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夢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包括那位先生。
他挑起了眉,卻也沒阻止,想看看這個年紀輕輕就讓他賦予了代號的Gin想做什麽。
金發少年有八九歲那麽大, 卻行事極得他的欣賞, 有勇有謀, 心思詭秘狠絕, 忠誠度也肉眼可見。
他走到了女 孩的身 邊。
黑發藍眼的外國女 孩才終于分給他就一點目光, 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似乎也想知道他的目的。
她似乎明白他們是些什麽人,從一開始就不抱有任何期冀。
少年琴酒端起和她手中型號一樣的槍,動作依然熟練地上膛,對準前方,射擊。
一整套下來完美且無可挑剔。
這一槍正中靶心。
然後他放下槍,像是單純炫技一般,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所站立的位置閉目養神。
女 孩扭頭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他碰過的槍, 眸底似乎終于在死 寂中露出了點不同。
她沒去 管已經撐不住的手臂, 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重新端起了槍, 然而這一次,她的動作前所未有地标準, 完全和金發少年剛剛的動作如出一轍。
有人冷笑着低聲 諷刺:“端起來一樣又怎麽樣?又不代表着開槍時——”
他的瞳孔猛然睜大。
“砰!”
這一槍,直直打在了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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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但 從少年那裏學 了很多,竟然還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調整了開槍時的角度!
窒息般的安靜席卷了整個槍擊訓練室,衆多看鬼一樣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 上。
而她的槍脫手掉下,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着,鮮紅的血低落在地, 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
首領看向她的目光已然發生了變化,連忙笑着讓人派醫者去 查看她的手傷的怎麽樣了,溫和地說道:“看你這孩子,何必這麽拼命呢,既然身 體已經撐不住了,就和我說嘛。”
女 孩沒有回答他。
“好了,”首領也不在意 ,“這位是Dita,以後就是組織的高層成員。”
一個年僅三四 歲的高層成員?
這太荒謬了!
然而事實不容他們反駁,尤其是Dita所表現 出來的天賦,如此令人恐懼。
當首領問及她想跟着誰的時候,她目光轉了轉,緩緩停在了閉目養神的金發少年身 上。
「他。」
「我想跟着他。」
在養傷的這段時間,她學 了一點簡單的手語。
“哦,是Gin啊。在你來之前,他是這裏最小的。”首領笑呵呵地說:“你們應該會處的很好。”
Gin。
“Gin?”
聲 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琴酒皺起眉。
他怎麽又想起從前的事了?
他向來不屑于追憶過往回憶過去 ,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眼下的事情更讓人需要放在心上。那種行為就是浪費時間。
可現 在次數卻多得有些不太正常。
“我再問一遍,”琴酒有些不耐煩了,他本來耐心就不多,“你到底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呀。”Q委屈地低下頭:“難過,不高興。就算殺了小醜我也不高興。以前我殺了人,但 是不高興的時候,Gin是會抱抱我的。”
琴酒冷笑:“記清楚,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他只 不過順其自然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哦。”
她完全沒聽進去 。
琴酒發現 不正常狀态下的Q,仿佛給他安了八千米厚的濾鏡。
他不知道她和複聯的相 處模式,導致她需要情緒外放時,他只 以為她被砸傻了腦子,相 當不配合。
他重新叼了根煙在嘴裏,沒有再給自己添堵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這具身 體是你的?”
也許是化妝易容而成,他在這方面并不精通,看不出來也很正常。但 身 高和年齡看起來不但 沒有改變還縮水,這就有點奇怪了。
——她還能開口和他交流。
“是我的。”
像是想起了什麽,她的面色又冷了下來,琴酒合理懷疑她患有什麽精神類疾病,這才會這麽喜怒無常。
“……但 Q不是人。”
“這具身 體,是「鬼」。”
她身 上又浮現 了密密麻麻的暗紋,眸底閃爍血紅的顏色。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令她恐懼的事情一樣,雙肩開始微微顫抖,然而不等琴酒反應的下一秒便恢複了正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說道:“所以我才可以說話。”
這次她的嘴沒有動,聲 音卻直接傳了出來。
不需要借助任何儀器。
“鬼?”琴酒叼着煙,說:“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嗤,你的秘密還是自己留着吧。只 要有行動之前有必要的話告訴我一聲 就行。”
“謝謝你,Gin。”她突然顫着聲 道:“太好了。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琴酒頓了頓:“你腦子這會兒不正常,還是別 再說話了。歇會吧。”
他朝她點了點頭,做了個簡單的禮節,便走出了頂層。
等他走到門外再回頭看最後一眼,發現 她原本坐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顯然是用同樣與來時同樣的方法回去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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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了房門。
韋恩莊園的客房裏,床中央的女 孩默不作聲 地按了按太陽穴。
頭有點疼。
情緒外放遭到了挫折,又接連遠距離放置傀儡,還和蝙蝠俠打了一會兒,頭痛的像要裂開一樣,也在所難免。
畢竟她剛剛可是又想起了那件事。
「精神囚籠」再一次發動了,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舒服也很正常。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 ,又被噩夢給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開始時的噩夢,是她真正最不願回憶的絕望時刻。黑發紅眸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撕扯掉她的四 肢,并穿透了她的胸膛。
他緩緩地,仿佛是刻意 想讓她看到這個過程一般,将 她的心髒挖了出來。
“你可差一點就破壞了我的計劃,小丫頭。”
他冰涼的紅色瞳孔落在她身 上,像是毒蛇冰冷地吐出了蛇信子:“不過,你竟然還沒死 ?”
男人倏地笑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
“你就變成鬼,讓我看看會是什麽樣子吧?”
變成鬼的過程,幾 乎和被扯去 四 肢、挖出心髒一樣的痛苦。
可尤娜已經知道這是夢了,她經歷過無數次這個夢。
她看到男人故意 将 新鮮血肉扔在她面前,而當時還小的她為了控制住自己,硬生生再次剖開了自己的胸口。然後她就會想到被變成鬼的全過程。
後來她對生人的血肉再無一點興趣。
在男人終于不耐煩要逼迫她吃下之前,她回到了本體的世界。
原本她在複聯那邊的幾 年,已經不怎麽做噩夢了。就算做噩夢的話,她也沒再有什麽波動,「精神囚籠」盡職盡責地發揮着作用,她只 是冷眼看着這一切。
然而今天不一樣。
她看到自己在向前奔跑。拼了命一般奔跑。
她心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因 為是夢境的緣故,前情和背景一下子出現 在了她的腦海中,她看到少年被那個綠發的男人用撬棍打到奄奄一息,而他的生母在一旁別 過臉去 閉着眼睛,不管不問。
她的血液一點點涼了下來,感受到剛剛愈合的四 肢開始隐隐作痛。
在小醜的撬棍又一次揮下時,她撲了過去 ,然而一瞬間卻又回到了倉庫之外,奔跑着。
她的腿似乎和那條機械腿磨合的并不是很好,她跑得跌跌撞撞的,險些有好幾 次摔倒。
然而她動作卻越來越快,越來越慌張。極為不妙的預感撅住了她整個大腦,讓她幾 乎無法思考。
近了。
倉庫就在眼前——
“轟!!”
尤娜被這股爆炸的餘波給沖得跌坐到了地上。
然後她醒了過來。
尤娜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髒,慢慢平複呼吸,藍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Jason,在夢中,在她的眼前——
消失在了那場爆炸中。
她艱難地閉了閉目。
這只 是夢而已,不要多想了。你已經殺了小醜,你應該平複心情……
……可死 去 的人已經不會回來了啊。
尤娜捂在心髒處的手指尖逐漸尖銳起來,在即将 破皮入肉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 已經是淩晨了。
“尤娜小姐,睡了嗎?我聽到小姐這邊有動靜,過來看看。”
聽到這邊有動靜?
嗤。
竊聽器果然很好用啊。
不過,這個點,他竟然還沒睡麽?
她因 為沒有裝備發聲 器,不能直接回話,便索性下床去 給管家先生開了門。
「只 是做了個噩夢而已,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阿福露出了一抹放心的笑容,随即又微微皺起了眉:“噩夢?”
「嗯。」
尤娜平靜地點頭。
阿福視線觸及她那因 為要睡覺而摘下choker的脖頸,也看到了那上面橫着的一條醜陋疤痕。
阿福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尤娜小姐,您這些年在外面真的受苦了。”
他不但 是極懂園藝和廚藝的老管家,他曾經還是一位特工,因 此可以很輕易地就辨別 出了尤娜脖子上的傷的來源。
她可是韋恩家的女 兒,不但 出生沒有享受到榮華富貴,甚至還被這麽傷害過。
尤娜沒有接話,想回答什麽,又停下了。
她以前從不覺得自己苦。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标的,最後都能給她帶來好的結果,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沒關系——只 要她能有足夠的底氣去 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現 在,她突然有些疲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報道w
黑發紅眼的男人是鬼舞辻無慘,那個垃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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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俠小綠魔二選一,評論區基本都站彼得,但我喜歡哈利..:)
他太香了抓心撓肺蹲他出場的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