪奇勳還能解釋什麽,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緩兵之計,他從來沒有危害具家的想法,但是他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沉默,因為孝善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他的确是見了自己的父親四次,再次進了洪氏也只是為了拖住爸爸,然後想辦法讓他打消那個念頭。
眼看孝善就要變臉色,急忙說道:“相信我,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孝善冷笑了一聲,“好啊,那你就解釋給我們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沒收藏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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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