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尋找
下雨天想叫出租車尤其不容易，平時滿大街的車在要緊的時候就像故意耍人一樣消失不見，或者供不應求，韓夏的衣服漸漸濕了，招了三次才攔下一輛車，還要快步跑過去和一對同樣招了手的情侶争，韓夏雖然先一步拉開車門坐上了車，但撐着傘照顧女朋友的男人不爽了，說了幾句髒話，韓夏也顧不上。
司機邊打方向盤邊放下“空車”的牌，“現在的年輕人哦，罵人的話挂在嘴邊當口頭禪。”
也算有人給自己打抱不平，韓夏笑了笑，“師傅，去馬當路的數碼廣場。”
韓夏到了趙城勇說的三層，轉來轉去都是各個品牌的店員在推銷，韓夏沒辦法，拿出手機輸入趙城勇寫在筆記本上的號碼，根據電話那頭的指路，左拐右拐才找到。
看見韓夏拿着手機走近，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小夥子站了起來，“趙城勇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先坐，手機讓我看一下。”
挺像售後服務的專業維修人員，韓夏暫且相信了他的專長，滿懷期待把手機遞了過去。對方拿着手機，屏幕亮起之後就是黑色的解鎖畫面，這是韓夏知道的。
“哇，看起來很酷！”
那小夥子這樣說過之後，随意地輸了幾個字符，韓夏看了，還真以為有那麽厲害，誰知一樣是錯誤提示，然後屏幕就像自動關機一樣，黑了。
“密碼如果輸錯三次，屏幕就亮不起來了，要過十幾個小時才會恢複，加上趙城勇試過的次數，今天已經沒有機會了。”
拿着手機研究的小夥子一驚，“你怎麽不早說？！這下叫我怎麽弄？”
韓夏站在旁邊看着，“你有把握第二次就輸入正确嗎？”
“你這個東西，在我這放兩天”，小夥子放棄了研究，先和韓夏商量，“我今天先弄清楚它的構造，明天再嘗試密碼，行嗎？”
韓夏不能放心，“你打算怎麽做？如果只是試密碼的話，我可以明天再拿過來。”
“幹嘛這麽緊張，這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韓夏點頭，“不重要就不會來找你了。”
小夥子坐下，把手機放在臺面上，“那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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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夏就在一邊等着，密切關注小夥子在手機上做的事情。
“這确定是手機嗎？電話卡，內存卡都是放在哪裏的？根本找不到……”
韓夏聽着和趙城勇一般無二的抱怨，“請問，你們幫人修手機，也能看到手機裏的東西嗎？”
“那是不可避免的”，小夥子理所應當地回答了韓夏，“不過我們都是有職業道德的，修好就通知顧客來取，不會擅自翻看手機內容，但是有些手機一開機就暴露一些信息的話，那不想看到也不行了，所以我才想先幫你把內存卡取出來，但是這東西，銅牆鐵壁麽……”
既然有這麽嚴格的保密系統，肯定有關于葉忱的信息，韓夏之前只是這樣想了，所以很急迫地想知道，可是這些信息一旦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後果會是怎樣呢？韓夏不敢冒這個險。
“不好意思，把手機還給我吧，我不弄了。”
“馬上就要好了，再給我點時間的話。”
“不用了，謝謝！”
韓夏拿回了手機，走在商場裏面，經過櫥窗，不經意地看一眼，才發現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點狼狽，衣服被雨淋出了不一樣的顏色，頭發也濕了，嘆口氣，韓夏踏上扶梯，先去咖啡廳裏坐一會。
咖啡杯碟移到一邊，韓夏雙手拿着手機，橫橫豎豎，看不到裏面的東西，就像那個看不透的人，韓夏是否就這樣放棄？
韓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是樣式顏色各異的雨傘，在腦海中回想，那天打電話過來的是個男人，顯示的來電好像也是英文名，僅憑這樣找人嗎？韓夏呼了一口氣，等對方再打過來也是個辦法，僅僅是個辦法而已。
手指拈了塊方糖放進黑色咖啡裏，韓夏眨了下眼睛，想到一個人，那個帶自己去到7號工廠的人，淩珺珂大隊長。
韓夏抓過包，快步離開了咖啡廳，離開了商場，轉來轉去在路上攔出租車，雨漸漸下大了，韓夏的心更加焦急，為什麽沒有早點想到呢？
“麻煩你，去市刑警隊辦公廳。”
韓夏的手握成拳頭放在腿上，仿佛抓到一個更大的希望，不趕快就又會錯過，韓夏真的再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徒勞無獲，帶了多大的期盼，沒有結果後的絕望就有多傷人。
韓夏現在才有心情好好把事情往回想一想，如果穆生說的是真的，她是Riddle，是黑社會的殺手，那應該是警察要逮捕的對象，那麽當時淩珺珂是為了抓葉忱才聽了韓夏的話趕去嗎？可是韓夏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告訴淩珺珂有黑幫交易的事情，後來那麽多警察是淩珺珂調來支援的嗎？
韓夏亂了，真的亂了，只有見到淩珺珂才能問個清楚了。
相比那天晚上，今天的韓夏更有理智，這才把警察局看作肅靜嚴明的地方，小心地詢問警務人員，卻被告知，淩珺珂已經很多天沒來上班了，在休假中。
韓夏知道事後警察沒有抓住葉忱，可是直覺讓韓夏不能放棄淩珺珂這條線索。
“請問淩警官什麽時候會來上班？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這個我不清楚，你可以電話聯系一下淩隊長。”
韓夏拿出紙和筆，“麻煩你給我淩警官的電話，我真的很急着找她。”
警務人員看着韓夏遲疑了一會，“你等一會，我查一下。”
一拿到電話號碼，韓夏就掏出手機一個一個數字輸入，心情緊張地按了綠色按鍵，電話撥了過去。
“嗡嗡……嗡嗡……”
手機在房間兀自震動，淩珺珂扶着葉忱在廚房，根本沒聽到。
淩珺珂看着葉忱熟練地敲出雞蛋，挑了挑眉毛，“看樣子我真的可以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你也不會餓着自己。”
“我沒想到，你這麽好說服”，葉忱用筷子快速攪拌碗裏的雞蛋，“學到的東西好像沒忘掉，那我到底忘記了一些什麽，身世？來歷？感情？人真的很奇怪，或許我也是，全挑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記住了。”
“既然是忘記了，你又怎麽知道？” 淩珺珂反問着葉忱，“可以生活下去的能力和技巧怎麽會是不重要的？也許你是忘記了不好的事情，可以更好地生活了呢！而且，你記住的我，也是屬于不重要的範疇嗎？”
葉忱停下了動作，對上淩珺珂的眼睛，“可是，我的心裏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是因為我的傷勢和病情，那就是和我的過去有關，我不知道這樣的感覺什麽時候，怎麽樣才會消失。”
淩珺珂伸手放在葉忱腰間，“你答應過我的，不要逼你自己，慢慢來，注定的無法改變，這樣說或許不對，但是我還是希望，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來都可以簡簡單單地生活，像我們現在這樣，沒有煩惱的，順其自然。”
葉忱擡頭，把周圍看了一圈，“我這樣每天留在家裏也可以嗎？”
淩珺珂摟着葉忱的腰，“為什麽不可以？我有這個能力養着你。”
葉忱站着沒動，看向淩珺珂，“如果是以前的我，會怎麽回答你？”
淩珺珂想到在賭場摘下葉忱口罩，第一次看見葉忱的時候，眨了眼睛，彎起嘴角，“絕對不是個會輕易屈服的人，但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現在就聽我的話，好不好？”
“除了這裏，我也沒有地方可去了”，葉忱早該認識到這個事實，“雖然我已經康複，無憂無慮的，但是總待在家裏會讓我覺得自己還是個病人，提不起精神。”
“這倒也是，瞿醫生也說過等你身體好一點要多去戶外活動，那這樣，等天氣放晴的時候，我就和你一起出去走走，怎麽樣？”
葉忱沉默着點頭，淩珺珂看着葉忱憂郁的臉，站直身體，傾身往前，落了個吻在葉忱臉頰，“你并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任何時候我都會陪着你。”
葉忱扶着淩珺珂的手臂，心在反應過來之後，悶悶地痛了一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韓夏頹廢地放下手機，千篇一律的回答，韓夏甚至重回警察局核對了號碼，還是打不通。
韓夏看着綿延不斷的小雨，又低頭擺弄了兩下手裏葉忱送的卡通貓咪手機鏈，“你到底在哪裏？到底在哪裏？我能不能找到你，再見你一面呢？如果你還好好地活着，如果你知道我在找你，你會怎麽做？會讓我找到你嗎？還是躲着不再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