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碎光(修)

沈白舟跟着秋雅來廣水市已經一個月了,可依舊水土不服,算上今天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來醫院了。

“沈白舟是哪位小朋友?”護士推開門站在走廊上看着手裏的表格朗聲問道。

“這裏。”秋雅擡手示意了下,目光擔憂盯自己懷裏臉頰通紅表情蔫蔫的沈白舟,他眼皮耷拉 ,似乎連睜開都很費力。

護士給沈白舟量完體溫後又匆匆往一旁走去,再過幾分鐘手裏推着裝藥水瓶的小車走上前來,沈白舟一眼就望到擺放顯眼的吊針,趕緊将臉蒙在秋雅懷裏整個人後縮了起來。

“寶寶乖啊··”她話還未說完,沈白舟往她懷裏蹭了幾下,慢吞吞地把自己白嫩的右手朝護士伸出去,聽話到讓人心疼。

護士紮針的時候沈白舟縮在媽媽懷裏一聲不吭,護士只看得見小孩的後腦勺,但還是真心實意沖秋雅誇獎了句:“您家小孩真懂事,不哭不鬧的。”

秋雅應了聲沒想多說,等護士走後沈白舟甕起腦袋聲音悶悶朝秋雅說道:“媽媽,這輸完這個嘴裏會苦苦的。”

秋雅苦笑不得,本來還很自責的情緒現在也稍微被沖淡了些,她連忙從一旁的包裏拿出彩虹色的糖果來。

沈白舟也不吃,用另一只沒有輸液的手将糖攥得牢牢的。

幾分鐘後手機鈴聲從包裏響起來,秋雅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褚學文打過來的電話。

她小聲接起。

“秋雅,什麽事?”電話中的褚學文剛把褚樂送到他大姐家,現在正和他幾個哥哥玩得正歡,恰巧他手機放車上了,還是開車門的時候才看到手機顯示的未接來電。

“舟舟發燒了。”秋雅側頭看了眼用手指撥弄棒棒糖的沈白舟。

“又感冒了?”褚學文聲音不自覺稍微提高了點,他濃密的眉毛抵在一起,語态關切詢問幾句。

秋雅怕吵到小孩,囫囵講過幾句挂了電話。

電話那頭褚學文剛收起手機,大姐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牆壁上,她稍揚起下巴,窄窄的鳳眼往下睥睨,生生增加幾分涼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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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拖油瓶又病了?”她冷哼一聲。

“大姐。”褚學文略微警告一番。

褚學麗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目光看着不遠處的褚樂和自己兒子打鬧的場景,繼續說道:“樂樂媽走了也有一兩年了,你重新找個人過下去我們都挺高興,可你找個帶拖油瓶的,以後都說不定要跟樂樂争家産了。”

“姐。”褚學文掩蓋住眼裏的情緒,厲聲打斷她,“以後這些話可千萬別在秋雅面前提起。”

沈白舟在病床裏躺着看動畫片,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秋雅将他胸前的被子掖了掖,溫聲道:“是不是有點冷?”

沈白舟搖晃了幾下腦袋,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動畫人物,等到插播一條廣告時,視線才從電視上挪開轉而移到藥水瓶上面去。

還有好多,沈白舟苦惱地想。

輸完液後時間已經是中午了,秋雅帶沈白舟回去時路上已經漸漸飄起了小雨,吹在臉上涼涼的,秋雅把沈白舟裹得緊緊的在路口邊攔了輛車回家。

所幸回家後沈白舟也慢慢退了燒,秋雅心裏不免松了口氣,還沒慶幸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工作單位那邊的急事。

秋雅低着聲說今天孩子生病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火急火燎,只顧着一個勁地催促。

秋雅看着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看電視的兒子,心裏難免生出些許焦躁,外面還下着雨,讓沈白舟跟她一起外出幾乎不大可能,

她将沙發上剛脫下的大衣拾起走到沈白舟跟前,柔聲道:“寶寶乖乖在家看電視,媽媽出門一趟馬上回來。”

沈白舟手指動了動,臉上還有因為發燒而殘留的熱度,他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聲音軟糯,聽起來乖巧溫馴。

秋雅低頭親了一口沈白舟的額頭,急忙忙往門外走去。

“媽媽。”沈白舟站起身來,手指指向一個角落,“不要忘記帶傘哦!”

秋雅走後,空曠的房間裏只剩下沈白舟一個人,叔叔和弟弟也去了他們的親戚家,電視機裏還放着他不喜歡的廣告。

沈白舟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穿好鞋子準備去自己房間把漫畫書拿出來看。

路經走廊時看到牆壁上排列整齊挂着幾幅照片,框架幹淨整潔,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其中有一張就是褚樂和他幾個哥哥的照片。

沈白舟微微睜大了眼睛,眼底的羨慕一覽無餘,他見過褚樂的哥哥,個子比他高一個腦袋,總是拿着小零食小玩具哄着褚樂,沈白舟很羨慕。

外面的雨還沒停,似乎有隐約變大的趨勢。

透明的雨滴敲打在車窗玻璃上緩慢順勢蜿蜒而下,司機面前的雨刮器左右不停擺動,黑色的小車透過雨幕勻速朝着前方行駛。

車內放着優雅的小提琴曲,G弦上的詠嘆調,使本就安靜的氣氛一片從容閑雅,與窗外行人在路上狂奔躲雨的場景恍若兩個世界,格格不入。

陸琛閉着眼休息,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姿态優雅。

“房子跟之前在渝江那邊的款式差不多,房間也是按照那邊布置的。”管家坐在副駕駛上回頭朝着陸琛的方向說着話。

陸琛倏地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嗯。”他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目光越過身旁的少年看着窗外飛速的倒影,“你知道我帶你來這邊是意味什麽吧?”

身側的少年身上穿着還未換下的校服,胸前的校徽上繡着班級和名字,陸時淮三個黑字邊上鍍着一層金色,別致大氣。

純黑宛若黑曜石的眸子灰漆一片,他臉上沒有什麽情緒,就連回答也是淡淡的一聲“嗯”。

陸琛收回透過車窗觀察少年的視線,換了個姿勢坐着,兩人之間依舊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

“你需要成為一把合格的刀。”男人的話戛然而止,意思點明一半就夠了,陸琛又重新阖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

陸時淮黑色的眸子沉了沉,目光淡漠直視前方,“是,父親。”

車子拐了個彎行駛了數分鐘後停下。

雨勢基本上已經小了不少,星星點點飄着。

司機和管家分別下車撐傘,陸時淮下車的地方已經鋪上了地毯,避免到時候踩到水窪後淤水濺到褲管。

門口的別墅宏偉輝煌,鐵門兩邊都建着用來辟邪鎮宅的石獅子,呼啦一聲大門緩緩自動打開,一行人由外往裏走。

沈白舟在二樓房間裏坐着搗鼓玩具,早上窗戶未關,雨夾雜着風從外面飄進來涼飕飕的,沈白舟起身去關窗,忽然發現隔壁那間許久沒人住的大房子底下站滿了人,頭上個個頂着一柄黑傘,遠遠望着就氣派十足。

沈白舟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場面,現在親眼見着有點挪不開眼,他晶瑩的眼眸随着底下陣勢的變化而挪動,他稍微抻長脖子想看的更清楚些,雨水打在臉上陣陣發涼。

有點冷了,他收縮回腦袋簌然覺得像是被人盯上,沈白舟四下張望,倏地隔空對上來人睥睨的冷淡視線。

那人模樣是一個比沈白舟大幾歲的男孩,穿着服帖的西式校服,面前的領結一絲不茍地系在脖間,眉眼俊逸,十二三歲的年紀,渾身上下又透着與自身年齡不太匹配的成熟感。

他站在旁人給他撐着的傘下,制作精良的衣服上沒沾到一滴雨。

沈白舟被發現偷看後立刻躲了起來,為自己偷看別人産生了點羞澀的意味。

他小小的後背貼在牆上,小心髒砰砰直跳。

這個哥哥有點帥,就是看着有點兇!

陸時淮走路的步伐一頓,後面跟着的幾人皆是停住。

“怎麽了?”陸琛問了句。

陸時淮收回視線,目光冷靜繼續往前面走,後面的隊伍重新湧動。

“沒什麽。”他淡定回道。

就一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

《被盯上以後》

溫稚來到每一個世界,天生萬人矚目,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黏膩,着迷,狂魔,以及克制不住的喜歡。

直到有一天,有人生出卑劣的欲望,他性格偏執,陰郁,厭世,是個瘋子。

一次意外,他把溫稚騙到畫室,将人束縛在畫室的椅背上,而室內遍地都是溫稚各種神态的畫像。

天真純情,憨态可掬,乖巧懂事的神态躍然紙上。

他冰涼的指腹淌過溫稚的臉頰,緩聲說:“這裏畫滿了你,卻唯獨還缺少一張。”

他修長幹淨的手指拿着畫筆,眼神迷戀,湊近呢喃:“你知道缺少哪一張嗎?”

溫稚迷茫地搖頭,腳趾止不住地發抖,就連眼睛也被他用黑布系上。

溫稚害怕地求饒,可倏地系統發出警報,他意外聽到男人入魔般的渴求:

“想占有他。”

“把他弄壞的模樣。”

1v1 he 2022.1.6號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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