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紫果送上出租車她便回了公寓，腳步無力的爬上一層又一層的樓梯，擡頭在拐角處停下。
“怎麽不乘電梯？”是子涵的聲音，這是從上次分開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小夏無力的笑笑：“活動筋骨。”
“上班累嗎？”
“不累，樂在其中。”
開門請他進去，這是他第二次來她住的地方，她不喜歡他來這裏。心裏有一片位置總是被另一個人占滿，這間房子因為曾經有過聖言，也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看她的态度不如當初熱絡，他也覺得愧疚。環視了房子一圈，想開口找些話題：“對了，我這兩天在你公司旁邊發現一套比較好的房子，價格也不錯。如果你覺得……”
“不用了，呂大哥。”未完的話被小夏硬生生的打斷。
她轉身看他，神色認真的再次開口：“呂大哥，我住在這裏很好，真的。我喜歡這裏，我不想換。”
呂子晗點頭，神色有些許尴尬：“你喜歡住就住。”
她點頭，拿了水壺燒水。
已是下午，室內沒開燈顯得有些暗，他坐在沙發上看離他不遠的小夏。她低頭做事，姿态認真寧靜，第一次就是被她這樣吸引的吧！時光境遷，她也成熟了不少。她不是豔麗無雙的姿色，可平和秀氣的面容卻有讓人怦然心動的本事。
夕陽的餘晖透過廚房的百葉窗照在她的身上，記得以前她就喜歡把頭發簡單的綁成一個馬尾，現在也是，發尾的自然卷看起來格外柔和。
水燒好，她從廚房出來，順手遞給他一杯。
呂子晗接過，突然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
“小夏，不好意思，關于你公司游戲人設的洩露的确是有員工被我們的員工買通，不過你放心，人設我們沒有用，員工也已經開除。”
小夏看着他點頭，只要他沒有參與就好。呂子晗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是親哥哥般值得信任的。老實說，那次之後，他的确讓她起了疑心，只是現下一切平穩，那也沒什麽好懷疑的了。
“呂大哥，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呂子晗終于釋懷的笑了，上前順了順她的長發笑道：“沒關系，我們小夏一直都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你工作一個月應該也發工資了，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今天請我吃飯吧！”
小夏也開心的點頭，轉而又強調：“那個呂大哥，我第一個月工資不多，可請不起很好的飯店哦。”
他笑，有了上一次的矛盾，他怎麽還會傻的去飯店呢！
“我們今天去吃小吃，你帶我到你學校那邊怎麽樣，以前就聽你經常念叨那邊的小吃好吃，今天我也去領教領教。”
毫不疑問，這一招果然讓小夏除去上次的心結。看她愉悅的在前面走，他含笑的眼睛閃過一絲精明。她其實很好哄，他只是需要時間，只要她明白她再也找不到那個人，就會跟他回去，跟他結婚。
“子晗，你要吃什麽？我喜歡吃這一家的燒烤，聖言喜歡吃旁邊一家的，你要吃哪個？”
小夏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兩步上前笑道：“我當然吃你喜歡吃的。”
“哦，是嗎？那我要去吃聖言喜歡吃的了。小夏毫不在意的說着，絲毫沒有發現一旁呂子晗已經明顯難堪的臉。
林小夏，還要多久，你跟我在一起時，心裏想的不再會是他？看前面跟老板熱絡聊天的人，他深吸了口氣上前。
看了看鐵架上的食物，他疑惑，“怎麽就買兩串？你不是喜歡……”
小夏擡頭，表情是十分委屈的，“聖言不讓我多吃，雖然他也不讨厭，但是他說，這是垃圾食品，吃太多會代謝不掉。”
手掌在一旁悄悄握起，呂子晗看着一臉常态的小夏，神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如果你懂的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或許我也不會這麽恨你。還是，你只會考慮你在乎的人，而我，是永遠走不到你內心的那個。
林小夏，………如果有一天，我迫不得已非傷害你不可，那也是你逼的。
拿着串燒烤，捧着一杯奶茶，慢悠悠的走，這種感覺好像那些年，反射性的望向旁邊，剛才的那種錯覺又消失，身邊的人不是他。
毫無意識的在一家精品店停住，這裏有她親手送出的第一份禮物，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黑的，白的，五顏六色的彈珠。瑪瑙般晶瑩剔透的成色，純淨的不可思議。
那時候是為什麽要買這些東西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的店員好會說話。說這晶瑩剔透的珠子就代表你們的感情一般，沒有任何雜質，成分是百分百的感情。
那時她興高采烈，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毫不猶豫的買了一堆，只是，這麽多年過後，她的感情也跟那些珠子一樣，看起來美好，卻遙不可及。甚至，不知道在哪裏。
“小夏，發什麽呆？”
呂子晗不解的又喊了一聲，将目光投向店內，募得身軀一震。
那人，好像………沈聖言。只是，他沒死嗎？可能……。一個人可以換掉容貌，換掉姓名，卻怎麽也改不了氣質。
焦急的目光想拉着小夏離開，卻發現她的目光似乎不在那人身上。
“小夏？”他又出聲。
“嗯………怎麽了？”小夏回頭看他一臉的不安，神情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的看向店內，卻發現了……“總經理？你怎麽在這？”
盛冬也一怔，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嗯。”極輕極淡的一個音節，想說的話在開口前看到門外的人又自動收回。
小夏将目光盯在他手中的袋子上，難道總經理也喜歡這些東西？她心裏暗暗嘀咕，可能是送人吧！她這樣理解。這個店在學校周邊很出名，沒什麽用途的東西，生意卻是想不到的好。
“總經理很喜歡來學校這邊逛嗎？”
盛冬頓了下，點頭。
氣氛有些許尴尬，小夏募得擡頭微笑道：“對了總經理，這個就是呂子晗，你應該聽陳麗媛提起過。”
“你好，常聽小夏提及你。”呂子晗大度的伸手。
盛冬猶豫了一下也伸手，稍稍點頭示意便作罷。
“我還有事，你們先逛。”說完，沒等小夏開口便繞開離去。
呂子晗強裝的一臉鎮定卸下，轉頭看一臉愕然的小夏不禁疑惑。難道她沒認出來？怎麽可能，這麽明顯，他都看的出來。
再細細審查她的表情，似乎真的沒發現。或許吧！她本不精明，也可能在她心裏，不是一模一樣的人就不是他。
“小夏，我們走吧！”他久久出聲。
“嗯。”小夏也跟着轉頭。
聽到他們的聲音漸遠，盛冬的腳步停住。半響後，回頭，林小夏，我是喜歡來這邊逛，只是沒想看，你也喜歡。
看他們走遠的身影，盛冬苦笑了一下涼涼開口：“林小夏，你難道沒發現那個畫面，……似曾相識嗎？”
知道她會回來，卻不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回來。
“小夏，你那個總經理姓什麽？”猶豫了下，呂子晗還是準備開口，不聽她親耳證明，他總是難以相信。
“姓盛，叫盛冬。怎麽了？”
呂子晗搖頭，果然是他。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只了解到那家公司不錯，原來，竟然是他。
回來住處的呂子涵立刻把電話給阿偉。那邊的阿偉正在泡吧，一接到這個電話，直覺就覺得沒什麽好事。
“你當初是怎麽辦事的，為什麽人還活着？”
阿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當然，是小姐阻止，所以……”
“子若？”呂子晗疑惑。
“嗯。”
頓了頓道：“我明白了。”說完便挂斷電話。
子若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為什麽要阻止，難道是……
“哥，我回來了。”
呂子晗回神，“回來的正好，我有事問你。”
換掉高跟鞋，呂子若上前，“什麽事啊。”
“當初為什麽阻止我的事。”呂子晗一針見血道。
呂子若頓了下，随即便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
“哥，我是為你好，殺人是犯法的。”
呂子晗一口回絕：“殺人的不是我。”
她怔了下明白，“難道你的意思是……”她沒說下去，看他的表情便明白。只是，她的哥哥，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的人了。
“哥，你應該明白，她當不了我們呂家的人。”
這句話無意戳上了呂子晗的痛處，看着自己的親妹妹絲毫不避諱的開口：“老爸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學的最好的一樣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看着跟父親如出一轍的哥哥，她第一次從心裏産生了懼意，她從沒在他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這一切，都是林小夏害的。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話被呂子晗打斷。她吸了口氣說實話：“我喜歡沈聖言，你都可以不擇手段，我為什麽不能從中作梗。”
